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吾家有子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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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来,天格外的蓝,心情也不禁轻快起来。梳洗完毕,突然发现那瓶孤独地呆在一角大半年,默默等侯知音赏识的啫喱水体重骤减,心里暗自纳闷。忽然一股浓浓的香味从客厅飘来,循迹而去,儿子那头浓密的黑发宛如《龙珠二世》中的悟空,潇洒不羁地竖立着,顿时恍然大悟。心里不禁感叹时光是个多麽奇妙的化装师啊!
曾几何时,那个总喜欢在我怀中蹭来蹭去,闹着叫我讲故事的宝宝,已经蜕变成一个有主见的黄毛小子了。也许是后天营养的充足,也许是酷爱打篮球的缘故,才十五岁的孩子已经是一米七三的个子,身型结实挺拔。一颗颗可爱的青春痘争相亲吻他的脸庞,还大有安营扎寨之意。他的长相尽遗传了我的“优良基因”,眉宇间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的我。和他走在大街上,别人总是把他当成我的弟弟,知道真相之后都惊讶得大呼小叫,不敢置信,惊讶于我皮肤之细嫩,惊讶于儿子的早熟。此时儿子总是悄悄拉拉我的衣角,把飘在半空的我拽回来“姐姐,别忘了回去照照镜子”令人顿时意兴阑珊。
能和儿子的篮球争宠的就只有电脑了,早几年开始他就喜欢坐在电脑前左敲右击,无师自通。除了玩游戏,很多玩意弄来也都得心应手。我有时遇上难题,也只好厚着脸皮不耻下问。只是有时为了争着上网而差点大动干戈,结局多是娇小的我在远处巴巴观望,或者以一点小恩小惠换来握手言欢。当然也有极尽威逼利诱之事仍败师回朝之时。偶尔我也会中了儿子的调虎离山之计,当我忘乎所以之时,他突然大惊小怪在我耳边说“妈妈,快看看,你的眼角有一条鱼尾纹啦”仿如晴天霹雳,我刹时花容失色,向镜子飞奔而去。走了几步,就醒过来了,但为时已晚!此刻的他已经捷足先登,稳坐交椅,捉狭地向着我做鬼脸,还振振有词:兵不厌诈嘛!

小时侯儿子就是一个典型的矛盾动物,在家里常令我束手无策。爬上高高的桌上表现高台跳水,令人胆惊心跳;把好好的VCD机化整为零,令人心痛不已;趁我打盹时把我画成一个虬髯客,令人苦笑不得。但从幼儿园到小学毕业他一直都是老师心目中的乖孩子,好学生,完美得无懈可击,令人无可奈何。现在踏进九年级的他更是老师的得力助手,当班长兼学习委员,忙得不亦乐乎。但在家里懒惰的习性丝毫未改,督促他做功课是一件比摘星还艰巨的工作,别人眼中柔静的我有时也难免恼羞成怒,形象尽失。此时他轻飘飘的几句更令你为之气结:妈妈,你的皱纹都出来了,再发火,到时跟我上街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外婆呢!
一次趁着开家长会的空隙,想向老师反映他的情况,希望老师帮忙督促。谁知道我还没开口,老师就高兴向我报告儿子在校的种种优秀表现,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不知不觉中我也陶醉其中。笑逐颜开地回到家里,才骤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苦笑不已。
“妈妈,别神游太空了,快走吧”,只见发型别致的儿子已打开门,颇有绅士风度地等着我,棱角初现的脸上却透着一股调皮的孩子气。
吾家有子初长成,让人欢喜让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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