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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问:“你怎知他碰上不幸的事情了?”
“要不,他怎么还不回来的?”
“你不会放心不下,想去那个养马场看看吧?”
“说真的,我真想去看看他又发生什么意外了。”
“你知道养马场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又去哪里找他?这个小镇出去不远,便是望不尽的黄沙,你夜里去,不怕迷失了方向?”
“这个小风子,怎么还不回来的?”
“丫头,你怎么这般关心他的?”
“小姐,他好歹也在疏林里救过我们,我们不应该关心他吗?”
“不错,我们是应该报答他这次相救之恩。但你要知道,他与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始终会分手,各走各的路。说不准明天我们就会分手了。我们顶多给他一些银两,让他在这里安家立业,开间小店,做个小买卖,也算是报答他了。”
“小姐,要是他将那二十多匹马全卖了,恐怕他连银子也不会要我们的了。”
“那我们只好想别的办法报答他好了。本来我想传他一些武功作为报答,可他又不是学武的料。他还想学神秘刀客的飞刀法,不用与人交锋,就能杀掉恶人,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简直是异想天开。想带他回崆峒山,他吊儿郎当的,根本受不了崆峒派严格的训练,恐怕我爹我哥也不会收下他。”
“是呀,我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正说着,小风子风尘仆仆地身上还带着酒气回来了。小婷一见他来,便松了一口气,跟着又埋怨起来:“你死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小风子愕然:“我没有死去哪里呀,我不是说去养马场吗?”
“养马场很远吗?”
“不远,两里地左右。”
“那干吗现在才回来?”
“我与马场主谈了那二十多匹马的事,谈了很久,最后才谈成功,所以回来迟了一点。”
“你去了养马场后,又去了哪里?”
“我没有去哪里呀。”
“不对吧,看你一身酒气的,你不会说是马场主请你喝酒吧?”
“你说对了,的确是马场主请我喝酒了,还吃了不少的马肉哩。”
“他干吗要请你喝酒?”
“他凭空得了二十多匹好马,能不请我喝酒吗?”
“这一次,你真的发大财了。”
小风子苦着脸说:“什么发大财,十画还没有一撇。”
“你不是将二十多匹马全卖给了他吗?没有五百两银子,四百两也有吧?”
“要是我有四百两银子,我会高兴得飞上了天,也不去找什么神秘刀客了。在这里开店做买卖,讨一个老婆生一个小小风,那多美好,用不着那么辛苦东奔西跑了。”
小婷问:“那你得了多少银两?”
“十两。”
“什么?十两?连一匹马的价钱也不到,你就这样卖给他了?你不会那么傻吧?”
“我不是卖给他,他说他一时也没有这么多的银两买我的马,最后我只有寄养在他的马场里,托他给我卖出去。”
“这样,他才给你十两银子?”
“我不这样,连十两银子也拿不到。”
“那他卖了马后会给你多少银两?”
“右除左扣后,大概有八十多两银子吧。”
“五百两银子的马,一下变成了八十两,看来发大财的是他,不是你。”
“可不是,我担心以后八十两银子也拿不到呢。”
思思也忍不住了:“那你还卖什么?不如把马赶回来,自己拉到市场上卖不好?”
小风子说:“我的小姐,你说得真轻松。这个小镇没有马市,我赶马回来,单是二十多匹马的草料钱也出不起。要辛辛苦苦赶到镇番、凉州去卖,沿途又害怕遭人抢劫,我受得了吗?我更不想去冒这个险。这个马场主对我还是好的了,给我十两银子,答应以后再给我八十多两银子,我还求什么?”
小婷问:“你不是担心以后连八十两银子也拿不到吗?”
“是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谁也没办法预料。说不定我那二十多匹一一病死了,不但拿不到八十两,还要给他养马喂马的费用哩。但愿老天爷保佑我,别那么倒霉就好了。”
看来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小婷怎么也没有想到买卖场上有这等的事情。看来做买卖也不容易。
思思不会理这些事,也不屑去知道买卖场上的事,更加看不起做买卖的人。她一心想做行侠仗义的大女侠。她对小风子说:“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管不了。你回你的房间睡吧,我们要休息了。”
这一夜,小婷侍候思思睡下后,自己便在床上练内功,顿感浑身舒畅,倾听四周,没听到有什么异响,便躺下入睡。天快亮时她便醒过来,又练了一回内功后,见天色仍未亮,思思仍在酣睡,悄然起身,跃出店外,来到镇外无人的地方练剑。刚将一套崆峒剑法练完,小婷一下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自己练剑,暗想:是谁在**自己练剑了?是一般人还是江湖上动机不良的歹人?
