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情非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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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早上醒来,她先慌张地察看身上衣服,见一切正常,方才心安。撤了屏风,看外面,巫贤的铺盖早已收起,放在衣橱后。他人不知上哪去了。
冯小姐急忙趁这工夫拴上门,得空换好衣服。
一会,侍剑端水来,侍候她洗漱。她站在边上抿嘴直笑,冯小姐瞧她一眼,问:“没吃盐呢你,一大清早就傻笑个不停。”
“小姐,昨晚上你房里动静好大,姑爷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侍剑随说随笑了出来。冯小姐横她一眼,说:“死丫头,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配给他当小妾,让你跟他闹个够。”
“这我可不怕。”侍剑说,“有小姐你这样的美娇娘,他还能看上我?别说我,只怕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他看得上眼的人儿喽。”
冯小姐不吃她的马屁,虎着脸说:“还胡说,我可真要打了!”
侍剑知趣地求饶:“小姐,别打,我不说了就是。”
冯小姐放下手,问:“你知道他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啦。”
“小姐,怎么这一会子工夫不见他,就想他了?”
“你个浪蹄子,还真要把你嘴撕烂了,才会不胡说呢。”
“小姐息怒,息怒,白开个玩笑,别生气。”侍剑陪笑说,“早上看见他,他只跟我说出去走走,没说要去哪,我也懒得问。小姐,你找他有事吗,要不要我帮你找他回来?”
“不用,我只是随便问问,没什么事。我想也就在这几天里,我爹他应该寻来了,回头,你碰见他,跟他说一声,就说是我和他说的,没事,让他别整天不着家,好歹也在酒楼里帮把手,我爹来了,才骗得过。”
“知道了小姐,我会跟他说的。”侍剑端水出去倒时,忽然悄声笑道:“小姐,干嘛不自己跟他说呢?”
“你个死丫头!”冯小姐生气要打,侍剑早一溜烟跑出去了。
侍剑出去后,冯小姐坐在妆奁台前,拿着那对骨片细细摩挲,出了好一会神。
碰巧,巫贤漏了件东西在屋里,临时想起跑回来取,刚进门,便看见冯小姐痴痴呆呆的样。
冯小且吃了一惊,脸微微一红,赶紧将那对骨片收进抽屈里。
“一大早,你上哪去了?”她没好声气地问。
巫贤边找东西,边信口答道:“没去哪,祠堂正在修缮,我反正闲着没事,过去转转,看能不能帮点忙。”
“你既然没事,何不在酒楼里帮手呢,干嘛非跑到外面去爬高爬低,搬重搬轻,又脏又累不说,还学不到一技傍身。譬如这酒楼里,你要喜欢呢,可以在厨房里跟着大厨学烧菜,或是跟刘掌柜学学怎么打理生意岂不好。我想总比你装神弄鬼要有出息些吧?”
冯小姐苦口婆心说了一大泡劝勉的话,巫贤一句没回,只是满屋子找自己东西。冯小姐老大不高兴,拉长着脸要骂人,忽叹口气,心想:“我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他有没有出息关我什么事,平白地瞎操这心干嘛。唉,随他去吧,我才懒得管呢。”
“喂。”
——
“喂!你找什么呢?别找了,我有事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巫贤漫应道。依旧上上下下地找自己的东西,他困惑地喃喃自语道:“丢哪了?怎么就找不着呢?”
冯小姐见他如此慢待自己,勃然大怒,拍桌子喝问:“你到底找什么呢你?屋子都要被你翻过来了!”
“我找一只银镯子,是昨天有位客人送的礼,我瞧着挺好看的,就自作主张留下了。”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那是女孩子戴的玩意。”
“可不是嘛,我打算拿它送人。”
“谁啊?”冯小姐饶有兴趣地问。
“囡囡呗,还能有谁?上回我答应送她玩具的,我想这东西她应该会喜欢,可以抵得过我欠她的玩具了。”
冯小姐大失所望,她还以为巫贤想送给他的情人呢。她打开抽屈,取出个小盒子,说:“你找的东西不会就是它吧?”

