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屏后神秘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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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行这才发觉,自己竟还在紧紧的抱着人家,连忙松开了手,但怀抱中却似乎仍带着甜甜的温香。
小公主瞪眼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刚才抱着我干什么?”
这句话方天行是不久以前还说过别人,哪知此刻却被人说了自已,他涨红了脸,呆在地下,真有些哭笑不得。
小公主大声道:“说呀,干什么?”
方天行垂首道:“我……我……”他觉得自已实在不对,偏偏又无话可答,又着急,又难受,几乎掉下泪来。
哪知小公主突又“噗吃”一笑,柔声道:“哎呀,不要难受,哪有男孩子像你这样的?我是说着玩的,其实我喜欢你抱我的,抱得**哟!”
突然伸出一双雪白的小手,抱伎了方天行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唁唁的笑着跑开了。
方天行望着她飘飘的白衣服,心里甜甜的,酸酸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只觉这滋味自己乎生都末感觉过,那真比世上任何滋昧都要美妙。小公主回头瞧了他一眼,不知怎地,小脸也变得飞红,跺着脚道:“你坏,你坏死了,我……我再也不要理你……”
这两个孩子心地还是那么纯洁,对男女之情还是似懂非懂,欲语还休,这光景,这滋味,又有谁描叙得出?
只见小公主垂首坐在东面的角落里,弄着衣角,方天行仰面站在西面的角落里,呆呆的出神。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许久许久……
小公主突然回头道:“喂,你是哑巴么?”
方天行想得呆了,还是不开口。
小公主道:“你答应我的事,还有几件没有做?”
方天行随口道:“四件。”
小公主露齿一笑,道:“我当你真是哑巴哩,原来你也会说话的,喂,我问你到底在想什么?”方天行连忙摇头道:“不能说,我不能说!”
小公主红着脸不依道:“说,说,我偏要你说!”
方天行讷讷道:“我……我在想……我在想这船既然已靠了岸。岸上一定有许多好玩的事,你若能去瞧瞧多好!”
小公主呆了呆,忽然背过身子,再也不理方天行。过了半晌,只见她轻轻垂下头,竟似流下泪来。
方天行情不自禁,赶了过去,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小公主咬着嘴唇,跺着脚,甩手道:“走,走开啊!我不要理你。”
方天行茫然道:“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呀?”
小公主恨声道:“小贼,小坏蛋,我不告诉你,偏不告诉你!哼,你刚才原来不是在想我,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她说不告诉,其实还是等于告诉了方天行,她生气,她流泪,只是因为她方才在想方宝儿,方天行却在想上岸的事。
方天行叹了口气,道:“谁说我不在想你,我时时刻刻在想你,我想你都快想的发疯了!”小公主破涕一笑,道:“真的?”
方天行道:“当然是真的。”心里却不禁暗中责备自己:“怎地我出来这一趟,到现在也学会骗人了?唉!骗人虽不好,但我为了要她和我一起上岸,好趁机逃回去,也不得不骗她一次了,何况,我这样骗她,只是为了要她开心,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恶意……”
只见小公主偏着头想了许久,忽又问道:“岸上真的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么?我……我真想去瞧瞧才好。”方天行大鲁道:“咱们这就去,好吗?”
小公主轻叹一声,幽幽道:“每年到了船快靠岸之前,我老爸就会想个法子罚我五十天不准出房门一步,现在才到第三十一天,我怎么能出去。”
方天行暗叹忖道:“原来她一生都在这船上,竟从未上岸一步,唉!难怪她连男人都只见过他老爸一个,她整日被关在房里,不是读书画画,就是想心思,自是对越是复杂之事,知道得越多,对简单之世事一无所知了。”
想到这种生活的寂寞,方天行心里不禁大生怜惜,道:“咱们偷偷溜出去,不让你老爸知道也就是了。”
小公主瞪大了眼睛,骇然道:“那……那老爸岂非要气死了?”她好像是从未想到要做违背她老爸之命的事。方天行道:“你老爸若是根本不知道,怎会生气?”
小公主只是摇头,方天行道:“咱们只出去瞧一瞧,就回来,去瞧瞧那红的樱桃、绿的芭蕉、小桥、流水……”
他鼓起如簧之舌,将诗词上读来的美景,全都说了出来,其实那海岸之上,哪有什么樱桃、芭蕉?
