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体验牧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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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大叔正在帐前生火,不远处一群小羊在两只大羊的带领下安静地吃着脚下肥美的草,偶尔一两只小羊蹦跳嘻闹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打着呼哨,手中的长鞭挥舞着,鞭起鞭落只是打在地上——他是舍不得打在小羊身上的。
一切的一切,在落日的余晖下,温暖和谐。
“大叔,您好。”我不忍破坏这眼前如画的情景,却又忍不住想走进画里,成为这画中人。
大叔放下手中的陶罐,抬头见我,眼中闪亮,大笑着道:“喔,草原上的木棉花!”
我以为大叔听不懂汉话,谁知他出口便是标准的汉语,不免有些惊讶。
可是木棉花,又是什么?
“美丽的木棉花,你来自何方?”大叔笑着问我。
“大叔,我是跟着家人从长安城过来做生意的,我叫安静。”我说出早已备好的一套说词。
“喔,很好很好啊。这里的人都叫我扎木尔,哈哈——”扎木尔大叔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我。
“扎木尔大叔您好,您这是在做晚饭了吗?”我笑着问道。
“噢,是的,美丽的木棉花,就请留在我家一起吃饭吧?”扎木尔大叔好客地说着,不等我拒绝,就转身对着帐篷内喊道:“老婆子,快出来,我们有客人了!”
虽然我已经跟扎木尔大叔说了我的名字,可他还是叫我木棉花,还是“美丽的”,我不禁有些自恋起来,从来没人把我比做花耶,这感觉还真不错,嘿嘿。我也懒得纠正了。
帐篷被掀开,一位大婶从里面走了出来:“客人?”在看到我后大惊:“噢,美丽的木棉花,您就是我们的客人吗?太好了,我们有多久没有人来做客了。”说罢拉着我开心地打量着。
这位叫达朵的大婶长得胖胖的,大概四十多岁的模样,很是慈祥。
“大婶您好,我叫安静。”我客气地说道。
“噢,木棉花,告诉我你爱吃什么?我这就去做,哈哈——”大婶拉着我的手问道,全然没理会我的自我介绍,跟大叔一样,一径地叫我木棉花。
盛情难却,看着眼前的大叔和大婶,我只好说:“达朵大婶,不用太麻烦了,我什么都吃的。”
看来等一下得过去跟芸妈说一声,我要在扎木尔大叔家吃晚饭了。
送亲队驻扎的地方,肖毅领着几个人在谈话,不过时不时的注意着我这边,为了我的安全。
达朵大婶听了眼中发亮,开心地松开我的手道:“真是个好姑娘,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做。”说完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小男孩道:“哈姆,快些回来吧。”
那个牧羊的小男孩应了一声,挥舞长鞭,将一群羊儿赶到后面,然后走出来,好奇地看着我。
我对他笑笑,说道:“小哈姆你好,我叫安静。”
小哈姆打量了我一会,突然警惕地用汉语问道:“你是汉人?”
我点点头,有点不解他的反应。
“哼。”小哈姆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一掀帐篷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惹他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唉,你别见外。这孩子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非常讨厌汉人。”达朵大婶叹了口气,一边忙着手上的事,一边缓缓跟我说起来。
有一次,一行大汉商队经过这里,驻扎在这片草原上休息。这是一个大富人家的商队,随行的有几位贵妇和小姐。
当时小哈姆牧羊到他们的帐前,好奇地看着商队的一个小女孩在吃着糕点,小孩子总是贪吃的,加上小哈姆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食物,盘中的糕点有红的,绿的,黄的,煞是好看,那些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就像花一样的香味。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小女孩能不能给自己尝一块,小女孩倒很大方,也很友好,随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递给小哈姆,小哈姆很开心,接过来正要放到嘴里,突然平空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狠狠地打在小哈姆的脸上,同时也打落了那块糕点。那块淡粉色的糕点粘着草屑滚到了草丛中,躺在那里异常刺眼。
一位打扮高贵的夫人站在小哈姆面前,怒视着小哈姆,纤细并且保养得嫩白的手指指着小哈姆道:“哪里来的小乞丐?滚一边去!”
