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交换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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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小楼应该是禽皇的书房,也在这个侧面看出他对冷无忧的拉拢之心。禽族的圣者在兽族的京都出世,在禽皇的眼中看来,是这位圣者对禽族没有了信心,所以才选择直接投靠更强大的兽族。如果不能把冷无忧留下来,也就变相证明这一任的禽皇是彻头彻尾的废物!由此可见,纳兰姐妹之所以被派到冷无忧身边修炼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其中隐藏着某些暗示。
禽皇没有选择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上,而是亲热的拉着冷无忧并肩坐在一起,如长者一般问起了他的家世,目光里仿佛就没有狼青青这位兽族公主的存在,更不要提洛奇特祭祀了。冷无忧有意愁眉苦脸的把谎言重复了一遍,这种痛苦的往事马上引来两位王后的唏嘘,分别抱紧了怀里的纳兰两姐妹。
禽皇的鹰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喜悦,语气却显得低沉:“圣者也无需难过,我会发动禽族全力寻找令尊令堂,无论将来是不是能找得到,这里都是你的家!”
冷无忧连声表示感谢,心中暗想,你要是能找到,那才是见鬼呢。纳兰飘羽从母亲的怀里探出头,唤道:“父王,你能不能通过翅膀,看出圣者的本体,这是他一直惦念着的事。”
其实,从见到冷无忧开始,禽皇就发现了他与众不同的双翼,这时听女儿提起来,马上站起身,绕着前后看了几眼,又用手抚摸了一下羽毛和骨架,沉吟半晌才道:“按照翅膀的大小,可以断定属于猛禽一类,骨架的走向和弧度呢又与现如今有册可查的任何种类都不同。按照我的判断,圣者应该是上古神鸟遗脉,也正是这个神奇的血统,才造就了禽族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人才!”冷无忧暗地里早就笑岔了气,脸上却是挂满了感伤。
一向稳重的纳兰飘雪插言问道:“父皇,那你能不能判断圣者的本体呢?”
禽皇傲然笑了笑,充满自信的道:“如果连我都不能看出本体,天下间就更不会有人能识得!如果没有判断错误,圣者应该是上古时期号称不死神鸟的五彩鸾凤的直系后裔!”
这一次连冷无忧都坐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对自己的出身比谁都清楚,这不是玩笑吗?
“圣者无需冲动,正因为你的血脉高贵,所以找起父母来要容易一些。”禽皇明显领会错误。
冷无忧也正好借此下台阶,抹了抹眼眶,问题清楚了,一切都出自于背后这对翅膀。禽皇看了一眼纳兰姐妹,岔开话题含笑道:“我这两个女儿从小就淘气,以后还请圣者多多照顾。”
冷无忧明白这是礼尚往来投桃报李,人家帮忙认出了自己的“出身”,自己自然无法决绝对方的恳求。这次长谈到了这里,基本算是结束,本来打算马上安排食宿,没想到纳兰飘羽含着眼泪站起身来,把冷无忧以身试药的壮举说了一遍,跪求封赏。禽皇本来还怕相对于兽皇给予的拿不出手,现在倒没了顾忌,笑道:“本来我打算把整个禽族交给你,再此之前,我还是先送一份大礼好了!”
狼青青的目光一下子阴冷起来,小手偷偷的伸到冷无忧的翅膀根部,死命的掐了一把。冷无忧疼得是呲牙咧嘴,连忙推迟。
“陛下千万不要封赏,作为禽族,这样的事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而且,将来为了禽族,只要陛下一声招呼,赴汤蹈火,无忧在所不惜!”
禽皇大喜,拍着冷无忧的肩膀道:“有你这份心就是禽族最大的动力!从现在开始,我以禽族国王的身份封你为一字并肩王,纳入皇族宗谱!”
说完自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割破手指滴入一滴鲜血,前后左右的看了一番冷无忧那五彩的翅膀,感叹道:“实在太漂亮了,我都无法下手,这样好了,我只赋予一支羽毛为白色,同样可以代表禽族高贵的身份!”
说完把瓷瓶捏碎,混合着鲜血滴落在冷无忧的翅膀之上,顷刻间,一支淡红色的羽毛变成雪一样的洁白,闪耀着莹莹的光芒。这还不算结束,一旁的两位王后各自从纳兰姐妹的翅膀上拔下一支羽毛,郑重其事的捧到冷无忧的面前。纳兰姐妹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后面,再不肯抬头,洛奇特更是羡慕得合不上嘴,眼睛瞪得溜圆。
冷无忧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回头看了一眼想吃人的狼青青。就在此时,两位王后竟然屈膝跪下,双手捧着羽毛举过头顶。冷无忧吓得跳到一旁,求助的看着禽皇,不知这是唱的哪一出。这种等待是窒息的,禽皇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转头他望,纳兰姐妹不停的扣着手指,脸色由红转白。看情形,这件事似乎很严肃,也很重要。洛奇特开始递眼色,示意冷无忧赶紧接过来。但是,他哪里知道冷无忧的心思,对不明白的东西一定要狼青青首肯,这是一如既往的规矩!
