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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滩上温差较大,早上仍有寒意,可是太阳一出,寒气顿消,一到午时,就热得非常的难受。怪不得有人说,早穿狐裘午披纱,晚围火炉吃西瓜了。当然,这样的气温差对小婷没有影响。她有深厚的真气护体,身处严寒如冰的天气,也不感到寒冷;酷热如火的日子,也不感到炽热。何况西北干旱的天气,与内陆地方有明显的不同,哪怕天气再热,汗水一出,马上就蒸发掉了,没有大汗淋漓、汗流浃背的现象。一到树阴下和有遮挡阳光的地方,就觉得非常的凉爽。
小婷在四野无人、空旷辽阔、毫无遮拦的戈壁滩上行走,既见不到草木,远近也没有人烟,就是戈壁滩上生长的极为耐旱的骆驼刺和红柳这些低矮的植物,星星点点的根本遮不了阴。幸好她是沿着敕勒河走,不致迷失方向,也不愁人马没有食水。只是戈壁滩上不时刮起阵阵狂沙,吹得人马难行。
快到中午时分,远远看见前面有点点绿洲。小婷从小风子口中知道,这是从定西城去西湖小镇途中惟一一处有人住的地方,名叫望杆子村落。小婷不由大喜,策马飞奔向望杆子而去。这时道路两旁可见树木了,更可见绿色的田野。小婷快接近望杆子村落时,只见一位身穿当地民族服饰的老人家,骑在一匹驴子上,的的笃笃地从村口出来。他有点像这一带民间传说中的一位智慧人物——阿凡提一样,却饮得醉醺醺,在驴背上东倒西歪的,走到小婷马前不远的地方,就从驴背上摔了下来,将小婷吓了一跳。他似乎摔断了腿,爬不起来。
小婷慌忙跳下马来,上前扶起老人,问:“老人家,你怎样了?”
“我,我,我好像断了一条腿了。”老人一口浓重的酒气喷了出来,熏得小婷很不好受。
小婷说:“老人家,你酒喝得太多了,根本不应该骑驴子上路。”
“不不,我才喝一葫芦酒,怎么说喝多了?以往我喝三葫芦酒也不醉。你不用扶我,我会自己爬起来。”
“你不是说腿摔断了吗?怎么爬起来?来,我扶你到那树下坐下,让我看看你的腿是不是真的断了,还是扭伤了。”
小婷正要扶老人,蓦然,老人骤然出手,一连点了小婷身上两处要**,而且劲力十足,手法奇特,哪怕小婷有一身奇厚的真气护体,一时间也动弹不了。小婷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西域老人,竟有这样特殊的点**手法,劲力能直透**底,点的又是自己体内的经外奇**,更想不到自己好心救人,反而得不到好报。江湖人心,真是太险恶了。小婷一时之间惊震不已。但她仍不动声色,暗暗运气,冲开被封的**位。
西域老人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得意地笑着说:“小女娃,想不到你会着了老夫的道了。”
小婷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惊讶地问:“老人家,原来你没有摔断腿呀,故意逗我玩的,刚才你几乎将我吓坏了。”
西域老人有点愕然:“小女娃,你在说什么?老夫在故意逗你玩的?”他见小婷这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几乎怀疑自己找错人了。他要对付的是武功极高的怪病女侠,而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
小婷说:“你明明没事,而说摔断了腿,这不是逗我玩吗,老人家?你真会逗人的。”
“老夫可不是逗你玩。”
“你不是逗我玩?难道你酒喝多了,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事也不知道?老人家,我可不跟你玩了,我要走啦。”
小婷一边说话一边暗中活动,感到自己不但能说话,手脚也能动,就是浑身无力,有劲使不出,有气运不上,心中暗暗惊异:这老鬼用的什么点**手法,怎么与武林中人用的点**手法不同?即使自己暗暗凝神运气,也不易冲开。
当小婷想转身走开时,西域老人说:“小女娃,你不能走,也没气力走,最好乖乖地坐下来,或站着不动。”
小婷仍然天真地问:“老人家,你不是吧?我怎会没气力走的?你又在说酒话了。”小婷刚移动两步,“呵呀”一声,不由自主坐了下来,双脚似有千斤重一般,几乎提不起来。她故意装作惊恐地问,“老人家,我真的不能走啦,我怎会这样的?”
