第七章 唱个故事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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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罗罗的开场白很是震撼。
“……”
罗罗瞧瞧光政,后者似乎有发飙的趋势,赶紧改口道:“我记不清楚是两年多,还是三年以前了……那天傍晚,我一个人走在街上玩,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张照片,一张有点发黄的照片。我好奇地捡起来,照片中是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外国大姐姐,有着一头很好看的金色长发……”
罗罗本想用一些华丽的修饰词来形容,那样才更加能烘托气氛,幸好及时想起自己无论如何与众不同,也不过只是个年近七岁的顽童罢了,再怎么有“天份”吧,也得注意收敛才行,过犹不及就不好了……
罗罗再次改口道:“总之,我感觉照片上就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大姐姐。照片上面有一根绳子穿过,不过绳子断成了两截。当时,我就在想,这是谁掉的照片呢?照片好像是被人带在身上的,那他弄掉了照片一定很着急吧?那我就在这里等他找来后再交还给他吧……”
说道这,罗罗顿了顿,本来是想构思一下接下来该如何继续忽悠,毕竟空口说白话--也就是吹牛,是很容易将草稿吹破的。可听得起劲的城户光政以为罗罗口渴了,立刻递了杯水过来。
罗罗瘪瘪嘴,暗自苦笑了一下,只得接道:“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啊……”
一直“等”到对面的老爷子额上现黑线了,罗罗才组织好接下来的语言,接着说道:“我一直在那等到太阳落山,不,我记得当时月亮也升起很高了,街上行人也很少了。正当坐在街边的我又累又饿的时候,这时突然走过来一个大哥哥,一个长得很帅的蓝色头发的外国大哥哥,大概十五六岁吧。他默默地看着我……还看着我拿在手上的照片,却不说话。
说着,罗罗偷偷瞥了眼对面的老爷子,后者正望着书柜出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听,还是在想着些什么?
不管了,将忽悠进行到底!
于是罗罗继续:“我当时很高兴,心里感觉这照片肯定就是他掉的了,然后我就问他‘大哥哥,请问你丢了什么东西吗?’,外国大哥哥笑了笑,笑得很难看,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像很憔悴。他突然蹲下身子看着我,指着我手里的照片说‘她叫尤丽狄丝,是我的未婚妻。’”
“当时我就笑了,然后将照片递给他,说‘那你拿去吧,我看照片上的大姐姐这么好看,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回她的。’然后我就回家了。那大哥哥没有说话,好像一直看着我,直到我离开。”
“回到孤儿院后,我感觉好饿啊,但姐姐一直在等我回来。见到我后姐姐没有责备我,又赶着将为我留的馒头和粥偷偷拿去厨房热……”
说到这,罗罗又偷偷看了眼老爷子,因为生怕故事被精明的老头子看出漏洞,罗罗稍微插了插他和姐姐一起困苦生活的细节,目的就是尽可能不让老头子全神贯注去分析事情的真相--光政仍然没变过姿势,只是托着那满是花白胡子下巴的手似乎在发着抖。
“姐姐回来后让我喝了粥,我又拿着馒头到院子里去吃。我坐在秋千上吃着馒头,这时忽然想起一阵琴声,那声音好美好美,我听了以后,觉得馒头更香了,身子也不累了,精神也变好了。当时我正吃得,不,听得上瘾,不知什么时候旁边的秋千上突然坐了一个人,吓得我馒头都掉了,但却被他接住了。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那位大哥哥,拿着一把银色的好漂亮的大琴。于是我就很高兴地问他说‘大哥哥,刚才那么好听的琴声是你弹的吗?’他微笑着说‘这叫《蓝色月光曲》,是专门弹给你听的,作为感谢你帮我捡到我最宝贵的东西。’我又问他了:‘我这么晚才回来,我姐姐都很担心我,你这么晚了不回去,那个大姐姐不担心你吗?’他又不说话了,愣了好半天,然后开始弹琴,这次不知为什么,我听着听着就哭出来了。我在一边哭得起劲,连琴声什么时候停下来了都不知道。然后那个大哥哥突然问我想不想每天晚上听他弹琴。当时我想,那个大哥哥感觉好寂寞啊,一定需要人陪吧,于是我就很高兴地答应了。但他接着又很奇怪地叫我不要把每天晚上为我弹琴的事告诉别人,我也答应了。当我回去时,我问姐姐有没有听到琴声,姐姐说没听到,我更奇怪了。”
