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端午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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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大婶说罢匆匆离去,显然是对胡家有所顾忌而白怀圣和赵秀兰都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小白灵咬着嘴唇,扯着自己的辫子,也是焦急万分。
“柳嫣那晚到我家,以及商议举家外迁的事情,两家的口风封得极死,胡家应该不知道。但胡熊超这次上门肯定是为柳嫣而来,又想耍什么花招?难道是柳叔叔他们走漏了风声?”白浩心中暗想。
但无论如何,既然人家找上门,无论多么阴损的招式总是要接的。白浩站了起来,安慰道:“爹,娘,你们不要着急。大武镇帝国的法律不是一纸空文,光天化日之下,料他们也不敢做出超越纲伦、打杀烧抢的蠢事……即便如此,我和妹妹再加上爹爹,三人一股绳,胡熊超动手前也要掂量掂量!”
白怀圣听了儿子的话点了点头,钢牙一崩:“我料他胡家也不敢!走,我们出去会会。”
白怀圣也是初阶三层的内劲,而且修炼的战技也叫“惊涛掌”,和胡家的“碎山掌”同属一类,修炼了几十年,就算不是用掌高手,最起码也有胡熊超无法比拟的实战经验。胡熊超纵然是到了初阶三层巅峰的内劲,白怀圣和他对战也并非没有胜算。
走出门外,不远处的河堤之上,隐约走来六人,爬过一片油菜山坡,便是白家的院子。白浩居高临下,看的一清二楚。
走在最前面的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胡熊超,行走间左顾右盼,摇头晃脑,一副傲气逼人的模样。紧随其身后的是一名老者,一身青布衫,走路略略驼背,此人白浩也认识,胡家的管家胡德根,另外四人,清一色黑衣劲装,应该是胡家的武仆。
胡熊超一路走来,面带干巴巴的微笑,遇到了几个耕作的庄户,竟然抱拳打着招呼。这个举动让白浩和爹爹面面相觑。
“胡家一向瞧不起庄户平民,胡熊超今天如此作秀,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一举一动看在白浩的眼里,让他也多出一丝迷茫。但有一条可以坚信:笑面狐始终是狐狸,不过是在使些障眼法,却改不了狡猾阴险的本性。
不多时,胡熊超一行六人来到院子前,那驼背管家胡德根抢先一步走到胡熊超的前面,抱拳笑道:“怀圣,白浩公子,别来无恙啊!呵呵——”
“哼!”白怀圣冷哼一声,懒洋洋的拱了拱手。白浩学着爹爹的样子,淡淡一笑,抱拳还礼。
胡管家说话的时候回头使了一个颜色,似乎是在向胡熊超暗示什么,不过此时的胡熊超并不理会,也不和白家人说话,只是背负双手,仰头看着那一树凋零的桃花。
胡管家愣了一下,随即转身,一撮山羊胡笑得直抖:“哈哈!哎呀,怀圣啊,你大可不必紧张,老朽今天携公子前来,正是为了上一次双方的误会。胡公子一时失手,伤了白公子,老朽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前来赔礼!”
此言一出,大出白浩的意外。有老爹在此,倒也不用自己插嘴,白浩站在爹爹身后,看似一脸微笑,却目光如炬,静观其变。看来胡熊超是受了他老子的指示,前来作秀;他老子自然知道他不会屈服,便让管家出来牵头。明眼人一眼即可看破。
胡管家说完一挥手,身后有武仆奉上一根牛肉火腿。白家的人都纹丝不动,不予理睬,胡管家讨个没趣,示意武仆将牛肉火腿放在院子的石碾上,核桃脸微微一阴,瞬间又恢复了笑容:“哈哈。怀圣,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打住!胡管家,你有事说事,别整那些没用的。”白怀圣本来就是火脾气,看到胡管家阴阳怪气的,浑身不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好!请乡亲们做个见证!”胡管家捋了捋胡须,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抱拳对那些围观的庄户绕了一圈,绿豆小眼重新回到白怀圣脸上:“罪我也赔了,再说正事。众所周知,胡家和白家的冲突,是因两家公子的婚事。有人说,是胡家威逼柳家退了娃娃亲,再跟胡家联姻;也有人说,是因为白公子不学无术,柳姑娘已经无法忍受,感到绝望;当然还有人说,是柳家看上了胡家的家财万贯、良田百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朽在这里也不想多做辩论。依老朽来看,胡家纵然富有,白公子哪怕贫寒,这都在其次,重要的是柳姑娘自己的选择!指腹为婚毕竟不同于正式订婚,虽然白公子似乎起步在前,但是我胡家公子也有他追求的权利,两家自由追求,公平竞争,不打压,不强硬,你看如何?”

