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上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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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中**队严格到变态的纪律,现役的单身军人几乎没有摸到异性指尖的机会(生性风流者除外),刘航这个中校也不能幸免,突然出现一个端庄毓秀的女子,刘航能够二十四小时锁定猎物不放松的眼神转圈儿了,在皇后讶异的眼神下,轻咳一声掩饰着些微的尴尬。
皇后看见刘航眼神的异样,脸颊一红,嗔怪的瞥他一眼,刘航眼都直了,还好多年的苦修没有当场出丑,扭头看向别处,十来年的军旅生涯让刘航的定力远超常人。
回避皇后是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当过兵的人都明白,刚退役那会对女人心理的把握无限接近零。
杨习墨尖锐的嗓音响起如同仙音:“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一点头道:“起来吧,皇上在这里,哀家如何敢受礼。”
皇后?
这个娇滴滴的美女是“我”老婆?
刘航不由赧然,刚想着怎么应对美女,最好能弄清关系,省得出丑,这不,关系瞬间就明朗了,一帮一,贴标签那种。
镇定过后,中校先生充起了大尾巴狼,换上若无其事的语气,柔声安慰皇后道:“朕听闻皇子出事心急不已,扔下朝政这就赶了过来,皇后不会怪朕疏于关怀家事吧?”
皇后面上又是一红道:“皇上终日操持国事,诸般艰辛臣妾无不知之,百忙之余尚要分心皇儿的病情,臣妾无能让皇上忧心了。”
皇儿?皇子?有儿子了?
笨!
自己现在是皇帝,皇子不就是“我”的儿子吗。
刘航附上崇祯的身体,却没有皇帝的自觉,恋爱也不曾有过的他,猛然多出个皇后老婆已是头疼,再加一个便宜儿子,心中宛若堵上一团稻草。
沉默是对尴尬的最好掩饰,刘航不去多想,当先走进小皇子寝宫,太医见过礼,略微紧张的介绍了小皇子的病情,刘航听着锁紧了眉头,而后太医恭谨的站立一旁,随时准备接受垂询。
皇后身侧,一张小而华丽的宫床上躺着一个粉嘟嘟的婴孩,小家伙张着圆溜的眼睛四处张望,黑亮的眼珠盯着陌生的父皇,没有牙齿的小嘴唇抿着胖呼呼藕节儿样的手臂,眼角弯成新月呵呵乐着,一点瞧不出两天不曾进食的虚弱。
桂林陆军学院的教官说过,世界上最可珍贵的财产是妇女与儿童,军人的终极责任是保护我们的妇女不受异族凌辱,保证儿童得到最优良的成长环境。
基于这番理论,刘航很疼爱小孩子,一次追击东突分子的任务中,为了保护一名儿童,刘航付出了大腿中弹,卧床两个月的代价。
小皇子虎头虎脑娇憨的模样勾起了刘航不多的柔情,小家伙不会得厌食症吧,小胳膊小腿儿的还吃着奶呢,断了食后果不堪设想。
刘航烦躁的捏紧拳头,目射寒光盯着太医,厌食的小病也治不好,留你何用。
太医读懂了刘航满脸的杀气,腿一软跪下地"咚"“咚”叩头不止。
刘航冷冽的眼神渐渐溶化,还是问清因由再说吧,或许太医有自己的苦衷呢。
轻抚了抚小东西的脸,冰冷问道:“你是太医?很好,大明共有多少名太医?”
太医两腿筛糠得答道:“回圣上,大明设太医院,计有正五品院使一人,正六品院判二人,正八品御医四人,从九品吏目若干人,视特制减加,臣是正八品太医。”
“大明黎庶千万,医者万千,太医寥寥不过十数人,精英啊精英,你们是大明名副其实的精英!朕就纳闷儿了,小儿厌食之症,民间一山野村夫,赤脚医生也可治好,偏偏朕的精英们领着大明俸禄,享受着大明品秩,居然治不好大明的皇子厌食,你说,朕该怎么做?”
