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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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正月,勃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共十几路人马联合讨伐董卓,曹操属张邈,孙坚从袁术
袁绍与王匡屯兵河内,张杨亦率数千人投靠。张邈、刘岱、桥瑁、袁遗与鲍信屯兵酸枣。袁术屯兵鲁阳,孙坚从长沙赶往与袁术会合;孔伷屯兵颍川;韩馥则留在邺城,供给联军军粮。共推袁绍为盟主,袁绍自号车骑将军。
关东诸侯起兵讨董,这时董卓之婿牛辅讨白波军失利,董卓心中不安,欲避联军锋芒。于是鸩杀废帝刘辩,迁都长安,尽徙洛阳民众。董卓趁机大肆抢掠,又派吕布掘开帝陵及公卿以下的冢墓,尽收墓中珍宝。最后,一把火烧了洛阳。
三月,董卓杀袁绍叔父袁隗、袁基及家人。
叔父被杀,袁绍假意痛哭,心中却极快意。几位长辈去了,袁家多代积累下来的声望、人脉都落在袁绍兄弟身上。对此,袁绍、袁术心照不宣。
酸枣
张邈、刘岱、桥瑁、袁遗与鲍信等人畏惧董卓军强,每日只在酸枣设宴聚会。曹操也混于其中,暗中观察各路诸侯。
袁绍、袁术的为人曹操已经见识过,几个月下来,曹操把酸枣的几路诸侯观察个遍。近十万大军屯于酸枣,每日吃着韩馥送来的军粮。领头的几人更是每日醉生梦死,终日饮酒作乐。所谓英雄,不过如此。
了解得越多,曹操心头越是火热。十几路诸侯起兵,遥推袁绍为盟主,不仅是因为袁家四世三公,还因为袁绍诛杀阉人,又与董卓不和。记得当初逃离洛阳时,自己曾对袁绍说过‘本初兄有诛杀阉人之功,天下士人无不敬仰。到时只需一句话,关东士人定然群起响应’。此话今已应验。
酸枣各路诸侯皆驻兵不前,若此时自己提兵西进,虽比不上诛杀阉人之功,亦可扬名天下!
曹操心头火热,下定决心,不顾众人劝阻,率自己招募的五千兵西进。张邈到底放心不过,派卫兹领兵相随。曹操军到荥阳汴水,遇董卓大将徐荣,双方激战。曹军兵少不利,卫兹阵亡,曹操也中箭受伤,坐骑被击毙。幸得曹洪让马,才逃得性命。徐荣胜了一场,又见酸枣难攻,便率领兵马回去。
曹操大败而回,手下兵马死的死,逃的逃,五千人作鸟雀散。偷鸡成未成还不知,却先蚀了本钱。一气之下,曹操离开酸枣,带夏侯惇等到扬州重新募兵,屯兵河内,转属袁绍。
南方,孙坚自长沙北上,因私怨先逼杀荆州刺史王睿,又因借粮未得,诱杀南阳太守张咨,到夏季才与袁术会合。袁术表孙坚为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部属袁术,准备北攻。
北方,袁绍按兵不动,河内太守王匡屯兵河阳津,准备进攻董卓。董卓一面用疑兵迷惑王匡,暗中却派精锐部队绕道偷袭王匡部。王匡大败,几乎全军覆没。
青州
赵云只守不攻,已立于不败之地。岳云倾尽全力,仍奈何不了赵云。到这时,岳云才想起周鼎的教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周鼎常说,岳云只是听听罢了,并不放在心上。在岳云心中,武艺比自己高的,也就只有太史慈和张飞,岳云还希望将来有一天,自己可以超越太史慈和张飞,成为军中第一高手。
今天见了赵云的枪法,自己处处受制,岳云才记起周鼎的话,不由羞惭满面,当下弃枪于地,双手抱拳,深施一礼,口中道:“小子无知,多有冒犯!多谢壮士手下留情!壮士本领,高云数倍,云自认不如,输的心服口服!”
赵云初中军营,只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本事,不欲树敌,因而只守不攻,想叫岳云知难而退。岳云这一认输,倒让赵云有些措手不及,忙丢下枪,抢上一步,扶起岳云,急道:“小将军过谦了!云只是占枪法的便宜,才能稍占上风,当不得小将军如此盛赞!”
太史慈在边上看得明白,这赵云的本事,怕不在自己之下。见二人相互谦让,哈哈一笑,上前握住二人的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赵壮士好本事!他日必得主公重用!来,请入帐中饮酒,不醉不归!”