西域老人嘿嘿地笑起来:“因为老夫点了你的**。”
“点**?什么叫点**的?”
“什么?连点**你也不知道?”西域老人一下更困惑了。难道眼前这位天真无知的少女不是怪病女侠?西域老人不禁再次打量小婷。他见小婷没有愤怒惊恐之色。要是她真的是怪病女侠,还有不愤怒或惊恐?至少也会骂自己行为卑鄙,用下滥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少女,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个阿凡提般的西域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定西猴手下的三大高手之一的沙漠怪叟。他没有见过怪病女侠。只是听说怪病女侠凭着莫测的武功,机灵的应变,一下干掉了沙家寨的近百位弟兄,连大寨主也成了她剑下的游魂野鬼,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即使这样,沙漠怪叟对怪病女侠依然嗤之以鼻。因为沙家寨那些鲁莽的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放倒他们。何况沙家寨,就是在他们的征服下,才效命定西猴的。
沙漠怪叟在西域各国独来独往。他不但武功好,行为怪异,还极善**一些计谋而将对手拿下,省却了动刀枪。他自命聪明过人,智慧超群,胜过传说中的神奇人物阿凡提,不知不觉地将自己打扮成阿凡提模样,在江湖上出现。
西域民间传说的传奇式的阿凡提,是一个聪明绝顶、智慧过人的人。他戏弄权贵、惩治贪官奸商,将为非作歹的小人绳之于法,却从来不用暴力。阿凡提没有的他有,就是比阿凡提多了一门本领——上乘武功。不过,他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用武功屈人。他感到不战而胜,才是上上之策。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一下成为了定西猴的座上客。定西猴软硬两手对付小婷都失败了,便请求他和另外两位高手来对付小婷。
沙漠怪叟一向喜欢独自行动,不喜欢与他人合作。他对定西猴说:“让老夫一个人先来对付这个怪病女侠吧,要是老夫不行,再让别的人来。不过,要是老夫都对付不了,恐怕其他人也难以对付。”
定西猴慌忙说:“有你老亲自出面,一定会马到功成,在下坐等你老的佳音。”
沙漠怪叟似乎有过人的先知,料到怪病女侠必然先转去西湖,便早早来到了望杆子等候。果然,他从高处远远望见一女子策马而来,便骑了驴子迎上,只略施小计,便将女子捉到了,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沙漠怪叟不禁得意地笑着,暗想:什么武功莫测、狡黠过人,怪病女侠还不是成了老夫的阶下囚?他哪里想到小婷有一种天然应变的本领,遇事沉着冷静,如猎人般极善应变,在自己不能用劲用力受钳制之下,乃装成天真无知少女模样,一时间令沙漠怪叟困惑了,不禁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婷更是茫然:“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位赶去西湖寻找我哥的女孩子呀!老人家,我好心帮助你,你干吗这般逗我?”
“你不是怪病女侠?”
“我一双眼睛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是怪病女瞎了?你一定是酒喝多了,尽说些酒话。老人家,你弄的什么法术,我怎么一下就变得没半点力气了?你别再作弄我了,我要赶路去找我哥哩!”
沙漠怪叟嘿嘿地笑着说:“小女娃,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得老夫了吗?”
“我是说真的呀!我骗你干吗?”
“老夫不管你是不是怪病女侠,都得将你带走。”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不是要进望杆子吗?老夫就带你进望杆子,让一些人来看看你是不是怪病女侠。”
“好呀。可是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连站也站不起来,你怎么带我?”
