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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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还没有说够的时候,白头山回来了。
“解决了?”
“解决了,挺可笑的,那几个人还想和我谈条件。”白头山坐了下来,舒服的靠在沙发一样柔软的椅子上。
“不会有麻烦吧?”苏夜心想,你们在列车上杀人,即使能躲过监视设备,但是在下一站被发现的时候,还是会惹人调查的。这两个家伙还是有点嚣张啊!
“本来会有,不过他们在车上装了一枚液态炸弹。哈,我报警了。”白头山笑了起来,看上去还是那么忠厚,两个人人畜无害的样子,谁也看不出来他们方才杀了十几个人。
苏夜却是一惊,液态炸弹对自己没威胁,但是爆炸的话,高速行驶的列车上还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呢?自己惹上的人也许不够强,但是绝对够狠。苏夜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这伙人的炸弹是想得手后引爆,这样就会被修真界当成普通人中发生的一起恐怖袭击。
“嗯,你们没事就好。”苏夜不说话了。
“嘿,你也要小心,到了成都,我们就回去了,盯上你的人是荆楚集团的,背后势力是富贵门。这些人有钱有势,不过影响不到四川,你最好别到处乱跑的好。”白头山刻意提醒着,在他看来,有些憔悴的苏夜样子不错,可惜实力偏低,富贵门也是个中型门派了,能在洞庭府的阴影下存活下来,至少有元婴期以上的高手。
白头山说的没错,车上死了十多个人,而且出现大威力炸弹,没进入下一站的时候,列车就被截停了,数十辆军方的装甲车把列车包围,先疏散了旅客,旅客都经过了扫描检查,确定没有危险物品之后,安排到临时营地。一个小时以后,临时**的列车来到了这里,将旅客重新装上车。
接下来的大半段路程算是平安无事,三人到了成都,崔成和白头山车站都没有出,他们买的是往返的车票。四川是青城派的地盘,富贵门的人不敢到这边生事。李应龙交代的任务完成,这两个人也不想和苏夜攀什么交情,苏夜也没打算招待,就这么分手了。
太玄门离成都有八十多公里的距离,相对偏僻,附近只有一条破旧的二级公路。所在的山峰在国家地图上连个名字都没有,仅仅给了个字母坐标。当年苏夜的师傅也卖药,可是在这里卖药你说什么也不会比青城派卖的好,苏夜的师傅又不会和旅行社搞关系,到这里观光的游客也是少的可怜。老道为了计划,甚至不得不变卖门中的古董法器等祖师传下的物品。
苏夜没有直接回太玄观,而是绕去了后山,找到小时候经常躲起来哭泣的山洞。那时候他知道师傅是杀全家的仇人,平日不敢表现出半分,只有老道出远门的时候,才到这里发泄一下情绪。
山洞不深,却很隐秘,对着的山坳常年云雾堆积,当初苏夜差点在这里迷路。进了山洞,苏夜点起了两支蜡烛,摆放好,然后伸手将山洞墙壁上的一片泥土挖下,用手抚干净残土,露出两块木头刻成的灵位。
苏夜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挺直上身,对着灵位道:“爸妈,咱们的仇人死了,虽然不是我杀的,可他也算是不得好死,你们安息吧。”苏夜说完,长跪在父母灵位前,泪如泉涌。
两支蜡烛烧完之后,苏夜这才从墙壁内挖出两面灵位,封入准备好的一块玉匣之中,在玉匣上留下元神烙印,收进位面空间。
做完这些之后,苏夜开始整理身上的物品。他先换上道袍,重新挽好长发。他的头发本来长的都快到地面了,用妖火炼过之后,缩短了一半多。将头发用木簪插好,把双龙玉环和空间袋挂在腰间,检查了一下符戒中储存的纸符,苏夜这才离开隐秘的山洞,向山前的太玄观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太玄观内早已没有游人,苏夜没有从正门进入,直接潜入自己原来住的地方。观内没有高手,他一个金丹期的修真者进入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房间内满是灰尘,不仅没人住,看样子多年没人打扫了。苏夜叹了口气,使了个神通,张嘴一吹,一股厉烈的金风将房间内的灰尘涤荡一空,却没有伤到房间内的任何物品。
房间没人乱动,苏夜直接从床下拉出个木箱,拧开锁,取出证明自己身份的箓书,佩玉,收进空间袋。观内响起钟声,和苏夜估计的一样,此刻恰好是开饭的时间。他转身出了房门,横穿了两个院落,一路无人,都是破败景象。
苏夜的师傅当年找了八个资质不错的孩子,只有苏夜和林晓二人达到了他的要求,其他的人便没有带去海上仙府。这其余六人算是逃过一劫,加上观内原来就有的四个道士,太玄门正好能凑出十个人来。

四个老道士负责日常事务,这些孩子只负责修行。吃饭的地方在一处偏殿,地方空旷,苏夜推门而入,正在吃饭的十个人目光齐唰唰的望了过来。坐在首位的一个魁梧道士站了起来,朗声道:“你……什么人!”
