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兄弟相逢 奇术惊奇士 师徒巧遇 新技显新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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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志强话还没说完,就见道人目露凶光,袍袖一拂,一股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于志强一个“顺水行舟”往后滑出三丈,那道人的掌风已成强弩之末,那能打得到;可是,于志强口上仍不放松喊道:“一招了,快再来两招待小爷送你的终!”那道人见一招不中,立刻两脚一顿,身形腾起十来丈,在空中一个转身,张开两臂,向于志强的头上扑来。恰巧,和蝉儿对敌的六个敌人,因为站立的地方离开于志强较近,一见道人施展这种身形,惊喊一声,只得放弃伤害蝉儿的企图,向两旁跃开三四丈,以免敌我不分,落个两败俱伤。
可是,蝉儿却不像贼人这样想法,她被六个贼围攻得娇喘吁吁,迭遇险招,要不是那套鳗皮衣可以挡住普通刀剑,早就丧命多时,这时在危急关头,忽见贼人四散逃避,身外压力一松,那肯放弃这个良机,娇叱了一声,飞扑过去,“虎口夺食”长鞭一伸一卷,竟打在一个落后的敌人身上,这一鞭又重又狠,被打的贼人“哎”了一声就倒了下去。跟着又追上另一个敌人,正待展鞭施招,忽然背后“蓬!”一声响,急忙回头一看,只见烟尘滚滚,尘石飞扬,一条小黑影却从烟尘里飞掠到自己的前面,银光一闪就把逃走的贼人斩成两段。蝉儿知道准是于志强捣的鬼,正想喝骂他一声,忽然身后劲风四起,那还让他有娇叱别人的时间?连忙一个“平地青云”把身形拔起二三丈,回头一看,又是先前和自己交手的那几个,这时蝉儿那还把他们放在心上,身形一落,展开鳗骨鞭又和这四个贼人对起招来。
这都是同时的发展,当蝉儿被袭的时候,于志强那边已经和那清瘦的道人交起手来。
原来于志强见那清瘦道人身形腾空而起,张开两臂凭空下扑的姿态,陡然记得师父说过的“鹤形拳”;他知道这鹤形拳掌含有绝大威力,如果给他拳掌击中,当然是当场废命,就算是给他的掌风扫上、他未必能吃得消。
最初于志强已经和清瘦道人递过一招劈空掌、虽然说是功力悉敌,可是常时的道人是凌空而到,没有藉力的地方;于志强是脚踏宝地,所以掌风坚实,在这一点上彼此心里都有数。
不过,于志强有着超人的轻功,更能够利用这个长处去取胜强敌,这时看到道人施展鹤形拳的身法,身体虽仍在空中,但已隐闻风雷的声音,知道除鹤形拳外还含劈空掌,风雷掌之类的毒招。因此就打好了主意,待那道人身形猛落,堪堪到达自己头上的时候,忽然一个“织女投梭”就像流星换位一样,竟从道人的裤下穿了过去。本来这时于志强如果想伤那道人,只需要反手一剑就可把道人毁去,但是,于志强存心忠厚,原说过让人家三招,现在才是两招,不愿出手反击,只是趁机毁了另一个贼人,减轻蝉儿所受的压力。
那清瘦的道人施展出鹤形拳的身法,还夹上“春雷劈树”的招式,蛮以为面前这少年必然毙在掌下,那知双掌将要落到敌人的头上,忽然眼底一花,敌人已失去了踪影,不禁大惊,可是掌发出的劲风已经收不回来,只打得方圆五六丈内沙石飞扬,待立定身形一看,那少年己穿出十丈开外,还把自己手下的人毁去一个。清瘦道人这一怒非同小可,大喝一声飞扑上去。
于志强早就料到那道人必然要追过来,所以斩了贼人之后,仍然抱剑当胸悠然自得,这时看到道人飞扑过来,就大声吆喝道:“两招已经过去了,还有这一招之后,小爷绝对替你就要废命,小爷可怜你长那么老的年纪倒不容易,有什么事需要留话的就赶快话,小爷绝对替你传到……唔……还有,还有你那些废铜烂铁最好也亮一点出来,不然你就这样去了未免不值……”那清瘦的道人扑上来之后,看到于志强气度安闲,一时也不敢大意,正待发话,却被于志强语如连珠,说个不停,到这时候那里还听得下去?也就大声喝骂道:“好小子休要猖狂,你梅岭云鹤厉华剑下不斩无名之辈,报个名来!”