小公主黑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显然已被他说得心动,听了半晌,笑道:“是呀,老爸若不知道,怎会生气?”
方天行笑道:“我说你是个聪明人,一想就会想通的。”
小公主听他夸赞自己,心里更是高兴,但口中却故意说道:“我真的聪明么?哼!你一定骗我,我五岁那年,才学会半套剑法,老爸常骂我笨,我六岁那年……”她说来说去,只是想听方天行再夸她几句。
但方天行却生怕她将话题岔开,故意装不懂,自管自道:“这门外有人守着么?咱们能不能偷偷溜出去?”
小公主失望的叹了口气,道:“门外的人多着哩,但……但这屋子有条秘道,可以通向上面的前舱客厅,到了那里,就有法子出去了。”
方天行大喜道:“好极了,但……但你老爸会不会在厅里?”
小公主摇头道:“老爸整日在书房,我从未见他到过客厅……”缓缓走到一面镜子前梳起头发来了。方天行着急道:“要走就快走!”
小公主回睁瞪了他一眼,咳道:“你瞧你这人,咱们要上岸,也得让我先打扮打扮呀,否则怎么见人?”
方天行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已是我见到的人中最最美丽的了,根本不用打扮,也已比岸上的那个女孩子美的多。”小公主回嗔作喜,道:“真的么?我……”
方天行连忙截日道:“那当然是真的了……秘道在哪里?”小公主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指了指那低垂着的绣幢。
果然有道秘门,小公主打开了它,先走了进去,又回首道:“我还是害怕,心跳得好厉害。”
方天行连忙想出各种话来安慰于她,两人一先一后,走进了秘道,曲曲折折走了一会儿,又上了一道楼梯。
小公主悄悄道:“这楼梯上就是前舱客厅了……”回手拉住了方天行的腕子,一步步轻轻走了上去。
方天行心里,又何尝不在砰砰的直跳,只见小公主拔起个木栓,托起块木板,上面果然有一线天光射了下来。两人缀手镊足,走了出去,只见那船舱竟是十分宽阔,布置得也极华丽,静悄悄的寂无人声。
方天行也无心仔细打量,刚想到窗口瞧瞧外面动静,突听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已将走到门口。方天行不禁暗道一声:“苦啊!”小公主更是面色大变,悄声道:“不好,有人来了!”拉起方天行的手,便要自地道中退回去。但人声越来越近,再想打开那木板,已是来不及了,小公主一下子贴到了天行的身边。
方天行只觉耳朵痒痒的,想笑又不敢笑,只是点头。他靠墙站着,恰巧能从墙与幌之间的小缝里,望到外面,便情不自禁眯起左眼,用右眼瞧了出去。
只见六七个身材高大,有如男子—般的壮妇,将那本已极是干净的船舱,又扫了一遍,然后,便听得一阵清悦的铃声,得铃铃一路响了过来了。
方天行暗道:“小铃铛来了。”心念一转,白衣少女铃儿轻盈的身子,果然已翩然走入,道:“打扫好了么?”
一个壮妇道:“回禀姑娘,已打扫好了。”
铃儿道:“打扫好了就快出去吧!客人这就要来了。”壮妇们恭应一声,收拾好扫帚水桶,躬身退了出去。
方天行暗叹付道:“真是倒霉,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我眼看就能逃走的时候,客人就来了。”
突觉一个软绵绵的身子,依偎过来,原来小公主也忍不住那好奇之心,要挤到这帘隙边瞧瞧。
但见铃儿四面走了一圈,双手展开长裙,盈盈拜了下去,道:“迎宾之地已打扫停当,恭请岛主大驾。”
接着,便是一阵门户启动声,衣裙家容声……
十六个宫鬃堆云,锦裙曳地的少女,纤手中备各举着一柄碧玉为竿,羽纱为面的官扇,漫步而出,分立两旁(效仿古人了)。然后,便有四个手捧金钵的宫装少女,拥着位紫衫人大步而出,踏过红毡,走上屏风后的播龙交椅坐下。

方天行眼殊无论怎么转动,也瞧不到这紫衫人的身形面貌,只不过能从少女衣裙中瞥见他一片衣角而已。
小公主悄悄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划道:“我老爸。”方宝几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更是想瞧一瞧这奇人的面貌,却终是不敢探出头去,何况他纵然探出了头,这紫衫奇人的身子也早被屏风挡住。
那屏风高达八尺,离地不过只有半尺多空隙,方天行还是不死心,伏下身子,脸贴着地望出去,却也只能瞧见紫衣人的双足,还有一只纯白色的狸猫,燃伏在紫衣人的脚旁,再上面仍然无法望见。
这时又有一阵管弦之声传来,乐声悠扬,却不知自何处发出的。
铃儿伏地道:“是否此刻便开门迎宾?”