“放心!老夫自有办法进村。”沙漠怪叟说完,暗运内力,双袖一挥,便将小婷平平稳稳送上了马背,说,“好了,你现在骑着马,可以随我进村寨了。”
小婷又暗暗惊讶:这个糟老头,竟有这么深厚的内力,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是一流的上乘高手了!他到底受了何人的指使,在这里暗算自己?可是小婷仍故作惊奇地问:“老人家,你不会是神仙吧?怎么一下就将我送上马背了?”
怪叟哈哈地笑着说:“老夫跟神仙也差不多!”
“你真的是神仙呀!怪不得有这么大的法力。老人家!不不!老神仙,你不会想收我为徒吧?”
“小女娃,你要不是怪病女侠,你这般天真善良,老夫真要收你为弟子了。”
小婷仍一派天真地在进村时跟怪叟说七道八,弄得怪叟也思疑起来:到底我捉到的是怪病女侠,还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可爱少女?小婷跟随怪叟进了村中一间砖瓦砌的有门面的民房。这时,小婷已暗用自己浑厚的真气冲开两处被封的**位,但仍然装得浑身无力的模样,任由怪叟叫人扶着在屋内坐下。她想弄清楚这瘦老头是什么人,受什么人指使来暗算自己。
不久,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了,一见小婷,连连往后退着说:“她,她,她,她正是可怕的怪病女侠!”
怪叟仍不敢相信:“你真的认出她就是怪病女侠,没认错?”
“小,小,小人没有认错,真的是她。”
怪叟挥手叫这人走开,不禁再次上下打量着小婷,问:“小女娃,你现在还有话可说?”
小婷说:“有呀!”
“哦!?你有何话要说?”
“老人家,我跟你素不相识,可以说没有任何结怨,你干吗捉我?”
“问得好!老夫的确与你素不相识,但你杀死了老夫的一位弟子,你说,我们有没有结怨?”
“不对吧?我在哪里杀死了你的弟子?你的弟子是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
“夜蝙蝠,你不知道?”
“你要为夜蝙蝠报仇?”小婷有点失望了。原来她想从这瘦老头口中,查出幕后指使是谁。可是这位武功上乘的老头,也像大漠双鹰一样,只是为弟子报仇而来。
怪叟说:“老夫不为他报仇,找你干吗?”
“老人家,你要报仇,找错人了!杀害夜蝙蝠的不是我,他是死在另外一个人的箭下。”
“小女娃,你说这话我会相信吗?”
“我说的是实情,那个暗中放箭的人,不但杀害了你的弟子,还想连我都干掉。”
“那你怎么没有死?”
“要是我死了,你还能来找我吗?老人家,我看你不必为你弟子报仇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暗中放箭杀害你弟子的人,也给我干掉了。我早已为你的弟子报了仇了,你还报什么仇?”
“你以为老夫还会受你骗吗?不管怎样,我弟子总是因你而死,我没有说错吧?”
“不!你又说错了!”
“老夫错在哪里?”
“我说,夜蝙蝠是因你而死。”
“你说什么?”
“我说夜蝙蝠是因你而死的。你为师不正,不但教了一个不该教的弟子,而且他还像你一样偷袭、下毒,行为一点也不正派。你教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弟子,不死才怪。”
怪叟气得大怒:“你信不信老子现在一掌拍死了你?”
“不相信。”
“什么?你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那你出手呀!干吗还不出手?”
怪叟盯着小婷:“你一点也不怕死?”
“怕呀!”
“那你干吗还敢顶撞老夫,不向老夫求饶?”
“求饶有用吗?”
“你求老夫,老夫或许饶你一死,说不定老夫还收你为弟子。”
“老人家,你用袖力扶我上马背时,我还有点想拜你为师。可是现在我不想了。”
“为什么?”
