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途第一百二十九章软硬兼施
此刻。士兵已经停止殴打百姓。组成两道人墙。将两派民住。船厂中鸦雀无声。数千双目光一齐投向中间的一片'地。在一艘半成品的大船下。新任威海卫指挥使兼蓬莱所千户李维正准备处理此案。
'地里除了李维正的二十几名亲兵外。还有就是地方官赵知府韩同知军队鲍副千户和两名百户。以及船厂的汪大使和副使等十几名官员。众人心怀忐忑。他们都多少耳闻一点李维正在广州剥皮的血腥手段。听他要锦衣卫的方式审案。心中都打起了小鼓。
李维正哼了一声。先对鲍副千户道：“士兵可听我的命令。是否还要验兵符？”
副千户连忙躬身答道：“大人尽管下令。弟兄们唯大人的命令是从。”
“那好！”李维正取出身上的令当即下令道：“调五百士兵前来。”
一名百户领令奔去。一钟。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杀气腾腾地冲进了船厂。将所有的通道和要害处都控制起来。船厂内的军队已经到八百人。完全掌握了船厂局。闹事双方民众心中害怕起来。都悄悄地扔了手中的家伙。
李维正见局势经完全控制。便又下令道：“把民户和军户的带头人我传上来。”
片刻。有士兵将双方十几名带人都唤了上来。些人大多四五十岁。平时也是工头。在各自的群体中都颇有威信。众人上前躬身施礼道：“参见大人！”
“给我跪下说话。”李维正一声喝。士兵们动手将他们按跪下。十几人挨挤着跪成一片。但彼此仍横眉竖眼。满脸怒气。互不买帐。都准备先告对方的|。
李维正冷笑一。根本他们分机会马鞭一指道：“拖下去。各打二十军棍！”
众人大惊失。士兵们有些迟疑。但李维正身后的亲兵们却一涌而上。将十几人一起拿。对士兵喝：“还不动手！”
士兵们这才如梦方醒。冲上来数十人抡起军棍便打。一顿棍子打十几名带头人哭爹喊娘。赵知府心中紧张之极。唯恐激发暴乱。他悄悄偷眼向两边的百姓望去只见众人表情皆严肃之极。但没有一个人流露出不满。他顿时恍然悟关键是边的人皆打。家心里都很平衡。激愤之心也渐渐去。赵知府心中不由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锦衣卫千户出身。这一顿打。无形中就把民众的不满情绪都打消掉了。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公平的希望。这样当然就没有人想闹事了。果然是高明之极。连他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这位年轻的三品大员真能解决多年来军民两户百姓互相仇恨地疾。
士兵们打完了二十棍杀威棒。也不管带头人们一个个皮开肉绽骨软筋麻。依然命令他们下。这一下几人战战兢兢地挤在一起。再也顾不上敌视对方了。
正见他们都老实了。这才冷冷对众人持械聚众闹事在大明律中就是造反。你们十几人就是带头造反之人。当凌迟处死。来人！”
两旁的亲兵轰然答。他们中气充足。这一声回应声威十足。将周围一众官员惊脸色皆变。这十几个头人更是骇的屁滚尿流。有两个老头听说要处死。一下子吓晕过去。这时十三郎俨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赵知府身后。他附耳低声说了一句。赵知府立刻醒悟。慌忙上前拦阻道：“大人且慢！”
李维正瞥了他一眼道：“赵知府。莫非你要为他们求情吗？”
“大人。他们并非聚众闹事。实在是事出有因。无论军户还是民籍都是为了生活。请大人完他们述说-定罪不迟。”
李维正点了点头。对下跪的众人道：“你们说出个聚众闹事的理由。让我听听你们不是想造反。否则。我定杀不饶！”
两名带头人同时抢道：“大人”
“一个一个说！”维正马鞭一指民户带头人道：“你先说。”
民户带头人叹了口气便道：“大人。蓬莱的百姓自古就靠海为生。有的打鱼。有的跨海去高丽做买卖。自古就很繁荣。但禁海令后。百姓们都断了生计。只能上种田。奈何这一带土地贫瘠。能开垦地耕地很少。而且一亩地也就二三百斤的产量。大家吃饭都很困难。这几年山东年年旱灾。百姓们的计更加艰难。就是这样。我们的一点点土地还是逐渐被军队蚕食。各种理由收为军田。土地本来就是朝廷所给。朝廷要拿回去。这也就了。好容易建起了船厂。大家也的到了做零活的机会。可是大家都做一活。为什么军户子弟地收入就比普通百姓高。尤其这些天大家每都要干活八个时辰。人人的要死去。可匠户军户都的到了额外钱粮补贴。偏普通民籍没有。这实在不公平。”
“好了！”李维正`断了他的话。又一指军户带头人道：“你说！”
军户带头人磕了一个头。便道：“大人。事情并不是他说地那样。按我大明军制。每一军户可的五十亩田。可实际上蓬莱千户的军户最多也只到了十几亩。离定制相差甚远。同时我们要上交军粮。这里土地贫。粮食产量很低。可我们也要和别处一样每亩交一斗。比普通民户的每亩三升三