“对了,你少爷叫做……”
“叫做什么?”
“你叫做云鹤?唔,我就叫斩鹤的于形吧,我兄弟两人,谁都会斩鹤煮鹤!”于志强故意不把“强”字说出来。
那梅岭云鹤厉华也是绿林黑道里的成名人物,而且是宇内十三凶之一,那容得于志强嘻皮笑脸的奚落?可是刚才三招已试出于志强的功力深浅,而轻功方面更是高强,实在不容轻视,“镪”一声抽出肩上的宝剑,精光闪闪,映月生寒,于志强心里不觉就是一震,不由自主地赞声“好剑!”
梅岭云鹤见于志强赞他的剑,微笑道:“你也知道是好剑?”“可是,你不配使用它!
”“胡说!看招!”梅岭云鹤原拟要把宝剑自夸一番,却不道于志强说他不配使用,心里大怒,立刻一招“走马看花”剑光如虹,向于志强的期门**点到。
于志强看到敌人一起招,就是毒着,而且剑光耀眼,立刻身形一缩,飘起三丈多高,避过这一剑,提气立在空中道:“第三招了,我的鹤儿小心!上这里来打。”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仍然站在空中并不下来。
梅岭云鹤一看于志强竟能悬空停步,倒也被惊呆了,默默地做声不得。于志强知道他的心思,好笑道:“怎么?要打就上来,不然就给我滚,再不然小爷要不客气了!”这时,云鹤才恍然惊觉自己站在敌人的前面,大喝一声,一招“野火烧天”身形跃起五六丈,飞舞宝剑一路盘空上来。于志强等他快到脚下的时候,挥起全力在右手,把蒙天剑向下一斩,叱声“下去!”只听到“噹!”一声,两剑相击发出一缕火花,云鹤的身躯果然巅巍巍地落向地面,那知于志强比他更快,云鹤的身躯还未到地上,于志强已经凌空扑到,一招“周处屠蛟”当头劈下。这时候,云鹤的身体悬空,万难回避,只得用尽平生之力,使了一招“霸王扛鼎”剑横一字,挡着上空,说时迟,那时快,又听到“噹!”一声,于志强的身形固然被震出圈外,但是,云鹤更被压得像流星堕地,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这时,凌霄剑客大喊:“厉老弟休慌,我毁了贼尼就来帮你!”那知他不喊还好,这一喊反而喊得吃何败仗。
原来于志强见自己利用这种奇妙的招式,已经压倒了梅岭云鹤,正待趁敌人惊魂未定的时候,过来取他的性命,却听到凌霄剑客一喊,于志强纵目看过去,却见师父仅凭着一双空手对付敌人明晃晃的一枝宝剑,已被敌人逼得连连倒退,这时那还顾得伤及敌人,大喝:“
贼道休伤我师父!”一个“海燕掠波”纵身过去,朝凌霄剑客的肩上就是一剑,口里更喊:
“师父快去取剑,这个妖道让给徒儿挡他一阵!”
