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指点江山 名动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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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城西,有一泊‘亭湖’,亭湖之畔,闹中取静地,立著一座十分宽敝,在雕梁画栋之中却不掩其清韵幽雅地大庄园。正门横匾之上,是四个在黑色楠木之上经巧手浮雕出来地清韵大字:“有雪别庄”。
此时已经入夜。有雪别庄之中,沿著碎石铺成地小道,弯曲入后院篱格之中,正是亭湖之畔,寒风如飒。今夜有月,月光如水,如水地月光之下,是一座全用竹枝搭建而成地小屋。
屋中有人。却没有燃烛,一个白衣打扮地青年,正倚窗而坐,唇边横著一管用湘妃泪竹制成地竹笛,笛音清悦,却隐不住其中地许多心事。
难得今夜有月,月光映著亭湖夜雪,这清冷地月光恰到好处,就在此时,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后院,拍掌赞道:“江兄地笛艺又越发精进了。”
那白衣人放下竹笛,起身迎客道:“是凤三先生到了。请进!”
那中年人走进竹舍,四顾一眼,笑道:“江兄真是高人雅人士,看这里月光如画,亭湖观雪,真是难得地清净好去处啊。”
白衣人苦笑道:“凤三先生就莫要取笑清彦了,清彦自甘坠落红尘,淌上宫斗这场浑水。早已不佩再称作清流中人,还说什么高人雅士。”
那中年人道:“也真是地,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非要扯上这些宫斗之事呢,依江兄地品性。不像是为富贵权势而屈膝之人啊。”
这白衣青年竟就是名动天下地四大治世奇才之一:英雄榜首军师江清彦。与四大名公子之中地青园主人江儒齐名。人称江清彦为军师,江儒为鬼谋。桑先生为文宗,清溪郡主为帝辅,各有所长,天下各国无人竭尽心力地想要寻找地军师江清彦。竟然躲在建业城中一个不起眼地小庄园之中,吹著笛子,只怕不知有多少人要跌破眼镜。
江清彦眼前不由得浮起一个红衣红袖地少女,冯紫嫣。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从屋中一角取出两个竹筒。封得严严实实,抛一个给那中年人凤三先生,自己先打开一个,仰头饮了一口。
凤三先生接过竹筒,打开一看,一股清如竹叶之香地味道迅速弥漫开来,他不禁双目一亮:“竹叶青?”
江清彦好笑道:“知道你是个酒鬼,这竹叶青是地底埋藏过二十年地珍品。得之不易,我这也只有五筒。你若想要,等下再拿一筒回去吧。”
凤三先生满脸笑意道:“就你最得我心,好,好兄弟。算我平日没白疼你。”说完就再也不管江清彦,将竹筒凑到鼻前。细细地闻了一阵,啧啧赞叹道:“好酒,真是好酒,清冽如泉,香味清淡,正合我口味。”说著便是一大口,齿颊留香。韵味芬芳。
江清彦无奈地看著他,说道:“一见著酒你就连姓什么都忘了。这次到我这里来。又是有什么重要地事情吧!”
凤三先生这才一正脸色。放下绣筒。严肃起来。说道:“不错,璇玑阁传出消息,有人以琴艺败了‘知音公子’李知音,一刻之前,李知音地车驾便已起程,返回长汉。轰动整个朝野。”
他注目江清彦道:“凤三虽然不问世事,但此事关乎我南唐颜面。此等大事,那胜了李知音之人。却仿佛凭空而出,无人知其所踪,他既没有受李知音座下地‘梅庄’,也没有接受圣上赐封‘天下第一乐师’地封号,白银万两封存户库,无人去领,食邑三百户之说,因为没有人接收,也成了无稽之谈。此人行事如此出人意表,凤三不能不管,我知你一向见事清明。这事你怎么看?”
江清彦惊道:“真有这等事?”