小婷故作不察,便练轻纵跳跃之功,一下跃进了小丛林中。这个**的人,一下不见了小婷,感到愕然,从**的地方探头探脑四下张望,一下感到一把冷冰冰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说:“别杀我,别杀我。”
小婷忍不住笑起来,问:“说,你干吗在暗暗偷看我练剑?”因为偷看的不是别人而是小风子,小婷便有意拿他开玩笑。
“你,你,你,你快将这冷冰冰又会要命的剑拿开,不小心,它会割断我的脖子。”
“你不说,我会拿开吗?”
“我说,我说。你快拿开,这可开不得玩笑,会闹出人命来。”
小婷笑着收剑:“那你说呀。”
小风子这下却埋怨小婷了:“你明知是我,还这么吓我,你就不怕将我吓死了?”
“嗨,我没怪你,你反而怪起我来了?说,你干吗偷看我练剑?你知不知道,偷看别人练剑,会有什么结果?”
“会有什么结果?”
“轻则挖掉一双眼睛,重则将脑袋削下来,你选哪一种结果?”
“没那么严重吧?”
“这可是崆峒派的规矩,对付一些偷看崆峒派武功的外人,就是这样的惩罚。”
“你们崆峒派太霸道了吧?”
“说,你干吗偷看我练剑?说不出,我只有按崆峒派的规矩行事了。”
“不不,我,我,我没有偷看。”
“什么?你躲蒇在这里,探头探脑的,还说没有偷看?”
“我,我,我是跟踪一个小偷,才来到这里的。”
小婷愕然:“什么?你跟踪一个小偷?”
“是呵,昨夜里我大概吃马肉吃得太多了,感到肚子痛,天没亮爬起来上茅坑,一下看见一条黑影,从你们房间里闪了出来。我一怔,心想:哪一个大胆的小偷,居然敢溜进你们房间偷东西了?我可放心不下,便一路跟来了。”
“那小偷呢?现在哪里?”
“在我眼前。”
“在你眼前?你是说我?”
“不说你,我能说谁了?”
“好呀,你这小混混,偷看我练剑还不算,还转弯抹角骂我是小偷,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我,我是说真的呀。我怎么想到,天还没有大亮,你会跑出来练剑的。我才疑心是小偷的。”
“你难道没看清是我吗?”
“天蒙蒙亮,我看得清吗?等到我想看清楚时,你那把怕人的剑,一下架在我脖子上,我更看不清楚了。”
“你不是在偷看我练剑?”
“你们的崆峒剑法,我学也不想学,我偷看干吗?”
“那么说,我是冤枉你了?”
“可不是。我怎么会想到,你天没亮就跑出来练剑的。早知是你,我就不跟来了。而且你将一把剑舞来舞去,好看吗?”
“小风子,剑不是舞来看的,是要杀人,你懂不懂?”小婷听小风子说自己的剑不好看,有点生气了。
“我懂,我懂。怪不得你在疏林里,剑一挥,那伙匪徒不是倒了下来,就是脑袋飞了出去,不但不好看,简直吓死我了。”
“走吧,我们快回店去。天大亮了,说不定我家小姐这时已醒过来了。”
“那你不再练剑了?”
“还练什么?你不是说不好看吗?”
“是不大好看嘛。我在兰州看见一个江湖卖艺女子,她在街头舞的剑才好看哩,不少人都纷纷拍手叫好。”
小婷更生气了:“你懂什么,那些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上不得阵,交不了锋,不是真正的武功。”
“不是吧?我见有两个无赖,动手动脚要她交什么护卫费,给她的一把剑全打跑了,怎么会中看不中用?”
“那两个无赖会武功吗?”
