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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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说的事我可以党委的名义责成你来调查此事,然后迅速向我报告。”丁松没有权力了,他仍旧以厂长自居向李河发号施令。他现在还抱着一种侥幸心愿,如果李河利用这件事把田梅搞臭,趁机除掉李夫也是他在电厂的一大胜利,到时他还是能呼风唤雨的。也许是丁松这种意识被李河看出来了,李河立即带人把王大力抓到了厂部并关在了那间平时用来圈人的浊屋子里,王大力气愤地质问李河:“你们凭什么抓我?还有没有王法?”李河心中有王大力的把柄傲慢地命令着:“你交待你的问题,否则休怪我不客气。”王大力气急败坏地吼着:“我有什么问题?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李河见王大力死心塌地拒不承认他有问题,心想看你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于是他手一挥,吐出一个字:“打!”几个人七手八脚对王大力一阵拳打脚踢。昏暗的灯光下,王大力被五花大绑吊在铁环上坐土飞机,李河拿来一根皮鞭沾着凉水抽过来,打得王大力皮开肉绽,恰巧这时丁松来此看见李河这样打王大力他当时就急眼了,气愤地骂道:“你他妈李河想干什么?谁让你这样对王大力的他是我的同学你不知道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打他不就是打我吗?还不赶紧松绑放人你他妈找死呀?”李河被丁松骂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第一次不听丁松的,尤其是当他听说丁松让他放人时他更是不情愿,可是碍于丁松的面子他不得不为王大力松绑,皮笑肉不笑地对丁松说:“你让我放人可以,可是这小子的问题相当严重,他是你的同学不假,但他不为你这同学争光,到处抹黑,居然在大街上搂抱女子你说丢人不丢人?”李河忽然说出这一个问题,丁松心里一惊,“你别瞎胡闹好不好?这事由我来处理你不要管了滚一边去。”丁松斥责李河,仍旧是一副厂长的架子,李河闪到旁边说:“听你的丁厂长。”丁松急切地扶持着王大力站起来,诚心诚意地对王大力说:“大力呀都怪我来晚了一步让你受苦受委屈,请你原谅我好吗?”王大力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他见丁松假惺惺的样子就来气,用鼻子轻轻哼一声讽刺地说:“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我王大力根相就不买你的账。”王大力说完看也不看就跌跌撞撞走远了,气得丁松直翻白眼。这时李河又凑过来对丁松说:“看见了吧这小子臭得很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们都是李夫一伙的。段贵田梅敢造反把你厂长的权力夺取了你为什么不能造反把厂长的权力再夺回来,现在这时侯谁先下手谁得势。”李河的后一句话说到了丁松的心里,提醒他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突然发现李河这人不简单,他能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看出问题的症状和所在,这说明他还有一定头脑。丁松为了牢牢撑握李河为他效力,故意向李河讨主意,他问李河:“以你的意思现在我应该怎么办?请你谈谈你的理由和见解。”李河见一向高傲自大的丁松向自己讨主意心里十分满足他马上献计说:“我们眼下就是要抓住李夫只抓生产不抓阶级斗争这一点就可以搞倒批臭他,让他失去权力你重新撑权,这是最好的办法。”丁松想了想觉得有理就问李河:“你有这样的把握吗?”李河头一点肯定地说:“有把握。”
www.xiaoshuodaquan.com发布 丁松抽了一支烟,思索许久才对李河说:“就这样办吧,这事由你负责任。”李河见丁松支持自己他立即召集人马去布置了,可是李河对丁松可以弄虚作假,对李夫却没有这样大的胆量了。李河的主意深受丁松的赏识,他一面让李河抓紧布置一面又找李夫谈话,以此讨李夫的谅解,结果他再一次证明自己无能事与愿违。李夫不等丁松说完拍桌子叫喊:“你们凭什么批斗我?凭什么批斗王大力他有什么错?我看你越来越失去了人味,如果你非要批斗你就批判我好了,王大力这个人绝对不能再让你们瞎胡闹了。”丁松趾高气扬地说:“这是群众观点也是群众运动我有什么办法,他们点名要批判你批判王大力,谁让你们不抓阶级斗争只抓生产呢?你这样做跟不上政治形势呀!再说王大力又是劳改犯,他公然在大街上抱着田梅走这影响是不是太坏了?你说不批判他群众这一关他能通过吗?我劝告你就别保卫他了否则连你也是如此。”