“我一想到夜蝙蝠这样卑鄙的小人是你的弟子,我就恶心。再说,你这副德性,好丑不分,善恶不明,还用不光彩的行为来暗算我,跟夜蝙蝠一样卑鄙,值得我拜你为师吗?就是你拜我为师,我也不愿意收你为弟子哩。”
怪叟给小婷这一番话气坏了,骤出一掌:“你去死吧!”
怪叟怒出一掌,劲力十分的凌厉,别说是一个无力反抗之人,就是一只活蹦乱跳的老虎,也会给怪叟拍得筋骨寸断,成为一团血肉飞了出去。可是怪叟感到不对劲了,他的一掌似乎没拍中怪病女侠,而是将怪病女侠坐的一张椅子拍得粉碎,碎末横飞。
怪叟急忙收掌一看,眼前的怪病女侠已不见了踪影,一时间惊疑不已,警惕地四下打量。忽然小婷悦耳的声音从屋梁上飘了下来:“糟老头子,你别看了,我在这里呀。”
怪叟一看,小婷身似残叶从梁上飘下来,含笑地说:“你这掌力多吓人呀!”
怪叟惊愕的不是小婷从梁上飘下来的极俊功夫,而是小婷怎么能运气施展轻功。他问:“你怎么能行动了?”
“我要是不能行动,不给你刚才的一掌拍死了?”
“老夫是用特殊手法,封了你两处经外奇**,哪怕是上乘高手,也无法运气冲开,你怎么能冲开了?”
“我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
“是呀。对了,你知道我在江湖上的绰号怪病女侠了?”
“这又怎么样?“
“看来我被封的**位能冲开,是我的怪病发作了。”
“这不可能!”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这怪病的与众不同了。”
“是男人碰不得?”
“是呀,只要有男人碰了我一下,我的怪病就发作,一发作起来,气力大增,狂性大发,见人就杀。”
“现在你狂性大发了?”
“我不知道,好像还没有发作起来。要是我发作了,还会跟你说话吗?恐怕我早已出手将你杀了。”
“你真的会这样?”

“是呀。我不明白,我的怪病怎么还没有发作?对了,一定是你的点**手法奇特,令我的怪病发作不起来,当你叫两个男人扶我进来时,他们碰了我,我的怪病才发作了,令我的气力大增,才冲开了**道。现在,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不然,我的怪病发作起来,不但会杀了你,也会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将这大院夷为平地。”
“你想吓唬我?”
“我是说真的呀。我杀了人后,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糟老头,你快走吧!虽然我十分讨厌你,也瞧不起你,但我还不想杀你。”
怪叟在西域各国多少也是有点名气的人物,哪里忍得了小婷这般的藐视?何况他根本就不相信小婷这些话,愤怒得一连两掌拍出,一边说:“老夫就先杀了你,以免你的怪病大发。”
怪叟一连两掌拍出。为防小婷再次蹿上梁上,所以一出掌先封死了小婷上跃的去路,第二掌才真正要小婷的命。但他同样也拍空了。小婷如幻影的身法,又闪过了他这两掌。小婷也不打算还手,她要看看怪叟的武功到底有多深厚。
怪叟见小婷闪过了自己莫测的两掌,心中有些讶然,暗想:虽然自己只用了七成功力,但这七成功力既快也狠,在西域一带,已少人能闪避得了。这个怪病女侠居然能闪过自己一连两掌,轻功好,身法快,怪不得沙家寨的人、夜蝙蝠都伤不了她,反而死在她手上。便说:“小女娃,你不愧轻功出色。好!老夫看你能闪过多少掌。”
怪叟又一连拍出十多掌,掌法刁钻,掌掌劲力惊人,宛如掀起了一阵狂风,将屋内的一切家具台椅拍得粉碎,四散飞扬,连门窗也震飞了出去。小婷凝神应战,既像一片残叶,也像一个幻影,在怪叟掌力狂风中上下飞扬,时隐时现。怪叟感到有几次明明已拍中了小婷,可是小婷次次都一闪而逝,令他拍空。最后他用尽了全力,急速三下凶狠的掌法拍出,似乎将小婷拍出户外去了,心中不由大喜:“小女娃,老夫还以为你有飞天遁地之能,看来也闪不过老夫这要命的三掌。”
这时屋内的一切家具全没了,门窗也大开,变成了一间空荡荡的破烂的房屋。他打算出去看看小婷的尸体,然后再将小婷的脑袋砍下来,带回西域。
可是小婷又似一片残叶般飘进来,无声无息落在他的面前,含笑地问:“你拍够了吧?”
