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梦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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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丹娘这回她是彻底绝望了。自己千方百计、忍辱负重给石丹找来的媳妇,竟被石丹轻而易举地放了,以致自己的如意算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满以为顺理成章的事,却成了泡影。
在石丹娘昏死在地上的时候,石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作为,是在要娘的老命,犹如在娘的心口上捅了一刀。他不知道娘这几天费心劳神、走村串巷为的什么。鸡飞蛋打的结局,是石丹娘怎么也不想看到的。
石丹看到娘瘫在地上不省人事,趴在娘的身上,摇晃着娘的头,一个劲地叫喊:“娘,你这是咋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如此的结局,也是李四不愿意看到的。没想到,闺女竟然如此暴烈,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嫁给石丹。闺女走了,这个家他是不能再久留了,临走时,他拨拉了石丹一下说:“别再咋呼了,来,我帮你把你娘架到炕上去。长躺在地上不行,人容易上毛病。”
石丹停止了叫喊,院子里立刻清静了许多。李四和石丹一个架头一个架脚,把石丹娘放到炕上。看到石丹娘还是不省人事,李四悄悄地走了。闺女跑了,他也对自己和石丹娘的婚事不抱什么希望了。虽然自己和石丹娘发生了一夜情。
石丹娘终于在石丹的连摇加晃下醒过来了,睁开眼后,眼角立刻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同时哀叹了一声:“唉——!”
石丹看到娘醒了,欣喜异常地说:“娘,你可醒了,你可把俺给吓坏了!俺娘好喽——!”他说着竟乐不可支。
石丹娘看到眼前的石丹,突然抡圆了胳膊,使出浑身的力气抽了石丹一巴掌。且咬着牙说:“你这不成器的东西,真是死狗托不上南墙去!我咋生了你这么一个笨蛆呢?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呀,让我养活了你这个窝囊货,来惩罚我!”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石丹给打蒙了,他捂着腮帮子大声嚎着,“娘啊,俺啥地方做错了?你这么打俺?”
石丹娘看到这个混小子犯了浑,如今犯了在他们家里来说算是滔天的大罪,却还不知道自己的错处。石丹娘只好无奈地摆了摆手掌,做了一个让他出去的动作,眼里含着泪说:“你先出去吧!让娘的心里静一静再说。”
石丹平时很少挨娘的打,突然让他这么享受一回,他还真受不了,看到娘打了他还不解气的样子,含着泪嘟噜道:“娘,你咋打我呢?你消消气。”
石丹娘看到石丹还没知道自己的错处,气不打一处来,气恼地说:“打你?打你还是轻的,我现在打死你,都不解气!你咋把那个瘸腿闺女给放跑了呢?你知道为了给你找媳妇,我作了多少难吗?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石丹这会知道娘为什么生他的气了,他忐忑不安地说:“俺长得这么难看,人家长得又那么俊,人家能跟俺吗?咱不能看着人家急死吧?俺看了她哭得那伤心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石丹娘不容石丹再说下去,吼道:“你这个傻小子,你怕她急死了,你就不怕气死娘了吗?!”
石丹这才觉着有愧于娘,急忙跪在炕跟前,也不吱声,要打要刮,让娘随意处理。
石丹娘余怒未消,不想看石丹的这些小孩子见识,一翻身给了石丹一个后背。她对石丹是恨铁不成钢。
他们娘儿俩都不理对方,顾自沉默着。由于这几天的心事太重,石丹娘总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这会把气爆发了,心里宽松了些,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石丹的倔脾气上来了,仍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石丹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睡了好大的一觉。她慢慢睁开眼,看到石丹还在那里跪着,心里不由一惊,慌忙坐起来,冲着石丹吼道:“还不赶快站起来?你傻啊?!”
石丹表情呆滞地说:“只要娘不生俺的气了,俺就起来。”
石丹娘哗地淌下了两行泪水,哽咽道:“唉——!娘不生你的气了,你赶紧起来吧!”
石丹看到娘终于不生他的气了,想立即站起来去给娘做饭,可是自己一使劲,没有站起来,顿觉自己的膝盖以下都已麻木的没有一点知觉。
石丹娘看到石丹有些异样,惶恐地问:“孩子,你咋不起来呢?娘不是说了吗?我不生你的气了。”
石丹蜷缩在地上极其痛苦地说:“娘,俺,俺站不起来了——!”
石丹娘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的病减轻了许多。她慌忙溜下炕来,一半心疼一半自责地说:“蛋啊,你是个没有心眼的孩子,娘不该生你的气,你快起来。”她说着,使劲把石丹扶起来,躺到了炕上。
石丹的身子一挨着炕,就呼呼地睡去了。
石丹娘坐在炕沿上倒替着按摩着石丹的小腿及脚掌,这样能舒筋活血。看着熟睡中的石丹傻里傻气的样子,石丹娘后悔自己对他要求的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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