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纷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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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晚,山林间总是飘荡着阵阵寒气。尤其是在四处寂静的时候,寒气就更盛了。
张楚然认识这个灰衣人,他就是紫灵派的谢念钱。最近听说他背叛了师门,没想到摇身一变,竟成了轰动一时的“宜州杀人狂”,张楚然知道,这都是那把喋血剑导致的。
谢念钱缓缓的拔出鞘中的剑,众人都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剑气的确很旺盛,几丈开外都能感到一股力道转瞬即散。楚逸秋道:“子妍你退后,我和程安攻他正面,其余人从后面包抄他!”
程安手持钢刀又比那木刀更胜一筹,刀气纵横开来,功其下盘,楚逸秋也不弱,柳暗花明剑直取杀手面门。张楚然等人已经绕到杀手的背后,大家深知这剑的厉害,都不敢托大,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其实换成普通的剑,这谢念钱未必是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只是这喋血剑的剑气确实可怕。
杀手已经发现从后面迂回上来的张楚然,唐巨龙和张凌翰,他回身旋剑,借助强大的剑气折断了张楚然手中的钢剑和张凌翰手中的软刀,唐巨龙见势大扇一挥,逼退对方迎面而来的一道剑气。杀手心想,这样大五个人肯定吃力,不如各个击破。于是挥着长剑向张楚然扑过来。
张楚然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可是张楚然轻功并不出色,若是瞬间起动还看不出来,若是长距离奔驰,必然处于下风。杀手追上去就是一剑,张楚然明显感到身后剑气翻涌,回身出掌,卸掉这剑的大部分气力。杀手紧接着又是一剑,这时楚逸秋等人也追了上来,杀手回身抵挡。张楚然看迎面又来一刀剑气,脚尖点地向后飘去,可是还是被剑气的前梢挂到胸口,顿时胸前一阵翻腾。后面跟上的人又被杀手剑气逼退,杀手转身又来张楚然。这时一支剑从张楚然身后飞出,杀手收招挡剑的一瞬间功夫,张楚然只感觉身体一轻,然后就飞了出去,只是一刹那,就从地上的草坪飞上了“引凤阁”的屋顶上。张楚然仔细看去,只见柳少柔双手提住他,站在屋顶上。
张楚然被仍在屋顶上,柳少柔说:“没事吧?”
张楚然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打不过人家就算了,还跑不过人家,这是最要命的了。柳少柔道:“要不要叫凌可过来看看你?”
张楚然说:“不要!我下去继续打!”
“对方就是一把剑而已,我去夺剑便是。”说完就“嗖”的一声下去了。
刚才在下面从背后飞剑的人是陆飞,此时他正与楚逸秋等四人合力迎敌。柳少柔此时飞下来想去夺剑,只是刚到杀手一丈范围之内就感到剑气逼人,想让身法快起来却无能为力。程安道:“一起上!”意思是合六人之内力破其剑气。
杀手一剑挥出,六人一齐掀出浑身内力,所有的力道被定格在半空中。
果然是一把好剑,楚逸秋等六人内力虽不说有多么深厚,但也是有所小成,六人的内力集合只能与这把剑打个平手而已。
忽然间众人皆感到剑气顿消,迎面的压力散去,凉风扑面,甚为舒适。再看杀手,口吐鲜血,喋血剑仍至一旁,倒地身亡。张楚然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带血的竹剑。
剑法在人不在剑,剑在人心,即便无剑,也能杀人。
大家决定把喋血剑熔掉,以免再祸害江湖。楚逸秋对张楚然说:“你轻功不行,以后打不过人家跑都跑不掉!”
“那我以后就要打的过所有人!”张楚然说。
“杀手是谁啊?”凌可问,她和李如月也赶了过来。
“他是紫灵派前扬州分舵舵主谢念钱!”张楚然说。
“谢念钱?”凌可道,“好奇怪的名字!”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凌可接着说:“倒过来念...不分n和l...就是...钱念谢...钱列谢...前列腺...”
众人大吃一惊,都没有料到这名字有如此深奥的意义。
大家经过楼主的同意,将喋血剑熔成小玩具。张凌翰见事情已经结束,就在门外向那上百号人的头子付了钱,独自下山去了。
楼主伤势已渐好,他对张楚然说:“捉杀手一役,可以看出你的内功不错,外功也不错...”
“我外婆也很好啊!”张楚然插道。
“这个...听我说完...我发现你轻功不行啊!”
“等楼主伤势痊愈之后就教我轻功吧!”