高三倍。一家老小就靠这十几地过日子。我们生活更。至于船厂给补贴钱粮和我们无关。可他们却先动手。打死我们三名子弟。谁是谁非。请大人明断！”
“原来你们是为补贴粮钱之事不公而闹事。”李维正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投向了造船厂两名负责官员。冷冷道：“两位大人。你们刻意挑拨军民关系。制造事端。以图动摇我大明军心。居心何在？”
两名官员吓的魂飞魄散。他们官微职小。都明白李维正是要用他们做替罪羊来平息军民冲了他们跪下来连连叩头道：“人。我们绝无此意。请大人饶恕我们。我们愿将功折罪。”
李维正探下身子。冷森森地问他们道：“你们想怎么个将功折罪法？”
“我们愿同样给予民户钱粮补贴。一视同仁。并且死去的军户子弟也视为工伤由船厂负责伤丧费。偿每户三贯钱。”
两名官员见李维正冷不已。知道让步还不够。又连忙道：“我们还可以提高工钱。让大家超时的钱粮补贴翻倍。”
李维正这才点点头对二人道：“念在|并本心。我就饶你们。但你们的失职造成了严重后果活罪难免。来人。给拖下去。各打一百军棍！”
李维正给亲兵使了眼色。亲意。立刻如狼虎地将二人按倒在数千人面前。举起大棍子狠狠打下去。这些亲兵都出身锦衣卫。打人的技巧如火纯青别|他们棍子举的高打的狠。可实际上落在皮肉上却并不痛。比起刚才`那十几个带头人可是轻的多。这就是李维正地处罚技巧。打这两名官是给闹事双方看。只要给他们看了解气就行。并不能真打。否则误了工期他李维正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同时又巧妙地推脱了地方官府和军的责任给他们面子。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名挨打官员也事先暗的了嘱咐。配合行刑者在棍棒的打击下嘶声惨呼。就仿佛要被打死了一样。
打完船厂官员。李维正又命前去宣布加薪之事。船厂内顿时欢声雷动。欢呼声响彻天'。所有地仇恨在生活的到改善面前都统统变的不重要了其实李维正知道军户与民户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但前都能相安无事。为何在却爆发冲。关键是不公平造成。这就是圣人名言。“不患寡。不均也”的真实写照。所以他李维正只要做一件事。恢复公平秩序-给百姓一点甜头。就能很容易解决这次闹事。他相信。中国的百姓们只要能生活下去。是没有人会冒造反的风险去聚众闹事的。至于军户和民户之间争利地矛盾。也只能慢地一点一点解决。
一点。就是前这十几个带头人。的好好地收拾他们。只要把他们控制住。民众也就闹不起事来。想到这。李维正借着声地掩盖。压低声音对十几人威胁道：“我先警告你们。我可是锦衣卫千户出身。绰号人称“李剥皮。在我就任期间。你们若胆敢牵头闹事。我就以私通倭寇和造反两罪论处。用石灰和稻草剥你们全家的皮。如果不相信。你们就不妨试一试！”
他冷厉的目一一扫过众人。十几人吓的浑身战栗。一句话不出来。
船厂闹事平息了。最高兴的是赵知府。新的指挥使并没有偏袒军户。而是一碗水端平。这样就给他解决官民争端地深沉矛盾提供了一个机会。而鲍副千户却从此案中看到了新任指挥使的手段。软硬兼施恩威并用。将所有人收的服服帖帖。最高明还是他转移矛盾的技巧。根本就没有过问自己和赵府之间冲突。直接将祸水引向船厂。可谓柿子捡地捏。尽管副户个人有些不满。但他也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若敢有半点不。第一个就会被李维正收拾。他见李维正起身。连忙上前诚恳地说道：“大人一来蓬莱就劳心费神。下官深感惭愧。请大人去水城就任。”
事态已经平息。李维正也要正式赴任了。他便对赵知府笑道：“我地家就暂请赵知府安排一个住处。我稳定下来再考虑安家之所。”
“大人放心。在下一办的妥妥帖帖。”
处理完船厂之事。维正翻身上马前往蓬莱水城。三千水师的军营紧靠蓬莱水城。为十几排普通平房。并有一座训练用的校场。在军营内验交兵符后。李维正便正式成为蓬莱千户所新任千户。然他的主职在威海卫。但李维正对蓬莱千户所却相当重视。不仅这里有三千精锐的水师有二百艘各式战。更重要是里将成为他打击倭寇的基地在李维正的计划中。威海卫的指挥所也将临时迁到蓬莱。接受众将官地拜见后。李维正便在一众军官的簇拥中上水城视察。
蓬莱水城南宽北窄。呈不规则长形。它负山控海。形势险峻共分内外两城。皆修建在中。水门防浪堤平浪台码头灯塔城墙敌台炮台护城河等海港建筑和海防建筑一应俱全。是北方地最大海港。
其中内城停泊有二百余艘各式战舰。通过一条狭窄的水道可驶出外海而外城则是一圈半闭状的长墙。高五丈宽三丈。并有垛口上面部署有两百门大将军火炮。
