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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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李小子看不懂书上面写的是些什么,那是因为他当时还小,才上二年级,但是随着李小子升上更高的年级,认识的字越来越多,加上李小子平时有空的时候就拿出那本汉语字典来查,渐渐地李小子就读懂了书上面写的内容了。
书上“序”的的内容大体是这样的:书的主人是一个名号叫作南阳子,是一个道人,上面说他机缘巧合获得一本传自一位疯道长的道法心得,于是专心研习,穷数年之功终于道法大成,于是斩妖除魔,好不快意。后收得一徒,传其道法,但可能因为师徒两人有些不合拍,就此分道扬镳。但由于这些部分“序”都是一笔带过的,所以李小子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事实就是这样的。
至于那个徒弟后来去了哪里,李小子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后面没有再提及过。而这个南阳子终因树敌太多,一次为敌所乘,遭道法反噬不幸破功,遂流落此地,郁郁而终。
但“序”上却提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南阳子说离这个村十几公里处的“瓮山”有一条活了几百年的蛇,快成妖了,道行已是不弱,已到兴风作浪的地步了,幸得瓮山下的暗河里有一个大乌龟,活了几百年,也有不俗的道行,足以阻挡蛇妖出来害人,才保得这一带地方的平安。
南阳子还说,他本想除掉那个蛇妖,免得那个大乌龟一时不察,使蛇妖有机可乘出来祸害人间的,但其时自身道法已破,已不容他作如此想,于是他希望拾获此《云想退鬼录》——这一凝聚了他毕生心血的典籍——的有缘人学了书上所载的道法然后除掉那个蛇妖。
在李小子如此想的当儿,瞎子已经把那本《云想退鬼录》匆匆浏览一遍了,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或喜或惊。但那个一直困扰了他多年的疑问,书中却没有给出哪怕片语只字。于是瞎子有些失望地放下了《云想退鬼录.》。
李小子见瞎子已经敛去了天眼,察觉到瞎子脸上神情的怪异,于是关心地问:“大叔,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事隔多年,重新看到师门的东西,心情有些难以平静而已。”瞎子叹了一口气说。
“什么?”李小子惊跳起来,“你说这是你师门的东西?难道、、、、、、难道你就是上面说的南阳子的徒弟斩鬼一剑?”
“他的徒弟,”瞎子当然看不到李小子的惊愕的表情,但是却感觉到了李小子内心的波动,于是补充说,“南阳子是我的师祖。”
这一下,真的出乎李小子意料了,是以半天李小子的脑袋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脑海里就一个奇怪的想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过这也不奇怪,看样子南阳子都是死了近百年的人了,如果是他的徒弟的话,那岁数也应该比眼前的瞎子老多了。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来到这个小村子的吗?我想现在该是时候告诉你为什么了。”瞎子见李小子良久没有反应,于是说道。
“是啊,哦,不,”沉浸在思考中的李小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嘴上说漏了自己内心的秘密,于是急忙改口。
大厅上,完全陷入回忆中的瞎子在抽完一支纸烟后,缓缓说开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刚投入师傅名下不久,我好奇地向师傅——也就是你所谓的“燕云一剑”——问起师祖的事情来。因为在入门拜师的时候是要祭拜历代祖师的,我们这一行的极为看重这些。至于为什么以后再详细告诉你。可由于师祖的道法是得自一位疯道人遗留下的一本手册,却无师徒之实,所以就尊师祖为祖师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我们这一派是在师祖道法大成之后才渐渐兴盛起来的,所以这样做也不为过。毕竟就连师祖他老人家都没有见过疯道人。

但是祖师是怎样的一个人,生平怎样,师傅却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而我则对如此颇富传奇色彩的师祖极为神往,忍不住好奇心,于是我挑个时间问了师傅。可想不到的是我的这一问竟惹了师傅的大怒,竟被师傅狠狠责罚了一顿,厉声说此后如果再问起这个问题,我就不是师傅的徒弟了。从此我没有再问过这个问题。师傅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整天板着一张脸,摸不清平日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我还是很好奇,但还是没有再在师傅面前问起过这个问题。
然而过后不久,师傅却把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据师傅说,师傅他老人家还未拜入师祖门下的时候,是一个富家子弟,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无忧生活。可是这种生活很快就离师傅而去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师傅一家全莫名其妙地遭一群恶鬼害了性命,幸亏那时候的师傅外出,才免此劫难。由一个富家子弟瞬间变成一个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乞丐。期间的凄惨生活可想而知。由此师傅尝尽了人生百态,脾气也变得极为古怪,然而却一直记挂着报仇,只是苦无良师教授自己斩妖除魔的本领。后幸得师祖渡他入门,师傅的人生才有了转机。
由于前面我说到的原因,学得一身道法的师傅简直是疾“鬼”如仇,见鬼则斩之杀之。由此赢得了“斩鬼一剑”的称号。当然这也是因为师傅不具备通灵能力造成的。如果师傅具备了通灵能力,通过和鬼魂的沟通,师傅就会明白鬼魂也是分好坏善恶的。这一点与师祖倡导的“退鬼法”是格格不入的,因为鬼也分善恶好坏,所以在退鬼的时候就要“区别对待”,闹事的如果是心存善意的鬼则尽量帮助他们达成心愿,使其尽早投胎转世;而对恶鬼,如果不能劝恶从善,那么就要采取我师傅的那一套,除之,免得为害人间。
立场的不同,导致师徒两人矛盾不断,摩擦不断,最终走到了分道扬镳的那一步。之后师傅一如既往地以其强硬的个性斩妖除魔,后来就收了我作为徒弟,而师祖则鸿飞冥冥,不知所踪。而师傅终其一生也没有查出自己一家为恶鬼所害的原因,是以一直耿耿于怀,虽然空有一身高深的功法护身,然而却很早就逝去了。
这些不完全是师傅对我说的,其中的许多隐情都是我经过多年的明察暗访才知晓的。至于说到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彻底决裂,我至今还是不甚了了,只觉得不会像“序”里面说的那样,仅仅是因为“不合拍”。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暗查访师祖的行踪,希望能找到丝毫的蛛丝马迹来解答心中的疑问。这也正是我来到这个村子的原因,可是现今我从师祖的这篇序里也没有找到相应的答案、、、、、、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知道师祖的下落才来这个村的对不?那么你是怎么知道你的师祖就在这个村子里呢?”李小子问。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通过多年的明察暗访才大致推断出师祖可能来到了这一带,但具体的位子我却无法确定,但也不想就此放弃,是以我就来到了这个村子。来到这个村子的这几天里,我本来是快失望的了,可是经过昨晚的事,我就知道没有找错地方了,因为你昨晚使用的道术是源自我这一脉的。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师祖的行踪,虽然我想要的答案还没有找到。”说到这里,瞎子也禁不住一阵欢喜,哈哈笑起来,笑声里中气甚足,显示一身的功力已臻化境。
坐在旁边的李小子受瞎子的感染,也呵呵笑了起来,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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