“我不知道,好像会吧。当然,他们远没有像马贼和黑狼峪的人那么会舞刀弄剑。”
“那两个无赖是不是你这样的人?”
“嗨,你怎么将我和他们相比了?”
“他们两个是混混,你也是个混混,只是一个小混混而已,懂武功吗?”
“你怎么将我看成一个混混了?虽然我好吃懒做,可是,就是给一个冬瓜我做胆,我也不敢欺压、敲诈、勒索别人的钱财,顶多饿得没办法时,去讨、去偷一些东西吃,是个小混混吗?”
“你当然与真正的混混不同,还像江湖中人讲义气、够朋友,甚至冒生命危险救人,不然,我们会和你在一起吗?”
“多谢你们看得起我小风子,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甚至还胆小怕事,不敢去招惹恶人。不像你们行侠仗义,敢去杀马贼山匪。”
“这就是有武功和没有武功的不同了。真正会武功的人,或许会做马贼山匪,当一些有钱人的打手,但不会去街头卖艺,更不会去做市井上的混混。”
“原来说来说去,你还是说那些卖艺的江湖人学的不是真正的武功,好看不中用;而混混们更不会什么武功,只是凭蛮力或凶恶长相去欺负善良胆小怕事的百姓。”
“你懂得就好了。天大亮了,我们走吧。”
“是,回店后,我带你们去街口那一间小店吃早饭。”小风子一边走一边说,“那店的羊肉包子可好吃了,在红柳园是远近闻名,店主的一个女儿,更长得俊俏动人,嘴巴很甜,很会说话。”
“好呀,那我和小姐去试试,是不是真的好吃。”
“真的好吃,我一点也不骗你,这一顿算我小风子请你们了。”
“是昨夜里得的十两银子吧?”
小风子笑着说:“别这样说,其实这十两银子,你们也有份。”
“算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那不行,我要是不花这十两银子,我会一身不舒服。可以说,我身上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银子,不花,万一丢了,或者给人偷去了,那不冤枉吗?”
“你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也希望我没有这么倒霉,可是一位算命的给我算过,说我一生都发不了财。想想我的一些遭遇,明明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了,转眼之间又全飞了。想起来,这个算命先生说的真灵。我还是花掉这十两银子的好,不然想花也不能花了。”
“你不会将这十两银子全花了吧?”
“大概也花得七七八八了。”
“什么?你这么快就花光了?你是怎么花的呵?”
“很容易。昨夜里我和你们说完话后,就将八两银子交给了客栈的掌柜,算是我们三个人的伙食,住店费,以后离开时,多除少补。”
“那么你身上只有二两银子了?”
“是呀,这二两银子,已够我几日用了,好过丢失或给人偷了去。”
“你怎么老是想着坏的?不能想好一点的吗?”
“不行,我一生这么倒霉,还是这么想的好。有钱就花,别人想偷也偷不了。除非他将我也偷了去。这样,他得供养我了,我就不用去找吃的了。”
小婷笑着说:“有人会偷你吗?”
“这就难说了,说不定我时来运转,有人偷了我去做儿子,或者做丈夫。”
“你做梦吧,偷你的人不是一个疯子,就是一个白痴,说不定他还会将你的脑袋砍来玩。”
说着,他们回到了客栈。小风子说:“我先回房洗洗脸,然后我来叫你们,一块去吃羊肉包子。”说着,便走开了。
小婷回到房间,思思早已醒过来了,一见她便问:“你一早去哪里了?是不是去练剑?”
“是,小姐。”
“你昨天在疏林中交锋了几个时辰,怎么一点也不累?不多睡一会?”
