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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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左右望了望,除了那只怪物,并没有其他人了。这时,耳边又出现了那个声音:“比尔,快!快醒过来!”我辨别不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但我听出来那人肯定是大龙,于是忍不住朝着天空喊道:“大龙,你在哪?”只听见声音响彻了一切,可我却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清醒过来?难道这又是一场梦吗?不对啊,做梦我还是知道的,如此真实的感受绝不是梦,我心想,再说“强子”,“秋烨”的事该如何解释?可大龙刚刚为什么这么说?正想罢,忽然,又听见大龙的声音:“这不是真的,这只是虚像!”我听后大吃一惊,什么?眼前的都是虚像?那无头的强子,没有脸的秋烨,都是你变的啊!对面的怪物已离我不足三米,还在步步逼近,我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很浓的杀气扑面而来,我手握登山杖,假装摆做一副冷静的样子,但是心里早已没了底,我有仔细看了看怪物,还在向我一点点逼近,我甚至能闻到从它脸部散发出的一股恶臭味,我忍不住了,又对着天空大喊一句:“靠,这他妈哪是虚像啊?大龙,我知道了,这一定又他娘的是你小子搞得鬼是吧?你在哪呢?快点给我滚出来认错,你这回可是真吓着老子了。”
等待了几秒钟,又听不见大龙的声音了,我心里骂道:奶奶的,又在耍老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经大龙这么一说,不但没有清醒过来,反而脑子更是乱成一锅粥了。虚像……实像……虚实……实虚……大脑开始有些不受支配,到底是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刚才我们三人遇到秋烨,接着帮她找家,后来我落队了,遇到了无头“强子”,再遇到眼前这只怪物……可是,事态紧急,已经不容我多想了,怪物与我只有一米之遥了。我又想试着挪动一下脚,可还是丝毫不动,这回可真是站如松了。
我猛地抽出登山杖,恍如刀剑出鞘,不知道它会不会和刚才的无头怪一样,外强中干。刚要准备出手反击,心里却有了一些波动,她要是秋烨该怎么办啊?我真的能忍心下手吗?大龙的话又一次回荡在我耳畔——快清醒过来。突然,我的胳膊微微向后动了一下,原来登山杖的头部已经顶到了怪物的脑门处,可它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感觉,而是要继续前进,我瞬间做出了最后决定,它不是秋烨,现在只有干掉她才能有机会脱身。于是我绷紧了右臂的每一块肌肉,准备给它致命一击。
可就在我出手的一刻,对面的怪物却突然说话了:“比尔,不要啊!是我秋烨啊,你不认识我了吗?”秋烨?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胳膊也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将手臂缩了回来,摇了摇头,说:“秋烨?真的是你吗?你的脸……”还没等我说完,她又接过话去,说:“嗯?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吗?”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又一次鼓起勇气正视这个怪物,可就在这时,怪物好像突然有了些变化,这张脸……这张脸分明就是秋烨的脸啊。她怎么一下变好了?我瞪直了眼睛,张着大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秋烨的头微微一侧,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你怎么了,比尔?怎么在那里发呆?”“额,没什么没什么。”我立即缓过神来,“对了,强子和大龙哪里去了?我刚才好像听见大龙和我说话呢!”我感觉如释重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但秋烨并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我:“大龙吗?他和你说什么了?”我顿了顿,说:“怎么了?你那么想知道吗?”我怕秋烨嘲笑我在幻听,就没有急于告诉她。秋烨却有点着急,连连点头,向我走近了几步,说:“比尔,快点告诉我啦!”我心想:反正对面的是秋烨,也不是什么坏人,告诉她又何妨,于是便说:“其实没什么,他只是说……”我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另一半话一下子又吞回了肚子里。
“千万不要说,记住,这不是真的!”仿佛有一个人在我心里同我说悄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出来了,这回是强子。嗯,对,是强子的声音。我将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嘴上,示意让秋烨不要出声,然而声音转瞬间又消失了。我左右望了望,并没有人。我感觉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小声地问了一句:“强子,是你吗?你在哪?”但又没有人回答,我无助地摇了摇头。

秋烨见我言行反常,终于忍不住问道:“比尔,你到底怎么了?有事情就说出来,难道你不相信我了吗?”“我信。我信!”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多少有了些疑问,这时,强子的话好像又一次从心里发出:“不要,千万不要说。这都是假的。快,快点清醒过来。”真是奇怪,四周并没有人,强子和大龙到底在哪和我说话,莫非是在我的身体里。绝对不可能,要真是那样,还不成了西游记的翻版了?