太史慈留赵云在营中,派人飞马报知周鼎。周鼎大喜,明春要对外用兵,岳云还是太嫩,周鼎在为人手犯愁,赵云来的正是时候。
周鼎当即传信给太史慈,要太史慈留赵云在营中先任军侯之职,待赵云熟悉军中事务之后,周鼎准备派赵云去掌管军屯。
昌阳的训练基地训练完马岛士兵,移驻胶潍二水之间的军屯。此时已是秋季,周鼎要求至少要在明年春播之前把军屯的黄巾俘虏训练完毕。
再过不久,就要秋收,粮食已经不是问题。军屯中放开限量,让每个人都能吃饱,鱼是捕多少吃多少,另外每半个月吃一次肉。
良好的伙食,严格的训练,军屯中的准士兵们每天在快乐和痛苦之间来回奔波。自开始训练,屯中由一日两餐改为三餐。用餐是最快乐的时光。相比以往限量供应到现在管饱管够,还有鱼肉,排队领饭时,人人脸上都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幸福的背后,是数不清的汗水和的痛苦。每天天不亮,就被“教官”叫起长跑,还有各种“折腾”人的玩法,上午和下午是枯燥的队列训练,最后仍是长跑和折腾。长时间的运动,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每次用餐,都有人刷新纪录,一个比一个能吃。若是吃得多又训练得不好,就会被教官骂作“饭桶”!
赶在秋收之前,马岛的张飞率三千士兵,由弁韩的不斯国登岸,一路向西,扫过半岛南端的三个马韩部落。
马韩人的抵抗比弁韩人强烈得多。部落中的男子挥舞着棍棒,冒着箭雨冲向张飞的军阵。
在强大的武力面前,马韩人的勇敢加速了他们的死亡。杀猪出身的张飞不会怜悯马韩人,征战数年、杀人已习以为常的马岛士兵也不会在意马韩人的生死。弓箭、连弩、强弩轮番射击,一的马韩人倒在阵前,亡于箭下。
士兵们无视一双双仇恨的眼睛,用绳子把余下的老弱妇幼十几人捆成一窜,分批押送不斯国。押送由不斯国的士兵负责,张飞领军继续扫荡下一个部落。
半岛南端山高路险,崎岖难行。到秋收时,张飞军只扫平了三个部落。这三个部落被扫平后,自半岛南端海岸向北百里之内,再没有其它的马韩部落。

三个部落多以打渔为生,种植的粮食不多。张飞军在半岛上忙过秋收,把俘虏留给不斯国,还有部分粮食,然后搬空了部落所有的积蓄,撤回马岛。
因反抗太过激烈,壮年男子大多被杀。张飞并没有抓到周鼎想要的能干活的奴隶,只得了无数的珍珠、皮毛还有大量其它物资。
张飞的书信很快抵达周鼎案头。奴隶抓不到,周鼎没有懊恼,反而松了一口气。使用奴隶的好处是成本低。无论是多大强度的劳动,周鼎只需付出基本的衣食。但是这些衣食,也可以用来救活大汉民众,虽然代价要高得多。最初,几经犹豫,周鼎为节约成本,决定抓马韩人做奴隶使用。马韩人选择了顽抗,无形中帮周鼎做了选择。周鼎很快做出决定,拿出今年收获的部分粮食,到青州中西部各地招募民众疏浚菑水。
应征的民众,由周鼎供给衣食,饭管饱,衣管暖。除此之外,每人每天可额外获得两人份的粮食和食盐。西部三郡(国)的太守(国相)与反董联盟联系密切,并不配合,周鼎直接命令廖化率军到三郡(国)各地张贴告示。告示一经贴出,民众蜂涌而至。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青州西部,还传到了兖州和冀州境内。
各地应征的民众很快超过万人,还有更多的民众在涌向临菑。每个应征者背后,可能都有一个家庭。两人份的粮食,若是足额,省着吃的话,可以养活一家人。有些应征的民众在得知青州东中部的垦荒税收政策后,又跑回家中,把全家迁入青州东部。
这样的民众多了,引起廖化的注意。稍作调查,事情很快明朗。周鼎以往发到三郡(国)的政令,大都被各级官员隐藏不发,或是改头换面。周鼎闻报,拍案大怒。
民众的数量很快超过工程的需要,廖化来信请示。青州六十五县,周鼎已掌握三十六县。年初安置黄巾,耗空了马岛和东莱的存粮,以致无力对外用兵。周鼎牢记这次教训,决定以后马岛的余粮专做军用,自家庄园的粮食用作酿酒和储备。周鼎盘算清楚三十六县的余粮,命廖化继续招募民众。疏滩菑水用不了,可以派去建设潍坊城。再有多余的民众,可以安排到青州东部落户、垦荒。
冬季来临,周鼎去军屯看望屯中将士。军屯中的队列训练已经完成,开始转入战斗技能训练。训练教官是由周鼎、太史慈和张飞三人精心挑选出来的,做事都很用心。周鼎抽查了几支小队,对训练结果很满意。
练得好,就要赏。周鼎在屯中住了一个月,期间命人从自家庄园送来四百头猪犒劳全军。爹亲娘亲,猪肉也亲。几百口大锅一字排开,浓浓的肉香弥漫在军屯上空,香风随风传出十几里远。很多年后,屯中幸存的人们相逢时,总会提起此事。几百头猪,几百口锅,那叫一个壮观!
