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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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偏西,晚风轻动,硝烟散尽,场地中央的斑斑血迹逐渐暗去,到了晚上,自会有人再来清洁场沿,修补不平……当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角斗场又将是一片崭新,初次到此的人们,谁也不会想到在某日的这块场地上,曾经有多少起惨烈打斗?曾经有多少人战斗受伤?曾经有多少人伤重死亡……
在同一片夕阳下,欣赏了整整一天电影的杂兵、战士以及圣斗士的候补们都蹒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坐了一天,直到离去,人们才发现**均已疲惫不堪,甚至于腿打哆嗦,不过,大多数人在精神上却是依旧的亢奋……
圣斗士候补们就如同上了一次爱圣域主义教育课,纷纷发誓从此奋发图强,勤修苦练,力争早日成为像魔铃那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圣斗士,能够在将来为守护女神,守候教皇,守卫圣域贡献出自己巨大的力量,于是刚回家的就赶紧将前几天偷懒的分量狂补回来,直到筋疲力尽地被导师或朋友抬上床,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再次爬不起来……
战士们就仿佛看了一部气势磅礴的武侠片,只觉得剧中双方的打斗真是扣人心弦,直让人热血沸腾,回想起过去的热血青春,曾经距离胜利就差了那么的一点点,最后感叹万分,于是刚回家的就拿起双节棍开始哼哼哈嘿,如此发泄了个把月后一身的赘肉又减少了许多……
杂兵们就好似观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好莱坞商业大片,一个个激动之余,那机敏一点的立刻就联想到假如消化掉这次增长的精彩“见识”,放在未来岂不是最好的饭后吹牛的话题?
东瞧西望,直到确定角斗场里里外外差不多人都散尽了,再上看看下瞧瞧,又觉得大地的气息也开始有点凉意了,罗罗这才转过头,从侧面偷偷观察魔铃的脸――面无表情,银白色的面具当然判断不出什么征兆来,只好小心地建议道:“魔铃姐姐,好点了吗?我们现在能回家了吧?”
魔铃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脖子下面一片绛红。
从艾欧里亚等人离开算起,两个人就在这角斗场的角落里一直呆坐到现在,曾在下午为之拼命的那口装载白银圣衣的箱子,目前却只发挥着其最简单的作用――让两个人背靠背地坐在这上面休息。她俩也懒得去烦恼万一教皇看到这一幕的话会如何的火冒三丈――神圣的圣衣箱子难道就连一张长凳都不如,还要两个人挤着坐?
魔铃已经倚着徒弟坐了近半小时,也不说话,要不是她那双深黑色的眸子时而灵动地眨啊眨的,罗罗会确定对方是睡着了。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在发烧不……”说着,罗罗便自把自为地将手伸到魔铃面具上四处触摸起来,看样子似乎想寻找面具的开关。
后者一个激灵,一下打开罗罗的手,终于站起来道:“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罗罗这才满意地将圣衣箱子背起来,哎,还有点沉,大概有六十公斤吧,换成普通人的话会挺吃力,真不知道里面的圣衣穿上后又会有多重?不过现在还不是计算这些的时候,此刻罗罗正满脸不耐地盯着自己的师傅。
“你还在磨蹭什么啊,太阳都要下山了!”罗罗额上满是黑线。
“可是……我休息了一会觉得好多了,大概能走着回去罢……”魔铃小声建议道。
“什么叫觉得,什么又叫大概啊?你现在可是伤上加伤,重伤患者在医生面前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要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能够勉强的,而且……”罗罗义正严词地大声教育,对方很快投降。
“嘿嘿嘿,既然认错了,那就过来吧……”罗罗激动地搓着手,一脸狼笑。
魔铃傻站着没动。
徒弟终于不耐烦了,背着箱子走上前去,蛮横地一把抄起魔铃那丰嫩修长的大腿和丰腴软腻的纤腰,将之抱了起来。
“哟,这小鬼未免也太野蛮了……”
某人一声呻吟,只觉罗罗的手火热无比,不禁眼神有些迷离,更觉得伤上加“伤”,浑身软弱无力,羞红的脸蛋只好偷偷地藏到某人的胸侧――也许这样子别人就看不到了,掩耳盗铃嘛,在心理上有助于自我安慰,这是古人实验过的。
“呵呵,总算可以回家了!”
