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武道来之自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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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周方仰首望天,捻须微笑道:“丐帮门徒,平日流浪四方,消息最是灵通,若有谁要寻人,去询他们再好也没有了。 ”
他这番话像是自言自语,但每个字都说入天行心里,天行暗中又不觉吃了一惊,强笑道:“老爷子你可也想去瞧瞧么?”
周方笑道:“我老人家浪迹天涯,什么热闹,都要瞧的。”
天行心念一动,突然福至心灵,道:“我跟着你老人家走。”
周方微微笑道:“你受得了流浪之苦?”
突听一个声音叹着气道:“受不了……受不了……”牛铁娃愁眉苦脸,长吁短叹,自林外缓缓走了进来。周方笑道:“什么事受不了?”
铁娃苦着脸道:“我眼睛没有—时一刻离开过那姓姜的小姑娘,但……但她却从来也没有瞧过我一眼。”
周方大笑道:“她赤身露体,被你抱在怀里,自然对你害躁。她越是不理你,才表示她委实对你有意,她若毫不在意,照样与你言笑,那你才真要受不了啦!”铁娃瞪大了眼睛,道:“女人的心思真是这样奇怪的么?”周方道:“天下最奇怪的东西,便是女人的心了。”
铁娃呆了半晌,又自叹道:“但我方才瞅着无人,曾悄悄扯了扯她袖子,她却还是不看我一眼,只是仰天自言自语,说什么:‘来日流水长,男儿当自强,若非英雄汉,休想配红妆。’这几句话我虽记着,但意思可半点也不懂。“天行暗笑道:“姜风看来虽是个巾国英雄,但究竟还是有些忸忸涅涅的女儿态,明明一句话不肯说出,却偏偏要吟诗作句,只恨铁娃这样的莽汉,却又偏偏半点也不懂这些才子佳人之事,竞将这诗句对人说了出来。”
只听周方笑道:“好极好极,看来这女子—颗劳心,竟真的被你打动了,她念的这四句,正是告诉你,来日方长,要你莫要着急,只要你能做出一番英雄事业,她终究是你的,但你若不是英雄,却是配不上她的。”
铁娃欢呼一声,雀跃三尺,但瞬又愁眉苦脸,道:“英雄要如何做法,老爷子,你肯教教我么?”
周方微笑道:“你若要做英雄,暂时就跟着我与你大哥走吧!”
忽然又听得一个声音长叹着道:“走吧!走吧!还是走了的好。”牛铁雄也自愁眉苦脸,走了进来。周方笑道:“你又是为了什么,如此苦恼?”
牛铁雄叹道:“我那老婆还是要我睡在地下,我一上床,便被她一脚踢下,老爷子你教我的那一手,也不管用了。”
周方大笑道:“好,我再教你两手有用的。”拉着牛铁雄走到一旁,指手划脚,又比了几个招式。
牛铁雄学招居然不慢,周方笑道:“好,好,我老人家还得教你个法子,好让你老婆永远服服帖帖的跟着你。”铁雄大喜道:“真有这种法子?老爷子你快说吧!”
周方道:“法不传六耳,你且附耳过来。”
牛铁雄果然附耳过去,听了半晌,一张脸突然红了,吃吃笑道:“这……这不嫌有些害臊么?”
周方道:“你两人本是夫妻,有什么好害躁的,快!快!去依计行事。”牛铁雄欢呼—声,飞也似的跑了。
天行与铁娃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知周方说的是何妙计。
第二日清晨,天行与铁娃俱都在暗中留意着那中二嫂的动作,只见她端茶煮水,突然已服服帖帖的做起牛家的媳妇来了,只是垂眉敛目,似是满面娇羞,行止之间,也似有些慵娇无力。
再看牛铁雄,却是挺胸凸腹,洋洋得意,还不时摸着下巴,痴痴的笑,铁娃忍不住悄悄问他:“周老爷予教你的是什么法子?”哪知中铁雄却拼命摇头道:“这法子我万万不能告诉你。”大笑一声,远远跑了开去。
周方、天行与铁娃向众人告辞时,自又有一番挽留、叮咛、眼泪……离别的情致,古往今来,从未有什么不同。
但他三人终于上船而去,乘的仍是铁娃那艘“方舟”。
方舟离岸,岸上人影渐渐模糊,铁娃突然痴痴笑了起来,天行道:“别人满怀离情别绪,你笑什么?”
