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话 人鱼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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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话人鱼泪(2)
宓鸶在金环的住处养了半个月的伤,还没有痊愈就带人回殷国了,也许是金环和阿蛮间的浓情蜜意让他看了难受,所以他提前出局。
与宓鸶一同回殷国的还有燕国的殿下景浮,回程时,两人在船上对饮并沿途欣赏两岸风光。
“我记得你对巫国的女神势在必得,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不像你的作风。”闲来无事,景浮就找些话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来就说到点子上,惹来宓鸶一眼阴寒。
“不要试探我,对你没好处。”宓鸶的冷言中更有着怒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退却,在金环的面前他总是少点自信,莫名的没有底气,让他很是上火。
“哟,火气这么大,让我猜猜谁会第一个倒霉。”景浮仍旧不知死活,在老虎嘴边捋毛,他心里还是有数,宓鸶这么快赶回殷国是要对殷王动手,兄弟相残,是场好戏。
“你再废话我不介意让你先来体会一番。”
“算了,我可不想来蹚浑水,只是你要记住事成之后把明砂给我。”景浮提醒着。
宓鸶哼一声转头,两人正静默时船舱的走廊上由远及近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原来是华琳趁着看守换班时偷跑了出来,结果被侍卫发现追的满船乱窜。
华琳躲进一间屋子后拉上门,做贼一般的转身就看见两个男人正好奇的瞅着她,宓鸶华琳不认识,但景浮那张嘴脸就是化成灰她都识得,当即就来了火气,把景浮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而景浮也不恼,脸上依然嬉皮笑脸由着她骂,只是一旁的宓鸶看着华琳眉头皱的深沉,等华琳歇口气的间歇,景浮讨好般的递给华琳一碗水,让她润润嗓子,华琳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
才喝下去就觉得头有些晕,等反应过来上当的时候,人已经落在景浮的怀里。
宓鸶心里有数仍然问道:“她是?”
“其中一个巫女,是不是很像明砂。”景浮看着华琳的脸笑道,她晕过去眉头都还打着结,可见真的很恨他呢,他又没做错什么事,只是想留她在身边没事儿瞅瞅而已。
何止像,连火爆脾气都一模一样,要不是额头没有朱砂,他也看不出差别。金环长得像云栖,华琳像明砂,这些都是巧合吗?相同的记事本,相同的前半部笔记,说明了什么?他为何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心觉愧疚?一切都让宓鸶觉得好乱。
一言不发的离开船舱,宓鸶一个人走到甲板上,他需要静一静,想想自己在做些什么。
殷国的内宫之中,偏远的云栖宫内,一群宫女和一宫之主伊云栖玩的不亦乐呼。
“高点!再推高点!我感觉自己像是在飞,我好像能看见宫外的房屋,那里是不是集市,有很多人,看起来好热闹。”让她好羡慕,为何她要被困在这个牢笼之内,她好想飞出去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王后娘娘,不能再高了,你快下来吧。”下面的宫女看着揪心,深怕她一不小心摔着,那么高可不得了。
秋千这玩意儿对于这些女子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很快就被她们所接受甚至成为最喜欢的娱乐。
云栖宫偏僻的角落里有一位落单的宫女,身形高大和男子有一拼,稍微懒散的坐在树荫下,凝望着不远处正在荡秋千的伊云栖,嘴边一直扬着笑意。
殷云扬自己也说不清,他居然可以静下心在这个宫里耐心的待了五个月又七天,没有开不完的会议,接不完的电话,应付不暇的应酬,有得只是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她的婉转温柔和近乎白痴的举动。
他给她做风车、摇椅、木马、秋千……每一样都只是想哄她开心,看来他是真正喜欢上了这个叫伊云栖的单纯女人,突然就想这么简单的和她过一辈子。
“云扬,云扬,在想什么呢,都出神了。”殷云扬回过神看见云栖一张秀气的脸已经凑到他面前,见他回神后甜甜一笑,拿了个糕点递到他嘴边,云扬张嘴要吃时,云栖调皮的收了回去自个儿吞下,然后得意兮兮的指指一旁石桌上的点心,意思是说‘想吃自己动手’。
“想你呢。”殷云扬长臂一伸正好勾住云栖的腰带,一收臂膀美人就跌入怀中,顺势要了一个吻,云栖羞涩的想要推开,扭捏几下争不过殷云扬的强势,同他吻的火热。
听得一旁竺明砂猛咳才停了下来,云栖想要避开无奈殷云扬抱的死紧,害得云栖羞红了脸不知眼睛该看哪里。
“还好我把其他宫女都支走了,你两要玩回屋在玩好不?不要连累我,我还不想死。”竺明砂眼睛都气红了,他们犯得可是**之罪,她在连坐的范围之内。
“嘿嘿,对不起,明砂……”云栖刚开口殷云扬就拿衣袖去擦她的花猫脸蛋,宠溺十足的说道:“瞧你,出了一身汗,玩的太疯了。”扭头又对身边的明砂问道:“浴池有热水吗?我看她需要洗个澡。”

明砂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吼道:“殷云扬,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是不?”