“小姐,我不累。本来我想多睡一会,可是一到时辰,就会醒过来,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到镇外无人处练剑。”
“丫头,在学武上,你比任何人都勤奋,怪不得你的剑法大有进展。”
“看小姐说的,我人笨,只好用勤来补拙了,说什么我也不及小姐一二。”

“不,身段的轻灵,用剑的快捷,你比我强得多了。只是崆峒剑法,你还没有学全而已。以后回到崆峒山,我一定叫我爹收你为正式弟子。”
“那我多谢小姐了。小姐,你还没有梳洗吧,我去打水给小姐梳洗。”
“你不用去了,我已叫店小二打了,很快就会来。”
“那我先给小姐梳梳头。”小婷一边给思思梳头,一边说,“小姐,我几乎忘记告诉你,小风子等会带我们到街口那间小店吃羊肉包子,说那店的羊肉包子特别好吃。他还说请我们吃哩,他现在有钱了。”
思思说:“他有什么钱的?还不是那卖马的十两银子吧?叫他留着自己用,我们可不要他请,以免又欠了他的一份情。”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说,他怎么也不肯,非要请我们不可。小姐,我看还是让他请吧,不然,他认为我们瞧不起他。顶多我们和他分手时,多给他一些银两就是了。”
“这样也好。”
思思梳洗完毕后,小风子果然来叫她们。到了那间羊肉包子店,果然十分热闹,有的人还将包子一笼笼买回家,生意十分的红火。
小婷特别注意店里是不是有一位如小风子所说的俊俏而又会说话的姑娘。一看,真的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姑娘,她满脸含笑,说话声音甜甜的,热情招呼他们到一张桌子坐下,又抹桌又拂凳,给他们斟上香茶,问他们要几笼包子。
小风子说:“我们是特意前来吃你们的羊肉包子的,我们听说它十分的好吃,你先给我们端上一笼包子试试。”
这位少女美丽大方,性格完全不同关内羞答答的少女。小婷不禁想起了苦水镇上的聂五娘,也是这样的性格,热情、开朗、率性而为,不作忸怩之态。
这位少女一张脸笑得比花还美,对他们说:“少爷说对了,我店的包子的确好吃,个个吃了都赞口不绝,吃了还想吃,三位少爷才要一笼包子,不少了吗?”
小风子问:“要是不好吃呢?”
少女笑着说:“那我这一笼包子不收钱。”
“哎,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小婷对小风子说:“你不是想来这里白吃包子吧?”
小风子愕然:“我怎么想白吃了?”
“要是好吃,你吃了说不好吃,人家敢收你的钱吗?”
“好好,不管好吃不好吃,我都给钱,这行了吧?”
少女在旁听了他们两人的话,更笑得像花枝般颤动,说:“两位少爷真会说话。这一笼包子,就作为我送给三位少爷尝试,要是好吃,就请三位少爷赏面,多要几笼包子好不好?”
小风子说:“好,那就给我们上六笼包子。”
小婷又睁大眼了:“六笼包子,我们吃得了吗?”
少女对小婷说:“少爷,我店蒸的是特制的小笼包子,一笼三个,有的人,一连可以吃五笼包子哩。我想少爷一个人吃两笼包子,一定吃得了。”
小婷笑着说:“是吗?那就先来六笼吧。”
“好,三位少爷,我马上叫人去端六笼包子来。”这位少女扬着甜甜的嗓音对厨房说,“给四号桌上六笼包子。”接着,又像蝴蝶般飘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思思说:“看来这位女子很会做买卖,说话、态度也招人喜欢。”
小风子说:“这店的生意兴旺,恐怕有一半是她的缘故。”
一会,六笼热腾腾的羊肉包子端上来了,思思、小婷各拿了一个包子吃了一口,小婷说:“真的是好吃,名不虚传。”
思思也点点头说:“香滑、可口,更难得的是没有什么羊膻味。”
小风子早已将一个包子全放进肚子里去了,问:“真的好吃吗?”
小婷说:“你吃了还不知道味道吗?”
“我大概肚子饿了,一个包子全吞下肚子里去,不知是什么味道。”
小婷笑着说:“你不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不知味吧?”
“好好,我再慢慢吃一个。”小风子又拿了一个包子,嚼了一下说,“不错,好吃,我再要它六笼包子。”
小婷说:“吃完了再叫吧。”
正说着,一个身穿锦服的汉子,带着四个佩刀的家丁,大摇大摆走进店来,一些客人纷纷让开,有人更匆忙会账走了。小风子一见这条汉子,怔了怔,轻轻地对思思和小婷说:“我们快走,这是一个惹不得的老虎,不然,就会出事了。”
小婷愕然:“老虎?他难道真会吃人?”
