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隐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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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久等了,本周起恢复正常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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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日子真是过的悠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啊……
坐在四合院主屋后的树下,沐浴在暖暖的午后阳光中,对着手中明显是手抄版本的《西域各国志》津津有味得翻看着,席月白无比的感叹。
怀里的小狐狸一下一下的轻甩着尾巴,带起了阵阵微风,除了偶尔的一个呵欠外,基本上它在席月白的怀里就是一个装饰玩具。
乖巧得在席月白的怀里呆了一个上午之后,它才从自家的主人怀里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之后轻巧的跑走了。
大概是去找吃的了。反正它乖巧的很,不会乱跑,不用担心。
看着小狐狸跑开的身影,席月白笑了笑,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她今天看了一整个上午,仅仅只是看了一小半而已,事实上,她准备用两天的时间把这本书翻完。
当然,席月白并不知道,她仰所养的这只小狐狸的乖巧仅仅只对她和石之轩而已。事实上这只小家伙很清楚,这座屋子中的有哪些人是它该尊重的,而哪些人则是它可以欺负的。
比如现在……
“月白,我记得我刚才已经喂了你很多东西了……”
被某只狐狸在身上蹿上蹿下弄的马步不稳的侯希白此刻只想哀号——这样下去,今天他就玩不成师父布置给他的训练了啊。
天知道这只到底是狐狸还是猫又或者是耗子……怎么动作这么敏捷啊!
不过显然此刻正趴在他肩膀上盯着他看的狐狸不想放过他,只是嘴里“吱吱”叫着,顺带示威一样的露出灿烂的白牙一口。
“真是的……为什么不去找你真正的主人……”
一边咕哝着,一边利落的拎起了某只狐狸的后脖皮毛把它丢到了另外一边的地上,然后走入了后面的厨房,片刻后端着一小盘食物走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真怀疑你的胃是不是无底洞……一天吃四顿怎么也不见长大的?”
有点好奇的戳了戳正在狼吞虎咽得吃着东西的小狐狸,惹来它张牙舞爪的低声咆哮警告外加白眼——他发誓肯定那是狐狸是在对着他翻白眼没错——之后,侯希白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了院落的另外一角,然后有点郁闷的抓了抓头发。
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提醒了他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但是看情形,今天中午师父应该是不会回来了——那么看起来又该是他去弄午饭了。
嗯?问他为什么不是住在这里的另外一位弄么?
很简单,摸着良心自问下,你能看着一个不到6岁的小孩子站在灶台旁边么?
虽然师父走之前已经将可以食用的食物放在了厨房,但是总是吃冷食也是不行的……所以作为这里年纪第二大的他,就要作好“煮夫”的职责了。
而且……别的不说……
看了一眼依旧在树下聚精会神的看着书的某个身影,侯希白揉了揉太阳**。
对于一看书基本上就变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石青瑄来说……要是让她去热饭……估计房子烧了她都没感觉吧?
从厨房里端着热好的菜放在了主屋的桌子上,侯希白叹了口气,向着还坐在树下看书的人招呼了一声:“青瑄,该吃饭了。”
“哦,知道了。”
席月白含糊的应了一声,但是目光依旧没有从书上移开——没办法,正看到精彩的地方。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以一个古代人的目光来说,石之轩的这本书写得真的很精彩——至少很多地方都和席月白记忆中的西域完全吻合。事实上,就连一些原本应该属于非常枯燥的描述,经过他的润饰也变得异常生动。
原本还在怀疑是不是《大唐》里故意夸张,不过现在看起来,石之轩的另外一个身份确实应该是隋朝的“裴矩”没有错。
回忆起在书房中无意翻到的那些奏折草稿,席月白就忍不住按按抽疼的太阳**。
“裴矩,字弘大,河东闻喜人。祖佗,矩襁褓而孤,为伯父让之所鞠。及长,博学,早知名。隋文帝为定州总管,召补记室,甚亲敬之。文帝即位,累迁吏部侍郎。大业初,西域诸蕃款张掖塞与中国互市,炀帝遣矩监其事。”
回忆起了曾经看过的《旧唐书·;裴矩传》中的字句,要说席月白不奇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那之后的疑问在半夜睡不着醒来的时候发现石之轩不在身边,所以偷偷跑出房间,发现他正在放飞通讯用的信鸽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是啊……裴矩可能另有其人,但是……只要那个人在思想上还是接受石之轩的调遣的话,那么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确实可是说裴矩就是石之轩。
不过这个样子的解释是最好的选择了,至少她可是很难想象并接受石之轩去做那种类似书上所说的那种“矩见天下将乱,恐为身祸,每遇人尽礼,虽至胥吏,皆得其欢心。是时,帝既昏侈逾甚,矩无所谏诤,但悦媚取容而已。”的行为……天,光想的她就要起大片的鸡皮疙瘩了……
不过说起来的话,席月白记得自己曾经看过“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样的句子。这么说起来的话,石之轩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属于“大隐于朝”的类型吧?