“等我伤势痊愈还要三个月,再说就是我伤势痊愈,轻功也不是顶尖高手。所以我决定让柳少柔教你轻功。”
张楚然听罢心中十分不服气,若是让长辈来教他自然无话可说,却让一个小姑娘做他师父,传出去幻剑山庄庄主的面子就丢光了。但是张楚然不得不承认,就凭和杀手过招时柳少柔如燕的轻功可以看出,他的轻功根本不能和柳少柔相提并论。
大家听说楼主要让柳少柔教张楚然轻功后纷纷表示惋惜,张楚然道:“你们叹气干什么?”
楚逸秋说:“你要倒霉了。”
“倒什么霉?”
楚逸秋指着窗外走过去的一个人说:“他就是以前追少柔的众多人中的一个。”
张楚然看了一眼道:“有什么问题?”
这时那人已经走过了窗台,刚好路过门口,张楚然一看顿时一惊,这人拄了副拐杖,看来是腿被人打断了。
张楚然忙问:“这怎么回事?”
楚逸秋叹了口气道:“因为追少柔的人太多,大家又都是江湖出生,性子比较急,所以经常搞决斗,决斗决斗就决成这样了。”
“那和我学轻功有什么关系?”张楚然不解的问。
“你想啊,你跟着少柔学轻功,势必会总是在一起比较亲密,给那帮人看见了肯定以为你们两有一腿,然后你就会变成众矢之的,到时候就不止腿被打断了,说不定下半生就不能自理了!”
“没那么严重吧?”张楚然说。
“有啊,”程安道,“真的很严重!以前楼主就让我们跟她学过,我们一个都不敢答应,所以你要小心啊,到时候打群架叫上我们!”
“别听他们瞎说!”这时柳少柔走进露门院来。最近张楚然他们的学堂换了个名字,叫做“露门院”,由唐巨龙亲笔题词,挂在横梁上。
柳少柔接着说:“跟我学轻功是有前途的,到时候学成之后你就跑得快了,跑得快谁还能打到你啊?”
转眼之间已经立冬,天气骤然寒冷,天空中充斥着肃杀二字。烟雨楼的那座山上所有的凋零的或者未凋零的树都笔直的站立着,仿佛在等待什么庄严时刻的到来。河水流的缓慢,似乎每一个时刻都马上要静止下来。落单的候鸟在无尽的旷野中徘徊,就这样死去,像落叶一样融化在泥土里。
柳少柔站在烟雨楼里的“无望湖”边对张楚然说:“喊我师父!”
张楚然看着她一笑道:“师父!”
“嘿嘿嘿,徒弟乖啊,嘿嘿嘿嘿,”柳少柔笑道,“这个,轻功分两大类,你知不知道啊?”
“什么?没听说过。”张楚然说。
“这都没听说过?”柳少柔说,“分动术和静术嘛。”
“什么动术静术的?”
“动术就是看谁跑得快,静术就是看谁站得稳。”
张楚然心想自己肯定跑不过她,但好歹从小就练习下盘的基本功,站得稳肯定没问题,于是就对柳少柔说:“那我们先比比静术怎样?”说完两腿一分一沉,一个马步稳稳的扎下。
柳少柔看了说:“你这是什么静术啊,根本不叫轻功嘛,看我的!”她话音未落人已经飘出去了。张楚然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稳稳的站在无望湖的中心了,竟然就这样凭空站在水上不下沉,只是鞋底微沾水面而已,看的张楚然目瞪口呆。柳少柔又随风般飘了回来。她问张楚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轻功不好吗?”
张楚然摇摇头。
“因为你不够轻!”柳少柔刚说到这里,一阵风吹过,柳少柔就不见了踪影,张楚然抬头一看,只见她被挂在对面的一棵树上。张楚然低声道:“果然好轻!”
张楚然又想还是跟她学动术吧,怎么说他还会些轻功,而站在水面上的静术实在是诡异的无法企及。
柳少柔从树上下来说:“想学动术是吧?”说着从树后掏出一把弓箭,然后指着远处的一棵树道:“你射那棵树的树干!”
“我又不是学射箭!”张楚然说。
“你别管那么多,你听我的便是!”
张楚然想射箭还不容易,那棵树虽远,但他还是可以一箭射穿的。于是他搭箭慢弓,运足内力,朝着那棵树就是一箭。只一眨眼的功夫,张楚然只看见柳少柔站在前面去看不见箭和树,柳少柔转过身来手上拿着那支箭说:“你射箭怎么这么慢啊!”
张楚然眼睛瞪得老大,眼珠险些掉了出来。刚刚明明柳少柔和他并肩而站,转眼空手轻功追箭,张楚然还是第一次见识。
除了惊讶,张楚然没有学到什么,第一天就这样荒废掉,等回到听雨轩,楚逸秋手上捧着一大堆信封。张楚然一看大声道:“哇!情书啊!谁给我写的?”