此时观门已经落锁,苏夜突然出现在后院的大众食堂,当然显得突兀。八年多不见,当初的少年都成了青年,苏夜仔细看着这个魁梧的道士,笑道:“大师兄?我是苏夜啊!老四。”
八个孩子基本都是一年出生的,按照生日,苏夜排行第四,林晓排行第八。魁梧道人一惊,接着满脸都是喜色,大叫起来:“老四!小师妹呢?”
苏夜还没回答,一个瘦小的道士走了过来,脸上堆出笑,对苏夜道:“真的是老四啊,师傅呢?”
苏夜看到了他笑容下的惊讶,紧张,惶恐和急躁。不动声色的道:“师傅仙去了。”
“哦……”殿内的人都发出一声低呼,瘦小道人却道:“师傅死了?”
魁梧道人道:“老二,你先让老四坐下说话。”
瘦小道人点了点头,苏夜目光扫去,几个同门目光中大多都是欢喜之色,并没有谁因为师傅的死而难过。苏夜在魁梧道人身边坐下,先用神念悄悄探察了一下殿内的人,苏夜惊讶的发现,六个当初落选了的少年都突破了先天阶段,达到了筑基期的修为。
大师兄尚夏的资质最差,但也达到了筑基初期。二师兄车前子,几乎达到了筑基期的颠峰状态,眼看要进入旋照期了。三师姐莫言,筑基中期左右的水准。五师妹何凌波,筑基中期。六师弟任侠,筑基后期,七师妹楼红雨,筑基中期!
苏夜心中暗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得到先天乙木精华,伤势治疗得不彻底,现在想回来当掌门恐怕很有难度吧。
苏夜在观察这些人,二师兄车前子却在观察他。苏夜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在东方人里算是发育不错的。只是脸色憔悴,仿佛没有休息好,或者生了一场大病般,有种不健康的苍白之色。苏夜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剪了,虽然挽了起来,可还是显得有些散乱。一身灰白的道袍,除了很合身,看不出有什么好,质地像是麻的,没有法力波动。腰上的丝绦不错,挂着一个玉环,一个空间袋。
看样子老四功力竟然退步了,车前子心下大定。修真者都是神容丰满,像苏夜这样面带病色的基本都是重伤之下才有的事情。他咳嗽了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这才对苏夜道:“老四,师傅是怎么死的?”
苏夜没有回答,他向四个年纪很大的道士望去,这四个老道全都低着头,默默不语。苏夜沉声对所有人道:“你们知道咱们是怎么入门的吗?”
这话一出口,场面变得异常冷清,车前子尴尬的闭上了嘴,显然也不想说什么。苏夜继续道:“师傅要夺我和老八的真元,自己遭了天劫。”
场面一下子哄乱起来,苏夜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心中大概也有了底。等大家安静下来,苏夜继续道:“我全家被杀,师傅救了我,我就入门了,你们想必也是一样。世界上会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年之间,天南地北的八个年纪相同的孩子都遇到这样悲惨的事情。”
七师妹楼红雨第一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接着,殿内一片悲声。四个老道也不说话,他们入门虽早,可现在还没筑基,在门中只是普通弟子,地位低下,只负责一些日常的工作。准确地说,他们原来就是给苏夜的师傅打杂的,甚至算不上正规的道士。
车前子没哭,他对苏夜道:“老四,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虽然还叫苏夜老四,可是语气已经冰冷下来。苏夜冷笑,道:“你们之间已经交流过了吧,是谁的记性比较好,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老二,你既然猜到师傅不怀好意,这么问我做什么?”
车前子心中凛然。的确,大家年纪渐长,相互交谈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这才发现了其中的古怪。其中六师弟隐约记得当初的一些事情,也和大家说了。这些年大家拼命修炼,比原来刻苦百倍,就是希望有一天师傅回来,大家有机会问个明白,为死去的家人讨个公道。
但车前子不这么想,这世间哪有什么公道,有的只是力量高低。筑基之后,大家灵觉提升,幼年的事情更加清晰。当初老道弄来这八个人的时候,本来没打算让他们成长起来,所以做的并不缜密。结果老道一死,这些少年成长为青年,却猜透了当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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