凌霄剑客施展起他那自创的冲霄剑法,杀得明因师太并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忽然听到金刀劈风的异声起自身后,也顾不得伤敌,连忙一招“秦王负剑”往后一撩,于志强的蒙天剑被他撩个正着,“噹!”一声激射无数的火花,两人手腕都震得有点发麻。凌霄剑客回头一看是先前的那个少年,不禁怒道:“你这小儿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展冲霄剑“拨草寻蛇”
找于志强的下盘,于志强先前因为不明了他的招式,吃了凌霄剑客一掌,这时那敢怠慢,立刻施展起师门的“雷霆剑法”,点,剔,挑,盘,斩,削,抽,截,只见一团银光裹着身形,呼呼风雷的声音,向凌霄剑客猛攻,明因师太的双掌竟插不下招去。可是,梅岭云鹤才吃亏了于志强一招,那能咽下这口气。见于志强已经和凌霄剑客对招,欺着明因师太徒手,立刻飞舞宝剑扑了过来,于志强心里一急,竟喊道:“师父快回去拿剑啊--”,声音竟抖了起来,可谓伤心已极,但是他的招式却不慢,脚下移宫换斗,迅速异常,又扑到梅岭云鹤,当头劈上一剑,云鹤待举剑截击,那知他用的原是虚招,那步一移又到凌霄剑客那边去了。
明因师太一看这两个强敌,知道仅凭赤手空拳,无论如何是不能取胜,可是回庵拿剑,又恐怕几个徒儿遭遇毒手,内心也矛盾已极,又听到于志强颤抖的声音喊道:“师父怎么还不去--”说到“去”字的时候,竟像是哭出的声音,凄厉异常,明因师太知道如果再不去,万一于志强心急失招,则师徒六人就要全毁,只得含泪喊道:“徒儿小心,为师就来!”
一展身形扑向火光融融的庵里。
明因师太一离现场,凌霄剑客就向厉华招呼:“先毁这小鬼!”两枝宝剑同时一左一右向于志强截来,但是明因师太一走,于志强的心中也大为安慰,此时见两枝利剑斩到,立刻身形一拔起了五六尺,弯腰撇剑一招“苍龙取水”,“噹噹”两声,凌霄厉华两枝长剑竟被荡开去,于志强身形一容,立刻又是一招“玉带围腰”朝着凌霄厉华两人就截,已操纵了主动先着的权利,凌霄剑客和梅岭云鹤那肯吃这个后手后着的亏,立刻一变剑招,各展绝学,要夺回先手权利,那知于志强比他更快,一见对方不理他的招式如何,各自舞起一团剑光,就知道对方的意思,立刻使出“猴王剑法”来,只见寒光霍霍,剑气腾腾,加上“鹄狎蟆钡纳矸ê汀芭照啤钡木⒎纾拱蚜柘鼋?秃兔妨朐坪淄闭值浇S罢品缋锩妫幻娲蛞幻嫖Φ溃骸昂醚溃×粝卤鞲阕撸狈锤踩サ芈液埃蚜柘隼骰饺似酶龇⒒琛?br>
凌霄剑客和梅岭云鹤这两枝剑,本来也是截铁如泥的宝物,而且剑术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合两人之力仍然占不了便宜,反而因为一着之误,落到下风,竟被一个未出师的小辈逼得透不过气来,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那得不发急,本来这两个老道还可以运用内功拳掌,和暗器取胜,可是于志强也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放弃师傅的剑法不用,而施展起猴王剑法,因为他知道师傅的雷霆剑,稳健有馀而棱利不足,如果以一对一则绝对可以取胜,但是如果以一对众,则不如猴王剑法着着抢先,招招凶狠,果然这一着棋被他走对了,到明因师太取剑出来的时候,已看到于志强胜利在握,逼得凌霄剑客和梅岭云鹤的圈子越来越小。这时凌霄剑客才看出于志强使的竟是武林上乘“鹄狎蟆惫Ψ颍诺猛龌曛泵埃绕溆旨矫饕蚴μё乓槐舛崮康谋#扔蒲糯啦怀耸鄙璺ㄌ幼撸僭缫仓缓梅厦笳煞虿怀匝矍翱鳎舻们嗌皆冢慌旅徊裆眨凭烤谷允亲呶霞啤?br>
