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食人的泥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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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叫泥人吗?
恩,顾名思义,泥巴做成的生物雏形的物体,就叫泥人。
星期三,学校展开“心灵手巧”主题的比赛,就是比做工,在“心灵手巧”的比赛上展览会上,我自然是发挥了我的强项,我也相信,除了我,这一项没人能发挥得更好了。
于是,我努力了一夜,终于完成了我此生觉得最棒的作品,我坐在台灯前,嘿嘿流着口水傻笑,为了半学期奖品饭卡,熬个夜算什么,值!
当我将由几十张画工精致的符纸折叠成的大型千纸鹤交给老师时,清楚地看见老师的嘴角**一下,随后愣愣地捏着手里的符纸千纸鹤不知所措。
“老师……老师……”我用手晃了晃她的眼睛,“老师!”
老师叹息了一口气,“毕韵同学,你的创意不错,不过,你还是去看看那边的展览再来交作品吧?”
“老师,如果我看了别人的作品,再去交作品,那不等于剽窃了吗?”
老师的嘴角又一次**。
于是,在老师发作之前,我认命地向展览区走去,展览区人不算多,几乎都是一对一对,又或者一群一群的,正当我感叹自己孤家寡人的时候,一眼看见黄小容站在窗口,正捂着血盆大嘴咯咯娇笑,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高瘦男生,我快步走了过去。
可是,当我走近那个男生,立刻就感觉胸闷气短,“靠……”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感叹,就退开好远,饶是我这种强力胶型般的倒霉灵媒体质,遇见那个男生那样超级招灵雷达体质,也要退避三舍。
黄小容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回头,疑惑地看着面容扭曲的我,“毕韵……”
我无奈地从兜里掏出小半截驱魂香,见黄小容带那个男生过来,我迅速点燃驱魂香,随着他的过来,抱着他腿的地缚灵‘哇’的一声散了,而趴在他肩上的幽灵也幽怨地走掉了。
男生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他已经习惯了吗?大学真是不乏奇人呐!
“毕韵,干嘛呢你?”黄小容皱着眉,“见到我就跑哦?”
我苦笑着摇头,尽量和这枚雷达保持着距离,突然,有人在展览室门口叫了那个男生一声,叫什么,我没听清,转眼见,只见那个男生应了一声后,就一路小跑离开了我的视线,不用受驱魂香干扰的幽灵们,又从新回到了那个男生阴冷的怀抱。
“唉,流年不利,作品被毙,所以过来借鉴点经验。”
黄小容笑得两个酒窝深深映出,“借鉴?是抄袭吧?”
“别说这么直白嘛。”我边说边走近一排正在展览的作品,指着一个落了难的帆船,几快破布像是经过风霜雨打,“这是谁做的?不错嘛!很逼真啊!”
“哦,工程系的一个男生做的。”
“真不愧是工程系的啊!”我如此感叹。
“这个长得又像天平,又像杆秤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地恒秤啊?”黄小容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一个物理系做的,具体是男是女,不太清楚。”
“那这个呢?”我又指向一具小型恐龙骨架,那骨头真是小得可怜,不是拿鸡骨做的吧?
“哪个系的做的?诶,等等,我猜猜,是历史系的学生做的吧?”
黄小容竖起大拇指,“真聪明!”
突然,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映入我的眼中,我顿时惊呼一声,引来人民群众的目光,黄小容捂着我的嘴,比我嗓门还大地喊道:“哎呀!我的姑奶奶,您喊什么呀!”
于是,我们又一次引来群众的目光。
我指着这半截血淋淋的手臂,颤声道:“这……这,这也能放上展览?哪个死人上扒的?哪个系的这缺德啊?”
黄小容幽怨地瞥了眼那半截手臂,“韵啊,你不知道吗?”
我刚要摇头,一只阴冷地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入眼的是齐佳那张阴恻恻地脸,从木偶事件起,齐佳同学就如同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而且整天阴凉凉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臂,“你们在看我妹的作品啊?”
黄小容皱起眉,疑惑地问道:“你……你妹?你妹在咱们系吗?”
“她妹就是她自己啊!”我把头转向齐佳,语重心长道:“别让你妹老做这些事情,多缺德啊,还顶着你的名字,败坏我们系的名声!”
齐佳有些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沾了手臂上的血就往嘴里送,我和黄小容顿时呆若木鸡,她点了点头,抿着嘴,“不错,下回得告诉小悦,太甜了。”然后,飘一般地走了。
黄小容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到她回神,才呆呆问了句:谁是小悦啊?
我是正常人!
泥人?我看见三个泥人展览在大堂中央,赶忙跑过去,黄小容也跟了过来,我一看,那三个泥人做得那叫个栩栩如生啊,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恩,很有哲理性的作品。
我仔细看了看三个泥偶,又盯着我的处女作,终于缓缓叹了口气,将处女作放回了包里。
不过,这三个小人是谁做的?
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黄小容聒噪的声音带着激动撞击着我的耳膜,“这是化学系申京做的!怎么样?手工不错吧?”
神……神经?我咧着嘴,露出一个不能理解的表情,“神经……是谁?”
“是申,申京,京城的京!”黄小容纠正道,并又爆出一句话来,“就是刚才那个和我说话的男生!”