屏风后一个懒洋洋的口音道:“你是迎宾之使,什么事都由你看着办吧!”语声有加高山流水,和缓自然,听来这说话的人,似乎无论对什么事都不会着急,又似是天下根本没有一件事能令他放在心上。
钟儿道:“是!”伏地再拜,盈盈站起,转身走了出去。
方天行眼睛却还是盯着屏风下面,突见一只有如白玉雕成的手掌,由上面垂了下来,五指修长,线条柔和,绝无丝毫污垢理疵,拇指、食指间,却提着一条小小的金色鲤鱼,那白猫一直懒懒的膝曲着,此刻身子一长,便将金鲤吞了下去,又懒懒的优下身子,紫衣人的手掌却仍在猫身上。
铃儿走出舱门,走过被水冲洗得于干净净的船板,走上船头,俯身下望,船头前,水面上浮着三具木筏,木筏上高高矮矮站着数十人之多,原来此船太过巨大,吃水极深,只有自岸上乘筏而来,此刻铃儿高高站在船头,衬着身后的青天白云,当真有如天上仙子一般。木筏上数十人在下面看着。
众人怔了一怔,铃儿已接着笑道:“各位若是为了参拜我家岛主而来,此刻就请上船吧!”
木筏上一阵骚动,人人俱待争先而上。
铃儿突又轻叱道:“且慢,岛主还交待下一张名帖,帖上有名的人,才能上船,若是帖上没有你的名字,你偏要上来,那么……唉,只怕你再也下不去了,可莫怪我没有说在前头。”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提入突有一个尖锐的语声道:“你家岛主方自海外归来,怎知道咱们有哪些人来了?”
铃儿含笑道:“我家岛主还会有不知道的事么?”自袖中取出一张轻飘飘的纸笺,随手抛了下去。
海风强劲,船头又高,众人只当这轻笺必将被海风吹走,哪知这张轻笺却似有入托着一般,慢慢的,笔直的飘了下去,人群中又有人喝道:“姑娘好俊的功夫!”铃儿嫣然一笑,道:“各位瞧这名帖可会开错人么?”
众人瞧那名帖之上,写的果然是此次守候在岸边的知名之辈,几乎一个不漏,只是剔除了几个声名狼藉之人而已。
铃儿瞧着他们面上骇异之色,秋波中隐含笑意,道:“名帖若是不错,就请各位依序上来。”纤腰一转,飘身入舱。
只听身后衣抉带风之声,连连响动,已有十余人跟了上来,这十余人轻功惧是一流高手,落地时毫无声息。
木筏上还有十余人,都是个个垂头丧气,掉首而去,口中还在喃喃道:“奇怪奇怪,他怎会知道岸上有什么人在等他?”
方天行若是在此,便可猜出必是铃儿早已上岸悄悄将这些人来历都探听了一遍,开下这张名单,回程时遇着方天行,便顺路将他带了回去。
但现在方天行屏息躲在帘幕后,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动静,过了许久,才见到铃儿的白裙庄舱门出现,又见到十余双脚,跟在她后面,穿着十余双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鞋子,还有一人竟是赤着脚,方天行不禁暗奇付道:“瞧这岛主如此气派,哪知请来的客人,却如此奇怪。”
只听铃儿道:“回票岛主,宾客们都已来了。”
那和缓的语声道:“请!”方天行伏在地上,只瞧见那十余双脚,随着铃儿走入舱时,有人伏地而拜,但大多只是脚步一停,似是抱拳一揖,然后便在两旁落座,那赤足的人更是连脚步都未停一停,便笔直走到旁边坐下,方天行又急着想瞧瞧这些人的容貌,忍不住想悄悄站了起来,但是他又生怕让人发现。
铃儿含笑道:“各位自四面八方,远道而来,想必都有极为重要的事要求教我家候爷,真不知该请哪一位先说话?”