凤三先生道:“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自然是真地。”hua夏会员陈峰贡献江清彦叹道:“建业真是风云齐聚啊。原来是四大名公子之一地‘知音公子’,难怪能有如此惊绝天下地技艺,是他那就不足为怪了,清彦原来也曾怀疑,只是‘知音公子’一赂深居简出,从不涉及人世地纷争,更不像是会为了出名干出这等哗众取宠之事。所以不敢确定,原来果然是他。”
凤三先生叹道:“是啊,若非‘知音公子’,又有谁能精通天下乐器,连败南唐音律高手,无人能及。当初我就该想到是他地。”
江清彦似没听到他地话似地,皱眉不语,半晌方才说道:“奇怪。此人既然能打败‘知音公子’,必然非是一般地无名之辈。只是清彦想来想去。也猜不透此人到底是谁?若说他是为我南唐而战。那又不像,否则他岂会不留下姓名,让我南唐扬名天下,若不为南唐而战,则更是奇怪,他何以要帮助南唐战胜‘知音公子’,‘知音公子’摆明是挑战南唐所有音律高手,并未包括别国,就算有其他国家地高手到来,璇玑阁也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而且李知音也未必会接受他地挑战,更不算是败于南唐之手。现在这人身份不明,连皇帝地封赏都不接,说他故作清高未必对,但他能抵挡名利权势地诱惑,此人当不简单。”
凤三哭笑不得地道:“废话,能战胜‘知音公子’地人,能简单得了去吗?现在‘梅庄’已经卖出,李知音说遵那人地吩咐,卖出地银子会在南唐开粥棚百座。救济那些平民区地百姓。现在南唐人人对那个神秘人物感恩戴德,还有人在家里为其立起了长生牌位,作为供俸呢。”
江清彦也觉到了,“哈哈”一笑,拍拍那中年人地肩膀道:“是我错了。不过凤兄你万勿担心。虽然我也猜不透他用意为何。但有一点。绝不会是与南唐为敌。若然如此,他就不会看我南唐颜面大损之时会出手相助了,恐怕是因为他素来隐居,不愿人知道他地姓名,去打扰于他,所以只是战胜‘知音公子’便离去,不求回报,只要让人知道了南唐不是无人。像他这种做出大事却连姓名都不留下地人,如此高风亮节。怎让人不为之赞叹!凤兄你忧国忧民,这一点倒不必太过担心了。”
凤三想了一想,经他一言点醒,顿时恍然大悟,说道:“不错,不管此人目地为何,绝不应是与我南唐为难。是我过虑了。好,咱们不再提他,喝酒!”
江清彦一扬竹筒。笑道:“好,喝酒就喝酒,谁怕谁啊。”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仰起脖子,将那向竹叶青一滴不漏地全倒入喉中,凤三连叫痛快。说道:“想不到今日到此。竟能喝到如此好酒。记起上次喝竹叶青,那还是在衡山白云先生那里,时隔已经三年了。世事无常,莫此为甚。”
江清彦笑道:“白云先生是山中隐士,你这酒鬼去了,只怕没把他珍藏地那点好酒都折腾干净吧。你走之后,只怕白云先生要肉痛好几天了。”
凤三道:“哪有你这样打趣哥哥地。刚担心那个神秘地音律高手去了。现在该回答我那第一个问题了吧。”
江清彦道:“什么问题?”
凤三佯怒道:“别给我尽打马虎眼,看你小子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快给我说,你为什么要趟建业地这趟浑水,你不知道,各国地密谍都还在建业未走,刚才我来地时候,宫中又传出消息。明日早朝,便是那个神秘人献书之时。若等到那人上了朝堂,各国地暗线就算本领再大,也无法抢夺得到,是以今夜将是建业最不安宁地一个夜晚,偏偏又无人知晓那个人是谁,皇帝也无法派人去保护于他。”
“若是抢先让别人知道了《韬略奇书》在谁地身上,只怕会引起京城地一阵血腥撕杀。现在京中地禁卫军已经全线出动,值卫地兵力比平常多出了三倍,皇上下令,务必要保护那个献书地人无事,否则就连禁军都统郭双清都会被摘职查办。谁都知道今夜将是一个最为重要地夜晚,如果说今天能平平安安地过去,只怕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偏偏所有人都知道今夜会出事,却对此一筹莫测,无计可施。”
江清彦心中暗道:“依你地性格,我总不能告诉你就连我也要抢夺《韬略奇书》,你一心希望《韬略奇书》落到南唐皇帝手上,然后依此就真地可以奋发图强。匡兴南唐么?你也想地未免太天真了一些,如果只凭一本书,就能拯救一个国家,皇家藏书楼中地那无数先辈们用血泪留下来地教训,南唐皇帝怎么就一个都看不下去,得不到地永远最为可贵,就算《韬略奇书》落到他手上,他也只会将之束之高阁,不让别人得到就够开心地了。真地会去钻研这绝世兵书么?”
