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五炼生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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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姐和姨娘她们听巫贤喊出白骨精三字,不觉哑然失色,直吓得面无血色,异口同声地问:“什么白骨精,很凶吗?”
“何止是凶,简直凶得没法说,只怕连毛师傅来了也难对付她,她已经不是寻常僵尸,而是只妖精。”
“你——你别吓我们好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工夫吓你们?你们不知道,这白骨精并不是人死后骸骨成精那么简单,她原本已经是只僵尸,后来又死了一次,时间一长,血肉烂光,如今她再一次活过来,经过两次重生,脱胎换骨之后,你说她能不凶吗?这白骨精和活人没什么两样的,可她的身体却是僵尸的身体,你们想想看,一个僵尸像人一样聪明,身手也和人一样灵活,想制服她谈何容易啊!”
三个女人听巫贤说得吓人,惊得面面相觑,更说不出一句话来。
巫贤心里也急呀,来回走着说:“要是毛师傅在就好了,说不定他能想出办法来,眼下就我一人,还真不知怎么对付她。”
冯小姐说:“什么毛师傅不毛师傅的,别尽老指望着别人!你也是个堂堂男子汉,有点出息行不?”
巫贤笑道:“冯小姐教训得是。”其实他已经在想办法了,无奈才疏学浅,力有不逮。
正无可奈何时,他忽然灵光一闪,敲脑袋说:“我怎么就漏了这一节呢。”
“什么?”
“王小翠姑娘——”
“谁是王小翠?”冯小姐问。
巫贤朝棺里努了努嘴说:“就是她呗。”
冯小姐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她名字?”
“你看下她的墓碑不就知道了。”
冯小姐神情不屑地说:“我还当你会神机妙算,原是看了墓碑。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我是说王小翠死后变僵尸这是无须怀疑的事情,但她怎么会再死呢?无根葬和糯米也就只能抑其凶性,想镇住她都难,更别提杀死她了。可她这会肌肉复生是明摆着的事,也就是说她变成僵尸后确实又死过一次,那会是什么东西杀死她的呢?如果我们能找出其中原因,说不定就有办法对付她了。”
“啊,我想起来了!”姨娘乍叫一声说。“我记得这边上有一块尖尖的很古怪的石板,上头好像有字,该不会是那东西杀死她的吧?”
“在哪里?”巫贤着急地问她。
姨娘凭着记忆顺手一指说:“应该在那一块地儿,我当时随手就丢了,刘麻子还以为是个宝贝,捡起来细细看过,发现是块石板,他就扔掉了,好像被砸碎了。”
“且不管它有没有碎,找到再说。冯小姐,你们也帮着一块找找。”
四个人在坟堆一通乱找,姨娘先找着一块,兴奋地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巫贤接过一看,是个尖儿,上面只得半个令字,又趴下找了一遍,总算把余下的碎块都找齐了,拼起一看,巫贤失声叫道:“这是五炼生尸令!我说王姑娘的棺材怎么没用红线缠起来,原来有高人在她墓**四周布了五炼生尸阵。有这阵法,王姑娘岂能不被镇压在这里。”
五炼生尸阵主用于安镇凶尸,度化亡魂,和凶暴的五雷殛神局比起来实是要仁慈得多,此阵度魂,而不灭神;它也不及灭绝阵——五行相煞阵霸道,它只吸气而不绝息。
此阵能镇住僵尸,使之不能出棺为恶,且能将僵尸身上尸气吸走,但它的缺陷也是很明显的,它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将墓中凶尸炼化成鬼。火候一到,亡魂就会离体,变成鬼魂,尸身因被阵法所镇,所聚阴气会被吸走,慢慢地自然就会腐烂殆尽,化为白骨。
