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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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君回到住处,田武不在屋里,大概去外头玩耍去了。安君感觉有点累,就躺在床上小憩会,脑子里还不断在回想刚才的一幕幕,那一出虎须暴涨,壁虎吞砂的场景,看得令人啧啧称奇,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奇妙的方术。
以前在大秦岛时,由于条件恶劣,居民免不了生病肉痛,恰好随船时准备了药理方士,上岛后都是靠一个钱姓方士来医治,无不药到病除,于是大家都称其“小扁鹊”,在上岛后第三年,“小扁鹊”进山时被狼群所伤,回来不久就死了。
“小扁鹊”临死前留下一本祖传的药集,因为刚上岛那几年再无人懂得医术了,所以韩终就参阅那本遗留下来的药集,根据上头所载内容,慢慢领悟其中的精华,他一边采集草药,一边为人诊断病情并对症下药,此后大秦岛上的的医治任务就都韩终一人身上。韩终在治疗中摸索,在摸索中尝试,这样过了几十年,自己也颇有心得,只是荒岛条件太简陋,遇到一些疑难杂症还只能听天由命。
安君自出生就在韩终身边长大,祖父帮人治病,安君就在一边看,这样耳熏目染,自然也是略懂点医术,韩终后来写过两章行医经验,叫“大秦药论”,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几十年中的一些行医规程,草药识别与配比,方脉要点,以及那本方士留下来的药集所载的全部内容,韩终七十岁后,岛上人口也比原先增加了十倍,韩终又要操劳岛上日常事务,单靠其一人已力不从心了,韩终后来收了两位弟子,职业帮大秦岛百姓治病,以传承此行医之业。
安君因其从小就目睹治病多了,也就是两位弟子中一个,经常出去帮人治病除邪,而那两章“大秦药论”,在韩终过世后,传给了安君,安君在其后两年出海准备中,与另外一位弟子承揽了岛上的所有治疗杂务,这样几年锻炼下来,他也基本算是能知晓医术,各类五色病种缘由,脉理气色,知人生死,处理疑难都比较精通。
不过这不是安君在回想的重点,他回想的重点还是朝珠姊妹二人,那朝珠稚齿巧笑间,坐立时尽显弱骨丰肌,可谓秀色可餐,还有朝珠的阿姊若云,那相貌更是要用惊艳来形容,一颦一笑,无不令人春心荡漾,一个有着少女天然的淡雅,一个有着少妇独特的丰韵,互有千秋,让人难以释怀。
安君弱冠少年,恰逢血气方刚的年龄,对男女之事自然是渴求无限,今天一遇见如此可人的两个尤物,怎么不春心荡漾,浮想联翩。他后悔刚才为何走得如此匆匆,也不打声招呼,真是遗憾,这一无来由的告辞,不知道与两位美人何时才能相见,日后得想个借口再去致和堂见她们。
正当安君回味无穷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把它思绪从幻想拉回了现实。出去开门,原来是田文来了。田文进屋告诉安君,田知微来信了,先前得知田武胡乱揭榜闯祸后,很是着急,后田文报信说安君已为余杭除虎害之事,顿觉宽慰,也很高兴,家中一切安好,他要安君与田武在余杭呆段时日,好好照看田武,莫要再让他闯祸。安君看了那信后,心里甚为感慨,那信中无不流露出殷殷之情,田氏夫妇已把安君当成亲身儿子。
田文在屋里呆了一会,没有告辞的意思,他看着安君,只是在苦笑。安居见他欲言又止,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对自己说,又怕尴尬,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安君就主动开口问道:“阿兄莫非还有事要相告?”
“安君,为兄有一事问你,但又怕你多想。你一定要如实相告。”
“但说无妨?”
“你是否去了那致和堂?”
“是,就是去处理那猛虎尸首之事。”
“方才来使唤差人,我手头公务在急,也没多问你将虎尸送往何处。若是知你送去致和堂,我定会阻拦你去。”

“阿兄,此话怎讲?莫非你与那致和堂有过节?”
