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石丹娘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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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丹娘现在呼出的气和吸进的气已经相当不平衡了,吸进的少于呼出的。但她为了心中的梦想,一直在生死线上顽强地挣扎着。
石丹看到娘难受的样子,不禁泪眼模糊。他紧握着娘的手,不住地呼喊着,“娘,娘你醒醒!你可别吓唬俺呀?”
地府公主看到石丹娘死气沉沉的样子,也轻唤道:“婆婆,婆婆,你老现在可不能归天,小妾和相公还等着你的话呢!”
石丹娘的气息已渐渐粗重起来,这是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征兆。
石丹还没看到娘为他找上媳妇而高兴的样子,生怕娘带着遗憾归天了,他攥着的手都攥出了一手汗,紧张的大气不敢喘。
就在这时,地府公主看到地府里专门勾人魂魄的差人黑白无常已经来到屋里,心想自己的任务还没彻底完成,怕在地府里落下令人耻笑的话柄,急忙向黑白无常走过来。因为这是她主动向父王揽来的任务,若是完不成的话,一向要强的她,觉着在面子上很难说得过去。
黑白无常急忙对地府公主施礼道:“下官给三公主请安!下官今奉大王旨意前来拘传张门万氏的魂魄。”
“免礼!”三公主心急火燎地对黑白无常说:“你们来的怎么这么早呢?我的事还没做完呢!”
黑白无常颇为难地说:“三公主能不能抓紧点?我们是奉命行事,不能有半点拖延。”他们看了一眼三公主,特意提醒道:“阎帝有旨,务必在午时三刻让张门万氏归位。”
这时,石丹娘好像有了应验,浑身打着哆嗦,使劲攥住石丹的手,声音颤抖地说:“蛋啊,娘很害怕,娘不能死,你快点找王婆子来,给娘做做法,让娘再多活个一时半会的……”石丹娘的魂魄可能看见了黑白无常的到来。
石丹头一次看到娘怕死的样子,吓得他毛发倒竖,慌乱地对三公主说:“娘子,你在这里看着娘,俺去找王婆子给娘求点寿命。”
三公主忙拽住石丹的衣角,很认真地说:“没用的,你还是赶紧把婆婆喊醒,让她从内心里真真切切地明白,我就是你的媳妇!那咱们的预期目标就算达到了。”
不待三公主说完,拿着娘的话当圣旨的石丹一用力挣脱三公主的拉扯,随往外跑随说:“娘既然说了,就是没用也得试试!她临死的人了,这点要求还能不满足她?”石丹说着一阵风跑出了院子。
黑白无常看到石丹画蛇添足的做派,心里不觉有些好笑,但碍于三公主的面子,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三公主和石丹虽是在张门万氏面前演戏,但也是露水夫妻一场。不能妄自非礼于他。
三公主也知道石丹的做法于事无补,不觉长叹一声,“唉——!纯粹是拿着死人当活人医呀!”
过了一会,王婆子被石丹生拉拽着,风风火火地来到石丹娘的炕跟前。她看到石丹娘筛糠一样哆嗦着,立刻竖起手掌念起咒来。他的声音不大,像蜂子嗡嗡一样不断流。
黑白无常好像不忍心再看王婆子做无用功,对她大喝一声:“你这妖婆,还在这里兴风作浪!本官在此,尔等还在这里蛊惑民心!”黑白无常的话对于石丹和娘这样的凡人来说,是听不见的。但王婆子在巫术上已有一定的道业,她是能听得到神人神语的。
王婆子听到黑白无常的话,立刻魂飞魄散,一头苍白的头发挓挲起来,像钢丝一样挺挺的不打弯。她的道业还是浅那么一点点,根本看不到对她发话的神灵。她只好寻声跪在黑白无常的面前,乞求道:“小的不知大神驾临,望大神恕罪!”说着的同时,像捣蒜一样不住地给黑白无常磕头。
石丹看到王婆子像疯了一样,在给自家的屋墙磕头,慌忙过去拉她,“大仙,你那里不对劲呀?咋给俺家的山墙磕头呢?”石丹并不知道黑白无常正站在他家的山墙跟前。
黑白无常看到把王婆子被他们吓得酥了骨,便怒喝道:“由天庭上注册的人的寿命是尔等随便更改的吗?尔等所谓的求寿命,就是无视天地人三界的法律法规,在和天庭及地府对抗,人的寿命哪能随着你的意愿说改就改呢?你胆大包天,该当何罪?!”