某人长出一口闷气――半小时前当他面对伤重的师傅姐姐和神圣的圣衣箱子时,就开始发愁了:这师傅姐姐嘛,是肯定得自己背回去的,她现在是两种伤患叠加在一起,比那天晚上背她回去时的情形还要严重,而这口圣衣箱子嘛,还是肯定得自己背回去的,这拼命半天不都是为了它?
犹豫半天后,罗罗提出了两个创造性的设想并向师傅征询意见:第一个办法嘛,就是自己背着师傅,师傅再背着箱子。不过办法甫一提出,突然间又看到对方双肩处那五六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所以还没等到对方回复,罗罗自己就直接否决掉了。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唯一的办法――自己背着箱子,然后把魔铃抱回家去。这个办法还没说完,就遭到脸皮太薄的师傅强烈反对,导致罗罗又耗费了许多口舌,对方才稍作让步,答应等到其它人走完再说。
至于叫其他人将箱子代送回去的办法,不知为什么,两人都没有想起,也许是因为箱子太重要了,交给谁都感觉不放心,唯一让人放心的苦力艾欧里亚,却是傻呼呼地走得太早:除了打架外,这人做事从来都是粗枝大叶,既不大胆,也不细心――以上评语,是罗罗“认识”艾欧里亚之初就坚决抱定的观点,魔铃虽然指责他对自己的这位助教老师太不尊重,却又偷偷觉得这些观点貌似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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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斯坦弯着腰站在溪水里不住地喘气,汗水成线流入水中,溪边躺了一地的水中生物。

“哼哼哼,一位堂堂的西班牙王族的后裔,修炼了三年却争不过一个只修行了半年的低贱日本女人,的确是很丢脸的事儿啊,可是又打不过人家……唉,难怪只能躲在这里对无辜的鱼虾们发泄不满了,呵呵呵!”
一阵尖锐的女声从不远处响起,语气充满嘲弄。
特里斯坦回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发声的女子,毫不留情地回击道:“莎尔娜,用不着你在这里讽刺我,在圣域暗地里流传的女圣斗士实力评价,貌似你也不如那个东方女人呢!还有脸来笑我?哼,意大利特雷西家族的脸面也給你丢得差不多了!不过今日的痛苦,我一定要她百倍偿还!”
一提起评价,莎尔娜面具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恼怒道:“我不如她?哼,天鹰圣衣算什么,我已经申请了蛇夫座的白银圣衣,她能够半年搞定你,我也照样能够半年搞定其他人。今天来此就是想給你打声招呼,还想选择圣衣的话别打我那目标的主意,咱们都是欧洲贵族,总不能内斗让外人看了笑话。不过,圣域空余的白银圣衣不多了,或许你可以去外地申请其它的白银圣衣,也许真没人和你抢呢,虽然环境肯定是恶劣了点儿,哈哈哈……”
特里斯坦冷冷地目送对方离去,默然半响,面目一下子扭曲起来:“莎尔娜,你这臭婊子,还敢来嘲笑和警告我?虽然按照圣域的默认行规我不能和你抢同一件圣衣,但是去抢你徒弟的圣衣你总没话说吧?到时候看你怎么向道格拉斯家族交代,哼!本来还有点犹豫,现在我可就下定决心了,魔铃,你夺我圣衣,也拿你徒弟的性命来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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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铃姐姐,我们还是走快一点吧,我怎么突然觉得这风吹着有点冷呢!”罗罗走着走着,突然神经兮兮地建议道。
“……现在是你一个人在走,干嘛问我?”