我又开始回忆联系发生的一连串反常事情:先是听到女孩哭声,顺着哭声发现这个奇异的世界,在花丛中与秋烨初次相遇,接着听了她的遭遇,出于同情决定帮她找家。我走在四个人的最后,不知不觉地脱离了大部队,当追赶时,先是遇到了无头“强子”,后来遇到没有脸的怪物,可突然这只怪物神奇般地成为了秋烨,而我也先后两次恍惚听到强子和大龙呼唤的声音。他们似乎是在给我一种暗示,让我想起什么。
可是回忆了一遍,一幅幅画面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却始终没有发现突破口,到底在哪发生了问题,我肯定有一个环节,或者一个细节被我忽视了,但到底是在哪?到底在哪呢?我脑子里胡乱地想着,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大龙和强子会说那样的话绝对有某种原因,虽然没有见到他俩本人,但是我对眼前这个秋烨的信任度还是大打折扣。
我俩在那里僵持了半分钟没有说话,时间仿佛一下字凝滞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对面的秋烨在想什么,只见她忽然转过身去,向前跑出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我,和我说:“比尔,来,快过来!”我没有多想,就跑了过去,可刚跑出一步,我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我的双脚明明死死地镶在了地面上,一步也挪动不了,现在却又能跑了,算了,该解决事情太多了,既然能跑了还想那么多干吗,于是我立刻打断了自己,追上了秋烨,问道:“怎么了吗?”
秋烨一脸疑惑地说:“比尔,你看咱们这一带的蔷薇,怎么都枯萎了,这是怎么回事?”说着,秋烨蹲下身,掰断一束花放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它,仿佛是在照顾生病地孩子。我看了,心里也酸酸地,于是决定不告诉她刚才发生地事,因为那这的太恐怖,太恶心,现在想起来心中还有点犯怵。我眨了下眼,装傻说:“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唉,真地好可怜。”
秋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蔷薇,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我,对我说:“对了,我给你的那只蔷薇呢?”我一听,这才想起在出发之前,秋烨还送给了我一只蔷薇,我顺手摸了摸裤兜,将它掏了出来。送了口气,刚才那么又跑又跳的,并没有把它弄丢。这可是秋烨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但我先前竟然并没有在意,唉,真是该死。我立即对眼前的姑娘多了几分信任,嗯,她应该就是秋烨,这蔷薇是秋烨把我叫到一旁,单独交给我的,当时并没有其他人看见。我心想,刚才我因一两句幻听,就轻易下了定论,真是不应该。
我用手捧着这只具有特殊意义的蔷薇,傻傻地一笑,说:“喏,不是在这里。”秋烨看了好像十分高兴,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娇小嘴唇的魅力一下子散发出来。可我不知为何,看着这只蔷薇,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安,这只淡蓝色的蔷薇竟比其它蔷薇更具艳丽,定神一看,它的周围似乎隐约冒着蓝光,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
秋烨突然握住我的手,将那只蔷薇攥在手心里,说:“好好保护它,千万不要弄丢了哦!”我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可手却一阵阵的冰凉,奇怪,秋烨的手,怎么那么凉?我脱下书包,正准备将它放在书包里,秋烨竟一下拦住了我,说:“还是放在裤兜里吧!那里最安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还是照做了。
接着,秋烨冲我笑了笑,说:“走吧,咱们去找他们!”“他们?”我没有反映过来。秋烨又说:“对啊,咱们一起去找大龙和强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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