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车轮滚滚,鞭梢响起应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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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东升,微风吹荡,柳枝飘飞如画。
‘啪啪--’
鞭梢舞动,在空中划着一个优美的弧线,兜起四周的空气发出脆响的声音。
‘骨碌碌--’
车轮转动,把迎春而出的嫩草挤压到泥土当中,形成一道道清晰的车辙。从林中高处俯视看去,一串有一二百辆大车组成的车队犹如长龙一般穿行在密林之中,每辆车上都鼓鼓囊囊用油布草垫遮住,上边又用粗大的绳索勒紧缠绕,防止货物运输当中遗撒脱落。透过那些油布的缝隙可以看出里边尽是一些皮毛、草药以及山货之类的东西。
整个车队庞大而一点都不显杂乱,每辆大车的车辕之上都做着一个舞鞭赶脚的车夫和一个压车的伙计,随着车夫不时响起的哨鞭缓缓前行,井然有序。而车队中间空出的几辆大车之上则三五成群的坐着一些服华袍美之人,正小声谈论着什么,不时之间还发出一些爽朗的笑声,震得林子当中的飞鸟四起。
而在如龙般的车队两侧尽是一些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罩皮甲的武士按剑持刀护卫而行。除了马踏銮铃之声,那些武士却不曾发出别的声响,显然都是训练有素之辈。
在车队后面,是由一匹黑色健马驾辕拉行的大车,大车上面也没有别的什么货物,而是用草垫和整张的黑熊皮铺垫在车板之上。
整辆大车之上除了那赶车的车夫之外,还分别坐躺着两个青年。那坐着的青年盘膝坐在熊皮的垫子上,两臂搭附在双腿之上,手掌五指全开,掌心朝上,双目紧闭,脑后长发随风飘荡,随着大车的颠簸却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而在他旁边青年却是两手插在一缕银发当中垫在脑后,躺在车板之上,一腿拱起,另一腿搭翘之上,随着大车的颠簸起伏,那腿也跟着一翘一翘的弹起。嘴里歪叼着一根细长的杨柳枝,嘴角微翘,眯缝着双眼,像是享受着那红日透过林间枝叶照射而来的丝丝暖意。
‘骨碌碌骨碌碌--’
‘啪啪--’
随着车轮和鞭梢的响动,那躺着的银发青年像是突然来了灵感一般,微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口中的柳枝也被吐射弹了出去,一曲歌声映着鞭梢和车轮滚动的节拍唱响了起来:“长鞭那个一甩哎,啪啪地响哎。。。,赶起那个大车哎,出了村哎。。。,劈开那个重重雾啊。。。,闯过道道山梁哎。。。。。。”
歌声随着青年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的车队,那些赶车的车夫听了心中都是豁然一亮:“多么亲切质朴啊,这简直就是给自己这帮人唱的啊!”手中的鞭梢也都不由自主的跟着节拍抽响起来。
‘哒哒哒--哗楞楞--’
一阵马蹄銮铃声响起,只见一个面貌俊朗的青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这最后一辆大车的边上,那青年单手执缰勒住马匹,高声对着那车上还在吟唱的银发青年笑道:“榛兄真是好雅致好才情啊!闲来竟能作歌来聊以这旅途枯燥乏闷之乐。”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蹄踏之声,又一面貌俊秀的少年骑着一匹枣红小马奔驰过来,立在那青年身后,两只灵动的大眼睛不时打量着正躺在车板之上的苏维。
这车上的青年正是苏维,和他说话的则是那张家二公子张仲夜,边上那好似昏睡一般的则是楛,那后来之人正是张三小姐张涵月。
自二人那日调开和解之后便分头行事,一边去游说商团,一边则去安抚村民。等二人把之前商量的事宜和商团及村民详细说明之后,双方都无不赞同。苏维和楛则每日带着整个村子的猎户再入丹木山,搏虎杀狼猎兽,挖采草药。

而在第二天,苍也已转醒,身上余毒尽除,功力还更胜从前。趁着一家人高兴之余,苏维趁机提出要到山外见识一番,没想到楛也在边上叫嚷着要跟大哥一起出山见识,弄得全然没有准本的苏维一阵郁闷。苍当时一面沉思,并没有直接答复他,而是去了蚧那里一趟之后,转回来问他一身功夫从何而来。
对此苏维早有准备,随即编造了当日外出打柴之时如何听到山上兽吼奔腾,自己和楛心系阿爸,所以才上山一探。最后发现两只妖兽肆虐,自己和楛生命危在旦夕之时,一白胡子老头突然出现,随便两下就杀了妖兽救了自己二人,后又什么老头观自己二人资质上乘,乃是修气炼真的绝佳人选,遂收自己二人为徒,在山上为自己和楛洗毛伐髓,教授自己和楛三个月之后便飘然而去。
苏维从新捡起当年的口才一顿‘噼里啪啦’地编排白忽,再加上一边楛不住的点头随声附和,哪还容得苍不信。
听完苏维所说之后,苍便点头同意,但要苏维临走之前去蚧那里问讯一番,看还有什么交代之事。
见苍已然同意,苏维也不在乎去多看那有点古怪神秘的老头一眼,所以就屁颠屁颠的去了,谁成想到了蚧的石屋外,蚧连屋子都没出,直接在屋中告诉他一句:“外面世界万事凶险,一切小心行事。如果遇凶险,万不得已之时可报大祁连山苏家名号,切记万不得已之时才可报出。”最后一句说得甚是郑重。
“大祁连山?苏家?跟自己前世一个姓氏。”
听着蚧的最后忠告,苏维脑袋一阵的晕乎:“大祁连山是那里,苏家很有名吗?”待要出言相问,蚧却不再言语,弄得苏维一阵郁闷,暗骂老头一句:“神经病!”但嘴上却是唯诺一番,表示谨记感谢。
之后的二十来日,商团用手中的盐铁陶瓷等物不断换取村民猎户手中的毛皮草药,最后整整装满了一百多辆大车。虽然在这里平白耽误许多时日,但因为整个檀村猎户之中有苏维和楛这两个生力军加入,所获猎物都是往日十数倍,所以也把整个商队带来的货物换购一空,这样也省得他们再去别的山野村寨进行交易,里外里倒还节省了一些时日,弄得整个商队之中也是皆大欢喜。
当张仲夜带人准备辞行之时,听闻苏维兄弟二人也要出山,顿时一阵大喜,随即就要为二人安排马匹骑乘。
骑马?这对上辈子连马毛都没摸过的苏维来说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困难,再说这山路颠簸,哪有坐车来得舒坦。所以苏维最后选择让张家商队里腾出一辆大车供兄弟二人乘坐。就为了不会骑马这件事儿,苏维还被终于得着机会报复一下的张涵月小小耻笑了一番。
为了山路上的舒适,整个车板之上被苏维铺满了柔软草垫和上好兽皮,看得四周的商人一阵的心疼。
就这样苏维和楛随着车队终于上路了,十几日行来,虽然旅途枯燥乏味,但是却禁不住那已经被大山阻隔了将近五年,今日却已经放飞的激动心情。尤其赶车的车夫说大概还有一日的路程就能到达最近的稽城,心中更是一阵的兴奋。听着车轮和鞭梢的响动是那么的悦耳,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前世电影《青松岭》中的插曲《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随即改动一番,便哼唱了出来。
这歌声一出,旋律优美质朴琅琅上口,引得四周车夫不由低声哼唱附和,在整个山谷林间空谷回荡飘然,也自然把正在前方与众位商家商谈的张家兄妹给吸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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