小风子近乎哀求地说:“我们走吧,我下次再请你们来这里吃个饱。这只老虎极少出门,他这次来这小镇,准会有事发生。”
思思却不屑地看了小风子一眼:“要走你走,我想留下来,看这只老虎怎么吃人。最好,他别招惹我。”
“这,这,这……”
小风子一时不知怎么劝思思、小婷离开才好。这条汉子在一张桌子坐下来,店家少女慌忙上前招呼:“大爷,要多少笼包子,我去给你端来。”
这位旁若无人的汉子说:“你不用去端了,你陪我二爷在这里坐下,叫别人先端十笼包子上来,让我四位家人先吃个饱。”
少女虽然有点生气,仍笑着说:“小女子很想陪二爷坐下,但小店生意忙,小女子还要去招呼别的客官,请二爷见谅。”
“你以后就别去招呼人了,跟随我二爷回去,做我的五房姨太太吧。”
店家少女这一下可笑不出来了,在座的客人们更相视愕然。店家少女仍大方地说:“二爷,你不是说笑吧?”
“你看,本二爷是说笑的人吗?”
“小女子恐怕没这样的福分。”
“什么?你不答应?不愿意做我二爷的五姨太太?”
店家是个半百的老人,这时不得不走出柜台,向这汉子一揖说:“二爷,小女不是不愿意,的确没这份福气高攀。小女早已许配给人了,三个月后,便要上门迎亲。”
二爷扬着脸说:“本二爷看中了的女人,谁敢娶?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去将亲退了,你女儿我二爷是要定的了,今天就跟我回去。”
店主说:“二爷,这不好,小女已是有婆家的人了,请二爷高抬贵手,放过了小女。”
“什么?本二爷做你家的女婿不更好?今后,你也别做这买卖了,跟我回去享福,二爷不想让我的五姨太太在这里抛头露面。”
一个家人说:“我家二爷看上了你的女儿,是你家的福气,你还不赶快谢恩?”
店家少女见势不妙,转身想走。锦衣汉子一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中,动手就要剥少女的衣服,一边说:“本二爷就要亲亲你,看谁再敢动本二爷的女人。”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敢强暴一个少女,在中原是不可想象的事。蓦然,一支剑冷冰冰地伸了过来,刺伤了这汉子的手,吓得他慌忙松开了少女,人也向后跃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小子,骤然出剑刺伤了自己,他愕然又忿怒地喝问:“你是哪来的小子?居然敢管我二爷的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出剑的正是怒形于色的思思,她冷冷地说:“我本想一剑就挑了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现在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给这家店添麻烦。你不滚,我立刻杀了你。”
这一下,在场所有的人全惊震了,有人暗暗赞好,也有人为思思担起心来。小风子更是呆在一边动也不敢动,他暗想:这个思思小姐太胆大了,怎么不知厉害去招惹这一头老虎?小婷却在这时将店家少女拉了过来,一边说:“姐姐,你别怕,有我和我哥保护你,他们不敢伤害你们的。”
“反了,反了。”二爷暴跳如雷,喝着手下四个家丁,“你们还不给我用刀碎了这混账小子?”
四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提刀向思思砍来。
思思抖出了崆峒剑法中凌厉的几招,一阵叮叮口当口当响过之后,四个恶奴一死两伤,剩下一个不死不伤的吓得跑开了。店中一些客人,在交锋中早已跑散了,店主和店小二也都躲起来,小风子也不见了,只剩下小婷护着呆若木鸡的店家少女。
二爷见四个家丁如此不经这小子一击,一时眼也傻了,随后又大怒起来:“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一个黄毛小子也杀不了,二爷是白养了你们。”他拾起了一把刀,对思思说,“小子,你知不知本二爷是什么人?”
