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布兰卡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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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仰起首来,摇了摇头,木纳地道:“扎丹大叔,您跟我说过,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否则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扎丹大叔收回了失神地目光,转过头来,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他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南歌啊,你已经十七岁了,明年就要到圣堂里去施礼了,这些年来你跟着我也受了不少委屈,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理想,让你长久留在我这里也太埋没你……”
他用苍老的语调说完这些话,说到后来竟忍不住哏咽了起来,直听得南歌禁不住一阵感伤涌上心头,渐渐地南歌咀嚼扎丹大叔话中的意味,不禁眼眸低垂了下来,带着苦涩地话声道:“扎丹大叔,你是不是讨厌南歌了?南歌保证以后会听大叔的话,求您不要赶……”
他的话还未说完,扎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声:“南歌,你想到哪里去了,大叔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因为我的关系而受到牵连,我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可是你还年轻,我不能眼看着无辜的你染上我的厄运。”
南歌听得越发地惊疑了,他未想到扎丹大叔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自小到大,扎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虽然他与扎丹并没有直系的血缘关系,但是长久以来的相处使得他们亲密如父子,扎丹更是毫不避嫌地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来看待。
扎丹老人在很多年以前因为一次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失去了生育能力,这在街坊们眼中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秘密了,但却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他,因为扎丹老人为人迁善,随和,在这一带的人缘很好,更令大家钦佩不已的是扎丹那精湛的炼术,所以大家都喜欢和这个老实巴交的伛偻老头打交道,至少,在这个时代,老实人还是挺受人尊重的。
自南歌能记事的时候起,就从扎丹老人的耳里得知自己从小是被扎丹从河塘边捡回来的,他只知道婴儿时期的自己,被一片丛花包裹着,静静地荡在河塘污泥混杂的水面上,却没有沉没下去,据扎丹回忆,那时的自己,在脖颈上还悬挂着一支银白色的短剑,时刻闪耀着熠熠的光芒,也正是因为如此,扎丹才发现了自己。
而令扎丹感到惊讶的是,婴儿时的南歌躺在浮水里的时候并没有象一般婴儿一样大声的哭闹,反而面上挂着一丝微笑,显得平静,安详。
南歌渐渐长大了,也慢慢地发现自己与周围人的不同,因为他是小镇中唯一一个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的人,正因为如此,在这个人口不足千数的小镇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不为别的,就因为南歌是他们眼中的另类。
扎丹老人在民多士镇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开了家不大的铁器铺,虽然收入不多,但也勉强能够支应二人的衣食起居,这也使得从小就住在铁铺里的南歌感觉到了安乐生活的踏实,出一对炼器一道的热衷,小时候起,南歌便学着扎丹的样子,提起重锤,象模象样地打造起粗糙的铁器来。
南歌对于炼器一道的悟性似乎极具天赋,时而在扎丹老人不经意的情形下,往往通过几块废弃的糙石而能锻造出一件精美的铁器来,这使得从小对南歌处于溺爱的扎丹老人更是喜上眉梢。
毕竟,对于象他这样没有条件拥有下一代的孤独老人来说,能在古稀之年得到这样一个聪颖而令自己倍感欣慰的孩子,是值得知足的,而南歌的天赋,也让他毫无保留的将必生所研学的炼术倾囊教授给他,好使他能够继续传承下去,这是足以令他感到骄傲的。
突然之间,南歌想起了与扎丹老人相处时的很多往事,虽然清贫,但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幸福的,值得回忆的。
而现在骤然之间他听到扎丹老人那凝重的面色,以及奇怪的话语,他已经隐约地感觉到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定了定神,尽量平复自己的胡乱遐想,不安地问道:“扎丹大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扎丹老人轻闭上了双眼,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摇头叹息着,仿佛极不愿意道出自己内心的哭楚,他的这一举动更加坚定了南歌的猜测。
“扎丹大叔!”南歌拉住了扎丹老人的臂膀,急切地道:“扎丹大叔,您只说要在三天里打造完三十支矢月钉,您却没有跟我道出其中的原由,扎丹大叔,您告诉我,这中间您到底隐瞒了什么?”