罗罗顿了顿,又道:“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个大哥哥不管刮风下雨,都到我小屋的窗前弹琴。不过很神奇的是,大哥哥每天弹的曲子都不一样,但每次我听了身体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动,又蹦又跳地。第一次的时候把我吓坏了,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线給操纵着。但后来我又发现,不管我再怎么跳动,我也不觉得累,而且每次跳着跳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姐姐叫醒我时,我都是躺在床上的,被子也盖得好好的。”
“从我答应每晚听大哥哥弹琴开始,我就再也没看到过他,我呼唤他,他也不再应我,我只能每晚准时听到他的琴声,然后就睡着了。而且我姐姐和其它小朋友都听不到,就我一个人听得到。不知为什么,听了这琴声,我的身体就开始变得越来越精神,力气也越来越大。突然有一天,那个大哥哥终于说话了,不过他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他说他给我弹的,是需要一年多才能弹完的一套曲子,名字叫做《诸神进行曲》。他说这曲子能够祝福我,让我身体健康,头脑聪明,现在弹完了,就要和我告别了。说了再见后,这个大哥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终于忽悠完了,罗罗长出一口气,有点心虚地看看对面的城户光政。
“原来是这样啊……”
光政慢慢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又道:“很奇妙的经历!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简单,罗罗“毫不犹豫”地答道:“他曾说过他叫奥路菲。”
“哦,奥路菲……对了,星矢啊,你和我家小丫头打赌赢了,为什么会要最近的报纸呢?”城户光政收集到必要的资料,开始转移话题。
“我只是没事做太无聊了,魔鬼……辰辛教官又不让我和其它人一起训练,所以我在树林边休息的时候遇到了纱织小姐,陪她玩时突然想出来的主意啦。我离开孤儿院前姐姐经常教我读报的,她总说叫我做个有理想、有文化的好孩子,虽然报上的很多字我都不认识,嘿嘿……”

罗罗摸摸后脑勺干笑了几句,心里骂道:“死丫头,什么事都拿出去到处说,原来今天的罪魁祸首是你啊,看我明天不好好修理修理你!”
午休中的小纱织忽然身子一颤,喃喃自语着翻个身去继续睡觉。
“嗯,好吧,以后每天的报纸我都叫辰己送到你那里来,另外纱织平时一个人玩也挺孤单的,你既然无聊,如果她来找你,你就陪她一起玩吧!不过你要保护好她哦!”城户光政站起身把辰己叫了进来。
靠,敢情小爷我变成免费帮你带小孩子的奶爸了啊?罗罗无可奈何地暗骂一句,被迫接受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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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己带着罗罗退出了房门,书柜背后突然闪出个辰辛来。
“那孩子的话,你怎么看?”光政问道。
“嗯,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要是星矢所说的那人不是个普通人的话,也许能够办到……”辰辛答道。
光政吃惊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辰辛点点头,道:“是的,我怀疑,那个叫奥路菲的,是圣斗士!只有圣斗士,才有这种神奇的能力,能用曲子操控小孩子,还能激发出这么强的潜力!”
光政低头思考了一会,终于做出决定:“这事非比寻常,还是给那个人带个信吧,关于圣斗士,他应该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吧!”
“可是,他不是说过若非万不得已,暂时不要联络他吗?他也说过咱们的东西会及时送过来的啊!”
“没关系,我总有个预感,在星矢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也许冥冥中有女神的旨意也说不定……还是和他联系一下比较妥当,你接下来就去办吧!”