“哦……”我恍然大悟,是那个超级升级版招魂雷达啊!“原来是他啊!”
“你知道这三个泥人是谁不?”
“难道……是,是他一家?”我惊恐道,第一个平凡无奇,第二个威严傲气,第三个婀娜多姿,咋看也不像夫妻像啊。

黄小容往我脑门招呼了一巴掌,“你眼睛到底有没有焦距啊?如果是一家的话,那多出那男的,难道是第三者吗?”打完这巴掌,她还吹着自己的手,一脸心痛。
“第一个是刘备!”一个有点尖锐却又无比兴奋的声音又一次堪比黄小容的音量撞击我的耳膜。
我回头一看,立刻胸闷气短,退避三舍!
雷达同学,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神经雷达貌似还不知道我怎么了,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我含泪点燃了驱魂香,四处比画,让香味散开,趴在神经雷达身上的小鬼全都哀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消失了。
我感觉好些了,才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泥人上!指着第二个威严傲气的泥人,一脸白痴地问道:“那这个呢?”
“刘彻。”
“那第三个呢?”我的手在颤抖。
“刘嘉铃。”
“……”
我有些呆滞,神经雷达一提到泥偶立刻两眼放光,讲着三个人之间的相关典故,随着他的演讲,我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老师啊,您让我看的这些,我终于明白了,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啊!
我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一个孤独的身影,休闲运动衫松垮地合在身上,看身形是一个男生,戴着的棒球帽将脸遮去一大半,只露出了尖削的下巴和微长的亚麻色头发,修长的身躯斜靠在洁白的墙壁上,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暧昧迷离的光辉。
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是黄小容和一脸受伤的神经雷达同学。
“看什么呢?”
当我再看向角落时,角落已然空空如也,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么一个不起眼的人,仿佛那里从没有站过任何人一样。
我沉思道:“没,没什么。”
关于神经雷达同学,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一下,听说,雷达同学的学习成绩一直居高不下,名次从来没出过校前三名,如果,你认为他是一个天才,那么恭喜你,你的认为是对的。
他的确是个天才,还记得天才的别名吗?
变态,没错,他的确是变态,此人炸过的实验室高达五间之多,所以,他专门有为自己设计过一套防炸隔离服,听说效果不错。
若他先做实验,后面的同学基本都不能做了,他摆弄过的仪器会集体报废,所以,雷达同学又艰苦学习了一年的维修,终于可以先弄坏仪器,再维修,不过,他每修一次,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后面的同学,连同第二天的同学,也都不能再继续做实验了。
此人还搞研究,不过,研究出来的东西,基本都不能再用了。
所以,雷达同学在雨天站在校园天台向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大喊,天妒英才!
然后,险些被雷劈,楼下的保安室看见雷达同学失魂落魄地站在天台上,快速拨打了120,其实,此保安的做法无比正确,若先拨打110的话,兴许没等110来,人早就跳下去了。
所以,先拨120,再拨110,显然是正确之举。
当120来时,已经有三四个同学叠罗汉般将雷达同学压在了身下保持了半个小时,当时,雷达同学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压住了,临昏厥前,还大喊了一声,天妒蓝颜!
事实证明,120来对了,那名保安做对了,望着没有跳楼摔伤的雷达同学,反而被同学们压得昏厥的雷达同学,保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以上为雷达同学的一小部分英雄事迹。
第二天,黄小容又再一次爆出了猛料,说雷达同学的泥人被偷了!
当时,我正摆弄着符纸千纸鹤呢,听到这个消息,脑门爬上三条黑线,谁会偷那种东西?
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那个棒球帽的身影,不会是他吧?那位大哥品位应该没这么独特吧?
黄小容又说,“还有一件事,姜狐学长请假了,今天我没看到他!”
我想了想,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由于社团活动,就算天降小雨都得出去参加活动,我和黄小容不是一社团的,她是话剧社的,而我是网球社的,所以,她可爽了,在剧房里唱着大秧歌,而我得出来挥洒多余得快要报废的青春。
地上很是泥泞,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摔倒了,可是社长依然不为所动,大有等到我们全都摔到三级残废,躺在病床哼哼唧唧才肯罢休之势。
真乃黄世仁……的转世。
我横空一个侧打,那时才感觉到了‘痛并快乐着’这一句话的深刻含义,快乐是因为我接到球了,而且这个球很完美,痛是因为我崴到脚了,而且崴得很痛。
社长看我死赖着不起来,才无奈地道,“你去找校医看看吧!”
我欢快地站了起,一瘸一拐地朝大楼走去,社长催命般的声音响在我身后,“看完快点回来……”
傻子才回来!
“哎哟……”我是真的崴到脚了,思量再三,还是去校医那看看吧。
说起来,我还第一次来校医务室呢。
正准备敲门进去,门一下子开了,一个一脸愁容,仿佛得了癌症,明天就要光荣赴死的同学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我的爹啊,这是医务室啊,还是屠宰场啊?
那个同学刚走,我就推门进去,只听见一个清朗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听到这句话,我脚又滑了一下。
我哭丧着脸坐下,不知道刚才那位同学听到那句话,会不会回来和这个校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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