扎丹老人被南歌拉扯地一阵摇晃不定,他睁开失神的眼眸,摆了摆手道:“南歌啊,你先放……放放开,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了……”
南歌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举动过于激动,缓缓松开了手腕,自嘲地笑了笑,瞬即又回复了那沉重的面色,他目光凝视着扎丹老人,坚定地道:“扎丹大叔,您就告诉我吧,南歌不是小孩子了。”
“唉……”扎丹老人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息,和蔼地拍了拍南歌的肩头,道:“南歌啊,也不是大叔故意向你隐瞒这件事,只是苦于其中的利害关系,而你年纪又小,大叔实在不忍心看到年纪轻轻的你卷入这场无端的是非中。”
他说完又注视了一眼正竖耳听得入神的南歌,又缓口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布兰卡王国最著名的两位魔法师?”
南歌天生地眨了眨双眸,怔怔地摇了摇头。
这也难怪,从小他就住在这山村僻野的小镇上,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根本无从知晓,而且小镇狭小,虽然说名份上以镇落为名,其实说穿了只不过是一个略显宽大的村落而已,镇里又大多是朴素的平民,对于外面的事故也向来不闻不问。
民多士镇地处偏远,临近着山旁建造而成,就算离着最近的一处镇子也相隔了几百里地远,平时往来经过这里的商贾也很是稀少,镇中的居民也都过着务农而作,自给自主的安乐生活,就连扎丹老人所开设的铁器铺也仅是经营一些农作工具,偶尔向过往的一些商人出售一些廉价兵器罢了。
扎丹老人自然也知道南歌对于外界接触甚少,也不管他有没回答,径顾自地移开步子,拄着拐杖行了几步,面上闪过一道惊颤的神情道:“那是两个凶残的家伙,凡是王国内修为与他们不相上下的魔法师都惨遭了他二人的毒手,他们是同胞的兄弟,若是凭长相很难认出他们二人究竟谁是谁,同时,他们在国中也得到了‘布兰卡煞魔’的绰号。”
南歌惊奇地问道:“大叔您的意思是说,要求您打造这三十支矢月钉的就是这两个‘布兰卡煞魔’?”
“嘘!”扎丹点了点头,轻嘘了一声,好似在担心他的话声会被旁人所觉察到一样,他郑重地道:“南歌,你年纪还小,以后不要随便开口就说出他们的名字,否则会给带来麻烦的。”
南歌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禁不住好奇地问道:“大叔,魔法师很厉害吗?为什么您一提到他们的名字就这样害怕呢?”
若是身在城市中的人问这样的问题,估计会引来一大群旁人的嘲笑,因为在这个王国中,只要是在人数众多的城市里生活过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魔法师的可怕。
那种举手投足间便可以凭借自己对外界元素的感悟而施展出魔法的人,在平常人眼中看来是神奇的,不可侵犯的,同样也是最危险的,魔法师不但强大,而且稀少,在整个布兰卡王国中估计数量也不会超过上千。
布兰卡王国的幅员面积虽然算不上大,但是它所包含的耕地面积却是旁侧其他诸国里所不能相比的,简单的来说,它就是一个以农耕为主的国家,国中有将近八成的居民是农奴出身,剩下的就是非富即贵,包括公爵,伯爵等等一系列的与王朝血统有着直系血脉联系的公民。
同样的,王国规定,只有公爵以上爵位的才可以享有土地的私有权利,也就是无论你是贫弄抑或是富农,但凡是拥有一方土地的,就必须归于一方的侯爵所管辖,在每月的收成里另外还要上交一部分的金钱以及作物作为税务,所以在这样的一个地主阶级主义制度的国家里,阶级分化是很严重的。
而魔法师,当然也仅仅是魔法师,这个特殊而又神秘的职业,是得到王国的允许而不受一系列的宪法规章所管制的,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你是一名魔法师,在这个国家里,你可以任意的嚣扬跋扈,只要所做的不要出格,国家是无法约束于他的。
这不仅是苦奈于魔法师强大的实力,能在挥手的瞬间击倒王国的上千兵勇,更重要的是魔法师很少有参与政治的,因为一个魔法师,在任何人眼里都是神圣的存在,不管你是高级或是低级的魔法师,任意走到一个地方,大到皇亲国戚,小到平民百姓,都会以上宾的礼仪相待,正因为如此,也大大减少了魔法师对于权利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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