怪叟惊震了:“你,你,你没有死?”
“嘿,你看我像死了吗?”
“你,你,你一点也没有受伤?”
“你以为你一阵狂怒的出掌,就能拍中了我吗?”
“好!老夫再来。”
“哎!你别再来了,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玩。再玩下去,我担心你这条老命也会玩完,因为我实在不想杀你。”
怪叟骤然跃起,宛如猛虎扑羊,又如泰山压顶,双掌齐向小婷拍来。小婷早已养精蓄锐,暗运一身真气,不闪避,也出双掌相逼。四掌相碰,“砰”然一声闷响,小婷虽然身体向后倒退了两步,但怪叟像一排败草似的,整个人横飞起来,撞倒一面土墙,摔倒在屋外的院中,一时间起不来,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横洒空中。显然,他给小婷深厚无比的内力震伤了,伤势不轻。
怪叟一生纵横各国,以往只有别人败在他的智慧和武功之下,却极少败在别人的手中。
以怪叟一身的武功,根本不可能一招就败在小婷的手中。但他太自负了,也太大意了。从内心深处,他也瞧不起小婷。当他以泰山压顶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双掌向小婷拍来时,见小婷不能闪避,以双掌相逼,心中顿时大喜,认为小婷这一次是必死无疑。可是内力相拼之下,惨败的却是自己……
当怪叟从屋内横飞出来,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下时,大院的一些汉子看得惊震极了。那位管家似的汉子见状不妙,早已转身逃命,跑到后院,骑上一匹快马,往西方向飞奔而去……
其他的人都吓得不敢动了,只有两个汉子奔出来,想扶起受伤的怪叟而逃。可是小婷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怪叟的面前。一位强悍的汉子想拔刀与小婷拼命,给怪叟喝住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给我退下。你们根本不是这女娃的对手,别枉送了性命。”
小婷听得暗暗点头:“这糟老头还不失为一条汉子,不想别人为他送命。”含笑问:“你还想不想再玩下去?”
怪叟长叹一声:“老夫败了,要杀要剐,随由你,但你不能为难这大院的人,他们与这事无关。”
小婷说:“放心,只要他们不轻举妄动,我不会伤他们,同时也不会杀你的。”
怪叟愕然:“你放过老夫?”
“你不会要我再说一遍吧?”
“小女娃,你这样做不后悔?”
“我后悔什么了?”
“不担心老夫伤好后,找你寻仇?”
“你今后要找我报仇,那是你的事。现在我说话算数,我不会杀你,你们走吧!”
两个汉子慌忙扶起受伤的怪叟而去。这时,这座孤零零坐落在田野中的大院,已空无一人。小婷四下打量了一下,转出大院,在门口骑上自己的马匹,扬长而去。
小婷骑马转上了村中的道路,见道上两旁有两间饭馆,便下马在一间饭馆匆忙吃了一碗羊肉面后,继续上路。
此时的小婷,仍是一个江湖经验少、阅历不深的少女,不知道世间万物有一定的联系,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她应该想到与自己从没有谋面的怪叟,怎会向自己下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唆使。她轻信了怪叟的谎言,以为是为他的弟子夜蝙蝠报仇而来。其实夜蝙蝠根本就不是怪叟的弟子。但小婷以为怪叟也像大漠双鹰一样,为自己的弟子和亲人报仇而来,而没有盘问下去,从而放过了怪叟,错过了一次追问幕后指使者的机会。
小婷骑马离开望杆子村,走了七八里左右,前面又是一片茫茫无际的戈壁滩,四野不见人烟。在马背上极目四望,戈壁滩上虽是平沙,也有一些高高低低的小沙丘。好像前面不远处,有一片清凉的湖泊。小婷心想,湖的那边,不会就是自己要去的西湖镇吧?这样看来,西湖镇也不远呀,怎么小风哥说西湖镇离望杆子村还有六七十里地?