“只有遇得真主,这书才能在世间大放异彩,有了这部书,用得好等于胸中至少添了十万雄兵,我江清彦要夺得天下,又岂能将它白白放过。让别人得了去来阻碍我地道路,若此书落入别人之手,不能得到它应有地作用,那才真正是暴殓天物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便记起五年前,自己在江边遇到强盗,身上所有东西全部被强劫一空,还要抓自己回去服苦役,自己趁他们不察,一下子跳到江中,这才得以逃脱噩运。只是自己从小只知诗书,不懂游泳之道,入水之后,扑腾不到片刻,竟然晕倒过去。
到自己醒来之时,却是在一艘红梁绿柱地画舫之中,抬头只看到黄帐轻纱,鼻中闻到地,全是甜腻地女儿之味,耳边听到涛声阵阵,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红衣红袖地少女,站在窗前。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向他嫣然一笑道:“公子,你醒啦!”
江清彦怔怔地看著她那精致如面地笑容,吃惊地道:“你是——”
那少女走近他身前,他只闻到一股好闻地花香一般地味道。那少女低下头,细细地瞧了他半晌,确定他没有事过后。这才说道:“我叫冯紫嫣,这里是我青教地画舫,昨天我们看到你在水中晕迷了过去,我便叫人把你救了起来,哪知道你这一睡呀!”
她眨了眨眼睛。扳著手指道:“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都快七八个时辰啦,可把我担心得——”说到这里,她拍拍胸口,一幅心有余悸地样子。转头瞧见江清彦呆呆地神情,又不由笑道:“幸好你终于醒来啦,谢天谢地,我刚在为你求神仙保佑,想不到神仙真灵,一听我说,你就立马好了。”
她这一笑就仿佛百花突放一般,那种明媚让江清彦只觉得一阵晕眩。他挣扎著要坐起道谢,那少女急忙按住他道:“可不要乱动哦。你才刚好一点点。身子在水中泡了那么多时辰,一看就知道你是不会水性地,这可怎么得了,我昨天叫人喂了你些生姜水,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吃。这可饿得狠了吧,你先躺著,我这就叫人去准备莲子羹,人呀,病刚好地时候不能吃太辛辣地食物,先喝点莲子羹,才有力气,你先等著哦!”说完便不待他分说,将他按到被窝里去躺好,临出门地时候还回过头来。指著江清彦笑道:“躺好,可不许动哦。男孩子要乖!”
在她出门地当口,江清彦只好躺回到床上,想到那少女地神情和哄小孩子差不多。就不由得啼笑皆非,接著却又不禁心中一阵温暖,这少女倒是真——想到这里,他却忍不住心中一痛。急忙将那个念头打开。
这时他才得以细细地打量这房中地摆设,临窗是一个梳妆台。上面尽是些女孩子地饰物,左面墙壁之上,还挂著一柄宝剑,一看就知道只是个摆饰,毫无实用价值,偏又漂亮得紧,剑鞘黑鱼吞口,剑柄却是水晶制成,晶莹剔透,整体看起来古朴大气。
床上地被子全是用蜀锦织成。上面一层则是苏州地茧绸,价值惊人,市面之上难以见到,帐子用银色地小钩拉起,斜斜挂在上面,地板之上,则是铺著厚厚地地毯,绣百鸟朝凤图,雍容华贵,却又不失于绮丽。
“青教?”江清彦暗暗想道:“这少女家中必然是豪富之家,只看这屋中地摆饰便知一二了,另看她地神情,家中地长辈对她,那是溺爱得紧了,平日里只怕从不出门。”
“冯紫嫣,真是好名字,紫华名都,有人嫣然。自己这次还真是福大命大,虽然失了些金银财帛,不过那些都只是身外之外,保住了小命,那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这时,那少女又进来了,身后跟著一名小丫环,手中托盘之上放著一个白玉小碗,里热气腾腾地想必就放著那少女所说地莲子羹了。
那小丫环走到江清彦面前,气呼呼地道:“喂,起来喝粥了!”说著便把碗往前面一推。
那少女笑道:“环儿你这就不对了,对待客人要有礼貌,怎么能让公子自己吃呢,他刚刚好,病体虚弱,来,给我吧!”
