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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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不想姨娘自己就出来了,她拿了冯小姐六百银元,除去四婶谢礼和石光头的赌债,手头现还剩下不少,正所谓:无债一身轻,她赌瘾又犯了,馋不得,正要出门去赌上两把。
“姨娘,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姨娘猛吃一惊,抬头看时,见是巫贤和冯小姐,不觉莞尔一笑,亲热地和冯小姐打过招呼,揪着巫观胳膊,把他拉到一边,咬着他耳朵说:“小兔崽子,你死哪去了,害我找你半天。那钱我已经还上了,是冯小姐给的。你个死猴儿,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么一位大富大贵的千金小姐,也不告诉我一声,怕我跟她要钱哪?”
“姨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都这会了,你还跟我装蒜呢?”姨娘挤眉弄眼说,“你要跟她没什么,人会自己找上门来,连脸都不要了,死活非嫁给你。”
“姨娘,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跟她能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嘛。”
“行了!”姨娘一挥手打断巫贤的话,她发火了,说,“人都怀上你孩子了,你还想抵赖哪?”
“啊!”巫贤和冯小姐还有侍剑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目光惊诧地看向姨娘。
“阿姨,你可别乱说话。”侍剑说,“我们小姐清白着呢,怎么可能会做出那——那种不要脸的事来。再说了,我们小姐是什么样人,你再瞧瞧你家巫贤,他配得上我们家小姐吗?你可别含血喷人,诬人清白啊。”
“侍剑,别跟他们废话!”冯小姐直站到姨娘面前,将婚书展开在她鼻子前说,“阿姨,这上面的指印和签名可是你的?”
“是啊。”姨娘茫然应道,事情转变得这么快,把她搞得晕头转向,弄不清这一片糊涂账了。
“这可是你自己签的,我们没有逼你是不是?”
“是。”
冯小姐满意的一笑,神气十足地对巫贤说:“你都听见了,我没有骗你吧,现在你还不放老实点,跟我走!”
姨娘瞧出事情不对头,问:“走?你要带他去哪里?”
事到如今,冯小姐也没必要装下去,她说:“带他去给我当奴才!”
姨娘惊慌失措:“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结婚的,怎么新郎官没当,反成奴才了?”
“就他那样,鬼才要嫁他呢。”冯小姐信口驳道。
哪知,侍剑就帮着她骂起来,把个巫贤贬得一无是处,巫贤脾气却好,只由她骂,也不回嘴,听到有趣处,他还笑呢。
姨娘良久才回过味,当即和侍剑对骂起来,两人杂七杂八,骂个不了。冯小姐自觉不光彩,讪讪一笑,拉开侍剑。姨娘跳起脚来,誓要趁胜追击,和侍剑一骂到底。
“够了,姨娘。”巫贤拉她劝道,“你骂得再凶,嘴上是痛快了,可事情还是解决不了。这事啊,我算是全看明白了,你被她们设计陷害了。”
“这话怎么说,我没被她们陷害啊,倒是拿了她们不少钱,要不,石光头那债我也没钱还哪。”
巫贤苦笑道:“姨娘,你债是还了,可我人也给你卖了。你签的那婚书最后一条是卖身契。”
“没,没啊,我全都看仔细,没问题才签的。你真当姨娘会那么傻,要不看清楚,我能把黑字落白纸上吗?”
“姨娘,你有所不知,那条卖身契是用特殊药水写的,人给你签的时候,那字还没显出来,你又怎么看得见呢?”巫贤转身对冯小姐说:“冯小姐,我要没猜错,那钱现在怕又回你口袋了吧,你就是借钱给我姨娘去赌,又雇石光头逼债的债主对不对?”
冯上姐也不否认,笑道:“你还不笨,全给你说中了。当初你用这些小把戏在我清风楼闹事,今儿我还你一手,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姨娘可是被气坏了,跳踉道:“好你个骗子,快把婚书还给我,你要不给,我就跟你拼了!”
她一头朝冯小姐撞将上去,伸手想去抢婚书,结果没撞着,反害自己摔了一跤。她索性坐地上撒泼打滚,放刁耍赖,又哭又骂闹了个不休。
院里人听到外面动静,都跑出来看。巫贤不想事情闹大,便让人扶姨娘进去,只剩他和冯小姐在外面好说话。
他直爽地问:“冯小姐,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费了这么大周折骗得我姨娘将我卖了给你,我想总不至于是为报上次清风楼那点小仇吧?自然,你也不可能是喜欢上我,那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够爽快!”冯小姐赞道,“我也痛痛快快地告诉你好了,我不为什么,只是想你跟我演出戏。”
“演戏?”巫贤诧异不置,这是他始料未及的答案,他本以为冯小姐是为着上次的血尸宗人来的。

“没错。”冯小姐郑重其事地说,“实不相瞒,我是逃婚逃到这里来的,我爹逼我嫁人,我不肯,所以我想你跟我合演出戏,骗骗我爹。”
“冯小姐,你不觉着自己太小题大做了,这点小事,你花钱找个戏子不就行了,我又不会演戏,找我干什么?”
