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法沟通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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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信息大爆炸,各种古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国内外各类驭人、争宠、奉承、行贿、做官、贪污、设局、陷害、诈骗手法,相继被总结出来,借助公共媒体网络大白于天下,可谓集数千年诡道之大成。
当年,国人自己人骗自己人还行,对外国人尚有些下不去手,不是怕造成国际影响,主要是露怯,就是北京倒爷秉承逢人必宰的优良传统,首开先河,管你黑毛白毛金毛棕毛,你就是加菲猫来了也照宰不误,可见京爷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强,发明的鸡绒服稍露一小爪,连苏联都给镇了。
他窦某人身处北京城,又是最不受人待见的底层小吏,三教九流,大千世界,诸多法门,可谓耳濡目染,他也就是平常不怎么想用,城管这行做的挺开心的,也没到生命攸关的时候,一般都藏拙了。
封建社会,尽管是历史文明必不可少,也不可删改的循序过程,但对于现代人来讲,持批判性质居多,愚昧,尊儒,重文轻武,大封亲族,贵贱分明,,地主,残忍,迷信,酷刑,禁海,抑商,宗族,讲等级不讲人权…甚至有人是看见什么都不满意,口诛笔伐,似乎觉得就不应该有封建时代这回事。
但是,等级森严的大明王朝,对于窦亨来讲,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游的痛快。
这是历史的倒退,却是他个人的进步……
……
屋里炭火盆里的炭快烧完了,室内的温度慢慢冷了下来。
窦亨扑棱下脑袋,挺身从躺椅坐了起来,一双大脚丫子朝小船般的鞋子里一塞,起身站到地面上蹦了蹦,把鞋子踩实了。
土坯垒的房子内,空气不怎么流通,烧着炭火,能把人脸烤的充血,炭火稍稍一熄,又阴冷的利害,趁着中午的时候,他打算外面吃去,顺便晒晒太阳。
窦亨穿好特制的防寒厚底鹿皮靴,伸手把一件厚厚的羊皮大衣给裹上了,临出门,还不忘了戴上他那顶护耳的大毛皮帽子
他也是从小在北京胡同里长大的,北方的寒冷也习惯了,可仍对这年代的北方气温有些恐惧,不光是没有暖气的问题,房里烧着炕呢,确实是真的太冷了,都能赶上后世的西伯利亚,撒尿都不敢去屋外解决。
窦亨身高一米九二,身体又壮,脑袋又大,穿着厚底鹿皮靴,裹着件托地的羊皮厚大衣,脑袋上顶着毛茸茸的大帽子,走起路来真是跟头熊似的,虎虎腾腾的从门里挤出去了。
“哟!窦爷出来啦!”
院子里一帮正在围着篝火烤山芋的都督府军士,看到裹得跟粽子一样的窦亨出来了,一个个眉开眼笑,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正啃着的山芋顺手就扔了,都知道这位窦大将军又要领着弟兄们,出去打牙祭了。
蒋献派过来护卫爷俩的人,除了赵铁外都是他的亲兵,派别人他也不放心,他哪知道这帮兵早就让窦亨爷俩把嘴给养刁了,真要回去他身边说不定还不乐意。
“老地方,走!”
窦亨潇洒的大手一挥,斜眼道:“等急了吧?今儿跟爷吃烤肥羊去,昨天就叫老蔫去置办两只肥羊腌上了,说好了不肥不给钱。”
“好嘞!”