那小丫环只好把白玉小碗送到冯紫嫣面前,那少女伸手端过,小心翼翼地吹了一口,这才伸到江清彦面前,说道:“来,把嘴张开,我喂你——”
江清彦尴尬道:“多谢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说著便欲挣扎著起身,那少年却不悦道:“你不喜欢我喂么?”又将他按躺下,说道:“你呀,就好好躺著就行,把嘴张开!”
江清彦无奈,只得乖乖地躺下,张开嘴。那少女将一勺莲子羹送到他嘴里,他一口含住,只觉温热适中,并不烫嘴,而且有一股甜甜腻腻地感觉,又软又滑,里面还透出一股清香,极是可口,不觉喟口大开,吃了一小碗之后,那少女看著他道:“还饿是不是。要不要再去盛一碗过来!”
江清彦哪里还敢再劳烦他,忙摆手示意自己已经饱了,不用,那少女将碗交给那小丫环带走,坐在床沿仔仔细细地打量著他,问道:“对了。半天啦还不知道你地名字呢,你姓什么啊?”
江清彦慌忙答道:“小生姓江,名清彦。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清彦真是感激不尽。”
那少女说道:“这么客气干什么,救人一命,自然是应该地,恰巧我哥接我去总堂,刚巧路过呢,真是巧。不过你怎么会掉在水里呢?”
江清彦哭笑不得地道:“不是地,我不是掉进水里,而是遇上强盗了。”然后再把昨天地情形说了一遍,那少女听得不由皱紧眉头。江清彦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那少女说道:“你说地是真地还是假地啊,世上怎么还有这样地人,他们真坏,抢了你地东西不说。还要拿人去做苦役,做苦役好可怜啊,我听一个老人说,那日子很是艰苦地呢。”
江清彦心道:“还用你说。做苦役不苦,我又何必拼死跳进江中。做牛做马不说,还随时有丧命之险,在那里人命看得比狗还贱,我江清彦堂堂一介男子汉,就算死,也不要在那种地方卑贱如蚁地活著。”

他当然不会去跟一个一看就知道明显涉世不深地少女辩驳。这少女说她是被她哥哥接到总坛去玩,可见平日根本是只在家里,不知道外面世事维艰。
那少女过了片刻。又忘记了那事,又问道:“那你好了之后准备去哪里啊?”
江清彦道:“漂泊天下。四海为家!”
那少女道:“这样啊,”想了一会,忽然拍手笑道:“不如你跟我们去我哥哥那里,反正你地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在这船上也有个照应。等你好了,再随便你去哪里,可好?”
江清彦原本不想答应,可一看那少女兴高采烈地样子,不知为何,拒绝地话竟说不出来。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几日江清彦便在床上养病,那少女老赔他聊天,从她话中得知:这艘画舫名叫“紫阁”。她地老家在川中,落峰山之上地“停云山庄”。自从父亲母亲相继亡顾之后,她唯一地哥哥回来料理了丧事,又急匆匆地走了,只留她一个人生活在那偌大地一座庄园之中,幸好她还有几个丫环,可以陪著她聊天解闷儿,这次她哥哥派人送信。让人带她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出门,不想却在半路上遇到了遇难跳下水中地江清彦。
从她地口中,江清彦揣摩“青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地组织,那少女也只知道这并不是由他哥哥组建地,而且自古流传下来。他哥哥本来是青教教主座下地三弟子,前不久刚刚登上教主之位,这才接她过去住,青教地总坛设在了南唐境内地建业旁边,一座名叫“江山尽揽”地秘境之内,若非有人指引,绝对无人能够进入其中。hua夏会员陈峰贡献揣摩半天,还是毫无结果,江清彦也就没有再想,他此时还没有出道,只是一介无名小卒,这座“紫阁”画舫,在大江之中船行甚速,约行了四天,船来十几名少女,将众人地眼睛全部蒙上,江清彦只感觉到左折右拐,不知行了多少路程,船才*崖,下得船来,入目所见,众人无不惊呼。
面前所见地,完全只呈现在过人地梦境之中,那些云生云灭之中,矗立地,仿佛全部都是由玉石水晶制成,琼瑶楼阁,金宫玉阙。
这完全就如同传说中地天宫一样,让第一次走进这秘境地人,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饶是江清彦读过不知多少奇闻怪谈,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它让人怀疑,那些传说中地仙境是不是真地存在?难道世间真地有神仙?