虽然他们后来经历过更壮观的劳军场面,但印象最深的,还是这一次。平生头一次,吃肉管饱!屯中的人们个个吃得红光满面。同样记得这一天的,还有他们的家眷。几里外的孩子们被肉香吸引过来,在屯外徘徊。周鼎知道后,干脆让屯中士兵去把家眷接来,有福同享,有肉同吃。周鼎的决定引得士兵们阵阵欢呼,也有人悄然落泪。
离开军屯,周鼎乘船赶往马岛。一年不见,马岛的变化很大。一座座坞堡分布岛上各处,还有更多的坞堡在建设之中。周鼎规划的学校也早已建成,只是没有学生。周鼎和孙邵、张飞几人简单聊了聊,就钻入匠人营中,闭门不出。
冷兵器互搏,胜方和败方伤亡都很大。周鼎走的是精兵路线,数量有限,经不起太大的伤亡。周鼎上次设计的防具,头盔防护效果远超普通头盔,军衣效果太差,既费工时又不讨好,被弃之不用。这回周鼎要做的,还是弩。弩是一种“远程”武器,可以有效的杀伤敌人,降低自身伤亡。
马岛军中已装备有手弩、连弩和三种强弩。手弩利于近战,连弩对付无甲步兵效果极好。强弩应对步、骑兵都能胜任,只是射速偏低。
周鼎正是为提高强弩射速而来。强弩不仅射速低,而且箭只长,士兵携带箭只数量受限。想那李陵,若非箭尽,怎会是那般结局?
李陵遇敌,以辎重车为营,布阵于营外,以弩击匈奴。周鼎还知道很多战例,步兵遇骑兵时,往往依车据守。骑兵奈何不了车队。只要步兵手中有强弓硬弩,骑兵只能以弓箭与车阵中的步兵对射。在车的面前,骑兵只剩下机动这个优势。
经过深思熟虑,周鼎绘出了弩车的草图。弩车既是车,又是弩。弩车有四轮,用双马牵引。前面两轮以精钢为轴,轴中部加粗,向上伸出一根短柱,套在车身前部一钢管中,以销固定。车身前后各有一个可升降的圆形支撑座,座底有尖锥,可钉入土中。车身各边均为木制,外包铁皮,用来防火。
车身正中,竖起一根粗大的铁管。铁管穿过弩身正中偏左的位置,弩可绕管旋转,铁管中可钢骨硬伞。
整个弩有点像现代的小高炮。弩上共有两只弩臂,上下排列。两只弩臂长短相同,底层的弩臂前端突前,上面的弩臂内缩,每只弩臂上各有一个箭槽。上层弩臂上方,装有巨大的箭匣。匣中有五十只小格,可装五十只箭。扳动匣外的机关,每次落下一只箭。落下的箭只需稍做调整便可射出。下层的弩臂需要人工装箭。
上弦采用脚踏,共两只。脚踏像一个车轮,单向转动,外侧装有踏板。操作时,一人装箭,一人专门上弦。中间一人既要上弦,又要调整箭匣落下的箭,还负责击发。
每辆弩车自带十只箭匣,另配两辆箭车,一辆车专装箭匣,另一辆装散箭。
对这样一个时代,制作一辆弩车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周鼎把图纸仔细检查过后,分开交给周吉和岛上的三名弟子。画图易,做出实物难。周鼎只要求众人努力去做,图纸要保密,尺寸要精确,速度没做太多要求。
冬去春来。转眼间,春耕结束,军屯士兵也如期训练完毕。周鼎调军屯中的六千人入驻昌阳军营,再把马岛的两个旅调回昌阳,稍作休整后,两旅由石岛港登船。
周鼎和张飞在第二艘船上。船队出了港口,在海面上一字排开。周鼎手指东北方向,传下命令:“目标——乐浪郡海冥县,全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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