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过来,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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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无光无物,一片混沌。
感受着脑袋好似被野兽尖厉的牙齿撕碎了一般的疼痛,拼命的挣扎着、嘶喊着,直至浑身脱力,犹如水涝一般的昏死过去。
‘啪嗒--啪嗒--’
被豆大的水珠拍打在脸上的苏维终于清醒过来,感觉浑身湿漉漉的一阵难受。
“雨终于小了!”
睁开被水珠砸得有些朦胧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皮肤粗糙、眼大眉毛粗的女人正一边‘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一边用她那粗糙如砂纸一般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脸。
看见苏维缓缓睁开双眼,还没等他出声询问。女人就大声的叫嚷起来,随即快速的冲了出去。
顺着女人冲出去的方向,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苏维的心立马沉了下来。
青色的石块混合着泥土砌成的房子,屋顶是用木板以及茅草着搭成的。墙上挂着各种自己认识与不认识的大大小小的兽皮。盯着那被女人撞得现在还摇摆不定、四处透光的窗户,脑海中不断的疑问:“这是什么地方?刚才那个女人说的是那个地方的方言?自己成了人质?劫匪呢?”
清楚的记得先是跟劫匪一阵打斗,跟着被人家一阵机枪扫射,最后两个手雷炸的自己全然不知的苏维现在一阵的茫然。
风,顺着用一根根木棍搭成的窗子吹了进来,吹得浑身湿漉漉的苏维一阵的哆嗦,立马清醒过来。从铺着茅草以及兽皮的土炕上站了起来,但还没等站稳,就感觉自己手脚没劲,大脑一阵的眩晕,‘扑腾’一声栽倒在炕上了。
“自己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被雨水浇了一下怎么就浑身没劲了,对了,记得自己肩头中枪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想着便用手摸向了自己的左肩。
“嗯!?怎么回事?”看着连一道疤都没有的肩头。
不对啊,自己的白色‘kappa’T恤什么时候变成了粗麻布的短坎儿了?还有自己的手,自己的脚,自己的身体。
“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的身体呢?我的身体呢?”看着自己现在大概有十来岁样子的身体,苏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咣当--’
门又被撞开了,苏维就看见一个身体壮硕的黑脸大汉奔自己冲了过来。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按在自己的双肩上,并且朝自己大声询问着。
被他大手按得有些生疼的苏维,晃动着自己现在的弱小身躯,呲着牙大喊道:“放手,你他妈的放手!”
听着苏维冲他大喊,大汉一阵错愕。之后看着他表情痛苦的样子,黑脸大汉好像意识到自己弄疼了苏维,连忙松开按着他的双手,又是一阵的叫喊。
这人身高一米九多将近两米,脑后散落的长发用一根草绳系着,上身斜穿着一件兽皮缝制的坎肩,双臂垂长,指间骨节凸起。要是苏维脑袋清醒一定会看出眼前这人是位用掌或拳的高手,自己前世全胜时期也挡不住人家一合之力。但现在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事情弄得错乱不堪,哪有心思注意这些细节,一时间脑袋里不住的乱想:“我这是在哪里?他是什么人?”
又是一声的叫喊,把正在思索中的苏维惊醒。顺着大汉的喊声,苏维看见刚才跑出去的女人领着一个也用草绳扎着头发,脸膛黝黑,大约十三四岁,虎头虎脑的小孩儿站在大汉的对面,一样的叫喊着,似乎是和他在辩论什么。
本来还想静下心来,看能不能从他们叫喊的话语当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看看大概是那个地方或者少数民族的话语,以便先决定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但两人说话的那种古怪强调,让苏维听得一阵的心烦意乱,脑袋被他们那种自己听来不和谐的声符撞得七荤八素。实在受不了的他,用已经恢复了少许体力的双手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大喊道:“都他妈的别嚷了,这是什么地方?哪里?”
静。
看着两大一小,三双错愕的眼睛盯着自己,苏维平静的说道:“你们能够听懂我说话吗?”
听着自己的话语,那大汉和夫人都是眉头皱了皱,眼睛对视了一下,很是迷茫的看着苏维。
看着他们这样的表情,苏维挠了挠头,随即在兽皮垫子下抓起一把枯草,卷成一根棍儿形,蹲在屋里的土地上一笔一画的写了起来。
等写完之后,苏维攥着手里的草棍儿。指了指自己这辈子也没这么认真写过的字问道:“字,认不认识?”
大汉非常仔细的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苏维写得那‘这是什么地方’的六个大字,刚才微皱的眉头变得紧锁了。旁边的女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大汉点了点头,然后抄起还在期待着答案的苏维奔门外大步的跑去。
被大汉扛在肩上的苏维,看着从自己眼前闪过的各种各样石头房子,拼命的挣扎叫喊着:“放下老子,你他妈的要干什么,要带老子去哪儿?”