一人截口道:“吾等既已不远千里而来矣,便不着急此一时也,何况吾等所谈之事,兹事体大裁,并非片刻所能说完者,不如请路近事小之人先说之。”此人说话斯斯。字音虽亦咬得极是准确,但每个字却又,令人听来,当真是说不出的鳖扭难受,仿佛听那鸥鹅学舌似的。
铃儿忍住笑道:“既是如此,那阁下就等到最后说吧,但却不知哪一位才是路近事小之人,望阁下有以教我?”
宫装少女们有的已忍不住为之失笑,突听一人沉声道:“各位既然谦让,夜下横州铁金刀,先来请教岛主!”语声沉重,中气充沛,一条锦衣大汉,随声而出。
方天行这下可瞧清楚了,只见这铁金刀紫黑的面容,像貌堂堂,须发虽已惧都花白,精神仍是不输少年,手里提着只小小的紫檀木箱,腰下斜佩长刀,刀鞘之上,满缀珠宝,树着那一身锦缎衣衫,更是夺目。
方天行虽不知此人声名之盛,绝不在他爷爷之下,但见这股气概,已不禁暗暗喝彩。铃儿道:“岛主的规矩,铁大侠可知道么?”
铁金刀躬身道:“在下知道,姑娘的称呼,在下却不敢当。”
铃儿含笑道:“你青年时以这柄金刀,独斩川鄂十七寇,称你一声大侠,也是应当的,但你近年声誉颇隆,可说是名成业就,不知还有什么非要我家岛主才能解决的事……再就是……你既知道我家岛主近二十年的规矩,不妨先将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让岛主瞧瞧。”
铁金刀见这少女竟将白已往事知道得如此清楚,暗中不觉吃了一慷,躬身道:“遵命!”打开紫檀木箱,双手捧上,众人只当他箱中必有奇珍异宝,哪知箱子里竟只是寥寥数本经册,纸色也已枯黄。铁金刀道:“晚辈奉上王羲之平临佛经真迹,请岛主笑纳。”
方天行听得吃了一惊,只因他深知这王羲之平临之佛经,端的可称是难以估价的稀世之宝。
屏风后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也算难为你了,铃儿收下吧!”语声仍是懒洋洋的,似是就连此等稀世之珍,也提不起他兴趣。
铃儿接过水箱,含笑道:“我家岛主既已收下你的礼物,你有什么困难,就只管说出来吧!”
铁金刀面露喜色,躬身道:“遵命!”微一寻思,接道:“七十余年前,我潢州卧虎刀一门,与信阳蟠龙钩一门同时崛起武林,当时人称:“卧虎赐龙,刀钩称雄。”当真是威风赫赫,不可一世,但……“铃儿笑道:“话说得越简单越好,莫要自吹自擂。”
铁金刀面颊微红,于咳一声接道:“数十年来,我两门互以兄弟相称,交往极是亲密,哪知自从十七年韩一钩接长‘蟠龙门’后,情况突然大变,韩一钩竟声言‘蟠龙’两字排名,本该在‘卧虎’之上,要我等致歉改过,否则就要与我定期决斗,要天下武林中人瞧瞧,究竟是该卧虎占铃儿微笑道:“名字占了先,难道就会多长块肉么?”
铁金刀叹道:“姑娘说的虽是,但这口气……唉,铁某却忍不下去,于是使在信阳城外,寻地决斗,江湖中闻风赶来瞧热闹的自然不少,哪知一战之下‘,区区竟在第七百二十招上,被他一钩所伤。”铃儿笑道:“你白是输得不服气了?于是第二年再战?”
泡面三国基本原则:政权是要靠打的,资源是要靠抢的,美女是要靠泡的。闲来无事,打座江山当当皇帝,抢些资源犒劳小弟,泡个美人生儿育女,王者的乐趣,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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