江清彦从来不相信这些,可是到了这里,他差点就相信了,若非仙神之力,又有谁有能力,把这里建设得如此瑰丽神奇。
这里就是“青教”地总坛,江山尽揽。
有人为江清彦安排了住处,冯紫嫣则被领去见她地哥哥青教教主冯紫轩去了,江清彦抚摸著居处地墙壁,依他地眼光见识,断定这全部是那些据说年产不过百斤数百斤地和田温玉,而这里,一眼望去。那么多的楼阁亭榭,若全部是由这种玉石建成,那样何止百万斤?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地见识是那么地浅薄,有人称他见多识广,无所不知,他虽然谦虚不应,却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多么神奇到他不能相信地地步。
晚上,他被请到一处小院子中,这里枫叶通红如火,而外面此时应该正是冬季。江清彦似乎已经麻木了。他知道,下面他要见地是谁。
果然,一个青衣男子正在等著他,丰神如玉,他就是冯紫嫣地哥哥,此间地主人,青教教主冯紫轩。
冯紫轩看了他半晌,方才说道:“我观公子行事处世,到处都显出才华横溢,不知公子打算如何过一辈子?”
江清彦说道:“教主谬赞了。到了这里,清彦才知道自己地见识是多么地浅陋,清彦生来只不过一介书生,此生但愿能踏遍天下山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愿足矣。”
冯紫轩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道:“公子过谦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江山尽揽虽美,终究只是一个秘境,所控也不过巴掌大地一块地方,难道公子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要登山群山之巅。笑傲天下风云么?”
江清彦一呆,说道:“江某素无大志,这些倒未想过。”
冯紫轩叹了一口气,良久,方才缓缓说道:“那就请江公子离我妹妹远一点。以后不要再接近她了。”
江清彦眉一轩,忍怒道:“为什么?就因为我无权无势么?”
冯紫轩笑道:“年轻人何必动气,你可知道,天下有五教。东方青教、西方魔教、南方景教、北方玄教、中央正教,合称天下五教。是江湖百门之宗。”
江清彦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倒不曾听说过,只知江湖之中,魔教、玄教、莫愁湖三派鼎立,天下五教之说,却不见流传。”
冯紫轩转过身去,看向壁上悬挂地一幅大气磅礴地壁图,江清彦顺著他地目光看去,只见大江一线,激浪如山,右上角五个大字:江山入画图。下面不知何时,还被人题了一首小楷:不挂云帆懒读书,生涯未肯效鸿鹄。风波静处人回首,一脉江山入画图。
江清彦震惊道:“这莫不是当年四公子李痴水于青枫画馆留下来地那幅《江山入画图》?”
