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章 飘大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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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才是妖魔!”蒙面人说话之际,抬手上扬,白雾飞起,就听啪啪连声,那几道寒光射向空中。(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妖魔!再要纠缠,休怪本道痛下杀手!”院墙上空,窜出一团高大身影,浑身隐隐泛着黄光,面目模糊,手中宝剑未出剑鞘,就已然威风凛凛。
“哼!你们枉称正道,今日姑太太不想与你们交手!”蒙面人一晃身形,桃树旁腾起一阵烟雾,刹那间人形不见了。
“哪位神仙光临!?”飘然子朝天空喊道。黄光之神并不答话,转身飞走了。
飘然子起身去追,一运气,两脚才离地二尺,噗通,又跌落在地。“哎,看来真不能飞行了。”
飘然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又念动咒语,想要阴神离壳去追。念了几遍,阴神还是冲不出去,飘然子急得浑身是汗,“莫非自己法力失去,永远用这个躯壳了?”
急也没用,飘然子只得颓然的回到西客房,无力地躺在床上,想想刚才一幕,许是地府赦免了他私逃之罪,派人来寻他;空中神仙,不知是哪位,好像在追杀那个蒙面之人。
不管他了,飘然子折腾了半夜,又接着睡去。
狸贤弟的叫声,将飘然子唤醒。起身往外一看,旭日东升,又是一个大晴天。
飘然子感到心中空虚,浑身无力,饥渴难当,又不想吃,也不想喝水。脑海里想到的却是酒!美酒诱人的醇香,在他心里翻腾。
“岳阳美酒,吕仙醉!今天这黄面老汉怎么没来?”飘然子翻身,拿起那锭金子,走出房门,身后狸贤弟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
“贤弟,稍等片刻,愚兄给你打酒去。”飘然子拿着金子,出了院门,四下一望,不见黄面老汉的人影。
“这老汉就住在不远的茅草房里,我去找他买酒吧。”飘然子压制着发作的酒瘾,朝远处草庐快步走去。
到了草庐近前,却没有一丝酒香。“莫非那老汉不酿酒了?”飘然子急忙敲叩柴门:“老人家!卖酒吗?我来买酒了!”
半晌,里面却传出一个老太太虚弱的声音:“是吕仙观中的公子吗?请进。”
“是我!”飘然子推门而入,草庐中陈设极为简单,全不象普通过日子人家模样。草堂当中,坐着一个黄面老太婆,看样子,可能是卖酒老汉的夫人。
“老婆婆,我找卖酒的老丈,再买一桶‘吕仙醉’酒。”飘然子道。
“你问我老头子,他带儿孙们打猎去了。”老太婆笑眯眯盯着飘然子,“你要的美酒,老头子吩咐过了,给你留着呢。”
“那好,有劳你老人家,给我取来。这是酒钱,请收下。”飘然子将金子往前一递。
“好,你放下吧。”老太婆要站起来,但是晃了两晃,只好扶着椅子,拿起身边的木杖,拄着立起。
“老人家,你这是·····生病了?”飘然子见老太婆行动迟缓,问道。
“老了,老了,腿脚不好,你叫什么来的?”老太婆边走边问。
“晚生楚飘然。”飘然子答道,又问:“酒钱给您放哪?”
“墙角的木凳上。”老太婆往墙角一指。
飘然子顺着她眼光一看,那木凳上还有一领卷好的长衫、一锭金子,正是前两天自己的酒钱,他又把金子放在上面。
“楚公子,随我来,你把酒提走。”老太婆道。
“这······”飘然子觉得不合适,草堂虽然简陋,再是贫困人家,也不能随便出入走动。“还请你给提出来,我带走就是。”
“哎,你这小伙子,全无尊老敬老之心。”老太婆已经走到草堂后门旁,回头道:“看不见我身体不适?要是提得动,还麻烦你做什么?”
“哦,那我帮你去提就是。”飘然子这才随着老太婆出后门,往旁一拐,见一间小木屋,门上涂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有朱笔的,有墨笔的,还盖着两方印。
老太婆来到木屋前,背对着飘然子,默立了一会,才推门进去。飘然子随后跟着。
屋子里有些黑暗,飘然子视力好,这全仗太古明目珠的神力,先往对面墙上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墙上挂着一张神像,飘然子若是不认识,也就不会吃惊了。但是画面上的人,他太熟悉不过了——原来极象自己本来之身。
画上之人酷似楚飘然,神采飞扬,脚下祥云缭绕,二目远视。飘然子见老太婆在自己身前,双手合十,似乎在祷告,也默立了一会。神像下面,有两个熟悉的酒桶,正是黄面老汉卖酒常有的那种木桶,看来,这两桶就是‘吕仙醉’了。

“楚公子,请提一桶走吧。”片刻之后,老太婆发话了。
“谢过老人家!”飘然子道声谢,提起一桶酒,走了两步,停下,问道:“老人家,画像上的小伙子,是个什么人物?”