说着就叫随从来将小哈姆轰出了老远。
小哈姆捂着肿起来的小脸,哭着跑回了自己帐中,从今以后看到有汉人的地方,就绕得远远的,再也不肯跟汉人说一句话。

倒是一个自尊心超强的孩子!
我有些感叹。这时小哈姆从帐中走出来,看到我还在,又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走出老远,背对着我,坐在草地上,低着摆弄着什么。
“达朵大婶,我回去跟家人说一声,马上过来。”我低头跟大婶说道。
“喔,好的,快去快回啊。”达朵大婶开心地说道。
我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我们的营地。
嘿,出去绕了一圈就混到了一顿晚饭,看来我到古代也不至于会饿死。
芸妈和小雪见我回来,便迎了上来问道:“公主晚膳想吃些什么?有新鲜的羊肉。”
我挥挥手,指向扎木尔大叔家的帐篷:“不用了,那位扎木尔大叔请我吃晚饭。”
芸妈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忙道:“不行,公主,您如此的身份,怎么能跟他们一起用膳?”
我有些不太高兴,原来芸妈居然也有这种势利的思想。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不要违逆我的意思。”我冷冷道。
芸妈见我不高兴了,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为了公主的安全。”
我叹了口气:“那就瞞了我的身份,有谁会知道呢?”
说完,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向自己帐中。
——
“噢,美丽的木棉花,你来了,快,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达朵大婶看到我,高兴地把我拉过去。
夕阳已经落下,独留天边的那一丝丝橙黄,在炊烟中依旧灿烂。
天渐渐暗下来,扎木尔大叔家帐篷前燃起了一堆篝火,偶尔“哔啵”一声,炸开了星星点点的火花,火堆上是整只的羊腿,已经烤得差不多了,金黄色的羊肉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奇怪,往常我闻到羊肉味会受不了,可是此时,我竟有些食指大动。
看来怡静公主的这副身体还是适应羊肉的,也好,至少不挑食。
肖毅带了几个侍卫守在暗处,我很放心,这里能有什么凶险呢?可是,至少,可以让他们放心。
扎木尔大叔正在往羊腿上撒孜然,火光映照在他脸上,他笑着向我扬了扬手中的碗,然后一饮而尽。我知道,那里面是羊奶酒。
小哈姆原本兴奋地围在扎木尔大叔身边帮他忙这忙那,一见到我来了,顿时安静下来,板着脸安静地坐着,拿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
这小家伙,还真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呐。
我无奈地笑笑,走到他身边坐下。小哈姆警惕地望着我,不知道我想干嘛。
我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摆到他面前:“喏,这个送给你吃。”
“我不要!”小哈姆强硬地别过头去。
我笑笑,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块糕糖送到他面前继续引诱:“嗯,好香啊,这是桂花酥糖,很甜的——”
果然,小家伙闻到桂花的芬芳,慢慢将脑袋转过来,但还是一副绝不屈服的模样。
“唉,看来有人不喜欢吃这些,那算了,我还是给阿里撒吃吧。”我状似无趣地将手中的桂花糖扔进食盒里,并且盖好盒盖。
阿里撒是这里一个应该算是地主的儿子,老是欺负这里的小孩,哈姆很是讨厌他。
小哈姆一听,两眼一瞪,从我手上把食盒抢了过去道:“这么好的东西才不要给阿里撒这个讨厌的人。”
我哈哈笑看着他,他突然明白过来我在耍他,立马脸涨得通红,手中的食盒放又不是,拿又不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快吃吧,我不会把好吃的糕糖给阿里撒的,因为我是送给小哈姆吃的。”我笑着拍拍他的头,温和地对他说道。
“这个,真的给我吃?”哈姆有些胆怯地问我。
唉,那个打他的可恶的贵妇,我咒你喝水呛到!
“当然是给你吃的。”我给了他笃定的回答。
小哈姆兴奋地打开食盒,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糕糖,放到嘴里吃起来,刚吃了一块就将盒子盖好。
我奇怪地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小哈姆脸有些红,轻轻地说:“很好吃,我想明天跟青青一起吃。”
一旁为我倒酒的达朵大婶叹道:“青青是这里牧民的孩子,父母都死了,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是个可怜的小姑娘。”
太压抑了,我立即转移话题,笑着说道:“扎木尔大叔,您的烤羊腿好了没有,我都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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