魔铃额上满是黑线,仰头瞄瞄那个神棍,要不是现在浑身无力,还真又想伸手去拧小鬼那不听话的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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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很快就落下山去,夜幕再次降临,爱琴海的夜空再次繁星点点,忽闪忽闪的,将圣域再次笼罩在一片皎洁的星辉之下。
可是这里,却是一处星光照耀不到的幽深山谷,同时,也是圣域那若干禁地的其中之一。
“基加斯,那件事情你查证得如何了?”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问道。
“教皇大人,老奴根据到手的情报判断,在城户集团总裁的城户光政去世后才有人泄漏出来的那个关于黄金圣衣的传闻应该是假的!”
一个更加沙哑老气的声音回道。
“怎么说?”
本该已经返回教皇大厅的教皇转过头来俯视着面前那个矮小的独眼老头,虽然黑色的面纱挡住了他的本来面目,不过后者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此刻一对犀利的眼神正冷冷地紧盯着自己,在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分析。
老头赶紧解释道:“据目击者描述的圣衣外表和形状,和您給我的资料完全不一致。而且,在城户光政去世后,这件‘圣衣’被他的孙女,城户集团的现任领导人城户纱织公开摆放在了他爷爷的陈列收藏室中――这显然只是那个生前喜好格斗的老家伙弄来安慰自己的假冒赝品罢了!关于真正的射手座黄金圣衣的下落,还请教皇大人不用烦心,老奴一定鞠躬尽悴,尽心尽力!而目前的调查重点,还是大明朝五老峰处和帕米尔高原上的那两位!”
教皇半响没有说话。
老头偷偷瞄一眼,感觉对方似乎不太满意,赶紧又补充道:“另外在世界各地的其它圣斗士们,也都是我们监视的对象,还请您放心,老奴不敢疏忽!”
“哼,这样才像话!我的时间不多了,今晚就到此为止,没什么其它事情了的话,那就下周同一时间再来向我报告吧!”
说完,教皇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房间中,随之而去的,是那股邪气逼人的巨大压迫感。
“总算混过去了……”
老侏儒用力地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偷偷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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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偷偷松了口气的,还有魔铃――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时间是那么的难熬,身体是那么的难受,直到被那可恶的徒弟轻轻放到自己的床上。
罗罗留恋地瞥了眼圣衣箱子,再一把将它甩到房间的一角,然后七手八脚地取出一大堆药品纱布并坐回到魔铃床前。
“魔铃姐姐,你痛的话就叫出来吧!”还是那句体贴又欠扁的话。
“……”
魔铃额上冒起黑线,没好气地撑起身子坐到床边,好方便罗罗下手。
罗罗小心地剥下魔铃右肩上的护甲碎片,再温柔地将其贴身的红褐色背心的右肩带拉退至胳膊处,露出她原本柔美圆滑的香肩上那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来。
“哎哟,丫挺的这厮下手可真狠,迟早我要找他算算这笔账!”
罗罗心疼地破口大骂。
“……圣斗士的打斗就是这样,想要不受伤是不可能的,迟早你才得学会适应呢!”魔铃的脸庞红彤彤的,左手扯着自己的右肩带不敢让它下滑,嘴里却抓住时机现场教育道。
罗罗用棉签沾上消毒药水,轻柔地涂抹到魔铃右肩的伤口上,同时嘴里不住地向伤口吹气。
药水涂抹时的刺痛倒能忍受,可是罗罗吹拂的清气却让魔铃的右肩又酥又痒,后者不禁嗔道:“臭小鬼,你师傅我受这些伤都不怕,还怕药水刺痛吗?”
“哎呀,你别动啊,不吹的话我感觉我疼啊,这么深的伤口,我看着难受好不好,谁管你痛不痛啊!”罗罗不满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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