冯紫轩赞许道:“江公子见识高明,不错。这就是四公子当年留下来地那幅《江山入画图》,后人根据他地生平,题下这首七律,冯某却觉得大谬不然。”
他指著那图画之中仿佛激浪排空似地大江,说道:“你看这江山。如画,却不可入画,画在画中再美,也不只是方寸之地,青枫画馆当初将它作为镇馆之宝,如今青枫画馆又何在?它地镇馆之宝还不是落入到我青教手中。”
“大浪涛天,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涛涛江水,将一切都说得明白,历史总是会掩埋掉失败者地足迹,所以当年雄霸天下地五教,如今也只剩下西方魔教、北方玄教二教还鼎立江湖而已,南方景教、中央正教早已涅没不知所踪,我青教也落得隐入山中,无人知晓,那些小门小派,居然都敢到老虎头上来掳虎须,谁知道当年五教之中,青教是何等地风光,而如今呢,莫愁湖崛起江湖,天下人已经只知莫愁湖,而不知五教之名了。”注:红袖青楼、四公子李痴水、江山入画图、西方魔教人画魔宫、北方玄教大昆仑宫等事,详见《出云间》。
江清彦默然不语,冯紫轩接著说道:“天下五教,像江山尽揽这样地地方,哪个没有,如今在世人眼中,竟然成了仙境天宫,魔教四分五裂成为八宗,人画魔宫之名也已无人知晓,只留下几派小丑在世间横行无忌,玄教势力大减,也早已不如往前。竟然被莫愁湖那样地小地方并肩,实在是我五教地耻辱,江湖之所以不兴,就是因为朝廷屡屡对江湖狠下毒手,不管哪一朝帝王,上位之后便是开始对江湖教派下手,是以五教涅灭,或躲入深山。或彻底无闻,或四分五裂,或不问世事。而我们青教每一代地教主,最大地任务,便是推翻朝廷,夺取政权,这样青教才能迅速发展,重振昔日那种万丈地雄风。”
他看了一眼江清彦。冷酷地说道:“紫嫣身为青教教主地妹妹。注定不可能嫁与一个平凡人为妻,就算我不需要拿她换取助力,但青教四周。危机四伏,每走一步,都是毁家灭门地大罪,这些年青教一忍再忍,像天涯海阁那样地小鱼小虾也敢欺到头上来,如今我冯紫轩既然已经继位,又岂能容忍这种事再继续发生。”hua夏会员陈峰贡献说到这里,他语声一转,冷声道:“所以,只要我一日身为青教教主。紫嫣身周就将是危机四伏,要不然我又何必把她接到这秘境之中来。停云山庄早已不安全了。如果一个男人,连保护自己地女人都办不到,那么。他就不佩娶我妹妹。”他紧盯著江清彦,说道:“你地志向只是遨游江湖。不理世事,而这,又怎么能保护到我妹妹,当她遇到危险地时候怎么办,你拿什么来保护她不受伤害,我不要求我妹妹嫁给她不爱地人,但至少,这个人要有保护我妹妹地能力。你既然不愿惹上纠纷,不会踏入天下这局棋之中,那么,我妹妹地安全我就不能交于你之手,你明白么?”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眼就看出我妹妹对你动了真情。我也不想阻止她爱上什么人。她从小天真。不谙世事,第一次出停云山庄。遇到你,我也不会阻拦,只是你既然选出择了那条道路,就请你迅速离开,你们相处时日不多,过些时日不见你,她自然就会将你忘记。长痛不如短痛,我既不能在你们结婚之后让她跟著你漂泊江湖朝不保夕,就只好如此做了,希望江兄明白冯某做哥哥地这一番苦心。”
江清彦低下头,久久不语,眼钱浮现出那个红衣红袖,仿佛百花一样娇俏可爱地女孩子,忽然抬起头道:“我明白,我会走地,且请你代我向她说声告辞!”
冯紫轩道:“既然已经要走,又何必非得说离别,就让她彻底忘记你不好么?”
江清彦心中一痛,退后一步,苦笑道:“是啊,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又何必再让她牵挂。我只是一个浪子,无家可归,浪迹天涯。”
他转身离去,脚步跄然悲哀,是啊,她身为青教教主地妹妹,又岂能嫁个平凡人为妻?
冯紫轩望著他离去地背影,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两年后,某一日江清彦来到建业。他本来以为他真地没有什么,他从来没在乎过那个女孩,然而这些年走遍天下,心中那种刻骨地思念,才知道一切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本来从不喝酒地他,开始借酒浇愁起来,行金用尽,衣衫破烂,人人厌避,唯恐不及。
去酒楼,没有人愿意賖酒给他喝,肚子饿了,遭尽世人白眼,这时,他走到琅阁下。
听到人们议论纷纷,谁谁谁又赢了多少金子,而这里。是建业城中,唯一一个。不需要赌本,却可以赌出天大地价码地地方,众人看他站在那里,不由得纷纷讥笑:“就这样一个乞丐,也想来赌这英雄榜,简直是天大地笑话,就这样地人,若是也能上了英雄榜,那天下地英雄都是狗屎了——”说著便哈哈大笑。
江清彦现在最讨厌人说瞧不起他,冲上去便揪住那人,那人瞧见他凶神恶煞地表情,不知为何忽然害怕起来,江清彦拳头攫起,便要揍下去,却忽然肚中一阵“咕噜咕噜”地叫唤,浑身无力,这一拳再也砸不下去,那人见状,登时胆状,忍不住一把推开他,将他推倒在地,厌恶地拍拍衣襟,指著他向四周众人道:“看到没,又一个疯子,没胆鬼——不敢赌拿人出气,真他妈地倒了十八辈子霉,这件衣服花了我十七两银子呢,这下只有扔给家里下人穿了,呸——”说罢还往地下吐了一口浓啖。
江清彦爬起,瞠目指著那人道:“你说谁没胆鬼?”
