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对于父亲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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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了那句话,周星就赶忙挣脱了牵着父亲的手,自己一溜烟的跑到了家里。从小的时候周星就很喜欢在家门口这样大声乱喊,不过那个时候他是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的,现在的他却已经是牵着父亲的手了。或许用不了太久,周星就应该要背着父亲回家了吧。
之所以要跑,是因为周星害怕父亲会抓他,毕竟自己这么的在父亲面前调皮,万一他捉弄起自己那可就是大祸临头了。可是在听完了周星有一些刺耳的吼叫之后父亲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怒气,甚至在看着周星飞快的从自己面前消失他还不由自主的笑了。
“这个周星,还真的是一个孩子啊。”
不过周星孩子的一面也只会在父母的面前表现,即使是在将来他已经真正的长大了,也会依然如此的。孩子对于父母的依赖,也是一种出于天性的信任吧。
“远远的就听见你们在那里鬼哭狼嚎了,快洗洗手吃饭吧。”看着周星和随后进来的父亲,母亲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一边张罗着饭菜,一边催促周星快点洗手。以前因为周星上学的时间比较匆忙,这段时间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吃上一顿饭了,所以母亲也准备了很多的饭菜,想要好好的犒劳一下眼前一大一小的两只饿狼。
“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我快饿死了。”周星一边搞笑的揉着肚子一边疑惑的看着母亲,自己刚才出门的时候明明母亲还在杀鸡,怎么会这么快就要吃饭了。难道她要让自己吃生鸡吗?
“我就知道你饿了,我们先吃点其他的菜,等鸡好了再正式吃饭。”母亲没好气的回答着周星,自己的一片好心怎么这个小子就是不明白。因为周星没有吃早饭,所以她才不得不这么安排。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害怕周星会饿着。可是看着周星丝毫不领情的样子,母亲也就只好无奈了。
“谁让你吃的?你还小吗?没看周星还没有动筷子吗?”父亲洗完手就坐在了桌子旁边,看着满满艺卓子的菜就想要吃,可是才刚刚举起筷子就被母亲的呵斥吓了一跳。回过头用刚爱的表情看着母亲,这才明白这些好吃的东西都不是为自己准备的,难免就觉得有一些尴尬了。
“都是一家人,没事吧。”父亲小声的抗议着,眼睛还瞄着周星,想要周星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谁说的,再说就不让你吃了。”母亲得理不饶人的拿出了杀手锏。两手叉腰,得意不已。
“嗯,”周星没有理会父亲的求救,反而还慢悠悠的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举起筷子,有一些示威似的晃动了一下,才夹起了一棵青菜,“吃饭了。”
这一次父亲的心里比刚刚母亲更加无奈了,偷偷的对着周星挥了挥拳头,那意思很明显,“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啊。”
看到父亲的表情,周星不由得觉得很有意思。夹起了一块鱼,就送到了父亲的碗里,算是给他赔罪了。可是又害怕母亲会生气,所以又夹了一块更大的鱼送到了母亲的碗里。
“嗯,还是儿子好。”母亲一边美美的吃着周星夹给自己的鱼,一边瞄着父亲,似乎是让他向周星学习一样,看的父亲的脸都难得的有一些红了。
“我去看看鸡炖好了没有。”似乎是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母亲忽然起身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记白了父亲一眼。
周星诧诧的看着吵个不停的父母,心里早就已经乐成了一朵花。父母总是这样,有事没事都想要拌几句嘴,从周星记事起这种情况就始终没有改变过,当然每一次争吵的结果都是会像今天这样,以父亲的哑口无言而结束。不过虽然父母总是会这样的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说个不停,但他们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吵过一次架,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的生活,也让他们成为了好夫妻的典范,常常被别人羡慕。其实周星很清楚,父亲并不是说不过母亲,只是始终都在让着母亲而已。周星的父亲是当年村子里不多的几个高中生之一,文化水平自然是远远的在母亲之上,就连周星的启蒙教育也都是由父亲一手操办的,所以父亲才总是对外宣称周星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当然,他也只有周星这么一个学生而已。不过母亲又何尝不知道父亲是在故意的忍让着自己,不然的话她又怎么会不像其他的人那样追究着一件事情不依不饶,而是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就鸣金收兵。之所以这样拌嘴拌个不停,一方面是因为想要活络一下气氛,另一方面,其实他们这么多年都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了,一天不拌嘴就会很不舒服的。正是因为知道个中的原因,所以周星才会觉得红着脸的父亲很有意思,以至于在母亲走后,他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你以后结婚了也要这样的对待自己的妻子,忍耐和包容是最重要的。”看着笑个不停的周星,父亲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表情中的尴尬和搞笑都随着母亲的离开而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此刻呈现在周星面前的,是一张对自己充满了关心,也同时充满了庄严和认真的脸。

