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波三折惊魂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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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道:“今天又出现了什么金龙皇子和阿凤公主,我也莫名其妙。不好说他们是不是真的皇子公主。想不到进了汴京城,奇怪的事又是一桩接着一桩。咳,这个先暂且放一放。华伯伯入宫时,正值章宗完颜璟在位,华伯伯大智大勇,做事精明能干,很快就取得了章宗的信任,获得了很多极有价值的情报,然而,这场战争的结果大家都清楚的了。南宋朝廷文恬武嬉、偏安一隅的恶习积重难返,韩侘胄力挺北伐,触犯了当朝太多妥协投降派的避忌,大奸贼史弥远与皇子询、杨太后狼狈为奸,悍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策划了震惊天下的玉津园惨案,谋杀了韩太师,更令人发指的是,在韩太师死后,这伙卖国贼还不放过他的遗体,开棺戳尸,割下了韩太师的头颅呈现金国,签订了屈辱的《嘉定和议》。噫,英雄之悲哀无愈于此!南宋的朝政大权至今还掌控在这伙卖国贼的手中,现在韩太师还替他们背负着汉奸的罪名。可悲地是,倒是我们的敌人、金国的朝廷心如明镜,厚葬了韩太师的首级,赠其谥号曰‘忠谬’。忠是说他心地刚贞,谬是说他决策失误。没过多久,抗金元老辛弃疾也忧愤去世了。华伯伯得知讯息后,不啻于当头挨了一棒。自己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战争总是有输有赢,他也曾做过最坏的打算,但却想不到会是这样不堪面对的局面,轰轰烈烈的开禧北伐不是败在敌人手中,而是败在了‘自己人’手中!
“他对怯懦的南宋朝廷彻底绝望了,心灰意冷之极,再也没有了雄心壮志,从此就在金国的内宫里长住了下来。不久,章宗驾崩,完颜允济即位,新皇帝对这位‘勤恳本分’的太监颇是看重,两人关系处得极好。后来朝中发生叛乱,完颜允济被杀,华伯伯感念他对自己的恩宠,冒险救出了他未满周岁的女儿,连夜逃离了皇宫。这个女孩自然就是现在的眉月小姐了。那时金国定都在燕京,华伯伯带着眉月公主逃到汴京隐姓埋名住了下来,可谁知宣宗皇帝被蒙古兵吓破了胆,随后也迁都来了汴京。华伯伯惊人的大智大勇此时显露了出来,偏偏就在宣宗皇帝的身边安居,而且一住就是二十年。可笑宣宗皇帝尽遣高手,四下追杀完颜允济的遗孤,就是想不到戒备森严的皇城里面竟然伏有这么一个心头大患。二十年来,华伯伯尽心尽力抚育眉月公主,因为早已伤透了心,往昔的壮志不复存在,一则感念先皇的恩宠,且对眉月公主生发出了不亚于亲生父女的感情,再者算是闲极无聊吧,短短十年间创下了偌大的基业,立意让眉月公主过上不亚于皇室公主的优越生活,且要比皇室的公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三脚猫与华伯伯曾是师兄弟,他生具异相,一出生便被父母以为不祥,狠起心肠将他抛弃了。幸得‘空灵寺’的空空大师发现收养了他。让人意想不到地是,他生具异相,却也天赋异禀,聪颖过人,尤其学起武功来,事半功倍,进境神速,十几岁上便已在空灵寺中卓尔不群,技冠同门。空空大师自然高兴得很。然而又让他意想不到地是,这个心爱的徒弟心胸狭窄,武功有成后,也不知怎么打听到了亲生父母的下落,竟而寻上了门去,对父母百般奚落,硬生生将老两**活气死了。空空大师大是恚怒,本待将他毙杀,或者废其武功,又念他身体残疾,平日里遭人白眼,难免性格偏执,有此成就实属不易,况且其父母当年抛弃他也颇有不是,最终心软,教训了他一顿,逐出师门了事。