书房里沉闷如死,所有的人都选择沉默,包括禽皇,也包括冷无忧。两位王后忽然叹了口气,眼泪悄然滑落,但依旧坚持着跪地的姿势,仿佛等待奇迹出现。狼青青始终不表态,令冷无忧哭心都有,无奈,只能跪在两位王后的身前,他可不敢受这么大的礼。

一直不声不响的狼青青忽然站起身,皱紧眉头走到两位王后身前,跪地把两支羽毛捧到手心里,然后拉长了脸子放到冷无忧的手心上。又咬牙切齿的在他的翅膀上拔出两支最漂亮的羽毛,偷偷的踢了一黑脚,这才一脸不舍的把两支羽毛放到两位王后的手心里。
也就在这一刻,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先是没有眉眼高低的洛奇特大声欢呼和鼓掌,接着纳兰姐妹飞一般的冲出书房而去,再下来就是禽皇心满意足的放声大笑,两位王后也悄然退了出去。唯一不高兴的就是狼青青,冷无忧不用看,就知道身上的青紫不下数十块之多。
冷无忧傻呵呵的看着其他人欢天喜地的忙活起来,原本的宫廷宴会的规格直接降低到家宴的水准,这让原本有所期待的洛奇特不停的拍着大腿。宫廷宴那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要么招待各国元首,要么就是招待大功于王国的臣子。先不论能吃到什么山珍海味,光是这气派就值得吹嘘一生了。可惜,现在看是不可能了,洛奇特只能唉声叹气的坐在一旁闹心。
趁空,冷无忧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狼青青拉到一旁,问起刚才的事。当然,他早就有了防备,双手紧紧的护住脸。狼青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咆哮道:“你不知道禽族交换羽毛是什么意思吗?”
冷无忧无辜的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女子送出的羽毛不被人接受,是要以自杀来洗清耻辱的吗?”冷无忧再次无辜的摇头。
狼青青上前就是一个窝心脚,随后骂道:“如果不是我咬牙认了,你个混蛋不被人砍成十八块才是见鬼了呢!我、我……你把手拿开!”
冷无忧听了这话还是没太明白,不过手是坚决不能拿开的,否则猪头啥样他啥样!狼青青见无处下手,突然揪起他的衣领,冷笑着道:“多了两个侍妾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
冷无忧的脑袋嗡了一声,缓缓的放开双手,结巴着问:“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打死你!”狼青青的手轮圆了就是一顿嘴巴,打得冷无忧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这阵嘴巴正打在兴头上,两名侍女怯生生的走进来,恭声道:“陛下请圣者与公主赴宴。”
狼青青最后打了一记狠了,才冷声道:“滚出去等着!”两名侍女逃也似的出了门。
狼青青嘿嘿的笑着整理了一下冷无忧的衣领,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以后我要是看不顺眼,三个人一起打!”
冷无忧用手摸着肿胀的脸,也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狼青青看也不看,拉起他的胳膊走了出去。
殿堂上禽皇和两位王后早已经入座,纳兰姐妹垂手站在一边,洛奇特表情怪异的站在另一侧。而禽皇和两位王后的后面站着一排不下十几位皇族的子弟,看样子年龄都不大。冷无忧两人刚进入殿堂,所有人都被他红肿的脸弄得尴尬,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禽皇假装没看到,笑容满面的招呼冷无忧坐到身边,而狼青青则坐在两位王后的下首,接下来是纳兰姐妹,洛奇特只能坐在一角奉陪了。酒菜上齐,禽皇才开始介绍身后的一群子女,也就是冷无忧未来的小舅子小姨子们。看得出,他们的家教很严,一个个礼数甚恭,而且统一口径,称呼狼青青为大姐,反而纳兰姐妹只是呼做姐姐而已,这多少让狼青青的怒气平复了一些。
至于冷无忧,他们的目光除了好奇就是崇拜,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自我介绍,很怕不能给圣者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可惜,现在的冷无忧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就是没办法下嘴,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看得两位王后偷偷的笑着摇头,却为自己女儿们的未来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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