“一点也不夸张,咱们这出戏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的,至少也要等到我跟他——”冯小姐脸一红,岔开说:“我跟你虽说是演戏,但也要演得真,方能骗过我爹。所以,我得找个信得过的人,我看你就挺不错,虽是个神棍,心地还好;虽是个败家仔,却不是胡作非为的花花恶少,况且,你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姨娘,那是在合适不过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看上我——啊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
巫贤自觉失言,想解释,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冯小姐倒不介意,说:“没关系,你接着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卖身契都签了,我又还不出钱来,你说怎样就怎样喽。不过,你要想我帮着你骗你爹,好歹你也得答应我三个条件才行。”
“你说吧。”
“其一,等你心上人回来,你就得把那张契约还我;其二,你每月得给我姨娘生活费;其三,平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许管着。我没别的了,就这三个条件,行不行,就看你的了。”
“行,我都答应你。”冯小姐爽快地应道。
“那——什么时候开始,是你来,还是我过去?”
冯小姐当然不愿意自己这只纯洁的羔羊闯进虎**里,于是说:“你到我那边去吧,三天后我就让人来接你。”
“那我要不要准备一下?”
冯小姐想了想,说:“既要演得真,还要让人知道,这才能骗得了我爹,那排场自然少不了得铺大一点,准备还是要的。不过,你不用操心,需要什么,该做什么,我会派人安排的,你只要在家等着就行了。”
“那我岂不成甩手掌柜了。”
侍剑鄙视地说:“你算哪门子掌柜,要真有个掌柜,那也是我家小姐。”
“是,是。既然没我什么事,那我就啥也不管,只在家等着了。”
“你不在家等着,还想做什么?我可告你,这三天里头,你可不许出门半步。”侍剑说,“人姑娘出嫁都得守阁三天,你是入赘的,也得照着这规矩来,分儿也不能错。”
侍剑这规矩订得也未免太损巫贤了,就连冯小姐也觉过分了,看巫贤,他倒是一点也不动气,笑笑说:“你们说怎样就怎样吧,谁叫你们是债主呢。那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谁稀罕你送了。”
巫贤转身进屋,侍剑抿着嘴儿偷笑。两人边下山,边说:“小姐,他脾气还真好,像个软柿子怎么捏都不生气。这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冯小姐好奇问。
“小姐这还用问吗?你想啊,他好歹是个男人,小姐你又长得这么漂亮,你说他能不动心吗?今儿个,要不治伏了他,改天,他还不得蹬鼻子上脸哪,那时,再要治他就难了。别的咱也不怕他胡来,大不了给他点钱就是了,怕就怕他胆儿一壮,色心起来,对小姐你干出些不要脸的事来,那可如何得了。小姐你虽有武艺,但终究是女儿家,力气上的事到底还是要输男人一些,每月里又有几天不得力的日子,不能不防着他些。幸好,咱们今儿已经立了旗了,等他过门后,咱们再好好立立威,煞煞他的威风,把他治得伏伏贴贴的,到那时候,就算给他十个胆谅他也不敢胡来。”
“就你这丫头想得细,要说起来这事倒也确实可虑,不过,依我看来,他不像是哪种人。你最好别做得太过了,过犹不及,要真把他惹急了,保不定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俗话说得好蔫人出——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一男人。”
侍剑笑嘻嘻地望着冯小姐问:“小姐,你刚才没说出的那半句话是什么?”
冯小姐脸一红,啐道:“不要脸的丫头,就你耳朵尖,正经话你倒听不见,偏不该听得你倒听见了。我不过一时没留神说错了话,你就该当没听见——倒问个没完了你。”
侍剑吐吐舌头说:“小姐,是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她又笑道:“小姐,你说话怎么句句都向着他,他这还没过门呢,你倒先护着他了。小姐,你该不会是真喜欢上他,想跟他假戏真作了吧?”
冯小姐又羞又气,赶着要打侍剑,骂:“浪蹄子,明着自己发骚,倒扯到我头上来了,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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