大汉任凭苏维拼命的捶打、蹬踹,好像全然不知一样,继续双腿如轮般向前飞奔。就连在各个石屋外的人们大声叫喊着打招呼都不顾。

被大汉抓了起来,身子挣扎了几下。没奈何苏维现在一个孩子的力量比起大汉来,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一般。几下挣扎不动,苏维也就不在做那无用功了,便老实下来,任由大汉那么扛在肩上。
像是奖励突然知趣的苏维一样,大汉停下了脚步,并顺势把他放了下来。
这时候苏维才发现,大汉已经带自己来到了一幢黑色石头砌成的屋前。一个穿着灰色袍服,散落着斑白长发的人正在一侧空地上摆弄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瓦罐、石瓮,而另一侧的空地上则凌乱的堆放着各种不同的干草、树皮和果实相似的东西。
等等,那是什么?妈的,一尺多长的人参,三寸方圆的灵芝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和这么一堆的杂草树皮混在一起,撇在地上了。别的什么东西,苏维不认识。但向人参,灵芝这种形状的药材他还是见过的,但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
苏维正在琢磨着是否应该过去研究一下那么大的人参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大汉的那双大手已经抓住了自己的小胳膊,一边叫喊着一边拽着自己奔那摆弄瓦罐的白发人走去。
随着大汉的呼喊,那人转身站了起来。一张像是被吸干了血肉、且被搓捻了无数遍的老脸,让人已经分辨不出他的年龄了。
这人听了大汉又一句的叫嚷之后,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只枯黑干瘦,树枝一样的手掌向苏维的额头摸了过来,吓得苏维一声尖叫之后急忙向后边退去。
刚退出一步之后便被大汉抓住,按住自己,让那鬼一样的人在自己头上以及身上一阵的摸索,不时的还用他那双黑爪子一样的手指弹着自己身上的关节。
在苏维身上一阵敲击之后,那人便用他那像是被割破喉咙的声音冲着大汉说了一句什么,跟着便转身走到那堆放着干草、树皮等物的地方挑拣起来。
大汉听完之后,松开了禁锢着苏维身体的双手,快速的在那些瓦罐之中挑选了一个向远处跑去。
趁着无人理会的工夫,苏维这才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这周围的环境。
如果这些石房子所组成的是一个村子的话,那这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在村子的一头,因为再往前去已经没有石屋了。
村子的四周散落着各种不同的高大树木,有宽叶的、针叶的,还有挂着各种花朵、果实的树木。很多苏维都不认识,那根本就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所没有的树种。
透过这些树木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不远处耸立着一座不知道连绵多少里的巍峨大山,山上丛林密布。顺着吹来的山风,苏维甚至可以闻到那浓烈的野兽气息。
看着眼前这大山,石头房子,听不懂的语言,复古怪异的服饰,再加上现在的身躯,以及自己刚醒来时候那女人落泪的情形。这一切的一切,让已经从开始的不知所措的情况下镇静下来的苏维清醒认识到:这好像不是自己的那个世界了。自己借尸还魂了?!附体到了现在副身躯上了!?应该是那个大汉和女人的孩子。那也就是说原来的那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死了。自己好像是回不去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世界,自己现在是完全不清楚,那山外又是什么样子?古代?那个朝代?自己今后要怎么做?和这里的人一样,在这落后的山里过一辈子?已经习惯了现代文明的自己能够适应吗?
苏维正在望着大山思索着、茫然着。
那鬼一样的老人正在把已经挑选好了的干草、树皮一样的东西扔到了大汉提回来的罐子里边,又从边上几个石瓮中抓出几支蛇虫一般的活物丢到了里边。最后抱着罐子放到了三块石头搭成的简易灶台上。
已经引好火的大汉,等老人把罐子放上去之后,便挥动着手中的木板儿猛烈的扇了起来。随着火势的加大,罐子里边已经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响声,没过多久之后,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便飘了出来。
老人蹲在边上,用他那几近露骨的鼻子对着已经沸腾的罐子闻了闻之后,冲大汉挥了挥他那干枯的手掌。
大汉急忙把药罐儿从火上提了下来,跟着又小心翼翼的用块小木板篦着倒进了一个口有一寸来宽的,像是碗一样的陶制容器当中。
正在考虑今后要在这个世界上怎么生存的苏维,被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所惊醒了。看着正是向自己走来的大汉手里端着地容器中散发的味道,苏维好像突然明白了大汉为什么带自己来到这里了,急忙尖叫着:“别过来,我没病!”
还没等苏维来得急转身,便一把被大汉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自己紧闭着的下颚已经被两根小棒槌一样的手指给捏了开来,跟着就看见到一股略带着腥臭的墨绿色液体被灌入到了自己的喉管当中。
随着药液的流入,苏维就感觉到自己的胃就像是要爆发的火山熔岩一样不停的翻滚着。随着小腹的一阵痉挛,最终没能忍受住自己五脏六腑如同被一把烙红了的刀子切割了一样的疼痛,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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