小婷哪里知道,这是戈壁滩上的一种海市蜃楼的幻觉。要是朝着那一片有湖泊的方向飞奔,那是永远也走不到的,因为戈壁滩上根本就没有这一大片的湖泊。幸而小婷是沿着时断时续的敕勒河边而走,要是离开了敕勒河,小婷就会在戈壁滩迷失方向了。
走着走着,蓦然间河边一处下斜坡的地方,坐着一位汉子,拦住了小婷的去路。这里离望杆子村只有十多里。
小婷警惕地再四下打量,见不远处干涸了的河床上卧着一位汉子,一动也不动,仿佛是具尸体。小婷心下困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死人的?
小婷本可不去理睬这汉子,纵马从这汉子身边一掠而过。但她好奇又好心,勒住马问:“大叔,你坐在这里干吗?”
这汉子几乎没任何表情地说:“等人。”
“等人?你等什么人了?”
“等你。”
小婷一怔:“等我?”
“不错,你不能再往前走了,给我下马来。”
“为什么?”
“因为你这匹马要驮一个死人回去。”
“是驮河床上那个死人吗?”
“唔。”
小婷感到这个汉子太傲慢也太无礼了。真的想用马驮一个死人回去,也应该恳求自己才是,怎能这样和自己说话?难道他以为我好欺负,想强抢我这匹马?
小婷说:“对不起,我要赶路,我的马不能借给你用。这里离小村寨不远,你有气有力,干吗不将死人扛回去?”
“什么?你是不答应了?”
“你不会想强抢我的马吧?”
“哼,你最好乖乖地给我滚下马来。”
“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的?哪有你这样强要人家的马来用?闪开,不然我可放马撞你了。”
这个汉子一下跳了起来。小婷以为他真的害怕自己放马撞倒他,所以跳起来让道的。谁知他一拳挥出,重重击在马头上,将马头击得碎裂,马立即倒地而亡,同时也将愕然的小婷从马背掀了下来。幸而小婷反应敏捷,轻纵飘然跃开,没让倒下来的马身压住自己。
小婷一时惊讶,怎么这个蛮不讲理的汉子一拳将自己的马打死了?这个汉子一拳打死了小婷的坐骑还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说:“这下你下马了吧?”
“你怎么将我的马打死了?”
“我叫你下马,你干吗不滚下来?”
“就算我不下来,你也不该将我的马打死呀。”
“我不打死它,你会下来吗?”这个不可理喻的蛮汉,还说得振振有词。
“你得赔我一匹马来。”
“要赔没有,要命就有一条。”
“你怎么这般蛮不讲理的?”小婷感到总不能为了一匹马而要了他的一条命。但不狠狠教训这蛮汉一次,实在也咽不下这一口气,问:“你是不想赔了?”
“老子不赔又怎样?”
小婷不再跟他说了,一招摔跤手法,就将这条不讲理的蛮汉抓起,“叭”的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小婷满以为这一下摔得他不轻,恐怕半天也爬不起来。谁知这条莽汉皮粗肉厚,竟能一下跳起来,说:“你这小娘们,竟敢将我摔在地上?看我不要了你的命。”说着一拳朝小婷当面击来。小婷身形一闪,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又是一招摔跤手法,将他摔得远远的,同时也摔得他这条手臂骨脱了臼,一时废去了他这只打死马的手。小婷也不等他再度爬起来,身形一闪,来到了他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问:“你赔不赔我这匹马来?”