众亲兵欢呼一声,飞快的跑到偏房里取来佩刀挂上,嘻嘻哈哈的跟在窦亨左右。
“窦爷,今天又敲了苏大人多少?”赵铁跟着窦亨走出院门,随口笑问道。
“敲什么敲?”窦亨不乐意了,吐了口吐沫,不甘道:“姓苏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六品,身家加起来还不到六个大子儿,还不如你们蒋大人呢。”
“也就是您窦爷,不然谁敢敲我们蒋大人,借他俩胆儿!”赵铁讨好道。
“哈哈!”窦亨大笑一声,笑骂道:“你小子安徽人吧,老子的话倒是学的快。”

“那还不是您老人家教的好。”赵铁嘻嘻一笑。他是最先碰见窦亨二人的,也是因为这个被蒋献划拨到亲兵里面的,再放出去带兵少说也是个总旗,本来就对爷俩有点感激,窦亨人又大方,哪有不乐意跟着这位爷身边混的道理,不知不觉就被窦亨同化了。
“窦爷,您老为何喜欢自称爷呀?”一旁的马良纳闷道。
一众本来笑嘻嘻的亲兵,听到马良这么一问,脸色立马都古怪起来。
“爷怎么啦?”窦亨傻呵呵的笑道:“从小就习惯了,老子三岁刚会说话就养成出口称爷的习性了!”
窦亨暗道:也就是跟你们这群大老粗,在文人面前老子也不称爷的,这叫融入群众。
马良神色古怪,扭捏道:“窦爷,小的看您老对弟兄们仗义,这才给您明言语一声,本朝称爷的主,除了有爵位在身的爵爷们,可…可就是中官太监了……”
“啥?”窦亨笑声嘎然而止,随之哈哈一笑:“这就对了,我们望乡城邦共和国也这样,爷是大宋遗臣,能不知道这个?本将军就是大不列颠国王克林顿.莱温斯基亲封的吸血伯爵。”
“吸…吸血…伯爵?”赵铁骇然道:“这名头怪吓人的!”
“那可不,要不爷怎么是龙虎威大将军呢!”窦亨得意洋洋,随口瞎侃道:“就是让人一听就害怕那种,岳武穆不还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诗句嘛,真打起仗来,惹急了老子不光喝血,也生吸人血,不吸干都不算完。”
“将军威武!”赵铁颤音道。
一众亲兵相顾骇然,身不由己的离伯爵走远两步,谁知道他不打仗的时候急不急啊,真要扑过来就咬,三四个人也摁不住他啊。
“那小的们就放心了,就怕窦爷是刚从外邦归来,进京时一没注意惹出来笑话,那不是弟兄们没伺候好嘛。”马良也骇了一跳,赶紧趁机巴结道。
“怕啥,只要不见血,本将军一般还是能控制住情绪的。”窦亨龇牙一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给老子说说,这么有爷们气息的称号,怎么被太监抢去啦?”
亲兵们见窦亨不像有犯病前的征兆,才算把心放肚子里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讲了起来,听的窦亨对洪武爷这辈儿的太监弟兄,好感大生。
原来,洪武爷培养的这批太监,很多是强劲的厮杀汉,上阵能提马,挥刀就砍人,忠义之辈很多,自称爷们,咱家,洒家,都是显露刚硬男人气概的称呼。本来只允许有爵位的人自称“爷”,就是从到了洪武爷这辈儿,沙场滚出来的这帮太监才算真正把爷们,爷的称呼匀过来,推向大众化。
窦亨一想就笑了,可不是嘛,到了清朝,满清八旗勋贵聚集北京,又不准乱跑,那还不成了爵爷们扎墩儿京城啊,有爵位的主一簸箕都能搓出小十万来,怪不得满大街都是自称爷当年如何如何的。
“哈哈!”窦亨暗道自己就是个喜欢张嘴爷如何如何的人,都成习惯了,听到太监也自称爷就又忍不住笑了,亲切感油然而生,可找到组织了。
可能是性格的原因,他这人对太监没丝毫恶感,这也是一群妙人儿啊。
他喜欢结交有缺点的人,有意思的人,有深度的人。
“呃?”
窦亨脑袋里正琢磨太监呢,一抬头猛地一愣,愕然道:“哪蹦出来这么多人?”
原本空荡荡的太平府,街道上却来来往往的有了些人气,架子车上堆着毛皮的,用马驼拉着货的,牵着一群羊的,穿着兽皮沿街晃悠的,特别是一些溜着墙根卖货的,近月来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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