凌霄剑客打好了主意,立刻呕哨一声,身随剑走,往圈外硬闯,那知巧被于志强转过来的掌风一递,拂在右腕上痛得几乎连剑都拿不稳,赶忙“一鹤冲霄”拔起身形,于志强哈哈大笑道“朋友想走么?要留下押金来!”身形跟着一起,如影随身,朝凌霄剑客身后劈到,凌霄剑客在空中转身不便,只好展开一招“倒转乾坤”企图护着后背,那知于志强的剑尖疾如风雨,正点着凌霄剑客的关脉,手腕一麻,“噹!”一声,长剑落地,凌霄剑客那还敢回头取剑,一连几纵,亡命地跑下山去。和凤英,蝉儿,林燕云姐妹相搏的那几个贼人,见凌霄剑客和梅岭云鹤已经逃走,也各自噫哨一声,虚进一招,反身便走,凤英。蝉儿同时娇叱一声,正待追赶,却被明因师太喝止了。

于志强检起凌霄剑客那枝宝剑,捧上明因师太,笑道:“师父!我们损失了几间房子,那妖道却留下这枝宝剑,还丢下这四具废物,算起来他们得不偿失吧?”明因师太接过剑来笑了一笑,正待回答,忽然满脸诧异的神色,喊道:“快追下去!”于志强还没有等到师太说完,已长啸一声,腾空而去。
明因师太顺手把凌霄剑客那枝宝剑递给蝉儿道:“你护着师妹随后来!”一拉凤英的臂膀,电掣风驰地追下山去。
蝉儿个性本来好强,可是师父在匆忙间要她护着两个小师妹,连想撒一下娇都来不及。
这时见师父走了,只好催着燕云姐妹快走,燕云姐妹的轻功那能赶得上,看着就落后十几丈,害得蝉儿又要停步下来等候。这样走走停停,好容易下得半山,就听到山坡下乒乒乓乓的兵器冲击声音,接着又听到一声长啸之后,就是于志强喝骂道:“好恶贼,待小爷来收拾你!”“…………”却没有人答话,而且连武器碰击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气得蝉儿嘟噜嘟噜道:“都是些废料!”恰巧燕云姐妹走到,听了蝉儿没头没脑这么一句,满脸惭羞道:“
师姐!你先走吧!”蝉儿回头一看,知道燕云姐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噗哧一笑道:
“走吧!我没有说你,难道没听到那些贼人全走了不成?”顺手把鳗骨鞭往燕云手中一递,挽着燕霞,慢慢地走下山来。
蝉儿和燕云姐妹到了山下,就远远见到一堆人在乱烘烘地,急忙催燕云姐妹快走。过去一看,却见任乾玉伤倒在地,明因师太正在替他推宫过**,于志强和罗凤英则在一边赶扎担架。
过了好一会,任乾玉才悠悠醒转,担架也已经扎好了,骆中明把乾玉扶上担架睡好,招呼于志强协力把乾玉抬起,各人也随着担架走往向涛村。
这一夥人的脚程本来就是飞快,用不了半个时辰已回到向涛村的祠堂,王大伯和林逸夫三兄弟与及一些关心的村中父老,仍然在祠堂里焦急地等待。这时忽然看到骆中明,于志强两人抬了担架进来,都不禁大吃一惊,等到看清了伤者是任乾玉时,各人脸色更是怆然。明因师太忙上去阻止各人惊扰,吩咐先把任乾玉抬到书斋里安置,又替他诊治了一会,知道已无大碍,才出到大厅来把经过的情形对各人详说。林燕云姐妹也过来依在逸民,逸华的身边,林逸民兄弟见到爱女虽仍是一付娇憨的姿态,但均已身型长高了不少,心里也各自喜欢,但是好友负伤,倒也不便于太过流露出来。
原来任乾玉和骆中明两人,恐怕明因师太人手不够而跟着追了出去,但是,他俩回到房里拿兵器,耽搁了一会,而且明因师太和于志强的轻功,岂是任乾玉和骆中明追得上?等到他们上了屋顶,已经看不到明因师徒的人影;只好加快脚程,拼命追赶,一路电掣风驰倒也迅速,约有半个时辰,到达铜鼓岭的山下,正待找上山的道路,却见“刷!刷!”两声,从树顶上跳落两个道人。
