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惊天谋划风云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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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脸色一沉,心中对落叶师太的好感大打折扣。回头对林熙道:“林公子,这次行动原本出自敝上和令尊的策划,内中情由,林公子最是清楚,请您对大夥说几句吧。”
林熙与颜文青、杨妙真互视一眼,缓缓道:“我想石先生可能误会了。这仅仅是华伯伯与家父的一个计划而已,还没有付诸行动的时间表。”
石虎一呆,笑道:“在下不太明白林公子的意思。在下的理解是,自打计划出笼的那一刻起,各方面的行动就已有条不紊地展开了。譬如华府这边,外地的许多产业都开始变现,各地的精干力量陆续向华府集结,大当家数次遣人去大漠联系皇子殿下,这一切难道不是行动的实施?”
林熙轻轻摇头:“这只能说是前期准备工作。计划的实施与否还需要严格的论证。”石虎道:“林公子所说的论证可否这样理解?是在等待时机的成熟?”林熙道:“可以这样理解。”石虎道:“林公子当然知道,在大当家的心里,时机成熟的一个最重要因素是联系到皇子,并考察皇子的品行、能力,然后结合当前形势,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林熙道:“哦。”石虎道:“而这一切,现在都已具备了。”林熙一怔:“噢?”
石虎微微一笑:“还是请冷雪师兄来说吧。”
林熙望去,应声而前的是刚才扶助眉月的汉子。林熙知道华飞虎最后这次派出大弟子冷雪前往大漠,没想到就是眼前这汉子,竟已从大漠返回了。听石虎的意思,莫非冷雪已经联系到了皇子?甚至皇子已率部众来到了汴京?只见冷雪玉树临风站在厅中央,往四周团团一揖,朗声道:“各位贵宾,在下日前奉恩师之命赴大漠联络皇子殿下,历尽艰辛,所幸不辱使命,已联系到皇子殿下,并已敦请殿下驾临华府,主持大局。”扫视着众人,缓缓道:“现在有请殿下与大夥会面。”
随他话声,厅侧小门吱呀一响,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林熙听他说到已敦请到殿下时,心下已明白几分,只见走进厅来的果然是金龙皇子一行,走在金龙身后的是青赤双煞和六名身材各异的汉子,萧潇和阿凤公主以及韩杰、乔扮翁妪的那对夫妇却不在其内。看金龙身后那六名汉子个个眸光湛然,步履沉稳,显见内功深厚,怕是不在青赤双煞之下。金龙来到厅中心的冷雪身边,面带微笑,双手抱拳向众人施了一礼。双煞及六名汉子一字排开垂手立在他身后,神态恭谨,眸光又在众人身上及对周围环境扫来扫去,极是警惕。
打过招呼后,金龙快步向正座上的眉月走去,唤得几声:“小妹,小、小妹……”语音微颤,显然内心极是激动。眉月目光呆滞,神色迷惘,对他视犹未见。金龙心下一痛,情知她受刺激太大,只怕精神已经崩溃。唏嘘一阵,转身来到林熙面前:“林兄,咱们又见面了。”林熙道:“是啊,汴京城原本就小得可怜。”望一眼眉月,叹道:“殿下兄妹团聚,原本可喜可贺,现在这局面,想必殿下心里也不好受。”金龙听得出他言下隐隐有责怪之意,黯然道:“林兄说得是。在下若早点出来、或换一种见面方式,小妹也许不会……林兄,令尊号称阎王敌,医术通玄,林兄自然已承继了绝学,小妹这个样子,您看……”
林熙摇头道:“心病尚需心药医。令妹心灵所受创伤,非施以妙手灵丹可以治愈的。”金龙怔然有顷,摇头叹息:“罢罢罢,正事要紧,容后再徐图良策吧。”抬起头来,道:“林兄昨日玩笑说满城风雨云云,可着实将在下吓了一跳。还以为图谋暴露,嘿嘿。终于横心决定放手一搏,干脆就满城风雨了。说起来,计划付诸行动,还是仗了林兄一力之促成啊。”林熙笑道:“殿下此言可让在下诚惶诚恐。这样惊天动地的大计划竟然因在下一言而兴废,真不知幸或不幸。功成名就固然皆大欢喜,倘若功败垂成,林熙未免成了千古罪人。”

金龙盯视着他,缓缓道:“这次行动是华伯伯和令尊精心策划和周密部署的,林兄居然如此没有信心?”林熙回视着他,缓缓道:“刚才在下说的话,殿下想必都听得清楚。我不妨再重申一遍,这只不过是华伯伯和家父的一个计划,并没有付诸行动的时间表。而且,作为这个计划的策划人,华伯伯才有决策权。”
金龙默然。与石虎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林熙的言下之意。石虎道:“林公子的意思是金龙殿下也无权决策?”林熙淡淡地瞄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石虎心里一跳。只觉对方只是这淡淡的一瞄便已看透他心底深处。忍不住又道:“拥立殿下登基,也是大当家的宏愿……”话出口又有些后悔,未免太着露心机,似有替自己辨解“擅权稽越”之嫌。不禁生自己的气,他石破天惊大头精居然在这后生小子面前不自觉地心虚胆怯。
林熙淡淡道:“石先生可是华伯伯的连体之翼啊,怎么会不体察华伯伯忧国救民之苦心孤诣?什么计划他也不会置百姓危亡于不顾。”这一番话语意更是明显,隐隐已有怪责他曲解了华飞虎的计划,不该本末倒置。金龙道:“林兄莫要错怪了石虎兄。最后决定行动的是在下,石兄也曾顾虑重重,怕落下擅权稽越之嫌。是在下认为现在是行动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看来林兄对在下颇有疑忌之意呀。无可否认,在下存了复仇私心,但请林兄相信,在下身为大金国的皇子,忧国爱民之心不必任何人差了多少。此次行动也是经过了在下严格的论证,确认利多弊少之后才决定实施的。”
林熙盯视着他,道:“在下倒是认为,阁下若真是皇子、若真存了忧国爱民之心,就不应该在这当口乱上加乱,将大金国、将汴京城的数十万百姓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他越说越是直白、严厉,金龙身后双煞等人勃然色变,金龙面上一沉即霁,道:“林兄是怀疑在下并非大金国的皇子了?”林熙道:“阁下是不是皇子、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地是此时的汴京城实在已经不起一丝一毫的动荡。林熙受华伯伯重托而来,绝不容许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兴风作浪,让汴京城数十万百姓遭受无妄之灾。”
金龙终于忍耐不住,冷笑道:“原来林兄将我们这次行动看作了兴风作浪。嘿嘿,林兄怜悯汴京百姓,豪情狭义,在下敬佩之至。只是别人的命是命,我们弟兄们的命同样是命。不妨对林兄坦言,大漠金都、华府和所有参与此次兴风作浪的豪杰俱已各就各位,其势已犹箭在弦,不得不发,在下忝为首领,不能不为属下的性命安危着想,只能破釜沉舟,有进无退。”沉得一沉,道:“林兄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力挽狂澜,阻拦得下这次兴风作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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