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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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太阳尚未爬上山,李夫便被一阵喇叭声惊醒了,他匆忙从床上爬起来,不等他出门刘月已来喊他吃饭了。四个人草草划拉几口饭就相互跟随着来到了坝上,这时的月亮湖出奇地寂静,从湖面上飘浮着一种透明的水汽,迷迷朦朦的雾气中有一种薄薄轻纱轻灵飘逸,清新而洁净。湖水依然清得发蓝,微风掠过后湖面上泛起悠闲的波澜,四个人上了小船开始划船,他们齐心协力重复一个同样的动作,于是小船平平稳稳朝湖心驶去。当田梅赶来时,小船已经离岸很远了,田梅仅能听见从小船上飘荡的歌声:“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在风中飞翔……”已经看不清小船上的人了,气得田梅直跺脚,甚至想哭。昨天她与王大力分手后,回到家里就睡着了,她在梦中看见山上着火了,大片树木和绿草被子熊熊火焰烧光了,她想喊人,可是喊了半天就是没有人肯上山救火,他们都站在那里看热闹。后来终于从水里钻出一条神鱼,只见它在月亮湖上空飞翔几圈,从它的嘴里喷出无数水龙头很快就把山上的火焰扑灭了。田梅一高兴梦就醒了,她觉得这个梦做得奇怪,怎能做这样的梦呢?所以她早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就赶紧往公社跑去,她想劝告他们几位今天先不要出去以免发生意外,可是当她跑到公社打听段贵时这才知道他们早就出去了,她这才连脚步都没有停径直朝月亮湖奔来,她想再劝他们一次,可是她还是来晚了,她到岸边小船刚巧离开,急得她挥起胳膊喊起来:“哎,李夫,我是田梅。哎,王大力快把船划回来。”田梅站在坝上朝着小船行驶的方向放开嗓子大声呼喊着,那声音在寂静的早晨格外清脆,震荡着湖面掀起了微微波纹。小船上的人听到了田梅的喊声,李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忙掉转船头往回划,王大力坐在船尾注视着前方,敦实的身体坐在那里如同一块青石头,只要他稍稍一动船体就摇晃,吓得坐在船头的刘月突然尖叫:“王大力你不准动,再动就要翻船了。”
王大力被刘月突然的尖叫吓住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非常听话地坐在那里不动,但望着这怡人的湖光水色他又捺奈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急切地打开画夹在画纸上涂改着他的**和灵感。“这地方真是美极了,比北京的颐和园还有特色,简直就是新的世外桃源。”王大力边作画边赞颂着月亮湖的美丽,因为他画线时用力过猛竟使小船再次倾斜,吓得刘月又紧张地叫喊起来:“你不能动,你不能动。”连丁松也看出了危险,对王大力劝告着:“大力你不要动,你一动这船非翻不可。”原来王大力一个人的重量是他们三个人的重量,有几次他兴奋得想站起来走几步,都被摇桨的李夫喝住了,水下无情,他不得不加倍小心。听见田梅的呼喊,王大力便催促李夫往回快划,他担心田梅在岸上着急就用一只大手象桨一样在水里划动。李夫从小在黄河边长大,深谐水性,小船在他手里如同锅贴似的翻过来掉过去稳稳当当,只见船在水里走,不见船上的人在忙。李夫见田梅不辞辛苦赶来了,内心对她产生了好感,慌忙掉转船头用力朝岸边划去,在王大力的大手配合下,小船象离弦的箭飞奔着朝岸上射去。离岸越来越近时,刘月悬着的心才算安稳,暗暗地吐出一口长气。其实,岸上的田梅是这一带百里挑一的好水手,但她看见划船的李夫那熟练的动作,从小生在月亮湖长在月亮湖吃在月亮湖的田梅真是吃惊不小,她没有想到这些读过大书的人还真有两下子。田梅睁大眼睛透过薄薄的晨曦凝视着李夫,焦急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份敬佩。

太阳缓缓地爬上山梁,天气开始炎热,漫山遍野的绿色将月诧异湖衬得阿娜多姿。也许是昨天下过了一场小雨,地上仍旧湿糊糊的一片清新,低矮的树木,翠绿的植被,连平时无人问津的嫩草,都要这一瞬间得到雨露。在灿烂的阳光映照下,月亮湖宛若掉在绿毯上的一面镜子,倒映出山水的美丽,绿树的雄姿。也许是在早晨,岸上徘徊着几位年过古稀的老汉,他们睡不着觉便出来溜早。天空静得出奇,一丝风也没有,月亮湖的早晨显得格外安祥宁静。李夫奋力划着桨,朝着田梅站的地方急切划去,小船在他手中稳如泰山地靠了岸。“把绳子扔过来。”田梅在岸上听喊着,李夫将绳子使劲扔了过去,田梅一下接住绳子三下五除二就将小船拴好了。李夫望着田梅熟练的动作冲她满意地点点头,夸奖她说:“你还真行,有两下子,象一个好水手。”田梅横了李夫一眼,埋怨地说:“我哪能与你们相比呀?你们走了也不叫我一声,不是说好了吗?害得我一大早到处找你们。”田梅说着脱掉布鞋倒了倒里面的尘土,刘月见田梅头上冒出的汗水她心里有些内疚,急切地对她道歉:“真对不起,我们昨天看你累了一天担心你没有时间陪同,所以没好意思叫你就走了,你千万别生气啊。”田梅心中一动,刚才的气早消了,慌忙说:“没什么,我找到你们就好。我担心你们人生地不熟的上山下水会出乱子就来了。”这时,丁松和王大力也从船后跳了过来,看见田梅,王大力马上来了精神,故意冲田梅开起了玩笑:“哟,月亮湖的大美人你怎么才来呀?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呢?”田梅机警地回答:“你们偷着跑出来不叫我还猪八戒倒打一耙有理了?”几个人哈哈笑起来,月亮湖的水被笑声震荡得微微颤动。过了一会儿,李夫象是想起了什么,问田梅:“你吃饭了吗?这么早出来一定是没吃饭吧?我知道农村人是干早的,你是不是没吃饭?”田梅说:“我吃过了昨晚就把饭菜准备好了。”田梅说着就递过来一个包,对众人说:“带的东西不多,等到我们上了山后再搞一些野味,走吧,咱们快上山。”田梅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几个人欢欣鼓舞朝山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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