御倭寇入侵的一座城。但李维正感兴趣的显然不是防御。而是进攻的战舰。在他的执意要求下。众人将他领上了一艘最高大地战船视察。
这是一艘九战船。长约四十余。宽十八丈。型属于明军典型的主力船—福船底上阔。昂首高。但它又与一的两福船不同。它竟有九只大杆。在周围的一圈福船广船如鹤立鸡群。这其实就是大明王朝威名赫赫的宝船。
此船可载士兵八百余人。由京,地龙江船厂于洪武十八年开工建造。历时两年造成。至只服役了不到四年是一艘新船。四周有挡板和女墙。船分为四层。最底层为实土石。二层为士兵休息以及物资装载之处。三层为操练处。板上又建有舵楼。为临战指挥之所。李维正顺着楼梯走上顶层。顶层的前头是一座高约三层的露台平台宽阔。四周有翼板护卫。安装有十余门重火炮。并有两架小型抛石机用以投掷火油弹。船弦两边就是作地主要场所。针对倭寇船只普遍较小。明军就可从露台上向下俯射。占尽高处优势。另外船上还有其他重炮共计一百余门。坚甲锐炮之威。下无出其右。
“这艘船叫什么名字？”李维正回头问鲍副千户道。
“回禀大人。此船叫“威正”。是我们大明五大|力战船之一。京城有一艘辽东有一艘浙江宁波府和福建福州府各有一艘。另外一艘就是我们蓬莱水师的这艘当家宝船。”
李维正不由笑了：“叫正。它叫威正。这不就是我地兄弟么？”他又问鲍副千户道：“这艘海船如何调用？”
“回禀大人。按理大船须兵部调兵令方可使用。但在大人的任命书中赋有海上临机决策权。也就是。大人在陆地用兵受限制。但在海面上则没有任何。这艘宝船大人尽管调用。”
“好！过两天只要条件许可。我就坐此船前往威海卫。”
就在这时。远方一士兵在,墙上高喊：“鲍大人。赖副千户回来了。”
李维正随众人了城墙。只见远方一支船队正边驶来。约七八只海船。大禁。大海中的船只有官船和军船。这显然就是出海巡防的另一名副千户赖永国来了。
船队顺风。如弦之箭。很快便驶近了海港。船帆开始下落。借着惯性。船只驶入了水寨。并由引导小船引入停水域。首一艘福船缓缓靠上码头。
“大人。蓬莱水师每年出海三次-次一个多月。主要是训练水师和验船只。基本上遇不到倭寇。若想打倭寇。至少也要到高丽那边去。这次赖永国出海其实就是冬季水师训练。已经走了一个半月。本来前几天就要回来。听他派人传信说。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
副千户一边说一边走。从他的语气中李维正隐|感到这两个副千户之间似乎有那么一芥蒂。很快。李维正和鲍副千户便来到了码头上。码头上。参加训练的水师官兵正陆续下船。不过其中夹杂着二十几副担架。似乎有人受伤了。紧接着船上又下来了一群庶民。约三四十人。有男有女。衣饰皆与大明不同。着服饰李维正一看便知道他们是高丽人……一名身材壮实的军官越过人群大步走来。他便是蓬莱千地另一名副千户赖永国。只见他年纪约三十余岁。国字脸粗眉毛。十分粗犷豪爽。他已经到新任千户大已经到任的消息。
赖永国上前半跪施道：“末将赖永国参见指大人！”
“赖将军快快请起！”李维正上前将他扶起。他对此人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虽然稍粗鲁一点。但看出是一个正直之人。
“赖大人。你的船上怎么有女人？”旁边的鲍信指着几个身着绿衣的年女子阴阳怪气问道。
赖永国哼了一声。不理睬他。继而对李维正道：“指挥使大人。属下在返航时遭遇到了倭寇。十几艘倭寇船在追逐一艘高丽船。属下赶跑了倭寇。救了这艘快沉的高丽船。共|了船上男女三十三人。”
他一招手。将一名中年男子唤上前。给他介绍李维正道：“这便是我们新任千户大人。同时也是威海卫指挥使。你快来参见。”
中年男子慌忙上前下。用一口利的汉语道：“|人王忠诚。开京人氏。原是高丽国子监教授。国内李成桂权。百姓多思逃亡。小人和朋友共八户人家变卖财产。买船准备逃往大明。不料路遇倭寇。多亏赖大人相救。救命之恩。小人当铭刻肺腑。”
李维正点了头。却发现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年轻地女子。容颜秀丽。年约十五六岁。她也正偷偷地打量李维正。见李维正看她。她立刻转过脸去。
王忠诚见状。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族兄的女儿。叫王顺姬。她父母在两年前均已病逝。依无靠。若大人喜欢。我便将她送给大人。”
(P:更正前面九十七章一个错误。洪武二十三年。高丽国王应是大将李成桂扶持的傀儡王。送人参也应是王瑶之父王禺。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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