铁娃痴笑道:“她终于瞧了我一眼……等我上船后偷偷瞧了我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已比什么话都好得多。”
他话虽说的粗陋,但语中包涵的,都是人间至真至灵之情意,天行芜尔道:“此等深情,不想你竞也能领会。”
周方突然道:“你俩人必须记着,这一路之上,你两人必须多用眼,少用嘴,手脚更不可随意动了。”
天行笑道:“我等又非瞎子,不睡觉时,眼睛自是用得最多的。”

周方道:“同样是用眼睛去瞧,但瞧的方法却大有不同,若是视而不见,与瞎子也无什么两样。”
语声微顿,又道:“流水你可瞧见过么?”
天行失笑道:“自然瞧见过的。”
周方缓缓道:“不错,流水你瞧过不上千百次了,但我都要问你,流水间有何哲理?有何妙趣?你可回答得出?”天行怔了一怔,道:“这……”
周方笑道:“这就是了,世上有许多事正与流水一样,你虽瞧过,却是视而不见,自然瞧不出其中之妙。”天行愧然道:“老爷子说的是”周方道:“此刻我便要你对流水静静瞧上三个时辰,你能瞧出些什么?三个时辰后戌再问你。”
天行道:首望去,但见滚滚江流,奔腾不思,自船舷两侧流过,激起一连串浮白色的泡沫。三个时辰过后,方舟已溯江而上升数里。
周方道:“我再问你流水间有何奥妙,你可回答出么?”
天行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从前只当流水便是海水,还有什么别的,但如今才知道,这一江流水,在骚人眼中,便是一篇绝妙诗词文章,在雅士眼中,便是一阔绝妙音乐歌曲。”
周方冷冷道:“若在武学大宗师眼里,使成了一套连编不绝,无懈可击的武功,此点你莫非未曾想到?”
天行恍然大喜道:“不错,这流水中正是包涵着无上武学至理,你且看江流水中的波浪,骤眼看去,俱都相同,但仔细一瞧,便可发觉波浪与波浪间,其实大不相同,其中变化之微妙复杂,当真是奥妙无穷,这……这正与那白衣人的剑法有些相似,他每剑刺出,都似一样,但却又绝不相同……”他越说越是兴奋,一双大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智慧的光芒,光芒闪闪,令人不可逼视。
周方面上,也微微露出一丝欣慰之笑,捻须道:“不错,我再问你,你一刀可能将流水斩断?”
天行道:“抽刀断水水更流,斩不断的。”
周方笑道:“莫说一刀斩不断,便是千万刀也无法斩断的,这其中的道理,你可知道是什么?”
天行—怔,道:“这……这……”目光一阵闪亮,突然大喜呼道:“我知道了,这只因流水之间,实含蕴着一种生生不息之机,绝非任何力量所能断绝,若有人武功能如流水一般,必当无敌于天下。”
周方神色更是欣慰,但口中却肃然道:“对了,这生生不息四字,正是上天赋与人间之最大恩惠,你固然可自星辰之变化升沉,草木之盛荣枯苍,流水之连绵,日月之运行,这些事里瞧出这生生不息的至理,但武道中最最深奥之精华中,也断然必有生生不息之玄机存在,两下相较,互为因果,你更也该由此知道,这自然之现象,实是天地间最最搏大精深之武学大宗师。”
此等至深至奥之哲理,铁娃自然不懂,只是蹬大眼睛呆望,但见天行默坐船头,面含微笑,似已颇有会心。
突听一阵“挣琼”琴音,自江上传来,清妙明悦,不可方物。周方道:“将船悄悄向乐声传来处荡过去。”
铁娃应命做了,船行之间,琴音越来越是清越,与江上清风相和,更是流韵生动,空灵有致。
天行不知不觉间已听得痴了,突听周方道:“这琴音你已听了许久,可自其中听出了什么?”
语声顿处,但见天行茫然摇头,便又接道:“这琴韵之间,隐隐有杀伐之声,似是操琴之人,即将有一场恶斗,是以便借着操琴之举,来平定剧斗前心头之激动,正是:其声挣挣也,志在白刃间。”
天行听得心醉神驰,长长叹息道:“老爷子若非妙解音律,又怎能做这操琴人之知音?”
周方双眉突皱。沉声道:“琴音中杀伐之声,越来超重,显见操琴人心绪非但不能平静,反而更是激动,再弹下去,便当琴崩弦断!那时他心神也必将崩溃,与人交手,使必定是有败无胜的了!”
天行道:“既是如此,他为何还不住手?”
周方叹道:“此刻他心驰如奔马,已不能自制。”
天行道:“这……这又当如何是好?”
周方沉吟道:“此人倒是个雅士,你我何不帮他一臂之力,将他琴声击断。”拿了根木棍交给天行,又道:“你以此木棍,用力击那帆桅,若能将他琴音扰乱,他便可乘此住手不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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