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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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2)
我吃完饭之后,用屋子里铜盆里的水熟悉一下,又在黄铜镜面前把头发梳好,虽不如这个朝代的那些女子梳的好看,但是绝对不会有重样的。其实我很想梳一条马尾辫的,但是看到当时的那些姑娘都是披着长长的头发,我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太与众不同只会让我的麻烦更多。
燕王宫也就是后来紫禁城的前身,现在还没有后来的那种磅礴的气势,但仅是这样燕王宫在朱元璋的所有儿子的宫殿中也是仅次于南京紫薇宫的宫殿。我是单独的住在一个小院子里的,它有一个极其有特色的名字,槐香居。院子中间有一棵很大的槐树,长得葱葱郁郁,浓密的树荫遮住了整个院落,从树叶缝隙中撒下的那些阳光落在铺着青石板的地面上,斑斑驳驳,却很温馨。
我不知道朱棣为什么囚禁我,还要找这么清幽雅静的住所给我。他完全有理由杀死一个整天和他对着干的无知少女,而且无需找理由和承担刑事责任,就连以后替我报仇的人都不用担心。我站在那颗几乎遮盖了整个院子的槐树下,抬起头,透过狭小的枝叶间罅隙看见蓝天白云,一切都是宁静的。
那天我只说了一句很正常的“你没在我体内下毒?”燕王朱棣就气的摔门走人,好像我怎么了他一样。像他这种心态的人要是在现代社会要么自己是老板,要么就是无业游民,反正他是不能像我们那些人一样的在他人手地下打工了。朱棣不论怎么说给我的印象都不好,对于一个爱记仇的天蝎座女孩来说,发生的这些事情,无疑会使她的内心扭曲。
四月的天,暖风融融,外面一定是百花争鸣,姹紫嫣红的景象。而我却只能守着这即便开放也是洁白如素的槐树度日。囚禁半月有余了,出了每天送饭的小太监,,我没见过其他人,包括给我送衣服的宫女,我只知道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床畔都会有一套新的衣服。如今我的衣服已有十几套了,都是白色亦或蓝绿色等比较清淡的颜色,而这也是我的最爱。香红浓艳,不论于叶庄还是眉心都不是他们喜爱的颜色。
朱棣来槐香居的时候,我正躺在自己改造的躺椅上晒太阳,神情淡定而高远,宛如圆寂时的主持。他推开那个朱红大门,脚步轻盈的如若女子,我以为是送中饭的小太监,就说了一句“暂且放屋里,我过会儿再吃”。
“姑娘倒是好雅致,在这等爽朗的天气晒太阳”一听声音不是往常的尖细清脆,而是中气十足且夹杂一丝丝微怒的口气。我听到这声音立马就跳了起来,不是怕他,而是我有一些事情求他。
“那当然了,要是燕王的不杀之恩,我哪里有着等机会”我满脸堆笑的说,不但不谄媚反而还很虔诚。他大约也是没有想到我会对着他笑,而不是一贯的讥诮和讽刺。
“你终于想通了?”
“早就想通了,反正在哪里还不都一样活着,你说是不是?”司马迁受了宫刑都坚强的活下来了,与他相比,我又算什么,反正除了一个孟泰这时间我也没什么亲人,死了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活着,哪怕它有点苟且偷生。
他或许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的就想通了,有一些讪讪的,俊逸的脸庞上出现了极其少见的笑容。“让你这样死心眼的人想通,比与蒙古人打仗还难”
他的话,又开始深奥,我不明白。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用一句矫情的话说是“识时务者”,什么环境什么事情一直是我待人处事的原则。怎么在他的眼里,我就一个“死心眼”?
“呵呵,人总归是要长大的。燕王殿下,我想问你要件东西,不知可不可以?”听说我要问他要东西,他微微一怔,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更多的说是不可思议。

“头一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跟本王要东西,且说说你要什么?”
我早就想好了,如今已是四月,到南方过冬的大雁也该回到北方了,在这三尺见方的小院子里我太无聊,正琢磨着把莹儿和雁儿给唤回来。这两只大雁以前一直是我调教的,所以只要听到我吹的《雁南归》,就会找到我。而在被囚禁之后,我的玉箫就被没收了,笛子还留在清园。所以无奈之下,我只能出卖点色相问朱棣讨一支了。
“一支笛子,如果可以的话,把我之前的那支玉箫也顺便带来”我低着头说。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样向一个不算熟悉的人要东西,那样骄傲的我如今也会委曲求全的要一件极其普通的东西,这样的感觉在我的心里很是不舒服,所以我不敢抬起头看他。
“就这么点要求?我还以为是什么要我给你置办簪钗脂粉什么的,你倒也不像那些女人。”他和我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眼光斑驳的撒在我们的身上。
“嗯”我说了一句,声音小小的如蚊子一般。
他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欲走,走之前他对我说“你要的东西待会儿遣人送来。”
看着他已出了门的背影,我忽然间想起了一句话“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当然我有没有春心动就不得而知了。
“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翦灯花弄。”他居然又折回头,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词虽好,却太过落寞。你识得字?”
“当然了,我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呵呵,想当年我考GRE也就差一点就过了,要不是米米当时出车祸我现在早就在大洋彼岸喝咖啡看财经报了,那还会在这里当囚徒啊。
“大学毕业?这些是什么?”糟糕又一次说出这些“新兴名词了”。
“是我娘亲规定的作业,她是个汉人,这也是她新创的名词。”我带着笑对他解释道,无论他相信与否,这些都是他理解不了的东西。
他转身的时候,有一阵微风吹过来,槐树的那些椭圆的青翠叶子被吹落的纷纷扬扬。
那天晚上,送饭的小太监并没有依他所说的那样把我要得笛子送来。我躺在床上,皎洁的月光通过窗子撒在我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的冷清,而我的心里也有一些的失落,那失落如魔鬼一样吞噬我的心。我起身披了见衣服,就走到院子里,如水银般的月光从槐树叶子间漏下来,枝叶的影子稀稀疏疏的如暗斑一样躺在地上。每天都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徘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燕王宫的哪个角落。突然间心里特别的想要看看我身处的地方。
我回到屋子里,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小桌子和小凳子全都搬到墙角,然后累叠起来形成阶梯状。做完的时候后,我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四月的夜晚,阵风袭来我有一些凉。爬上孤寂落寞的红墙,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囚禁在这样的地方。
四面平静如镜的湖水在清凉的月光下熠熠生辉,反射那冰冷的清辉。四周种植了大量的花草树木,虽是夜晚却也可以看出来是花团锦簇,馥郁芬芳。只是远远的闻到便是如痴如醉,令人心旷神怡。我要是没猜错,我应该被囚禁在太液池中的琼华岛上,如若没有船又不会游泳的话,我是绝对不会逃掉的。而以朱棣那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把船留在这里呢?
我一直坐在墙头上,一直到月已西沉,在一次的把小桌子和小凳子搬回屋里,想着还有些时间就又回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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