这三脚猫以后在江湖上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劣迹。被逐出师门后,无家可归,便四下里访名师斗奇士,混闹流浪,武功倒是愈见精进。直到后来遇上了华伯伯,当时华伯伯生意刚刚有了点起色,念着昔日同门情意,劝他说终日这样东游西荡地顽皮胡闹可不行,也该收收心性,找点事做成家立业了,有意让他来帮手。三脚猫孤傲乖戾的脾性丝毫没改,给华伯伯说得豪兴大发,说师弟你是可怜我吗?你人高马大的华飞虎能做的事,师兄我这残废之人未必做得比你差。好吧,我三脚猫也做一番所谓的事业给你看看,也给羞愧死去的混账老子光宗耀祖一回。果然,这样的人物什么事不做则已,做起来势必惊天动地,他憋足了劲要跟华伯伯比较,未出十年,他名下的地产已遍布中原的乡村,每年坐收的田租丝毫不逊于华府的经商利润。这就是江湖流传的‘毛府的地皮、华府的产业’,要说毛华两家富可敌国,一点也不过分。甚至可以说,现在的金国内忧外患,连年的兵连祸结,财政入不敷出,囊中羞涩的程度,与毛华两家根本比都没法比。

“所以说,穷极了的金国朝廷早已对毛华两家垂涎三尺,完颜守绪的一纸诏谕可谓是一箭双雕,其用心昭然若揭。人怕出名猪怕壮,这道理,华伯伯当然清楚不过。还因为收养了眉月公主,华伯伯向来小心谨慎,起初的想法不过是多挣些钱,不能委屈了眉月公主,居然有今天这样大的成就,却是他始料未及的。正是运气来了,推都推不出去,犹若滚雪球般,生意越做越大,尤其纸虎石虎加盟后,简直就是江水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起来。其实,早在几年前,华伯伯已察觉到了朝廷的疑忌,已萌收手之意。但在去年,他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前皇帝完颜允济还有一个儿子尚活在人世,并远在大漠创立了一个大漠金都的组织。华伯伯曾偷偷去与家父会面,要家父帮他拿个主意。家父也是大感震惊。大漠金都的种种传闻他也听说过,‘金龙现世,灭绝声息’,这杀气腾腾的八个字近几年来在江湖中便象瘟疫一样迅速传播,其震撼力、震慑力与数十年前的霸天宫有得一较。好在与霸天宫的嗜杀成性有所不同,金都使者并不滥杀无辜,据说在大漠中就颇受普通百姓的敬崇。这样神秘的组织、这样庞大的势力竟而是前朝的皇子创立的!家父与华伯伯一样,立时便感觉到这位皇子苦心孤诣,所谋者大。对现在完颜守绪执掌的朝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许很快就会大举报复。
“纵观当前局势,两人统一起了意见。宋金蒙三国鼎立的局面即将打破,蒙兵气势汹汹,金国已处风雨飘摇之中,金国灭亡后,蒙古兵势必挟摧枯拉朽之势大举进犯江南,南宋朝廷偏安一隅,文恬武嬉,不思进取,看上去已无药可救。现在说不定是一个扭转战局的良机。那皇子创立的大漠金都纪律严明、高手如林,足以证明他是雄材大略之辈。倘若他能取而代之现今昏庸软弱的金国皇帝,说不定可以提振士气,痛击蒙古兵,就算不能取胜,至少也可煞煞蒙古兵的嚣张气焰,延缓一下三国鼎立的破灭。有华府富可敌国的雄厚财力做后盾,皇子举事相对就容易得多。这样虽然襄助的是宿仇女真人,可实际上帮他们就是帮大宋,解救地是所有的汉族同胞啊。就这样,华伯伯回来后便开始暗地里着手准备与皇子会面后可能要面对的多种复杂的局面。当然,最终是否襄助皇子、以什么方式,也需要他对皇子的品行、能力做充分的了解后才能决定。孰料尚未与皇子联系上,蒙金战争已到了决定性的时刻,朝廷忽然诏谕他入朝受封,他怕是朝廷得知了什么风声,欲对眉月公主不利,遂带了公主急急出城,随后就发生了纸虎石虎买凶谋杀这一连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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