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假皇子猫虎斗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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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道:“华伯伯知道现在这边的情势吗?”颜文青道:“华伯伯与秦雨做局时,我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忽略了蒙金战势会发展的如此之快,强悍的蒙古兵简直就是以摧枯拉朽之势过关夺隘,直薄汴京。华伯伯几天前已得到了汴京被围的消息,飞鸽传书过来,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对付乱党尚可,要击退蒙古兵,解汴京之围就太不自量力了。华伯伯与伯父,两位老人家商议决定,救国救民,侠之大者,吾辈自当竭尽全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两位老人家已急招各路豪侠,分从各地赶赴汴京会和。命我立即进城,相机行事。”
杨妙真暗暗道:一见面起就感觉这年轻人气概非凡,沉稳睿智,不想竟然是金国的前皇子、大漠金都的少主人!他暗里操纵着这样一场空前大阵仗,一路行来,他怎样与人联系、怎样调度人马,饶是老身戎马沙场、闯荡江湖大半生,却没发现半点端倪!
丁莹心中更是千般滋味:显然,他的目标就是汴京。由始至终,他一直在同我们虚与蛇委!在大漠的初识,没有我们的“盛情相邀”,他依然会“欣然”中原一行。我们怀疑过他是蒙古人,他矢口否认,不错,他不是蒙古人,却是女真人,而且还是金国的皇子!我们怀疑过他是大漠金都的使者,他矢口否认,也不错,他不是大漠金都的使者,却是大漠金都的少主人!大姑的怀疑也没错,她怀疑他暗度陈仓,根本没有全力救我,枉送了来福、宗老爷等一干下属的性命。最后关头的现身,无疑也是适逢其会,顺手而为。那么这次来汴京呢?他总督全局,耳目众多,蒙古大汗和拖雷已离开汴京去了郑州,这样的大事怎么会瞒得了他?他要来便来就是了,何必要打着陪我寻爹爹查探真相的幌子?
心下忽而一阵自怨自艾:丁莹啊丁莹,你是人家的什么人?人家又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要对你倾心倾力?他担负着那样大的责任,初涉中原,对各方各面的人和事都亟需理清头绪,就在这样日理万机的情况下还关心你一个仅仅初识的女孩子,派遣一拨拨的下属死力救助,你怎能这样怀疑你的救命恩人?不管怎么样,从头至尾人家可没对你说过任何谎话,也从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都是你自作聪明,曲解了人家有意无意间的言谈举止。
她难以掩饰的一抹幽怨自然瞒不过颜文青的眼睛,让他心生不安。一开始,他的确有利用丁莹接近群豪甚至丁啸天的意图。要知道,三大神侠实质上已是当今中原武林的核心领袖,能够取得三大神侠的理解甚至支持,对他、对大漠金都甚至是对金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随着两人的日渐相处,相互间情愫暗生,颜文青越来越是歉疚,自觉利用这样一个纯真少女大是阴毒,心中不自禁地生发出一种负罪感,不敢去想真相明了时会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心下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莹妹,我……”
却听丁莹道:“颜大哥,小妹有个问题,华伯伯、林伯伯率豪侠义士由江南前来汴京救险,现在河南境内遍布蒙古兵,群豪千里奔行,如何能够安全快速地通过蒙古兵的重重关卡?”颜文青微微一怔,不料对方平静如常。心中升起一缕淡淡的怅然: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她、她根本就没在乎过我!暗喟了声,道:“华伯伯和伯父早就与群豪有过联络,非只江南义士,包括河南境内的各地豪杰也分头行动,在汴京城外会合。两位老人家事无巨细,部署周详,对此无需担心。”

林熙也将两人的细微变化看在眼中,心中也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缕淡淡的惆怅:两人貌似平静,其实两心俱乱。就象莹妹,青弟刚才已经说过群豪分从各地赶赴汴京会合,她问得还是同样的问题,显见心不在焉。噫,她、她是很在乎青弟啊……
杨妙真沉吟道:“颜公子,老身冒昧问一个问题。蒙古兵之强悍,咱们在来汴京的路上也已见识过了,赶赴汴京救援的金兵十万之众都禁不住如狼似虎的蒙古兵疯狂蹂躏。老身没有小觑群豪的意思,红袄义军中也不乏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可苦战经年,也奈何不得锐势方张的蒙古兵。匆忙之间,召集到的豪杰义士想必也不会有红袄义军的人多势众吧?”
颜文青微微一笑:“前辈担心的极是。咱们可不能象那个什么金龙皇子的夜郎自大,以为派出几百个武林高手刺袭蒙古兵的统帅就能大获全胜。但也不能一个劲地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毋庸讳言,这次赶赴汴京的豪杰义士并不算多,大约两千人左右,华伯伯在信中已对敌我形势做了详细阐述。蒙古兵征伐日久,业已疲惫不堪,且战线拉得过长,兵力装备已严重不足,急需休整。其实窝阔台已经接受了完颜守绪的求和,率大部分蒙兵撤出了攻汴之战,现在围城的蒙古兵不过只有数万之众,其意在向朝廷继续施压,以谋求更大的利益,当然,若能一举灭了金国,自是意外之喜了。咱们此战的目的是挫折蒙兵,让其知难而退,并非一举而歼之。兵贵精而不在多,华伯伯已邀请了辟邪山庄的叶庄主领衔挂帅,叶庄主对奇门八卦、兵法战阵无一不精,两千人歼灭围城蒙兵自是不能,用来奇兵突袭,搅乱蒙营是足够了,届时,城中八万兵勇加上二十万丁壮民兵,里应外合四面出击,击溃蒙兵亦非不能。”
林熙喜道:“叶叔叔这次要出山大展身手吗?由他领衔,何愁蒙兵不败不亡?嘻嘻,最好叶叔叔带他的虎兵豹将来跟蒙兵厮杀,那才叫以暴易暴。”
他口中的叶叔叔乃是辟邪山庄的庄主叶青虎。叶青虎在江湖上也许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其父叶辟邪在数十年前可谓名动天下的奇人异士。他武功也许比不上三大神侠,医术也许比不上阎王敌林檀,但若论起这奇门异术、排兵布阵的本事来,天下再无一人能望其颈背。当年他曾在居住的辟邪山庄排下阵势,也不知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内中不乏各国的高级将领、朝廷谋士,或探奥究秘、或图谋破解,诚意切磋者无不拜服,敌意较量者俱皆铩羽。曾有金国的大乘寺高僧银蝉子盘坐在庄外山坡上居高临下探究奥秘,观其战阵气势恢宏、诡奇莫测,苦思冥想三天三夜,但觉战阵繁复玄奥,非凡俗之辈可以参悟得透,心中烦躁沮丧,最后心力交瘁,竟而呕血而亡。其师兄金蝉子当时是金国的护国法师,盛怒之下亲率精兵强将偷越国境,发誓踏平辟邪山庄,雪耻报仇,扬振国威,结果全军覆没,徒增笑柄,自己也没脸再混迹于朝臣之中。悠悠二十几年过去,叶辟邪已然辞世,其子叶青虎已得其真传,更值得一提的是,辟邪山庄给当地乡民称之为万虎坡,等闲不敢靠近,却是叶青虎驯化猛兽的本领又是一绝,自幼豢养的狼虫虎豹给他依军队的建制组成了诸如前锋营、飞虎队等等,操演起来有板有眼,真要是能用到战场上,相信狼虫疯狂、虎豹咆哮的阵势再强悍的军队也难敌其七荡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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