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天鹰诛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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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制作的箭都涂着有强烈麻痹效果的巫药,那几个塞尓柱人中了箭是动弹不了了于是张清一人骑着骆驼来到他们跟前,只见被她偷袭的六个塞尓柱人有两个毙命,还有四个却是被麻痹得动弹不得。
打开一个人的行囊,却见里面赫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上面还露出惊恐的神色。张清惊叫了一声将其远远抛开,然后定下心神来继续寻找对她有用的东西。
将这几个人的行囊都翻过之后,她只找到了几个用来充饥的馍,又找到了些饮水,想来勉强可以支撑她到达内地了。只希望到时候她不会回到内地又回不来家。她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被塞尓柱人抓住车裂处死。她携带的东西都是很有用的,里面有她自己制作的武器——她不知道大宋的军工人员已经在一个来自后世的人指导下制作出了不逊于她的弩;她还带着她绘制的葱岭以西直至小亚细亚半岛东部的相当详细的地图——这会是很有用的,庄不凡虽然来自后世,对于辽阔的中西亚地区的详细地形物产气候也只不过知其大概而已,而他的情报系统现在还没有稳固地在这里立足,无法和祖上在这里活了几代的张清相比。
除此以外还有些金银细软物件,张清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这些无法充饥,而在兵荒马乱的年月除了招祸也没有别的多大用处。被塞尓柱人砍下的人头,估计就是这些金银的主人,不肯交出金银被杀,或者交出金银塞尓柱人也不肯放过他杀了他。
收拾好东西,张清取出匕首朝着那些还活着的塞尓柱人刺去。从前她没少受生番的欺辱猥亵,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复仇,为她自己,也为被杀的人。
生番的鲜血溅落在她的唇角上,甘甜如糖,直到后来她知道了家乡的名将岳飞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才明白这种甘之如饴的感觉乃是原来在受到异族的欺凌后对他们的仇恨酝酿而成
剩下最后一个塞尓柱人的时候,张清听见天空中传来拍打羽翼的声音。她抬起头,只见一只巨大的鹰盘旋着,鹰眼如电看着地面。她知道这是大漠天空的主宰食狼鹰,是一种凶猛而睿智的生物。
她朝着那剩下的塞尓柱人笑了笑,骑上骆驼掉头离去。那个塞尓柱人刚刚松了口气,突然一股剧痛从他的后肩传来,仿佛有一只利爪抓住了他。他回过头去,进入他眼帘里的是食狼鹰另一只闪烁寒光的锋利的脚爪。
“扑哧”一声,食狼鹰的爪子从他的眼睛贯穿入脑。这只食狼鹰用跟捕杀野狼所用的招式一样的手法击毙了一个像狼一样的游牧塞尓柱人。
再独自前行了一段距离,天色基本上已经黑尽,张清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洼地,浓重的血腥味道令她皱起了眉头。前面的洼地,乃是一处战场。
走近这片修罗场,地上尸骨累累,残破的军器插在被血浸泡软了、没过了骆驼蹄子的沙土中。显然塞尓柱人在这个地方取得了胜利,因为地上的都是宋军的尸骸,而塞尓柱军的尸首都被他们带走了。不过从留在了战场里面的阿拉伯马尸骨和塞尓柱制式的残破兵器看来,塞尓柱军损失也不小。
穿过这片战场一路往前,却见一条横七竖八散落着很多尸体的“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张清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场战斗的经过,必然是以骑兵为主的塞尓柱军攻击宋军,引诱步兵为主的宋军追击自己,用四条腿耗干宋军的体力然后发起围歼战。只是在最后反击歼灭的时候遭到了宋军的激烈反抗导致损失惨重,塞尓柱军付出沉重代价以后将这支宋军消灭,然后带走了自己人的尸首。

在这里看见了塞尓柱人得胜的战场,可见塞尓柱军队的推进线还在更前面。塞尓柱人此次突袭是比较成功的,短期内将大宋在西域的微弱之师消灭并且深入宋境,只不过当他们遭遇到传说中所向无敌的光华摄政王和摄政王麾下的铁旅将会是什么结果可就值得玩味了。
到第三日的时候张清到达了玉门关,这个关卡还没有被塞尓柱人攻击,想来塞尓柱大军是在消化落入他们包围圈里的宋军和等待来自天竺清真教国家的人力物力增援。抬头看着上面飘扬的龙旗,明澈的眼瞳里盛满了泪水。
玉门关上的兵士发现了这个奇怪的来人,急忙禀报了守将。那守将牛富乃是大宋骁将牛皋将军的侄儿,却是比他伯父要多个心眼。听说关下来人,立即动身来到城墙上问道:“来者何人?”
“前唐遗民,世代为番人所掳,今不远万里归国!”张清朗声答道。
玉门关上并没有回应。张清又大声道:“前唐将高仙芝败于怛罗斯,部属为番人俘者千数。我家中之人,世代不忘故国,只愿落叶归根。如今剩的我一人茕茕独立,愿将军垂怜!”
这时牛富终于下了决心,城上吊下来一个巨大的竹篮。张清将自己的行囊放入竹篮中,说道:“小女子不才,携兵阵之物及诸番地图归来。久闻摄政王殿下雄才大略,想来这些东西将来用得着。”
牛富心中暗喜,迎回流落远西的遗民本就有颇多影响,况且还带回这些有利之物。当即将竹篮吊起,检查了其中物事,果如其言。当即又将竹篮放下。
张清回到玉门关上,牛富笑道:“近日西番猖獗,大军突袭,气焰甚盛。为守土抗敌不得不小心行事,令姑娘受委屈了!”
张清扫视一眼四周,淡淡说道:“城上戒备森严,将士恪守岗位,可见军纪颇佳。我在西番之时便听闻中土摄政王威名,见此边陲之地将士,便知晓摄政王之盛名非虚。”
牛富说道:“这是皇天护佑,国运昌盛——”
“我等流落化外之民,但知有摄政王,不知有皇家。”张清冷然道,“摄政王数年间纵横天下,国威远布,声名赫赫,乃是千古英雄人物。至于虚居上位的那些禄蠹,我虽女流,倒也不放眼里。”
“到底是久居化外蛮荒之地,不知礼仪。若是在京城之地,你这等言论出口,便是大逆之罪。”牛富半是责备半是提醒地说道。
“若是在京城之地,我自然不会说这等话来。不过我看将军也不跟我一样么?”二人相互之间心照不宣,牛富既欣赏此女容颜才气,却也对她不大通礼仪有些细微看法。
“我想见到摄政王殿下。”张清突然回过头来对牛富说道。
“摄政王殿下日理万机,此番塞尓柱军入寇,你虽然是万里归国的前朝遗民,却也不能浪费殿下的时间,你凭借什么能见得到他?”牛富对此不可置否。
“我凭着我带着的东起葱岭西至君士坦丁堡方圆远迈万里的广袤地域的地图,凭我祖上在那里呆了几代对那些番人的了解,凭我详记西方诸国地理乃是难得的活地图,凭我精通诸般才艺自认为还算得天才一个。”张清带着一丝傲气说道。
“果然是化外之地呆久了,便是我汉人的谦虚风度一丝也不见着。”
“我想来摄政王殿下不也是很厌恶从前的那种温良谦恭么?不然他不会挥师南征北战,席卷夷狄番邦。我自觉得跟他在某些地方乃是一类人。”张清却是又说了一句话,不过这句话就让牛富有些恼怒了,恶声道:“你竟敢把自己跟殿下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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