莽汉给小婷踩得动也不能动,仍蛮横地说:“老子不赔又怎样?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好,本姑娘就打死你,给我的马匹偿命。”
蓦然,小婷感到身后风起,有人向自己骤然偷袭。她敏捷地一闪,顺势一招大漠飞沙掌拍出。偷袭的人似乎也是一位武林高手,感到小婷这一掌来得厉害,就地一滚,闪过了小婷这一掌,又纵身跃起说:“好掌法,小老算是第一次见识了。”
小婷一看,这个偷袭的,是一位半老头,一身短小精干行头,行动非常的利落。看他这一身打扮,不就是在河床上躺着不动的死人吗?小婷又惊讶地问:“你不是死人吗?”
“谁说小老死了?”
“那你干吗躺在河床上动也不动?”
“那是小老在练功。”
小婷心想:有你这样练功的吗?难道西域武林人士练功的方法与中原武林不同?问:“那你干吗不声不响从背后偷袭我?”
“小老不能见死不救。”
“你完全可以大声喝住我,干吗要出手取我的性命?”
“小老一时情急,请原谅。”
“你说,他恃强使蛮,打死了我的一匹马,该怎么办?”
“可是你也弄残了他一只手,似乎还踩伤了他,又怎么办?”
“那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我。谁叫他那么蛮不讲理的。”
“姑娘,一条人命总比一匹马的性命来得珍贵吧?”
“你以为我真的会杀了他吗?我是在惩罚他,叫他赔我一匹马来,以后别再这般横蛮无礼。”
“姑娘,你要他赔马可以,小老就代他赔你一匹马好了。”
“好呀,那你就赔我一匹马来。”
“不过,小老也要弄残你一只手,踩伤了你,才能赔你一匹马,这样才算公平公道。”
“你这算什么公平公道了?我看你这老头是来存心找事,欺负我是一个外来女子。”
“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说,那他的伤不是白伤了?”
“那我的这匹马不是白死了?”
“小老已经答应赔你一匹马。”
“那么说,你一定要弄伤了我才赔?”
“不错。”
小婷一下感觉到,他们在这里出现不同一般,是存心来为难自己的。小婷想看看他们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故意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也不要你们赔马了,你也别伤我,我们就此各走各的。”
半老头子冷笑一声:“你就想这么离开?”
“是呀,你想怎样?”
“小老徒儿的伤,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什么?原来这蛮不讲理的东西是你的徒儿呀。好,你说,你要我怎么办?”
“背我徒儿回去,侍候我徒儿的伤,直到他的伤完全好了,小老才赔你一匹马,让你走。”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别怪小老先打残了你。”
“我真想不到世上有你这么一对师徒,一个存心拦道生事;一个有意借题发挥。但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蛮不讲理。说,是谁打发你们在这里拦截我的?你们说了,我可以放你们走,不然,你们休想离开这里。”
“姑娘,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小老正怕你离开哩。”
小婷不再跟这小老头多说了,骤然一袖挥出,这是她在地下神秘宫殿所练成的飞袖功,过去她极少使用。这一袖的劲力,足可令地面飞沙走石,直向小老头扑去。小老头慌忙用掌力将扑来的沙石震飞震散,正想回手反击时,小婷已抓起那个残了一只手、胸口也给踩伤的横蛮家伙扔了过去,说:“你这个横蛮无礼、没出息的徒儿,我送回给你。”
小老头见一团黑影在风沙中向自己飞来,急忙出掌一拍。他猛然听到一声惨叫,黑影横飞出去,摔下来时,已变成了一具尸首。
小婷故作愕然地说:“老东西,不是吧?你怎么将你的宝贝徒儿一掌拍死了?我可是好心好意掷回给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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