楚逸秋冷冷的说:“情书都是给我的,给你的在这里。”
张楚然再看,只见十几张给他的信封面上都写着“挑战书”三个大字。张楚然叫道:“这么多啊?”
这时程安从后面抱了一个箩筐出来,里面满满一箩筐信封,对张楚然说:“还有都在这里。”张楚然一看顿时傻掉了。
“为什么他收情书我收挑战书啊?”张楚然指着楚逸秋问程安。
程安道:“你看人家长得又帅,又会耍剑又会下棋,当然有吸引力啦。你吃饱了撑着跟我们烟雨楼楼花学轻功,你不是找打么!”
张楚然问:“安哥可有何对策?”
“对策嘛...”程安摸摸下巴道,“只有去宜州城中练轻功了!”
这时听到楼下有对话的声音,唐巨龙也出门来,四人便到阳台上一窥究竟。大家往下看时,刚好看见赵子妍和陆飞面对面站着。唐巨龙兴奋的说:“有有有有看头!”
“什么看头?”张楚然问,楚逸秋嘘了一声,让张楚然不要说话。
底下赵子妍对陆飞说:“陆飞,你喜欢我什么?”
张楚然想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谈情说爱还真是少见。
“...”陆飞吱吱唔唔的说,“喜欢...”
“快说啊!”赵子妍说。
“我喜欢你...”陆飞显得有些窘迫。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赵子妍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
“...”
赵子妍接着说:“我求求你别天天追着我好不好啊?你累不累啊?你不累我都累了啊!你喜欢我弹琴是吧?那以后我不在你面前弹琴总行了吧?”
张楚然小声对楚逸秋说:“靠,这么绝啊,那我说‘喜欢你穿的衣服’,她是不是会说‘那我以后不在你面前穿衣服总行了吧?’”
程安楚逸秋唐巨龙三人一齐点头道:“有道理!”
赵子妍在底下继续大声道:“你去追柳少柔啊,她那么漂亮你怎么不追她去啊!你你后别再老跟着我噢,我求求你行吧大哥!?”
陆飞听到这里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了。
“哇,赵子妍这么狠的啊?”张楚然说。
“不是,那个陆飞是天天跟着她,我看都看烦了!就捉杀手那次,也是他躲在子妍附近的!”
“说起来他还救过我一次...”张楚然说。
第二日,柳少柔和张楚然一人牵了一匹马下山,直奔进了宜州城,柳少柔对宜州比较熟悉,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就是在一个凉亭边上。柳少柔说:“其实轻功最重要的是心。”
“武功最重要的都是用心。”
“谈恋爱也要用心。”
“话说有那么多男生追你你就一个都看不上?”张楚然问道。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师父不急徒弟急。我教你飞的高的轻功,看好了!”说完柳少柔脚一蹬地飞向空中,张楚然抬头看着,只见柳少柔的身影逐渐变成一点。他仰头看着心想:跳这么高下来不会摔死吧?
“看清楚没有?”声音从张楚然身后传来,张楚然回头一看,柳少柔已经站在他身后。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我问你看清楚没有?”
张楚然想了想,柳少柔身法轻盈是借力叠力,一层层上去,永无止尽。可是说的容易做的难,张楚然想试一下。以前看那些高手都是破顶而出,便站到亭子底下,准备向上钻,破亭顶而出。
张楚然以头击瓦,刚刚顶碎瓦片,可惜没有了续力,硬生生的被卡在亭子顶上。
柳少柔在下面叫到:“你什么技术啊!?”
张楚然说:“师父快来救我!”
柳少柔道:“这个小亭子都撞不破,你什么轻功啊!”说着一脚蹬着亭柱,也飞了上来。从张楚然的视角来看,先看见边上的瓦片一阵掀动,然后一个头就冒了出来,接着就不动了。
张楚然喊道:“师父,你怎么了?”
柳少柔道:“坏了,卡住了!”
于是二人面对面卡了两个时辰,由于飞下来的瓦片正好撞到柳少柔的**位,所以她别说用轻功,动弹一下都非常困难。而张楚然轻功不到家,亭子又挺高,万一动一下摔下来非死即伤。
“都是你害的。”柳少柔说。
“怎么能怪我,你不也没飞出去嘛!”
“靠,师父教训徒弟,徒弟还顶嘴!等下下来再收拾你!”
关键是大家都下不来。
一阵寒风吹过,天色骤然暗了下来。柳少柔说:“你说我们被卡了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少说也有两三个时辰了吧。我说你找的地方果然偏僻啊,撕破喉咙喊都没有人答应!”