低着头笑了笑,席月白看向了身边的那几本书,上面的《开业平陈记》《邺都故事》《高丽风俗》等名字赫然在目——这可是在以后的年代中完全失去了踪迹的绝本啊……想想还真是幸运。

“青瑄……”
微微曳长的语调明显昭示着来人此刻称不上良好的心情。
啊……糟糕……
在小狐狸蹿入自己怀里,讨好一样舔着她面孔的时候反映过来的席月白,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起了脸以怯怯的表情开口:“啊……抱歉,小白……我不是故意的……”
“……”
原本想发出口的责难瞬间被席月白怯生生的表情给噎了回去,侯希白立刻闭眼默念“一二三”,好不容易才压下了自己那莫名其妙涌上心头的愧疚感觉后,平静得放下了手中端着的盘子,“我想,比起主屋,你更愿意在这里吃吧?”
“呵呵……”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席月白有点尴尬,“小白,都说了不是故意了啊……”
“你认为这话有说服力么?”
发现对着自己面前这张怎么看都很“无辜”的脸,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半点责备的侯希白有点挫败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克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随即沉下脸道:“不过我想,我有必要你吃完这些东西后离开。”
若是席月白不吃,首先师傅会收拾他,而他自己想来也不会觉得好受,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占多数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抱歉啦。”
吐了吐舌头,席月白仰了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之后,就乖乖低下了头吃着盘上已经盛好、配好的饭菜。
事实上,她很清楚侯希白的表情全是装出来的——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还不到10岁的孩子能有多严肃的表情——同时也很清楚侯希白对她的照顾有多周到。
“你啊……”
侯希白知道自己没有师傅的威慑力,无奈的不再克制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回厨房盛了碗汤出来。

将吃空的饭放回了托盘上,席月白拿起一边的手巾擦了擦嘴,然后抬起了头看着晴朗的天空。
通过精神同调,她能很轻易感觉出来他对她的友善和尊敬——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思维更不会说谎的东西存在了。
“真不明白这些书有什么好看的……”
把已经温热的汤碗递给了席月白,侯希白翻了下她正在看的书,然后一点也不出席月白意料得把眉头拧成了中国结一朵,“你怎么会一看就放不下手。”
“这个是个人的兴趣啊……”
席月白端起汤,淡黄清澈而浓郁的鸡汤。几口喝完,然后舔了舔唇,重新轻搂着又蹭回她怀里的小狐狸,眯起了眼睛笑道,“小白不喜欢看书么?”
“也不是……只是我不觉得这书好看的……”
侯希白摇摇头,然后把书放了下来,接过了空碗放回了托盘,“和看书比起来,我还是觉得练武更有趣一点。”
“啊啊……果然是男孩的通病啊……”
席月白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感叹道,“爹爹也和我抱怨说虚彦哥哥不喜欢看书呢……不过我每次去找他的时候,他明明都喜欢抱着书问我问题啊……”
“那个小子抱书问你问题?!”
侯希白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高了八度,“他都看些什么书?”
“很多啊……《论语》、《孟子》还有一些杂书。”
席月白以一种很“天真”的语调道,“还有很多是青瑄没来得及甚至没听说过的书呢……虚彦哥哥很厉害呢……”
“啧,还不是因为他的年纪比较大的关系……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侯希白咕哝了一声,“你继续看书,我去练功了。”
往回走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得回过了头,“那个……青瑄,今天晚上能陪我一起练字么?”
“好的。”
对于侯希白那显而易见的心思,席月白心里窃笑着没戳穿——果然一用杨虚彦做饵,某人就上钩啊……
杨虚彦只是最初在这个院子里露了一下脸,之后就被石之轩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并没有和席月白他们生活在一起。
也是,花间和补天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法,分开来教学也是应该的——所以就现在而言,石之轩白天的时候是在杨虚彦那里,傍晚之后则是回到这里。
不过石之轩有的时候却是会带席月白去教导杨虚彦的地方——一个和四合院截然不同的富丽大宅,里面人声鼎沸,繁华无比。
只是对于席月白来说,还是那清冷安静的四合院更合她的心意。
原因无他,杨虚彦那带着目的的刻意讨好和接近,让她无比的反感。
原本还在奇怪这个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毕竟这个家伙可是皇室血统,但是无意中听到那家的仆人议论起屋子的主人,知道就是巴陵太守萧铣之后,就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侯希白对杨虚彦的抗争意识这么高,但是对于席月白来说却是一件好事——至少她找到了让这个喜欢练武多过读书的小子乖乖去看书的最佳方法了。
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平淡的过下去也不错呢……
以“石青瑄”的身份。
扫了眼继续扎着马步的侯希白,席月白的目光幽深了一下之后,嘴角淡淡挂上了一抹微笑,然后埋首继续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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