殷云扬一脸‘难道我不是吗?’的表情,让竺明砂气的差点吐血,正要发作时殷云扬笑道:“你再不替她收拾一下,她一会儿准着凉。”一句话立马让明砂闭了嘴,拉着云栖去了浴泉殿。
看着离去的云栖的背影,想着刚刚拥住她时的丰满触感,殷云扬不禁心荡神驰,渐渐的起了贪欲。
“云栖,你真的喜欢那个来路不明的浪荡子。”明砂在沐浴时忍不住问云栖。
看云栖很认真的点点头,明砂又问:“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呀?”
“嗯,怎么说好呢,他和我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他很体贴人,也很有原则,站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心,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尊重我,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件物品。”
“你还在介意你父王为了稳住殷国不犯上作乱而把你嫁来殷国的事儿吗?”看到这几个月云栖开朗的样子,明砂还以为她释怀了呢。
“怎么能不介意呢,我的青春我的梦想都会葬送在这个地方,我想去很多地方,我想看外面的世界,我想过自由的生活……”说到最后云栖已经哭得好难过,她不甘心呐。
“我们逃走吧,带上你的浪荡子,我们离开这个牢笼,过我们想过的生活。”明砂抱着云栖,轻拍她的背安抚道,其实自己和云栖也没差多少,自己也是楚国王室安置在天朝的质子,命运也不在自己手里,她也有着怨气,和云栖是同命相连的人。
云栖摇摇头,无奈的回道:“没有用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就算逃走了,可因为我而使得国家动荡,我又如何安心生活,真羡慕平常百姓人家,没有这么多的拘束,若有来世,我定不要生在王室贵族之家,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少来,百姓的日子苦着呢,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有的是,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啊,咋两的日子算是不错了,少在哪里多愁善感。”明砂嗔道。
“嘿嘿,也对,怎么说我还是一国的王后嘛,光这身份就能压死人,谁要敢欺负我,我就端出王后的架子收拾他。”
明砂见云栖笑了才安心,她知道云栖是在强作欢颜,她清楚云栖不是雷厉风行的女人,不具强势的一面,的确需要一个好男人的保护,那个殷云扬也许就是来保护云栖的也说不一定。
临近黄昏时,云栖宫突然来了一批女官,传了王上在正宫布筵席,要求右王后陪席的旨意,接着几个女官将云栖打扮一番便把人领到正殿去了。
等人走后,竺明砂才在云栖宫坐立不安,殷云扬不解,遂问道:“不就是去参加个宴会,你用得着急成这样吗?”就跟云栖上的是刑场似的。
“你懂什么,你知道为什么云栖宫这么冷清吗?”
殷云扬摇摇,他当然不知道。
“云栖大婚的那一天,殷国的巫史说……”
“等等,什么是巫史?”
明砂一愣脱口而出道:“你是哪里来的土包子,连巫史都不知道。”白了一眼殷云扬又解释道:“所谓巫史就是负责祭祀的人,是神派往人间来辅佐君王的人,地位仅次于一国的王上,和丞相的地位差不多。”
“好了,明白了,你继续。”殷云扬表示明白,就是有地位的大神棍,他了解。
“那个巫史说云栖是不吉利的人,会给殷国带来灾难,所以王上从没有临幸过云栖,到现在云栖连她的夫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而这个人突然要云栖参加筵席,会有那么简单吗?我们在云栖宫待了两年多了,从来就没有人会管我们的死活。”
那个男人是混蛋,这是殷云扬的第一感觉,西方人的观念娶一个女人而又不碰她是不道德的,他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没有男人保护的女人如何可以强撑到现在,他也明白为什么每次云栖去云栖宫外时撞见别宫的宫女都会绕道而行了,她不想惹麻烦,委屈自己低声下气,他原以为是她柔弱,现在才知道那是她在忍让,那是她的委屈,那是她在逆境中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而这一切她从没有对他说过,只是对他笑,让他误以为她快乐无忧,现在想想伊云栖也是一个逞强的女人,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柔弱。
这时,一个小宫女冲冲跑来,向竺明砂禀报她所打探的消息:“王上今儿个下午在露台和左后游玩时,无意中看见了正在荡秋千的右后娘娘,突然就失了魂儿一般,立即向身边的人打探娘娘的身份,正巧晚上安排了款待上公大人的接尘宴,所以就叫人宣娘娘陪伴。”
“这下完了,殷云……”竺明砂想和殷云扬讨论该怎么办,转身后才发现殷云扬人都不见了,这才遣退了小宫女,提了裙摆寻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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