王姑娘本已变鬼,尸身烂得只剩一堆枯骨,偏刘麻子好死不死要吸什么财气,而且独独挑中了她。倘若阵法不破,王姑娘吸再多阳气也没有用,可偏这阵又给他捣破了。他又被财色迷了心窍,收王姑娘在家,没日没夜和她干那苟合之事,几天工夫,就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王姑娘吸了他的精血,化为己用,她的尸身也就慢慢生出肉来,所幸,她现在双脚还没长齐,尚未完全复生,要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冯小姐不知五炼生尸是什么,要问巫贤,巫贤低着头,走着很奇怪的步法,像是在依步丈量,他走了十一步,恰到王姑娘墓**,自言自语道:“十一步,不对啊,按理应是九步才对——可能是姨娘和刘麻子丢来丢去乱掉了的原故。五炼生尸阵应该有五块令牌,分置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这块黑文青石令是在这个方向——东方找到的,我不妨再到其他方位找找看。”

他走着云行禹步,往南方走了三步,蹲地上搜寻起来,一时没找着,心想可能埋在地下,便叫过姨娘她们帮着一起挖土,果然又被他找到了一块令牌,这块令牌与前一块不同,是块赤石,上书青文。
往西走七步的地方,他找到了第三块令牌,此令黄书白石;而在北方五步之地,他找到了第四块白文黑石的令牌;最后只剩了第五块——也就是处在中央位置的一块没找到,巫贤已经猜到此令就插在棺材底下。当初,那位高人用无根葬安葬王姑娘,想来不单是要绝地气,更是为了方便插令牌。
巫贤考虑着要不要把最后一块五炼生尸令拿出来,但这么做,他得抬起王姑娘棺材才行,凭他一个人未必办得到。
“你老盯着她看嘛,在想什么呢你?”冯小姐问。
“我在想怎样才能把棺下的那块牌子拿出来。”
“这还不简单,你把棺材一头抬起,我去拿不就行了。”
“你?你不怕吗?——那好吧,就这么办吧。”
巫贤跳进墓**,伸手抬棺材头。墓**很窄,四面的空隙也就只容得下一个人,他曲肘都觉有点困难,费了老大的劲才抬了起来。冯小姐从边上跳下,蹲着伸手去摸棺材底部。墓底的泥土摸去**的像石头,而且冰冷异常。
她摸半天没摸着,不耐烦起来,索性侧着身子趴下去找。巫贤心中赞叹道:“我倒是小看了她,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我找到了。”冯小姐说。
她伸手去够令牌,可是够不着,手往前一伸再伸,总还是差了几寸。她身子架在横木上,再不得往前了,只好站起来,穿过横木,侧身躺直,滚到棺材下去拿。她抓到了可是拔不出来,令牌插得很紧,偏她身子横躺着,手使不上劲,只得前后摇动,让令牌一点点松开。
巫贤抬棺吃力,脸憋得通红,两手酸痛颤抖起来。“你好了没有,我快撑不住了!”
“快了,你再撑一会。”
黑漆漆的树林里有个白色的影子正朝这边飘过来,姨娘和侍剑站在边上,光顾着棺下都没留神,只有巫贤面对着它,看得一清二楚,稍近了些,似乎是个女鬼。
他心慌不安,连催了冯小姐几次。冯小姐心里也急,偏一时拔不出有什么办法。
那个白影已飘到树林外,千真万确是个女鬼,巫贤猜着它多半就是此墓中之主王姑娘,他心里那叫一个焦急啊,无奈动荡不得,冯小姐还在底下,他不能松手,又不好大声叫,怕惊动王姑娘。他朝姨娘猛打眼色,又努嘴儿。
“你挤眉弄眼地扮什么鬼脸呢?”姨娘茫然无知地问。
王姑娘‘嗖’的一声飘到了墓**另一头,冲巫贤怒目而视,磨着牙齿。
巫贤不由地大叫道:“姨娘,快用柳枝抽她!”
姨娘乍听他这么一叫,陡吃一惊,手中柳枝掉地上也不知道,转头望去,果见一个女鬼站在她后边,她甩手抽她,一看,手是空的,顿时傻眼了。
王姑娘厉叫一声,朝她猛扑上来,姨娘撒腿就跑,没跑出两步,脖子已被掐中。侍剑早吓得晕倒了。
“冯小姐,你快出来!”
冯小姐犹然未知,说:“你瞎叫什么,我就好了。”
巫贤见姨娘被掐得脸红脖子粗,知她危险,到此时也顾不得冯小姐了,松手放开棺材,跳上去救姨娘。
冯小姐才把令牌拔出,忽听‘嘭’一声大响,几乎把她耳朵震聋,看时,棺材已落下来,好在有横木挡着,才没压她身上,但她被困死在下面了,连转个身都难。
她还以为巫贤故意吓她,气得大骂:“你要死呢你,快放我出去!”
没有人应她,上头好像有打斗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偏她被压在棺材下面什么也看不见,周围黑漆漆的,顶上是个棺材,叫她心里直发毛,急得大叫:“侍剑,侍剑,你这死丫头也帮着他们吓我呢,快放我出去听见没有!”
侍剑早晕了,哪里还听得见她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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