丁松这样说他也是满肚子委屈,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象一场风雨似的先吹掉了他头上的乌纱帽,如今为了夺取他为之奋斗多年才得到的权力他顾及不了同学和友情了,他坚信李河说得对谁先造反谁就会撑握权力。可是物极必反,李夫一听他这样态度马上质问起来:“是谁把王大力变成劳改犯的?是谁把他变成现在这样子的?都是你丁松,因为你做了许多对不起他的事现在你又想旧调重弹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我警告你丁松同志请你少做一件伤害王大力的事,你应该扶持他站起来真正做人这有什么不好?再说他干得好也是我们的光荣,他是我们的同学阻碍不了你升官发财,我提醒你别忘了我们是一起坐车来到月亮湖的……”李夫努力提出月亮湖是想方设法勾起丁松对过去美好岁月的回顾,谁知丁松突然袭击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对李夫咆哮起来:“什么人这是立场问题也是政治问题,你现在站在谁的立场说话还有没有党的原则?你俩串联一气上次在湖里打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淹个半死,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如果上纲上线这是谋害革命干部是篡党夺权,是造人民的反,所以我有权揭发你们……”丁松无线上纲,段贵不就是用这几句话把自己唬住的吗?现在他也学会了这一套组织火力开始进攻了。李夫深知此时与丁松是讲不出什么道理的,因为他们为了权力什么坏事都敢做,现在李夫担心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挨批斗,而是思索着如果权力再回到丁松手里会怎么样?一期工程能完工吗?想到这些天来丁松的所作所为李夫心里隐隐不安,他忽然觉得丁松十分陌生,在他那张小白脸的后面李夫感到了一种恐怖和狰狞,他在心里为王大力和工程捏了一把汗,说不清以后的情况会是什么样。

www.xiaoshuodaquan.com发布 时光在没精打采中悄悄溜走,月亮湖的冬天到了尾声,一过正月十五过年的气氛渐渐淡薄,山里人开始忙碌着春耕准备,惟有电厂的工人和民工还在加班加点大干苦干拼命干。丁松和李河等人继续张罗着批判王大力,李夫竭力制止,但李河已把材料上报说王大力是劳改犯来到电厂工作不积极,生活作风不好与女人胡作非为,还添油加醋把王大力与田梅临街拥抱的细节描写得生动诱人,但李河没有说田梅,他也没有这个胆量。在月亮湖田梅是说一不二的女中豪杰,如果真是把她惹翻了再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这一点李河不是不知道。可是李河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的报告送上去没几天上面就下了通知明确指出象王大力这类知识分子必须批倒斗臭,丁松这伙人如同得到了尚方宝剑,连夜带着几个亲信轰轰烈烈布置着批斗王大力的会场,李河跑到丁松办公室偷偷问他:“要不要把李夫也拉出来一块斗?”丁松当时就急了,斥责李河说:“在电厂斗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斗李夫,李夫是我的同学也是电厂的顶梁柱,如果批判他以后谁还为我工作谁还为电厂工作,所以李夫不能批判,如果你不听话这些人告你反你别怪我不拉你。再说了批判王大力的结果都是难以预知的,田梅和段贵很可能带人冲击会场,你做好防范准备。”丁松对批判会还是没有底气,李河十分得意地夸着海口:“你就放心吧我已派基干民兵守卫会场进出口四面都有我们的人把握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而且我把消息封锁得十分严密,凡是来参加会议的人事先不知道来干什么更知道是批判会,田梅和段贵不知底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出戏。”丁松听罢心里安慰一些,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这样好吗?消息一旦传出去惊天动地,不用田梅来闹事就是段贵一伙人也会搅得天翻地覆,只要有人反对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好。”丁松的担心和忧虑是正常的,他真怕李河在他关键时侯捅漏子,权力的失而复得不是容易的事。“田梅那里由我想法对付,我保证她在48小时很安静,你尽管放心就是。”李河向丁松作出保证,丁松也没有问李河用什么办法控制田梅,他知道李河有一百多个心眼三千个转动**,所以他并不怀疑李河的能耐。次日,丁松来到厂里时果然看见新增加了站岗的民兵,他很高兴心想这李河还有两下子,于是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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