“皇上……。”
太医语带哭音不住求饶,却说不出狡辩之词。难处是有,谁敢说出。小皇子的病咋看类似厌食,其实不然,前后三位太医诊治得出了大致相同的结果,谁都知道该如何诊治,但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皇室贵胄凤子龙血,诊治不当出了半分差池,太医付出的代价将是惨重的。太祖滨天,本是年老体衰自然死亡,但为太祖最后看诊的太医没能逃脱悲惨的命运:与后宫妃室一同殉葬。
自此以后,太医问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隆庆皇帝病重,本有一线生机,但太医怕担风险不肯下猛药拔除病根,试着开出一副泻药,隆庆皇帝服药后上吐下泻,脱水而死,查出死因后,当时的太医院几乎被灭绝。而后太医用药愈加谨慎,乡间郎中也能治好的病,太医为求稳妥反而不能药到病除,不是太医不如赤脚医生,这是行医理念的不同所致。

太医的小算盘岂敢明言,小皇子的病强行用药三天即可痊愈,那样会担上一定风险,几位老奸巨猾的太医你推我让,一个拖字诀赖过了两天,小皇子的病情也延误了两天,这位太医还想将担子卸到第四位太医身上,奈何刘航这个煞星断绝了他的念想,此时不得不考虑放手一搏。
暗暗问候了前两位太医十八代亲属,老太医只能不住叩头,博得皇帝同情才有活命的希望,此时无论编造何种理由只会令皇帝怒火中烧,削了自己项上人头。
刘航一阵厌烦,这些人出了事就会叩头,着实让人无奈,理智告诉他不能在恼火的时候做决定,随时保持冷静是一名特战队员的基本素质。
“两天!
两天后朕要看到皇儿活蹦乱跳吃嘛嘛香,办不到的话,你可以回家治自己了!”
太医心头一松,惶恐道:“臣……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两天后还皇上一个健康的小殿下。”
皇后愣愣看着刘航,以前的皇上不会这样,虽然不时会有些霸道,但没有这种令人甘心屈服的气质,就像,父亲年轻时的样子,那是军人杀伐决断流露的气息,皇上虽有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可是,杀气从何而来?
捋过飘下凤簪的发丝,皇后爱怜的吻了小家伙脸蛋,红唇娇艳欲滴。
皇后那一俯首的风情,忙于脱身的刘航是无福消受了,冒牌皇帝托辞道:“很好,朕两天后一定会来观察皇儿病情,记得你的话!
小墨子,咱就先回了!”
小家伙有皇后照料,刘航很放心,他待在这里也不算回事,他没有打开崇祯的心结,对上皇后的眼神心里渗得慌。
杨习墨应了声,看了眼皇后就要摆架回乾清宫。
以前皇上总会偷闲看看皇后的,今日见了面却要急着走,天威当真难测啊。
依照宫中规矩,后、妃见过皇子不得久留,皇后见刘航要走招呼也不打,狐疑下羞嗔的叫住刘航:“皇上!皇上有些日子没去坤宁宫了,臣妾还在念叨呢,今日皇上就过来了,皇上不去坤宁宫歇息一会吗?”
刘航犯了难,傻子也能听出皇后话语的暧昧,抬抬头,天色已经擦黑了,他虽然没有恋爱,可也不是傻子,这么晚过去,在皇后的风情下,天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从正常人的角度思量,他若不心动,就不是正常的老光棍了。
不过皇后的身份让他心头百感纠结。
无辜占据一个陌生人的身体,导致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因为自己的强行闯入而提前终结性命,刘航已是愧疚难安,戏剧的是他还要无条件接受那个倒霉蛋的一切,权力与荣耀,奋斗与挣扎,凄怆的壮怀,甚至包括他的妻子。
如今无辜的崇祯不甘愤怒的灵魂隐约还在刘航脑海徘徊,他若顺水推舟,搂草打兔子将崇祯的妻子端了,那与趁火打劫淫人妻女的禽兽有何区别?
皇后期望的眼神守候着刘航的回答,刘航的回答最终令她失望了。
秀色当前,刘航却通不过自己做人的底线,摆脱了挣扎,刘航道:“昨日王承恩送了几份密报,朕还没看完,这就回乾清宫了。皇后好生照顾自己,皇儿的事朕已不堪承受,皇后若急坏了身子朕将无心国事,回头朕让御膳房送些滋阴养体的吃食去坤宁宫,皇后跟皇儿朕是一个也离不了,得闲了朕带你们去京郊游玩,今日朕就不去坤宁宫了。”
刘航说完大步回头,心虚的走出钟萃宫,留下皇后幽怨惊喜的眼神碎落漫空。
这,我没有听错吧?
嫁入信王府到现在,皇上从没有说过一句贴心的话儿,就连……就连那事儿也是例行办差,播下雨露便不管有无滋润娇嫩的禾苗,皇儿的诞生委实乃上天眷顾。
皇后粉嫩的小脸红透了颈项,京郊游玩,听上去很不错呢,嗯,皇上今天怪怪的,以后他会一直给我这样的关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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