骆中明比较老练,一见两个道人身形一落,连忙拉了任乾玉向旁边的树影里一闪,可是那两个道人是何等人物,其中一个反而呵呵大笑道:“两位朋友还不出来相见,躲躲闪闪做啥?”任乾玉只得硬着头皮和骆中明走上前去,装出诧异的样子道:“本来这铜鼓岭上是没有人住的地方,怎么今晚竟自烧起火来,道长从山上下来,料定是住在这里了,请问是什么一回事?”这些话本来是任乾玉临时编出来的,明知道不是猛龙不过江,既然这两个道人胆敢向明因师太寻仇,必然有过人的艺业,自己这几年学来的肤浅工夫,那里就能够打得过人家;所以,只希望能骗一时算一时,各走清秋大道。当下那持剑的道人果然几乎被他过,回头对那徒手老道说:“走吧!省得那贼尼来了生枝节!”可是,另一个徒手的道人,却对任乾玉冷笑道:“朋友,你是干什么的?卖人之初倒卖到孔夫子头上来了,坦白一点说出来吧,你们和山上的贼尼是什么关系,以为我们是瞎子不成?”任乾玉还辩说是:附近村庄的村民,因为看见火光,才来打探铜鼓岭的消息。
这时,那两个道人那里肯信?尤其那徒手老道一眼看到任乾玉手中的鳗骨鞭,立刻脸色一变,大喝道:“胡说!你这枝鞭那里来的?”身形一挪,就要过来抢鞭,任乾玉忙侧身让过了,也就喝道:“出家人怎么恁地不讲理?难迫还怕你不成?鞭是朋友赠的,你又待怎么样?”“这就对了……”一招“金龙探爪”欺身抢鞭,任乾玉向后纵开三四尺,抖起长鞭,刷刷刷,一连三招直扫老道的上盘,那老道微微把身躯往后一仰,突然把头一低,身体直撞过来,任乾玉忙腾起一丈多,避过了一招,反手一鞭就挞在老道的背上。
那持剑的老道,一见他的同党失招,立刻一纵身,朝着任乾玉的双脚一撩,此时任乾玉身体悬空,本是无法避免。幸有骆中明看到,忙一抖长鞭,一招“沧海寻珠”点向老道的眼睛,逼使老道收招,不然任乾玉双腿早就被废了。
那徒手的老道,因为过于轻敌,被挞了一鞭,动了真怒,一只肉掌上下翻飞,急如风雨朝着任乾玉身上疾攻,但任乾玉也因为刚才拔起身形,遇上险招,这时也存了戒心,运起骨鞭,舞成一堵鞭墙以求自保,一时还不致落败。
忽然听到远处一长声啸,树上又刷刷刷落下几条人影,和骆中明对招那个道人忙喝道:
“你们先走,待我们毁了这两条蛮牛,就跟上你们”。
骆中明听了嘿嘿笑道:“好妖道,死到临头还想逞凶么?你们的对头来了,快点纳命吧!”这时,在四五十丈远的树梢上,又是一声长啸,那徒手道人急忙一退,任乾玉以为他想逃走。大喝一声追上前去。
忽然,眼前一亮,一片寒光扑上任乾玉,“哎呀!”一声,任乾玉竟被击倒在地上。那道人立刻倒纵过来,想下毒手,骆中明看在眼里,可是被持剑的道人缠着,无法分身救援,眼看任乾玉就要毙在道人的掌下,正在这千斤一发的时候,树梢上一声断喝:“打!”那道人怔一怔,一条人影已挟着劲风冲到,一片寒光往道人头上就砍,那道人倒退两步望清来人之后,脸色骤变,呕哨一声,双双落荒跑去。
骆中明定一定神,回头望过去,却见于志强蹲在任乾玉的身旁,把丹药纳入乾玉的口中;正在这时,树上又刷刷飘落人影,于志强急喊:“师父,任叔叔伤很重呢!”
明因师太过来见到任乾玉昏迷不醒,知是所伤不轻,忙叫于志强把任乾玉的上衣解开,进行摸诊,过了一会才微笑道:“并无大碍,不过倒要休息一百天,在百天内不能链功链气了。”一面替任乾玉推宫过**,一面吩咐于志强罗凤英两人去斩伐山竹,编成担架,把任乾玉抬回向涛村。
各人听说任乾玉并无大碍,才略为安心,王大伯笑道:“乾玉的时运竟是这样不济,两次受伤都是伤在败逃的贼人手中,将来行道还不知要遇上多少次凶险哩!”
明因师太也笑道:“这就是各人的缘法不同了,有些人出道几十年都能一帆风顺,不经挫折;有些人却是一出师门,就遭风险,不过只要心存忠厚,处事小心,终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哩!”
王大伯点点头道:“师太这几句倒是至理名言,可是,师太曾否见过从未经挫折,而能够成名的侠义中人呢?”
