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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半山会所,还是城市之巅。
唐达林率先发言,把蓝菲菲来电时的所有细节,原声再现了一遍,充分证明那女人的确发飙了。至于发飙的原因,他认为肯定与水产市场的落败有关。但从道理上讲,她不会不明白挂牌对她的意义,面对32亿的结局,她也应该输得心服口服。因此,他怀疑,蓝菲菲是不是另外发现了什么?比如安子这些。
提出这个疑问时,他深深地看了张震一眼。
张震心虚了。他狠狠地拍了下脑门,将与之有关的细节反复过滤、咀嚼,最后得出结论:“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你明显冷落她了嘛。有多久没去她床头报道了?”唐达林像在关心一对新婚夫妇。
“不管怎样,她应该明白,真正的规则是什么。难道还要老子陪她到老不成?”张震甩着头,觉得荒唐极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唐达林郑重指出:“第一,不管怎样,你都要全面地提高警惕,对她只能迂回、安抚,不能意气用事。第二,你们本身属于非正常关系,就要非正常方式处理。女人嘛,就得哄哄骗骗。这是你的长项嘛。大不了,再赴汤蹈火一次。第三,如果她还贼心不死,想要地,也可以给她物色一块。大不了去区县,直接协议拿地。只要不是大宗土地,不是黄金地段,都好说。”
“那是,那是。”张震猛烈地点头。
于是,两人又将有印象的地块梳理了一遍。最后,一致认为,锅炉厂、哑巴沟、夹水塘等几块地都可以考虑。这些地,此前已出让过一部分,地段中等,人气渐旺,但土地等级还没有调上来,土地出让金相对便宜,而且容积率也不低。总之,很划算。
“当然,也要给她点压力。蓝色海岸那项目,土地费不是还没缴完吗?还有各种税费,还有增加的那部分容积率,施工方案也还没批。必要的时候,可以点她一下。当然,言语要温柔点,枕边话那种。嗨,这些你是专家。”唐达林脸上有点坏笑。
“要说枕边话,我也未必有机会了。你倒是可以给月月说说。”张震想笑笑不出来。这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一男不伺二女。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退路呢?
当天晚上,张震就找到了蓝菲菲。他要跟她好好谈一谈。
他像以往那样长驱直入她家,却被坚决地挡在了外面。要谈可以,要再踏进一步,休想。他只得邀她去到江边,对着江水,什么话都好说。车子缓缓向前,江风让两个人不再那么尴尬。
“菲菲,说实话,这块地没拿是好事。32亿,谁摊着都是一个负担。”张震将车停在路灯下,扭头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女人。
蓝菲菲一脸铁青,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唐大哥确实努力了。土地毕竟不是咱家的啊。”张震摊着手,无辜得很,“再说,你的实力,也确实不如别人。愿赌服输嘛。”
“让我服输是吧?向谁服输?向那个**服输?”蓝菲菲怨愤地盯着张震,让他心里直打颤。
**?!张震本能地看了看倒车镜,宽大的后座像一堵墙,重重地压过来。他曾与几个女人,在这里颠鸾倒凤。而现在,其中一个就在这里。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滨江路,憋在他心头的,却不再是爱欲,而是紧张和不安。当然,也有愤怒,贵为副区长的愤怒。

“我不知道你说谁。不管怎么说,面对那些巨头,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张震有点克制不住了。
“谁没自知之明?!”蓝菲菲瞪大眼,似乎不认识这位狂妄之徒。
那锋利的眼神,让张震感到心慌。“别这样,咱们谁也不欠谁。朋友嘛,看长远一点。”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吧,你还需要些什么?”
“要你操我。”这女人怪怪地说。
“你……”张震一下懵了。
“怎么,没兴趣啦?”她阴冷得像刚从冰窖拿出的刀子,“要不,先听听音乐吧。”
她顺手摁了一下音乐键,车内立即响起华丽的音乐。在浓郁的异域风情中,张震隐隐约约听到了安子的叫声。“品味不错嘛,怎么,把她叫来,玩玩双P吧。”
张震呆住了。他没想到,蓝菲菲竟如此阴险。
“开个条件吧。”张震竭力克制着自己。
“开了条件,你就一定能办到吗?”蓝菲菲讽刺道。
“另外给你一块怎么样?”张震试图去拉她的手,却被一把摔开。
“如果我偏要水产市场呢?”蓝菲菲瞪大眼,那张脸像刚刚被盐水泡过,苍白而扭曲。张震一阵恶心。他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那些啸叫和喘息,直灌他心头。
他扶住栏杆,真想大哭一场。
这一夜不知是怎么收场的。事实上也根本没有收场。
张震从无数噩梦中逃出之后,才发现头上冒出了几个疙瘩,鳞次栉比,隐隐发亮。他实在想不起疙瘩来自哪里。他依稀记得被几个人追打,似乎是在梦中,似乎又是在滨江路。
他摇摇头,决定给唐达林打个电话。他要控诉!
唐达林没听几句,就武断地发表了意见:“你小子触犯了这个女人的天条。我怀疑,两个女人积怨太深。如果这样,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张震大惊失色,“那怎么办?”
唐达林想了想,安慰道:“还是我来试试吧。”
当天中午,唐达林就紧急约见了月月,说想死她了。在她单位附近,两人一边吃着西餐,一边神侃,仿佛真是一日不见,话如涌泉。
他有意识将话题往蓝菲菲那里引,很自然地表达了一些愧疚,并对那些巨头发出了诅咒。同时,他又委婉地告诉月月,希望她能稳住姐姐,千万别想不开,机会还很多。月月自然表示理解,说姐姐就是要强,回去一定批评。
要分开时,唐达林忽然拿出一只浪琴表,说是刚从国外带回来的,一定要给月月戴上。月月受宠若惊,问为什么送如此昂贵的东西。唐达林笑着说:“相对于你,这是最廉价的了。”
月月幸福得差点晕过去。她答应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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