王婆子瘫坐在地上,哀求道:“请大神开恩,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也无意和天庭及地府对抗,只不过是想混点吃喝而已。”她被黑白无常吓得说出了心里话。
“若是再有违犯,必定严惩不贷!”黑白无常一时也忘记了,在执法时不能用粗话、脏话的地府规章,无意间对王婆子吼道:“滚吧!”
王婆子无心再搭理**后面的石丹,佝偻着身子仓惶逃走了。犹如漏网之鱼、惊弓之鸟一般。
石丹看到王婆子跑了,没了主心骨,无助地跪在娘的炕前大哭起来:“娘啊——,儿再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老人家归天……”
黑白无常看看时辰快到,用探寻的眼光看了看三公主,问道:“公主,我们不能再等了,时辰已到。”
“这个……”三公主看到石丹娘对儿子牵肠挂肚的样子,也挺感动,她不想让她抱憾而终,她想做最后的努力,便对黑白无常说道:“请二位大神稍等。”她说着打了个旋风来到院外的一个草垛后面,一眨眼的工夫,俊美的她,变成了一个奇丑无比的村姑,咧着一张簸箕嘴,龇着两个半尺牙,罗锅着后背,缩着脖子,头上头下沾满了草屑,一副呆头呆脑、窝窝囊囊的样子。
石丹看到丑女走进屋,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阻拦道:“你是谁?俺家里有重病人,你不能乱闯!”
丑女咧着嘴朝石丹一笑,用令人肉麻的口吻说道:“相公——,这么快就不认得俺了?俺是你的娘子——呀!”
看着丑女那令人恶心的表情,及那令人**的口吻,都令石丹在短时间内难以接受,他此时就有想吐的感觉。此女和地府公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现在极像一个正滚着石丹蛋的屎壳郎。
“俺已经有娘子了,哪能再要你这样的丑八怪呀?”石丹用力推搡着丑女,大吼道:“你赶紧出去,别在这里添乱了!”
丑女一甩胳膊将石丹扯在一边,咋呼道:“你才添乱呢!把我赶走了,谁来了却婆婆的心愿呀?”
“你别吓着俺娘——!俺娘不经吓了。”石丹紧跟在丑女的后面怒吼道。
丑女风风火火地来到石丹娘的炕前,大声咋呼道:“婆婆,婆婆!”
石丹娘停止大喘气,慢慢地睁开眼,无神地看着丑女。
看着石丹娘醒来,丑女傻呵呵地说:“俺才是你家石丹用一背柴火换来的媳妇呢!”
石丹娘听到丑女的话,两只眼里慢慢地有了光,紧紧地盯着丑女不放。
石丹恐怕丑女把娘吓没了气,拽着丑女的褂子狠劲往外拖。丑女的衣服太破,早已没了筋骨,只听“刺啦”一下,把丑女的褂子撕掉一块布片。
丑女看到石丹一个劲地捣乱,略一施法,石丹就像触电一样,两只手立刻脱离丑女的衣服,且哆嗦个不停。
丑女两眼紧盯着石丹娘,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你老放心,俺不懒不馋,就是长得不是很受看。但不影响俺和石丹过日子。再说你家石丹长得也挺窝囊,俺俩倒是般配,嘿嘿嘿嘿,也算是天造的一双、地造的一对!嘿嘿嘿嘿……”丑女说着说着竟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
石丹娘看到眼前的丑媳妇,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幸福的表情,心满意足地嘟囔道:“自古以来,庄户人家三件宝,丑妻、薄地、破棉袄。历来丑媳妇会疼自己的男人,也没有人勾引,这我就放心了……”她说着说着,慢慢地合上了两眼,给丑女和石丹留下了一副欣慰的笑容,渐渐地、渐渐地没了一丝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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