“你问他?”老太婆用手往上一抬,不用手指,显得极其恭敬。“他是我家的救命恩人——飘大仙人。”
“哦,难道这小伙子是大夫?给你治过病?”飘然子故意问道。
“没有,没有。”老太婆道。“说来话长。我和儿女们,被强人困在寺庙里,符篆经幡镇压。多亏这个飘大仙人路过,取下经幡,将我们全家五口放还,回到南瞻部洲,我才与老头子团聚。飘大仙人的恩德,老身永生不忘,故而找来圣手丹青,画了这张像,有空朝拜朝拜。”
“噢!原来这样。”飘然子听这一番言语,虽然吃惊不小,可脸上要装得若无其事。这些日子,屡遭凶险,他变得沉稳了。听老太婆的所讲,和自己在雷音寺放走那些禽畜,情景差不多。那么,这老太婆就是禽畜园中的精灵,这画面之人的确是自己了。
老太婆又双掌合十,一脸虔诚,像是祷告。
飘然子看到这里,心中不忍,想了想,还是不便明说。但自己一介小小书生,让她老人家这样参拜,于心何忍?
“老人家,听你说,这个小伙子,不就顺手做点好事吗?哪值得你总挂在心里?还给画个神像?呵呵呵,这也太小题大做了。”飘然子笑道。
“楚公子,休得对飘大仙人不敬!”老太婆怒道。“你不知道当时情景,飘大仙人也在逃亡,他冒险救出我们,得罪了那群和尚,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就算佛门慈悲,留他一命,也会长期囚禁的。”
“如此说来,你们不知道飘大仙人下落?”
“当然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恩公一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将来永证大罗天仙。”老太婆说完,出了木屋,飘然子也急忙走出。
“楚某告辞了!”飘然子提着酒桶,出得草堂,急急忙忙回到吕仙观,将院门掩上,又急急奔到西客房,狸贤弟正团团转,似乎也是酒瘾发作,见到飘然子,欢蹦乱跳地迎来。
“狸贤弟,酒来了!”飘然子先给狸贤弟舀了一瓢,然后,自己再也抑制不住酒瘾,灌下一瓢,顿感浑身舒畅无比,飘飘欲仙,头脑中晕晕然。
“这就是神仙的感觉吧?怪不得李白号称酒仙呢。”飘然子又急忙喝第二瓢,兴奋得手都有些哆嗦。
几瓢下去,他浑身彻底放松了,酒精刺激着头脑,身子好像在云雾中飞飘,鬼生如斯,夫复何求?
一桶酒,没到傍晚,全部喝光。飘然子躺在床上,万念俱灰,再也提不起一丝精神来。
两眼定定的望着空中,天色逐渐变得黑暗下来,他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渐渐发出了鼾声。狸贤弟今日又多喝一瓢,更是昏昏睡去。
一觉又是天亮。飘然子睁开惺忪醉眼,往身边一望,狸贤弟不知去向,但它的猫碗里,还是有块金子,闪闪发光。
飘然子活动活动筋骨,猛然想起,自己救了老太婆和她儿女,老太婆若是精怪,为何没看出自己阴神之体,认出自己?她就是画上的飘大仙人啊。是了,看她行走如此吃力,好像受了重伤,道法尽失。他的儿女们呢?黄面老汉呢?不知今天打猎回来没有。
刚想到这里,飘然子感到一阵眩晕,好像天摇地动。忽然,床边地下,钻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两只蓝眼,呲着白森森的牙齿,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穿着黑色衣裙,形容不出的丑恶。
“楚飘然!你小子好大胆!”女鬼高声叫道。
飘然子一听,是前天夜里蒙面老妇人的声音,看她变作这副模样,嘿嘿冷笑道:“你怎么又来了?这个样子,是要吓唬我吗?”
“小伙子,见了我这个女鬼,你难道不怕?”
“女鬼?呵呵,我在地府夸官,见到奇形怪状的鬼多了。你要是让我害怕,再回去改换改换面目吧!”
“好,姑太太不与你废话,速速随我回地府!”女鬼道。
“凭什么?凭你贪大辈?自称姑太太就行了?”飘然子道。“就算我想回去,往天上飞不动,往地下钻不了。”
“我就可以带你逃。”女鬼说完,扑上来要拉飘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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