巫贤接过打开一看,大喜说:“就是它,害我找半天,原来被你捡了。”
“谁捡你的东西了,明明是你自个昨晚放在这上面的,我起来梳头看见,顺手就放进抽屈里了。”
“不管怎样,总算找着了。”
巫贤朝冯小姐作揖道谢,不经意间,瞥见抽屈里有样东西挺眼熟的,细一看,好像是行神甲马。他指着问冯小姐:“这对骨片子是什么东西?”
冯小姐顿时紧张万分,咣当一声,把抽屈关了,说什么也不肯让巫贤看。
巫贤估摸着那东西十有**是冯小姐的心上人送她的定情信物,刚才她痴痴呆呆拿在手上的多半也就是它。他向来不爱探人**,便拿了银镯子出门,摇摇头嘀咕道:“大概是我看走眼了,那东西不可能是行神甲马。”
“你等等!”冯小姐霍然站起,叫住巫贤。
巫贤定睛望着她,意思是问她有什么事。
冯小姐红着脸,低头轻声问:“你——认得这东西?”
巫贤没听明白,搔后脑勺反问她:“什么这东西?”
“就是,就是——”
冯小姐吱唔两声,不知该怎么跟巫贤说,又怕光说他未必能明白,索性拿出那对骨片给他看。
“你是不是认得这东西?”
巫贤接过,只一看,便讶然失色,说:“这不是行神甲马吗,你怎么会有的,是谁给你的?”
冯小姐脸越发红了,劈手从巫贤手上夺回行神甲马,反唇相讥道:“凭什么我就不能有,我倒要问问你,你一个神棍,到底是从哪知道行神甲马的?看你也不像是会行神术的人。”
“我——”巫贤张口欲答,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想自己会行神术没必要让她知道,不如顺着她话,就说自己是听人说的好了。
于是,他答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不会行神术,不过,这行神甲马我倒是真见过,是我小时候一同学给我看的。”
“他是不是白双喜?”冯小姐脱口问道。
她激动万分地直盯着巫贤,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仿佛要把巫贤肚里的答案勾出来似的。
巫贤被她瞧得有点心慌起来。
“你别傻愣着,倒是快说呀,你那同学是不是白双喜?就是你们镇上的白参领啦!”冯小姐一迭声催问道。
巫贤心中已猜到冯小姐的心上人是白双喜,也就难怪她会有行神甲马了,想来一定是白双喜送给她的。
他点了点头,含笑道:“被你猜着了,我那同学确是白双喜。
“我就知道一定是他。”
冯小姐说这话时,脸上是又开心又自豪,她把巫贤硬拉到桌边坐下,叠叠不休地问东问西,打听白双喜的事。
巫贤既然已经知道她和白双喜是恋人,便也很乐意满足她的好奇心,不厌其烦地同她讲白双喜小时候的故事。可是聊得多了之后,巫贤不禁犯疑,他很奇怪冯小姐怎么会对白双喜的事知道得这么少,要说她不知道白双喜小时候的事,倒也情有可原——毕竟那并不是十分光彩的事,白双喜未必会跟她说。可她居然连白双喜有个妹妹都不知道,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她和白双喜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实在很值得怀疑。
巫贤便不太愿意和她多说下去,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他很疑心冯小姐是单相思,她那行神甲马弄不好不是白双喜所送,而是她花高价从白双喜身边的人手里买来的。
巫贤打个长长的呵欠,故意让冯小姐看出自己的厌倦来,他说:“时候不早,你先坐着,我回趟家把镯子送给囡囡,有什么话,回来再聊吧。”
冯小姐很扫兴,她还有好多好多有关于白双喜的问题没问呢,只是巫贤不想再聊,她也不好强人所难,况且以后机会有的是,也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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