明因师太被他问得一呆,才微笑道:“这就很难说了,在贫衲这一生中还没有遇上这种人物……”想一想又接下去道:“要有,就有紫虚上人这一种人了,因为他这一种人物,平时蛰居在深山里,与人无忤,与世无争,学成了登峰造极,履空蹈虚,刀枪不入,吹气成剑的上乘功夫之后,才出来行侠,而且他们的行为端正,品格高洁,处处都得到人缘,遇上不平的事,伸手就管,管不下就凌空飞霞,一去无踪,等待时机成熟再来管,当然就比较难遇凶险了。譬如说:你们这里的于志敏,就藏在人迹不到的地方专心学艺,他的师父艺业既高,人又好胜,三百年来就只收他这一个门徒,不把古今绝学完全给他练好,也不放他出山,到出山行道的时候,只要行为正当,不太过骄傲,谁愿去惹火烧身,难道真个活得不耐烦不成?”明因师太这些话说得既轻松,又痛快,各人都赞叹不已,尤其骆天明更感到一阵安慰,正待询问志强,究竟志敏的艺业高到什么程度,又听到蝉儿嘻嘻对明因师太笑道:“师太总是称赞别人,自己的反而不说了。”
明因师太笑道:“痴儿,你一样也不行,要我赞你什么?”
蝉儿噘起小嘴道:“徒儿就不信志敏的功夫有那么凶,那天撞在我手里,就要捶他一百捶。”眼着于志强一笑,一片娇憨之态。
明因师太轻叱道:“别给人家笑话了,他能让你打着岂不是梦……”忽然,从梁上轻飘飘地落下一个不满四尺高的小孩子来,可是却穿着**的衣服,就像裹着一堆布料,各人惊喊一声,那小孩已走到明因师太面前,打一个稽首道:“奉恩师命,呈上一粒灵犀夺命丹,救那位受伤的叔叔,但是吃了下去却要三天不醒哩!恩师还说赶快到中原去多请几位帮手来,恐怕凌霄妖道会把宇内十三凶,统统搞来琼崖,闹个乌烟瘴气哩!”说完就从那长袖中取出一颗丹药,递给师父;明因师太接过丹药,端详那小孩一会,哑然失笑道:“小友,你也太会胡闹了!”于志强也惊呼一声“兄弟!”只见那小孩随声暴长,各人眼睛一花,却看到一个十六七岁体型的少年,嘻嘻几声就掠到门外,一路笑声,已去得远了,蝉儿一把没抓着,鼓起小腮连呼可惜,恨恨不已。
明因师太望着蝉儿笑道:“是不?我说你打不到他,你不信,现在我们说的话统统被他听去了,他不笑破肚皮才怪上!”
接着叹一口气道:“贫衲不是夸口,如果在静夜的时候,半里内的落叶声音也可以听得出来,可是志敏这小友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就听不到,可见他的艺业实在高深到不可测的地步了,不过,这也是给贫衲一个教训,如果有他这样一个敌人藏身在这里,岂不是随时可以偷袭成功了!”
“志敏这孩子从小就是顽皮,不分大小喜欢捉弄别人,也许他老早就藏身在这里……”
骆中明英指顶上一块匾额说。
明因师太望了那匾额一眼,摇摇头道:“不是!”
于志强诧道:“师父怎知不是?”
明因师太道:“你准细心观察一番,也可以长点见识。”并没有直接答覆。
各人都不约而同,抬头望那块匾额,一会儿,蝉儿点点头道:“果然不是!”
“你怎么也知道不是?”于志强还要问上一句,蝉儿蹙起眉头嗔道:“你这个人怎么尽是实心实脑的,不看看那块匾额,蛛网尘封,如果有人从那匾额上下来,为什么灰尘不跟着掉下来?”
于志强给她说得小脸一红,但仍然强辩道:“我偏说是!”“你有什么证明?”“你看这个!”于志强飞身上去一指。原来悬挂匾额的那根横梁上,清清楚楚地印有一个人形,但是,不细心去观察仍然看不出来,“我和你说匾额,谁和你说梁上?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各人听了他师姐弟拌嘴,倒也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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