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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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刚过,头顶的太阳正火热。京都的街道上更是热闹非凡,适逢集市之日,老老少少都穿梭在街道中央,道路两旁商贩的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拥挤的人群中央,一个白色的身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偶尔打附近经过的几个矜持羞涩姑娘,也忍不住侧着头偷偷地打量着那人。甚至连男子,都不觉投去妒忌和好奇的目光。
尉迟陵越缓步走进街边的店铺,看摆设,不难看出这是一家首饰店。里面铺摆开来的金银珠宝闪得人眼睛生疼。
“客官,您想选些什么,本店一应俱全。”掌柜满脸堆笑地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就多金的主儿,语气充满了谄媚的味道。
尉迟陵越的目光缓慢扫过桌面上的首饰。金银饰物定是免不了那份俗气,若是不能免俗,又如何配得起那人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一刻,他的目光锁在了不远处的一支钗上面。那钗是玉制的,通体翠绿色,形状恰似一只展翅的蝶。他恍惚想起那日在草原上看过的舞蹈,她的舞姿,她轻盈的步子,与这玉蝶也是惊人的相似。思及此,他淡淡地笑了笑便开口询问道:“掌柜的,这支钗怎么卖?”
那掌柜眼珠儿一转,旋即答道:“客官好眼力,这钗是上好的和田玉所制,光是这成色便足可见其珍贵难寻,价格也不贵,只八十两银子。”语罢,掌柜小心地看了看尉迟陵越的神情,但见他仍旧专注地盯着手中那支钗,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了。一见如此,那掌柜便放松了下来。
“若是买给特殊的人,八十两倒也是值得!”一个声音自店外响起,尉迟陵越抬起头,看见来人便笑着应道:“东方先生何出此言呢?”
东方流白大步踱进店内,在尉迟陵越身旁站定,伸手拿过他手中的钗,笑道:“若非如此,将军一个大男人,又何以用得了这女子之物?莫非,将军您有什么不见光的嗜好不成?”他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尉迟陵越大笑出声:“东方先生的想法果真是特别啊!”
“流白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竟引得将军您动心了呢?”
尉迟陵越掏出银子放在了柜台上,边道:“先生这一次不巧是猜错了啊,这钗确是要送给一个女子,但却并非陵越心之所系。不过若是论奇,怕是天下再没有那一个女子能奇得过她了!”
“哦?”东方流白挑眉,“说说看,怎么个奇法?”
尉迟陵越笑了笑:“姑娘家身上应该有的温柔一样都没有,脾气拗的胜过一头牛,对人对事不论是否关乎于己皆是淡漠至极的神情,恨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静下来吧,却总还是有一些孩子气的。总之,能很容易地把皇上气得够呛,自己却又意识不到,先生您说,这世上哪里还能寻得如此奇女子了?”
东方流白点头:“确是天下难寻,不过在下似乎刚好认识一个这样的女子。”
尉迟陵越惊讶地转头看着他:“此话当真?”
“自然是不假,现下,我也正要去拜访这位姑娘,还得劳烦将军引路不是?”
尉迟陵越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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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
莺哥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头看着院子里小憩的怜景。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别家的女子哪一个不怕太阳晒伤了皮肤,而她这个小姐却偏偏要到院子里去晒太阳,而且竟然还能睡得那么香。
她无奈地摇头,忽闻院子外传来脚步声,她忙迎过去,只见尉迟陵越大步跨入院内,身后跟着的,恰是那日前来拜访的英俊男子。她愣了愣神,但很快清醒过来走过去推了推怜景:“小姐,小姐别睡了,将军来了。”
怜景翻了个身,险些掉到地上,尉迟陵越刚想上前一步接住她,不想东方流白却快了他一步扶住了她。尉迟陵越不觉皱了皱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小迷糊,不要再睡了,你这只贪睡的迷糊猫!”东方流白大声在怜景的耳边喊道,这一喊可当真把怜景从美梦中惊了起来,她埋怨地揉了揉眼睛,委屈地看着他道:“师傅,人家才刚睡着,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不行么!”话音未落,便又很无赖地窝到东方流白的怀里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起来。
“别睡了,成什么样子,再不起来,尉迟将军可要看你笑话了!”这话果然管用,怜景一下子坐起了身,看着东方流白身后哭笑不得的尉迟陵越,顿时红了脸。
尉迟陵越见状只得无奈道:“看来,我倒成了这里的外人了,一听见我来,倒是扰了人家清梦了!”
“没有没有,”怜景忙站起身解释着,“快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屋去吧。”语罢便起身向屋内走去,可是还没走出两步,脚下一麻就一**坐在了地上,院子里仅有的那么一点灰尘都被扬起来贴在了此刻大汗淋漓的怜景脸上。莺哥见状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小姐,小姐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怜景边喊边试图站起身,可是终于,还是失败了。
“师傅,你徒弟的脚躺太久动不了,你也不来帮忙!”怜景对着一脸看好戏的东方流白吼道,这一吼是在他的意料之内的,所以在她张开嘴巴的那一刹那,他便用双手将耳朵堵了起来。这个动作使得站在一旁未作任何准备而被震得够呛的尉迟陵越直抱怨说东方流白不仗义。
终于把这只懒猫抱进了屋内,东方流白看了看怜景又转过头看这尉迟陵越,神情严肃地说道:“皇上那边,将军打算如何交代?”
尉迟陵越端起茶杯:“这种出谋划策的事怕是该问军师才对吧!”
“军师?”怜景疑惑道。尉迟陵越点头:“你还不知道么?东方先生便是我天朝的军师,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在战场,对大宛的那一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怜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东方流白,嘴里却问的是尉迟陵越:“你确定没弄错,这军师指的是我这个迷糊师傅?”
这话一出口,尉迟陵越刚喝进去的那口茶,差一点全都喷出来:“你们师徒俩,还真是像啊!”
一旁的东方流白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办法,这最后的事情,还是要由将军你自己来决定,说,还是不说?”
尉迟陵越忽然严肃起来,目光茫然地盯着眼前的地面,良久,才开口道:“这事,早已由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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