“此言差矣,阿兄非但与致和堂无过节,还甚有渊源。”
“那为何要阻止我去?我只不过是应朝珠邀请,前去送虎而已。”安君一脸费解,不知道田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田文坐在那边,用手指击轻微击打着案桌,欲言又止道:“你见里面那位女掌柜后,有何感觉?”
“你说是若云?当然,就是她接待我进门商议,她真乃方术高明之人。”
“那女掌柜姊妹二人,可否貌美如仙,贤弟至今还难以释怀?”
安君听田文这么一讲,被其说准心事,红着脸点头说道:“我将那虎送给致和堂了,并未要其价钱。”末了还添上一句:“赠虎之事,是我与朝珠事先讲好的。”
“阿兄并未说你处理虎尸方法不妥,物尽所用,善大莫过如此。”
“那是什么意思?”
“儿女相思,乃世间常情。”田文叹了口气,又说道:“那朝珠天生佳丽,余杭男子焉有不钦慕之理;那若云寡居三年,自恃颇有美色,门前是非也多。”
“阿兄所言不虚,那姊妹二人确实国色天香,都乃绝代佳人。”安君这时以为田文也钟意朝珠若云二人,心想这些可尴尬了。
“男欢女爱,天之常情,本来你钦慕佳人,为兄不便反对,只是这个姊妹二人乃东越之人,来历甚杂,若一意孤行,恐有祸上身。”
“哦?不知是何来历?安君愿闻其详。”安君心想确实有些奇怪,一来刚才那三个送虎差人的异常举动,已让他已有了探知若云底细的,二来这致和堂由两位女眷打理,也不符合常情,三是刚才那御阴守宫更是让安君对东越之方术很是好奇。现在听田文这么一讲,安君急着想追问个究竟。
田文这时便将二人来历经过,和安君细细说了一遍。这朝珠与若云本是东越国人士,父亲叫仓工,乃东越国太医令,为东越王郢发所赏识。因其医术高明,乐行善施,更被东越国百姓所爱戴。
东越王郢发生病期间,郢发的弟弟余善想篡位,于是私下里联系仓工,想要让仓工在余善药物中下毒,并许诺他将来登上王位后,由其当东越国太师,并将其女儿若云许配给余善次子,当东越国太子妃。仓工当时就断然拒绝了余善的要求,立即进宫去见东越王郢发,揭发余善谋反之事,但还是晚了一步,刚进王宫门,得知郢发病死的消息,原来余善比他早了一步,另派人将郢发给毒死了,余善又伪造诏书,自己继位东越王。仓工知道自己惹祸上身了,于是带着两个女儿逃到了会稽郡,在余杭定居下来了。
仓工在余杭开了致和堂药铺,隐姓埋名,以行医为生,而余善则为封口,屡屡派人前来会稽郡打探仓工消息,仓工左藏又躲,全家终日生活在惶恐之中,三年后,因旧病复发去世。仓工死时,大女儿若云刚到出嫁年龄,而朝珠则尚幼小,二人相依为命,继续打理着致和堂。
若云美貌如花在余杭城早已闻名遐迩,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当时的余杭都尉陈信对若云一见倾心,而若云也对陈信甚有好感,于是两人结为夫妻。本来是郎才女貌,一段十分美好的姻缘,若云与朝珠也有了依靠,但好景不长,那东越王余善多方打听,还是找到了仓工带着二个女儿藏匿在余杭的致和堂,余善见仓工已死,若云嫁与他人,十分恼火,搜索几年后得到的是仓工已死的消息,嫁与自己儿子的美人被人给捷足先登,于是余善迁怒于都尉陈信,他派人冒充山贼扰民,引诱都尉陈信进山去剿匪,然后设计埋伏了剿匪的官兵,捉住了陈信,将其给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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