思思说:“在我眼里,你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刚才我叫你滚你不滚,现在你想滚开也不行了,本女侠势必杀了你,为这一带的百姓除害。”思思一下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的假小子,不觉自称为女侠来。
“小子,原来你姓吕。”
小婷担心小姐会说出自己的真正面目,便接口说:“我们当然姓吕啦,他是大吕侠,我是小吕侠,你今天碰上了我们大小吕侠,该你倒霉了。”
二爷说:“什么大吕、小吕,本二爷劈了你们,叫你们两个小子到地下做吕侠去。”二爷举刀向思思劈去,刀势沉重,刀法飞快。思思举剑招架,本想挡了他的一刀后,顺势一剑刺出,迅速结束了他的性命。可是“口当”的一声,二爷刀劲过人,竟然将思思震得后退了几步,手臂也隐隐感到有些发麻。思思心头一怔:这贼子好大的劲力,功力恐怕不在虬髯贼之下,自己可不能大意了。
二爷狞笑着说:“小子,本二爷还以为你有什么功力,敢来管本二爷的事。看来你武功也不过如此,本二爷立刻叫你横尸眼前。”
小婷见这恶爷一刀之劲,震得思思后退了,心中怔了怔,暗想:这恶人好大的劲力,要是小姐硬碰硬,不以轻灵的剑招应付,以巧取胜,必败无疑。便对店家少女说:“姐姐,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相助我哥对付这恶贼。”说时,挺剑而上,对思思说:“哥,我们合力战这头老虎,别让他在这一带乱咬人。”
思思也觉得自己一个人的确战不了这臂力惊人的恶贼,便说:“好,我们一块合力杀了他。”
这二爷瞧不起思思,更瞧不起比思思还小的小婷了,哈哈大笑说:“好好,你们一块上,一次了结,省得本二爷杀了一个又一个。”
小婷不再答话,一剑刺出。二爷将刀一挡,满以为这一刀之劲,更将小婷震飞了出去。谁知小婷根本不与他的刀相碰,剑式中途一变,不但避开了他的刀,更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刺来。他又立刻将刀一挥,回刀护着自己。没想思思的一把剑,又从一边刺来。
这个红柳园的一只虎,他能称雄一方,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反应敏捷,出刀飞快力猛,令思思、小婷即使联手,一时也占不了上风。转眼之间,人们只看见思思、小婷剑光纵横,人影骤来骤去,而二爷手中之刀,更形成了一片刀光绕身护体,也像一团刀光球,在店内滚来滚去,更滚出了店外。
一到店外,空间更大了,二爷更能发挥刀式的威力。而思思、小婷来往纵跃的活动,也更能舒展了。她们像两只轻灵的小鸟,一时扑来一时飞去,不与对手刀剑相碰,敌攻我退,敌守我攻,志在消耗对手的内力。
二爷满以为几招之后,就会刀劈了这一对什么大吕侠、小吕侠,可是几十招后,他不但没一刀能击中,反而要时时提防对手骤然剑到。他感到自己杀不了这一双大小吕侠了。同样思思和小婷也伤不了这头老虎,因为老虎反应敏捷,出刀飞快有力,近不了他的身。
也不知交锋了多少回合,思思感到有些力竭,恶二爷也同样感到气喘,只有小婷仍精力充沛,出剑如电,剑走如龙,这是她早晚勤练内功的成果。蓦然之间,小婷骤然飞来,与二爷刀剑相碰,“口当”的一声,竟将这凶恶的老虎逼退几步。小婷固然纵开,可是思思的剑从一旁击去,一下击中了老虎。受伤的老虎忿怒反击,他举起刀正想向思思凶猛劈下,眼见思思来不及跃开,会惨死于刀下,小婷的剑又及时击来,“口当”的一声,将刀震开,也将二爷震退,从而在刀口下救了思思。小婷再也不等对手有喘息的机会,又是一剑飞快击出,刺中了老虎的要害,这个恶霸一方的老虎,一声惨叫,轰然倒下,瞪着眼望着小婷:“你,你,你,你杀了我?”他简直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什么小吕侠的剑下。
思思从惊魂中醒过来,恼怒得又是一剑刺出,直插进了他的心肺,咬着牙说:“你去死吧。”剑拔血飞,这个不可一世的二爷,才真正魂归西天。四周远远观看的人们,一个个惊愕相望,半晌也出不了声。他们是又惊又喜又担忧地望着这里。小风子这时不知从哪里跑了出去,拉着思思、小婷说:“我们快走,这一下你们闯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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