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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两位就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国务院将派相关部委,对H市的房地产和土地市场进行调查。在市政府刚刚召开的城建工作会上,市长也明确表达了对地王现象的忧虑,要求适当控制土地的供应量和成交价,短时间内再不能出现地王的新闻。
果然,市土地交易中心得到通知,水产市场等几宗土地将以挂牌的方式出让。
接下来,就是张震代表区政府,与市土地交易中心落实具体细节。这时候,张震的意见就很重要了。经过苦心思索,他决定将时间规则做一些必要的调整。
很快,市土地交易中心就发出了挂牌公告:底价8亿元,公告期10天;在公告期截止前半小时内,若仍有两个以上的竞买人提出报价,则通过现场竞价确定竞得人。
也就是说,挂牌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该拍还得拍。但对张震而言,能运作到此,已算功德圆满了。到底谁得手,都是天意。很多时候,丰碑再前进一步,就是陷阱。
安子自然知道其中的玄机。她让远通集团先按兵不动,尽可能低调,等到最后一天才开始报价。
然而,让她大出意外的是,前五天,那些蠢蠢欲动的大牌企业都集体消失。只有蔚蓝房产和另外两家小公司,在公告栏上晃荡着,价格也一直以两三千万的幅度缓慢上爬。直到第七天,才陆续有富隆、恒运等巨头现身,但报价大都保守。而被引为劲敌的龙天,始终不见露面。
蓝菲菲暗自庆幸。而深谙个中把戏的张震、唐达林则深感纳闷。远通也唯恐有诈,开始紧急收集龙天的一切迹象。
直到第八天,巨头们才开始发力。两三轮报价之后,地价飙升至10亿。而龙天依然不见踪影。
第九天,几家巨头继续撕咬。蓝菲菲心急如焚,分别给张震和唐达林打来电话,要求支招。二人均称无计可施。蓝一气之下,直接加价1亿元。见其架势,两家竞价者慌忙撤退。孟超有些按捺不住,也想加价,被安子强行制止。
第十天,空气中充满硝烟的味道。
10:00,蔚蓝仍高居第一。
11:05,富隆加价5000万。
12:10,恒达加价8000万。
14:30,孟超接到董事长指令,立即出手,14亿!
14:40,蓝菲菲再次来电,要张震明鉴,张震沉思片刻,给出一个答案:要么直接加价3亿,要么退出。他以为,3亿将让她魂飞魄散。结果是,他错了。这个女人,桌子一拍,果真加价3亿。这3亿,不仅让张震等人汗毛倒立,还震出了那条作壁上观的卧龙。
14:50,龙天终于显身,但依然沉稳,只是试探性地加价5000万。
15:00,远通再次出手,同样加价5000万。
15:30,龙天还击,加价1亿。
16:00,蓝菲菲再次拨通电话,将她发抖的声音传给了两位大哥,得到的答复均是:冷静,再冷静。

16:10分,富隆加价2000万。
此时,各路人马早已赶到交易中心现场。座无虚席,面面相觑。现场竞价即将开始。
16:20分,无法冷静的蓝菲菲再度出手,一咬牙,5000万。
沉默,片刻的沉默。倒计时牌在每个人心中滚动。
16:30分,鹿死谁手,即见分晓。
现场竞价正式开始。主持人宣布竞价规则,完全采用拍卖方式。起拍价19.7亿;每次加价5000万。现场一片沉寂。
远通决定先发制人。孟涛高举号牌,声若洪钟:22亿。
龙天猛烈回击:24亿!
25亿!一个女人的声音,镇定而铿锵。
现场开始骚动。蓝菲菲面若尘土,四目张望,像在寻找这个女声的来源,又像在寻找她的上帝。
然而,她惊呆了!在后边的角落,有个女人,光鲜而刺眼。她的存在,像一个光源,足以将拍卖大厅照亮。
那女人与旁边男子一边耳语,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前方,始终面带微笑,从容镇定。
忽然,她们的目光相遇了。没错,是她,就是她!
蓝菲菲感到心慌意乱。
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加入远通的阵营?
这一分神,不知道又过了多少轮。拍卖会似乎早已与她无关。
突然,一声锤响:32亿!成交!
拍卖大厅炸开了锅。没有人相信,这竟然是挂牌交易的结果。以往挂牌往往是底价成交,而这一次竟挂出了一个崭新的地王。
表情复杂的人们开始缓缓移动,他们不知道到底应怎样面对这个事实。
蓝菲菲裹挟在人群中,惊魂未定。当她抬起头时,一个高挑的女人正飘然而过。她感到,那冷艳的脸上挂着一缕讥诮。
32亿击败龙天,并没有让远通董事长华震天感到欣慰。
在他的战略布局中,这样的成本显然太高了。尽管早已习惯了地王之战,但他清楚,远通对地王的承受力是有限的。深圳的55亿豪赌,不过是一种姿态。打开上市之门,需要来一块疯狂的石头。但如果每块石头都很疯狂,那必将砸得自己粉身碎骨。
但他并不怪孟超。他毕竟是奉令行事。CBD内400亩黄金宝地,值得血拼到底。况且这是远通登陆H市的关键一役。怪只怪龙天从中作祟,直接将楼面地价推到了12000元/平方米,简直是罪大恶极。
在他看来,龙天远没必要跟他赌这一把,除非是借此抬高身价,或是恶意狙击。这两年,龙天也在全力扩张。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对远通的到来,龙天必然是排斥的。他再次确信,龙天将是他进军H市的第一劲敌。
“对龙天,绝不可掉以轻心。”在电话那头,他晃动着残缺的大手,对孟涛再次下达了指令——必要时候,可派线人打入龙天。
对此,孟涛早已心领神会。这一切,安子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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