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哈哈要好好记住今日这章20W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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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巍峨的宫城黑压压连绵一片,密密麻麻的建筑和过道四处都是披挂着白绫和黑字的灯笼,不时三刻就有一队队的黑衣侍卫穿梭而过,而且钟鼓之声不时传来,隐约的伴随着一些经文的吟诵声。原来是从宫城中间偏左的一间大殿阁传出的,此时那里灯火通明。
楼阁前的广场上白幡涌动,烛火大盛,道人跪地诵经;而大殿前的御阁大厅跪坐着一大片人,全部黑衣免冠披发;连接大厅与楼阁两旁的走廊站立着黑衣守卫,手臂和头腰都缠有白带;楼阁大殿内四处都悬挂白绫花结,垂落着一段段的白带,中间端放着一副大棺。
由于大殿略高于其他地面,而且外有竹帘阻隔,所以前庭和前御的人都不能看清大殿内的布置,只要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没人会知道内里发生的事,再者此时根本没人会留意,因为旋律第七代国主正静静的躺卧在宏华天宫大殿中的大棺内。
不过刚才唯一留守殿中的旋律第八代国主现在却正和一个服饰华丽的貌美妇人发生着激烈的对话,他们的话语淹没在殿外的经诵声,而在森严的禁卫下外人就更不足道了。
大殿门口处躺着一圈的人,面部表情布满恐惧和惊惶,眼瞳呆滞,嘴部扭曲或张大,一动不动的摊在冷冷的地砖上。众侍卫在行礼后就离开大殿,并关上了门。
全身黑衣的光圣公,仍散发披肩,没有带冠,并用一黑纱遮面。他身后是盖有经幡的大棺。棺木前有两枝巨大的白烛,正中摆放着一个灵位,再前些就是由高而低的数列油灯。
华清夫人万分的错愕中带有悲疼地环视着那些仍旧温暖的侍从,在离开那些侍卫的手后就软软的摊倒了,直到一众侍卫关上大门,她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当黑色宽大衣袖落下,她马上四下转头望向那些已经把禁刀收起并退向身后的侍卫,因为他们正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
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她的华清夫人倒不甚害怕,她知道锐键不会加害她的,但还是有些本能的惧怕。不过随即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侍卫们的目标居然是她的那些随侍,他们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准确的擒拿住他们,就在华清夫人醒悟过来,上前阻止时,他们就都放手行礼离开。
完了!
走回几步的华清夫人知道结束了,这些曾伴随着她多年的宫中侍从,刚逃过一劫,但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正是因她而得救又因她而致死!
目光离开那些正慢慢僵硬的躯体,华清夫人转身望着那个黑衣人,因为黑纱的原因,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在望着他。光圣公已把双手收在宽大衣袖里,并拢放在身前,看着面前的华衣妇人,其实由头到尾他都只看着她。
他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冲动的一定要见他,而且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她可是已经宣布被殉死了的姬娉!怎么可以这么大意的在这里出现?前御许多大臣都是认识她的!本来为了保密以及她的安全就要把知情的人都除掉,但她还是力阻留下了一部分,她的任性他是了解的,但现在闯宫就大大地触怒了他,因而惟有略为的警示一下的同时处理掉一些手尾。
华清妇人由略带悲哀的震惊转变为震怒,她见到他居然不作任何的辩解,仍静静的站在远处面向着她,不由得快步的走向前,拖着巨大的衣摆——基本跑不起来。她要好好看看这个和她青梅竹马的人的表情——在她面前下令杀掉了她最亲近的人,那么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心中的疑惑顿时更加肯定了,那事一定是他做的!
华清夫人一下把光圣公面上的黑纱揪掉,泛着怒火的目光直视向他的脸,然后厉声的说:“那些人也是你派人杀掉的!为什么你不能放过她们?你要马上停止,知道没有?”她还是那么美丽,即使她在生气!
光圣公呆呆的望着她,说:“因为他们没有劝住你,所以必须死。青倩你太任性了!我希望你能保重,最起码为了我也应该这样。”华清夫人见光圣公问非所答,不过最后的那句话使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他还是蛮在乎她的。
华清夫人松开光圣公的衣襟,刚才激动的时候她上前紧紧地捉住了,而这时的光圣公靠了过来,居然在帮华清夫人整饰因为快速走动而有些慌乱的衣服,还一边说:“青倩,你也太招摇了!怎么说也得换上黑色的素衣?”语气中略带有责备。
华清夫人一听之下,心里又不舒服了,说:“你不是公宣要华清夫人殉死吗?我这身正是寿衣啊!”光圣君已细心的整理完,绕着华清夫人走了一圈,看着娇嗔中的美人,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并附和道:“我怎么舍得!你也知道这是留下你在我身边的唯一办法,否则你就要出宫闲居,然后婚配功勋。你要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再次发生这种事的!”
华清夫人听了后,徐徐的把头靠向他的怀里,她清楚地感受到他那双有力的臂弯。这是多年前离别后再次的拥抱!那次她要离开他,在拒绝她要把自己交给他后,他俩整整拥抱了一晚。
即使随后又相伴多年,但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亲近——一个是姬子,一个是近侍,不敢有任何差池,这会危及他的生命。随着一双玉手轻抚上面颊,光圣公马上抬头保持距离,凝视着怀中美人,说:“我丑吗?”