“胡管家,你绕了半天,不就是想得到个竞争的名分吗?”白怀圣抱着双手,独眼一瞪:“那我给你又如何?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无论你们胡家耍什么花招,柳嫣注定是我白怀圣的儿媳妇!”
儿子和柳嫣的感情,白怀圣这个当爹的当然清楚,他不会相信胡管家所谓的“公平竞争”,当然,他也不屑。
“哼哼!”胡管家眼神一斜,歪着嘴道:“白怀圣!老朽也想提醒你,天河庄园的庄主就要调任了,我们胡公子文武双全,下一家庄园主是谁你应该心中有数,如果想安安稳稳种田过日子,就得有先见之明!别到了天色已晚才知道抱佛问路,小心被踢!”
这一句话放出来,包括白怀圣,白浩,以及周围的乡里乡亲,算是明白了。早就有风声说下一届庄园主不会从别处调任,而是在天河庄竞选;现在胡管家说出来,算是得到应证。
大武镇帝国属于诸侯分封制,帝国分封几十个大小诸侯王,诸侯王再分封庄园主。白浩的家乡所属诸侯宁安王,宁安王下有上百庄园,而天河庄园是其中之一。
庄园主,算是帝国最小的官爵,同时也具备了审判权、生杀权。一旦爬到这个位置,下面的庄户就是真正的形同草芥。所以,胡管家放出这番话来,对于一般的庄户来说,的确是大杀器!
“竞选庄园主最主要的是看武学,再看民意表决,二者各占一半的比重。胡家现在对庄户友善和睦,只怕是为了竞选拉票,难怪……”白浩此时也恍然大悟,为什么胡熊超刚才对那些庄户放低姿态的打招呼了。
胡管家的话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于白家来说,不过是一阵耳边风,白家早就有了举家外迁的打算,你成为庄园主又如何?毕竟还不能掌控天下,即便掌控天下,也还有天涯海角你找不到的地方?
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一个立锥之地?白怀圣一声大笑,道:“我白怀圣一个七尺男儿,岂能被一只老狗随便叫几声就吓死?”
胡管家闻言先是一怒,继而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悲哀的看着白怀圣,便不再言语。挥了挥手:“白怀圣,你好自为之,胡公子,我们走!”
“慢!”一直高高挂起的胡熊超突然发话了,他笑眯眯的走到白浩面前,道:“白浩,记住了,对于柳姑娘,现在是公平竞争,用武力打击你我胡熊超也不忍心,你也没法跟我比。端午节,我胡家正式上门提亲,锦罗丝绸,金银珠玉,有种的话你也那天去提亲如何?我倒要看看,都说你对柳嫣姑娘一片真心,又能送什么厚礼呢?我很期待,告辞!”
“我会让你的期待有所值!”白浩双眼正视着胡熊超,一直目送他转身,再回头看了看爹娘,轻松一笑:“爹娘,别让他们坏了兴致,我们继续吃午饭!”
路过石碾的时候,白浩看到那只胡家送上的牛肉火腿,抬起一脚,牛肉火腿直接飞向篱笆墙下的黄狗:“胡公子一片好意,赏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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