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仙丹真经销魂散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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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香君吓了一跳,举手迎抗。只觉对方掌力沛然无匹,“砰”的一声大响,史香君一溜跟头翻了出去。倚了墙勉强立定,嗓口一咸,一口鲜血就要冲出,硬生生咽了回去,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再看一截衣袖已给扯去,露出了雪白一条臂膀。史香君历经风浪,倒是不觉得羞耻,心中骇怕可是无以复加:这贼尼内力居然浑厚如斯,只怕已不在师父当年之下!想要迈步逃跑,一时间内息涣散,竟尔浑身无力。
静心师太竭力拍出这一掌,心中也不好受。吸入的迷药已在体内散发开来,血液都似沸腾,浑身大汗淋漓,头顶热气腾腾。也亏了她数十年佛门修行,以大定力将药力缓缓压下,想要上前诛杀这淫恶妖尼,却已力不从心。
本来丁莹此时下去可以毫不费力地毙杀史香君,替静心师太清理门户,也替武林除了一害,但下面一班和尚赤身**,丑态毕露,她一个女孩儿家,哪儿还敢露面?羞得玉面绯红,紧闭了双眸,若非挂念静心师太,早已掩面远去了。
静心师太和史香君各自凝神调息,急欲恢复功力。庵堂内只有一群和尚疯狂地折腾、呻吟声。终于,噪声消失,庵堂内一片宁静。只见各人身体慢慢变紫,口中泛出黑血。
原来史香君的**散共有两种。一种是猛烈的春药,只是迷失人的本性,激发人体内的兽欲,另一种则是极厉害的毒药,吸食进去,那才是真正的**散魄。方才她惶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两种**散一股脑儿撒了个干净,一班小徒小弟哪儿禁受得起?
史香君已恢复了几分功力,本欲乘机溜走,见众“徒儿”个个毒发身亡,反而大喜:这贼尼也中了毒!中毒之后最忌使用真力,我只要上前缠斗她几招,怕她还不一命呜呼?心念及此,鼓勇向前。
静心师太强行将药力压制住了,腹中却一阵阵如刀绞割。要知两种**散起不同的作用,春药是越挥散越厉害,只能将其压制,事后再服食一些消热去火之类的药物便可无事。而毒药却需排出体外,淤积于体内可是凶险万分。她将迷药压制住了,同时也将毒药深植于腹内,稍一不慎,毒药立时会攻入心脏。见史香君攻了上来,明知她的险毒用意,却也不能弃战。咬牙忖思:师父的遗愿已完成大半,贫尼拼了老命与这贱人同归于尽!
史香君不敢与她正面冲突,只是舞动长袖绕她身边游斗,只盼拖延时间要她自行身亡。
丁莹暗暗疑惑:静心师太虽然招数精妙,但与史香君的招数大同小异,比较而言,并不比她高明了多少。可以断定,这决不是了因圣尼晚年精研的《观音真经》上的功夫。师太为什么不用真经上的功夫?
史香君也在奇怪:她用的武功始终不脱我所学范畴,可见师父对我倒也并未偏心。始终不见她有更高明的功夫,难道师父真的已将《观音真经》销毁了?不禁大是懊悔,苦熬十四年,对方囚着,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坐囚?浪费了大好青春,到头来竟是一无所获!
原来,静心师太不用真经上的功夫,因为十四年来只是对真经心神领会,并未对上面的精妙招式加以演习。上乘的武功只有通过苦练,才能熟极而流,是谓千锤百炼。她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等于学而无用。功力日见精纯,用于实战如何,她心中可是一点底都没有。在她心底,替师父觅得传人,将《观音真经》发扬光大,比诛除孽徒更为重要。她自幼受佛法熏陶,相信善恶有报,虽然对史香君恨极,对生死却看得极淡,相信人早晚必有一死,死后都将接受阎王爷的功过奖惩。她自忖没有把握诛杀史香君,就不敢暴露出真经上的功夫而牵累丁莹。昨夜她情知大战在即,依然不惜损耗真力相助丁莹,即是存了必死之念。其实以她的功底,一上来便使出真经上的功夫,现炒现卖,纵然诛除不了史香君,也能将她打得落花流水。

再斗几招,静心师太体内毒发,口中吁吁带喘,足下虚浮,发出招去已力不从心。史香君暗喜,加紧缠斗,不让她有余暇驱毒。只是双袖已失其一,攻势不再那么紧凑,体力无几,更已谈不上行云流水。忽然间发现静心师太面皮松松垮垮,她心念一动,抢步上前。
静心师太正愁无法近她身边,见她凑上前来,正合心意,一手抓她脉门,另手向她顶门挟风拍下。
史香君早已算定了她会使这一招,长袖一扬,手臂却缩了起来,错步低头,右手奇快无比,向她面门抓下。
这一招她行得极险,只觉头皮、耳根犹若利刀刮过,对方一掌击中她肩头,同时间“嗤”的一声,一只衣袖又给扯去。她一步跳开,心头“怦怦”急跳。左肩给拍了一个大红掌印,掌击处外衫、内衫破成了碎片,数十只蝴蝶般飞舞起来,半边身子酸麻。她不及检视伤势,扫一眼手中一块面皮,向静心师太面上望去。一瞧之下,又惊又喜又是嫉妒,呆诃诃半响不语。
只见面皮揭下,露出了静心师太白腻的肌肤。整个面孔看上去雪白细嫩,端的是肤若凝脂。年逾半百的一个老尼姑,脸上一点皱纹都看不出来,面目姣好不输少女!
情知已瞒不下去,静心师太轻喟了声:“阿弥陀佛。”忆及师父的临终遗命,静思师妹的惨死,还有丁莹的安危,不由得杀机顿起:“史香君,你处心积虑要得到的《观音真经》,贫尼让你见识一番!”话落身起,立时间满空都是她的身影。
史香君抬头看去,四面八方数不清有多少个静心师太同时间向她扑击,指、掌、肘、肩、腰、腿、膝、足……对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用作了攻击的武器,自己全身上下无一不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如此盛势、如此威势,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破又怎么破?守又怎么守?史香君骇得心胆都要碎了,抱了头伏地滚出,只觉全身上下给冰雹般一阵击砸。
静心师太竭力使出此招,威势有余,气力不足,最后击中史香君的,只能令她受些皮肉之苦而已。一招过后,精疲力竭,“砰”地摔跌于地,再也爬不起来。
丁莹再也顾不得害羞,破顶而入,扶起了静心师太:“师父!师父!你怎么样?”心中极是悔恨。
静心师太眼睛一亮:“好莹儿!快、快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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