“那训练小孩的任务呢?”
“唉,让他们休息几天吧,等你回来再说!”光政叹了口气道,忽又无力地坐回座位。
“是,那我今晚就出发,您多保重啊,老爷!”
“我没关系,你就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多坚持几年,呵呵……”城户光政旋转座位,重新望向窗外那片操场,这是他长久以来的老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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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不知在床边呆坐了多久,却迟迟没有等到每日午后一点那原本准时的刺耳哨音。旋即,门被推开。两人猛地抬头,却见到罗罗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罗罗哥,你没事吧?”瞬赶忙站起来,走上前扶着罗罗的胳膊。
“他们找你什么事啊?”一辉瞥了一眼罗罗,拳头捏得紧紧的,皱着眉头问道。要是确定罗罗被对方欺负了,他绝对会冲出去痛揍那个可恶的光头一顿――自他认识罗罗以来,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孩还是第一次显露出这种茫然无助的软弱表情。一辉实在无法想象他遭遇了什么样精神上的残酷打击。忽然间,一辉眼神落到了罗罗腋下夹着的一大叠报纸上。
罗罗不声不响地坐回自己的小床,一下后倒在床上,再用报纸盖住自己的脸和身体,一动也不动,好半天,才在两人担心的目光中低声说道:“报纸上说那个长得很像我的星矢出了车祸,被车撞到头,失忆了,却被我师兄他们当成了我而接回了中国……”
“啊!”
“啊!”
这回连一辉也禁不住发出了惊呼声――这……这实在太巧合了吧?一方面罗罗被当成星矢捉了进来,另一方面星矢却被当成罗罗被带了回去,最匪夷所思的的是对方还偏偏失忆了,那根本就无从解释真相了。
“那……罗罗哥,你准备怎么办呢?”瞬小心翼翼地问道,此刻她的心儿跳动得非常厉害,罗罗接下来的回答很可能为她最近几天来一直忧虑的问题划上一个句号。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是要对他们解释真相还是我们直接帮你逃出去?”一辉想了想,决定道。
罗罗没有说话,此刻他的心里也正进行着复杂的斗争。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天意还是巧合?从自己无缘无故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接着到无缘无故昏倒,然后无缘无故地做了三天那个自己变成星矢的圣斗士的梦,再而到达日本机场时无意中遇到逃亡的一辉和瞬兄妹俩,既而去孤儿院玩却被当成星矢捉到城户集团来,最后不但熟悉了一辉和瞬,认识了紫龙和冰河,还和未来的女神――纱织一起做起了游戏……直到十分钟前,他都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得决定从此以后应否取代星矢,去替他完成那原本的壮烈牺牲的故事……
事到如今,自己将来要走的路是那条呢?向城户光政讲明一切然后被送回武当,再让他们将那个原本的主角替换回来继续去送死?还是自己将错就错,代替那个小强去保护总爱把自己陷入危险中的笨蛋女神纱织?然后不断作战,浑身伤痕累累?最后干脆死在冥王剑下?
思绪无比紊乱,罗罗现在额上全是汗,盖在身上那几十页报纸的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他却早已失去了揭开报纸的力气,或者说是勇气。半小时前当他临阵磨枪带着戏虐的心情去杜撰故事时,内心中充满了成功瞒过城户光政的那种得意,如今那感觉却转化成为巨大的讽刺感不断电击着他的大脑,麻痹着他的心脏。
无限焦虑中,罗罗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刺眼的白亮,睁开眼睛,却是脸上的报纸被瞬拿开了。
屋外的日光直接投射到眼前。紧接着出现在罗罗视野里的,是瞬那张满布泪痕的脸。这个爱哭的小女孩那原本清秀绝伦的小脸上,如今却充满了惶恐不安的表情,那原本透亮迷人的墨绿色眼眸如今却显露出无限的焦急和悲伤……罗罗突然感到迷茫、惘然,还有没来由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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