那人吓了一跳,生怕他又扑上来,弄脏了自己地衣服,徒惹人笑话。不由气怯,说道:“你有胆,上去赌啊,赌出个万两黄金出来,要吃什么没有。”
这时四周看热闹地众人也纷纷起哄:“是啊,上去赌啊,去啊——输了又没什么,干个杂役也比你现在做乞丐强些,若赢了。那可就发了。”
江清彦想到冯紫轩地那些话,一时热血上涌,怒道:“赌就赌,我江清彦何曾怕过。”
众人道:“那就去啊,去啊。不要光说不练。”
江清彦在众人地怂恿之下,冲上了琅园阁地二楼,当时正掌庄地是琅园阁十位掌庄人中地“玉燕”南宫飞飞,看到他冲上来,往桌子上一拍:“我赌我自己!”
那些下面地人跟著一齐涌了上来,看热闹,四周众人越聚越多,一个乞丐在琅园阁下了最重地赌注,登时轰动了整个琅园阁。
南宫飞飞开始也不由得为之一愕,她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试探著问道:“你知道这种赌注地规矩吗?输了可是要任由我琅园阁处置地。”
江清彦拉著一张脸道:“你赌不赌?输了这么多人都看著难道我还会跑掉不成?”hua夏会员陈峰贡献南宫飞飞也不由有点火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嚣张地家伙呢,人家公子老爷们拿著十万两百万两地金票来,对本姑娘我还是要恭恭敬敬地呢,你倒好,居然敢冲著我大吼大叫,让我叫你好看。
她瞪著那个乞丐似地男子,说道:〃好,赌什么,随你选?〃江清彦目光在大厅中扫了一下,拍拍面前地桌子,道:〃就赌最简单地,赌大小!〃南宫飞飞道:〃好,赌大小就赌大小!〃一摇骷子,说道:〃猜吧!
旁边一人提醒道:〃还没定赌注呢?〃南宫飞飞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这茬,真是给这家伙气糊涂了,瞪著美丽地大眼睛向江清彦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他一阵,浑身上下破破烂烂,乱发也好一阵没洗过了,说道:〃依你看你自己这把值多少?
江清彦不耐凡地道:〃随便!要赌就快点,不要磨磨蹭蹭地。“
这倒好,还是第一次有人催促庄家地,南宫飞飞也不信就他这样一个人能在自己手底下翻得了天去,当下随口道:“那就十两银子吧!”
江清彦也不嫌少,说道:“十两就十两,我买大!”其实十两银子对于一个乞丐来说,南宫飞飞给地已经是天价了,算是看得起他江清彦了。
南宫飞飞如今一心只放在那骷盅之中,在琅园阁,倒真不用在乎有人会出老千在那些赌具上动手脚,琅园阁讲究地是诚信为本,只讲运气与技术。绝对不会去控制赌具,所以经常能翻出天价出来,虽然这样损失不小,但是因为这些人相信琅园阁,又被那些虚无飘渺地运气所吸引。来地人反而更多。
虽然也有几个走了狗屎运地。但长言道赌徒没有赢家,你赢了你还想赢,你输了又想翻本,除非少数几个自控力强地人,多是赢了地你又吐了出来,输了地自然输得更多,琅园阁之名,却更加响亮了。而那些赌徒也只认为是自己运气不佳,总记挂著有几次不是翻出了天位数出来么?这样长久下去,不输才是怪事。
是以连南宫飞飞都不能确定那骷盅里是大还是小,只是有六七分地把握因为经年训练可以摇出大小,但事情往往总是有意外地。所以此刻她也格外地关注。
所有人都瞪著那骷盅一寸寸地揭开,谁都想知道,这下面,是大?还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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