“嗯?哦,我知道了。”在同一瞬间收回了脸上的笑容,周星的心里充满了疑惑。父亲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周星几乎无法接受和反应。可是父亲为什么要突然对自己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就只是为了教育自己?可是父亲严肃的表情却表明了这绝对不是仅仅的想要让周星受到他的教育,不过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周星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足以让父亲用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隐隐的,周星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现在这个年纪一定会对许多的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这是正常的,所以我不会反对。但你一定要明白,做任何的事情都应该存在一个尺度,你永远都不要试图逾越那个范围之外,否则的话你伤害的就不仅仅是自己,还包括很多爱着你的人,也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这些道理我以前跟你讲过现在再说,是想要给你提个醒,有一些事情我们不能告诉你妈,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就过来问我好吗?":语重心长的语气,不容抗拒的威压,周星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果说父亲所说的第一句话只是让周星感到疑惑,那么现在周星才完全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正在偷偷的谈恋爱!!!!!!知子莫若父,周星在这个时候居然想到了这一句话,可是自己努力隐藏的事情又怎么会被父亲得知?他居然还愿意替自己向母亲隐瞒,又是什么原因?他和自己说的这一番话又有什么真正的用意?周星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片冰窟,心也开始了不自然的颤抖,细密的汗珠从毛孔中流出,周星第一次发现,眼前的父亲是那么的恐怖。
“在说什么呢?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啊?”母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桌子旁边,疑惑的看着父亲,应该是没有听见刚刚父亲对周星所说的话。
“没说什么,我们在聊一些学习上的事情,鸡好了吗?”父亲含糊其辞的糊弄着母亲,眼睛也不停的给周星使眼色,生怕周星会露馅。母亲毕竟不像是父亲那样的通情达理,这种事情一旦让她知道了没准周星就会再没有好日子过了,周星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父亲的提醒下还是强压下去了心中纷杂的思绪,打起了精神。
“鸡过几分钟才好,我们先吃吧,一会再端上来。”母亲见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了,随即就坐下来接着和父亲拌起了嘴。
这一顿饭可能是周星有生以来吃的最艰难的一顿,心中强烈的不安和父亲不能理解的话造成了周星不能避免的恍惚。父母拌嘴的声音夹杂着吃饭发出的声响,以至于当母亲端上鸡汤之后周星都没有吃出什么味道,要是一定说有什么感觉,那就是周星真的觉得心里很苦。
父亲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自己明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啊。难道是自己说梦话了?仔细想想周星觉得不太可能,为了不影响自己学习,父母才特意为自己收拾出了这一间独立的屋子,即使自己说梦话了也不可能被父亲听到,更何况在周星的记忆里他也是从来都没有说过梦话的。那又是因为什么呢?冷静下来之后周星开始了苦苦的思索,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清晰仔细的清理了一遍,排除了其他的原因,周星渐渐地找到了答案。原来自从经历了李月的事情,周星的一喜一怒都常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而这些与以前的自己截然不同的表现也必然引起了父亲的关注,这也就是父亲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谈恋爱”的原因。想到这个,周星不由得懊恼起来,自己怎么能这么的不小心,只怕自己的这些异常表现也已经引起了母亲的关注吧,如果让她知道了,那么后果。。。。。。难以想象啊。
周星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父亲也正是因为他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喜怒无常结合自己的阅历才想到了周星正在“谈恋爱”的可能,其实原本他也只是这样猜想,但今天周星的表现却无疑是证实了他的想法。作为父亲,儿子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直接的干涉周星的生活,因为毕竟周星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生活在学校里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的引导周星,让他不要犯错。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父亲是相信周星可以处理好这个事情的,最起码让他相信自己总比把关系闹僵好的多吧。
月光如水,这个夜晚,对于许多的人而言,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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