“不!”华清夫人连忙摇头,望着脸色晦暗的他,心中一阵疼楚,并靠拢上去,双手捧着那张如丑生的脸,不让光圣公有任何的闪躲,踮起脚把自己那张绝代风华的面贴过去,眼眶闪烁起流光,疼爱的说:“你还是青倩的锐键!俊美的小哥哥。”

记得他们首次在宫中相遇,华清夫人根本无法把这个长得丑陋猥琐的人和那个自小一起长大的英俊秀气的人联系起来,但随后的相处,他的举止和眼神还是把他出卖了,即使他处处掩饰。“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你就满足了!”这是他们相认时他对她的解释,华清夫人每当想起就一阵疼楚,因为他有更好的选择的!从那一刻起她就为他下了一个决定。
时间在两人的亲密相拥中度过,最后在前庭的钟鼓声中,光圣公首先转醒了过来,轻轻地推离华清夫人,深情地望着有些迷离的她,抱歉地说:“还在哥哥的大礼中!请暂且的忍耐。”言毕他转头望往烛火光芒处的大棺,神情逐渐的悲哀起来,而且身体在有意识地回避,数次把靠前给予安抚的妇人推开,戒备地向后移动,目光尽量不交接。
这段渐渐疏远的距离使华清夫人的脸慢慢的冰冷起来,这将是一道他们两人无法逾越的深沟,她抬头恨恨的望向那大棺,然后转头望着已经再次盖上黑纱的他,说:“既然说到他,我就再次提醒你,请不要伤害她们!”
光圣君迷糊了,问:“谁?你的近侍吗?只要你不任性,我不会伤害她们的?不过再有下次,我连那些守卫也杀掉!”
华清夫人见光圣公还在装,一时性子又起,再次走上前去,光圣自觉地向后退去,直到离地上那列油灯一步之遥才停下了。华清夫人也没有再逼近,但那段距离确确实实放在那里,她叹了口气,无力的放下伸出手,低下了头,说:“你装呀!继续装。不过我会再派遣五百精骑去护送她们的。因为只要这件事完了,我们就不再欠他的了。”
“谁?什么五百精骑?”光圣君看到难过的她,心中更是十分的疑惑。
华清夫人忽然抬起了头,怒视着他,大声地咆哮:“你早前午后才杀了护送的五百精骑!刚才又在我跟前杀了我的近侍!我知道你还是要杀她的!恨,我和你一样恨她!不过她们有什么不测,那你自己去向他交代吧!”见到面前声嘶力竭的妇人忽然掩面哭泣,光圣公又不自觉地伸手走上前,试图抹去她面上的泪,但华清夫人挥手拨开,并向后退走,光圣公连追几步,最后在那段距离前停下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伤害到她了。光圣公无奈的缩回了手,隔着黑纱看着她慢慢停止了哭泣,使劲地用双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就像以前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又回来了一样。
“锐键!事到如此我也只好直言,她和她的侄女,午上我已经驱离出宫,并安排离开旋律国境!但在黄昏却接获到护送的五百精骑在午后全歼于大陵东郊原野上的消息,这就是我闯宫的缘由!现在事情挑明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要知道,我不欠他的,欠他的人是你!”华清夫人说到最后指着大殿中的那处大棺,然后转身愤然挥袖离去,不再理睬光圣公。
“我没有!青倩。”回过神的光圣公在目睹华丽的衣摆消失在门外时才叫道,不过伊人已远去。
良久之后,光圣公回过身,向着侧廊通道的竹帘,淡淡的说:“何时在此的?準鹄。”帘外跪坐的数人连忙俯身行礼,为首之人说:“听到异响才进来的!”随即他举手示意身后的人离去,并再次俯身说:“请君上原谅侍下的莽撞!那些都是臣下的家将,绝不会透露万一。”
早前光圣公的黑纱上曾闪过一丝寒光,并有意无意看向一根大柱,在得到那个人确定后,才没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那就好!”在得到保证后的光圣公转身走回大棺前跪下,说:“準鹄,青倩的话你都听到啦!马上去彻查。”
“臣惶恐,请君上原谅小妹的任性。午上臣确实按伯父的要求把三千精致军的骑兵调拨给小妹直辖,具体事情确实不知情,请君上恕罪。现在要臣接手此事吗?”那人一直俯身低头应对。
光圣公一阵沉思,闭着的眼不时转动,最后咬着牙说:“算了!由青倩处理吧。不过东郊遇袭的事要跟进!”
“这……难道……”那人抬起头企图要透过竹帘看清发话的人。光圣公生气了,猛地转头望去,那人连忙低下头,呵斥道:“难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马上退下,我要知道结果。”尖刻的声调在刻意的压抑下,通过空灵的大殿,气势非常的骇人,跪伏的人连忙起身行礼告退。
到底是谁袭击了他们?那么她们出事没有?
前者在两个人心里不住地敲打,后者就是三个人共同的疑问!
极大的圆帐下,只有一个人手持烛火站在一张角皮制成的屏风前不断的走动,并不时地沉思和揣摩。原来那是一张地图,那人正用碳条在上面做行进标记。
全神贯注的他没觉察到侍卫的通告和随后进来了一位全身披挂、棕红卷发、风尘仆仆的军将,直到他双手交叉放于胸前,长发间的3根彩翎展现出来时,地图前的人才注意到。
在侍卫退去后,他才说:“免礼了。你是支援队的营首吧!叫什么?”
“花儿花飞!三大殿。”
原来军将是个年轻人,在回应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三王子转身了。一道疤痕贯穿他的整张面,由左上至右下,左眼眼帘破裂,幸好眼球没事,但鼻子却被削掉,样子非常的糟糕!那人见首次会面的属下愣住时面上流露出一丝苦楚和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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