“你饿不饿啊?”
“废话。”
“等下请我吃牛肉面啊!”
“好象要下雪了诶!”张楚然道。
“你尽瞎说,”柳少柔道,“天色阴一点就是要下雪啊,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柳少柔话刚说完,天空中就飘下点点雪花,虽然不大,但漫飞在空中,笼罩着整个宜州城。
转眼间,两人的头已经被白色的雪掩盖了一半,远远看去像是亭子顶上长了两个包。
忽然人声嘈杂起来,张楚然一听,是楚逸秋他们,只听见李如月喊道:“咦!你们看前面的亭子里有两个人在上吊诶!”
然后听见程安的声音:“是诶是诶,快过去看死了没!?”
凌可喊道:“不会就是张楚然和柳少柔吧?!”
大家一齐跑向亭子,七手八脚的扶他们下来,张楚然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楚逸秋说:“你们不是练轻功吗,为什么想不开要上吊呢?”
“谁上吊啊,这是意外!”张楚然道。
“这是我见过的最意外的意外。”凌可说。
“快帮少柔解开**道!”张楚然说。
“谁点的?”程安问。
“瓦片。”
“瓦片?瓦片也会点**?”楚逸秋惊讶道。
柳少柔的**位被解开,她第一句话是:“快去吃面!”
宜州的初雪来的猝不及防,一夜之间染白了所有的房顶,所有的街道,所有的树木,那些沿着瓦片留下的丝丝印记就像是岁月的痕迹,掩盖了浮华和冲动。烟雨楼的人一直都在等着一场初雪,初雪的那天仿佛就是节日一般,大家欢呼雀跃,然后在深深的雪地中打雪仗。
第二天天刚亮,所有人都早早的起床,趁早晨练武之前享受最工整的白雪。张楚然一开门迎面飞来一个雪球,张楚然本能的一闪,如同躲避暗器一般。楚逸秋拍拍手道:“这都打不到!?”
“打雪仗是吧?”张楚然假装坏笑,然后嗖的轻功下楼。
楚逸秋望着他的背影道:“轻功果然进步不少。”话没说完,张楚然已经揉了一个雪球飞了上来,啪的拍在楚逸秋脸上。楚逸秋吐掉渗进嘴中的雪大叫道:“你死定了!”
然后从身后掏出一个比张楚然头还大的雪球,追着张楚然满楼的跑。张楚然跑着没注意前面,前面同时飞来两个雪球,非常精确的砸在他左右两边脸上。左边的是程安,右边的是凌可。后面楚逸秋正好追上,把那个大雪球劈在张楚然头上。
“怎么你们都针对我啊?”张楚然叫道。
“因为你起的最晚啊!”话音和人影一起飘来,柳少柔的轻功可谓超音速了。柳少柔直接把一个雪球按在张楚然脸上,因为她的确比扔出去的雪球跑得快,所以干脆自己带着雪球跑。这样看来要想砸到柳少柔几乎没有可能。
“还有一个人没起来!”赵子研从远处跑过来。
“谁啊?”大家问。
“唐巨龙!”赵子研说。
大家一看,唐巨龙果然不在。
“他不是每天第一个起来吗?”李如月在一边说。
“那是相对而言,今天我们都早,所以他要倒霉了!”楚逸秋说。
众人开始揉雪球,等待唐巨龙开门的一刹那。
在大家的强烈期盼中,唐巨龙的房门缓缓打开了,门里面是睡眼惺忪并且还打着哈欠的唐巨龙,一瞬间,十几个雪球飞向他,因为大家都是一手一个雪球,所以雪球显得特别多。
由于唐巨龙在打哈欠,嘴巴张得老大,所以搞的满嘴是雪。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雪吐干净,抖掉头发和衣服上的雪,众人已经跑光了。唐巨龙高喊一声:“你你你们死死死定了!”接着跳出来,用内力吸地上的雪,两臂划出一个圆,瞬间便揉成了直径为他张开双臂长度的雪球,朝正在奔跑的张楚然砸过去。
张楚然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球,回身就是一掌,把雪球给劈炸了。一簇簇大的雪花在唐巨龙和张楚然两人之间落下,迷离中只有二人的双眼格外明亮。张楚然暴喊一声:“你尽然用内力?!”喊完在地下迅速捏了个雪球,用足内力朝唐巨龙面门扔去,唐巨龙明显没料到世界上还有这种暗器,直接中招,硬生生的倒在地上被砸晕了。
众人瞬间围了过来,凌可为唐巨龙一把脉道:“没事,惊吓过度加上砸的不轻,昏了,你们把他抬回房间吧!”
天空中又断断续续的飘起雪来,越来越大,如鹅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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