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张 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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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孟瑛住宅区
东东随着王守仁来到杨孟瑛的房间里,见杨孟瑛正在床下趴着,只露出半个**,穿着亵裤。.他的夫人不断地叫着老爷,那些下人们也诚惶诚恐,不断的叫着请大夫,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东东见杨孟瑛瑟瑟发抖,轻声叫道:“杨大人,杨大人。”
听到东东的声音,杨孟瑛从床底下冒了半个头出来,然后一下子钻了出来,扑到东东的身上,大呼:“东东,贤侄儿,救我。”
杨孟瑛一下子跪在东东的身前,让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东东扫视了一下周围人眼光,都非常的异样,甚至有些生气,东东也赶忙跪了下去,然后将杨孟瑛扶着起身。
“贤侄儿答应救我了?”
“救,大人先起来再说。”东东对王守仁使了个颜色,让王守仁帮自己将杨孟瑛扶起来。毕竟这么一位老人跪在自己身前,那算怎么回事啊,而且这又是在人家杨孟瑛的家里。
王守仁和东东将杨孟瑛扶了起来,杨夫人又给杨孟瑛倒了一杯茶,杨孟瑛用哆嗦的手喝下去,神情才缓和了一些,对着那些正在翘首的下人挥了挥手。
杨夫人猛地意识到,然后对着那些下人们吼道:“都看什么看,下去,此事不得外传,谁若透露出去,看我不将其乱棍打死。”
可见杨夫人平常事威严的,那些下人们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都灰溜溜的逃走了。
待所有的下人都走了之后,杨夫人将房门关闭之后,静静的为王守仁和东东倒茶。
王守仁和东东赶忙站起来,称不敢劳驾夫人的把茶杯接过来。
杨夫人倒完茶水之后,就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声不吭了,典型的中国古代妇女,贤良淑德,从父从夫从子,只是不知道这杨孟瑛有没有儿子。
杨孟瑛将弘一法师对自己说的因果报应和东东说了,将自己在炎亭做的焚毁尸体的事也说了,杨孟瑛还说了东东就是一个风水大师,有着比自己更高的道行,可以去向他求救,当初杨孟瑛还不肯信,结果晚上做了噩梦,恶梦中那些厉鬼披头散发,向他索命,把他吓得不轻,现在看东东就俨然一副救世主的心态。
东东回想起这老头儿前段儿时间的狡诈,再看看现在的这幅可怜相,确实是联系不到一块儿来。那段日子他把自己放到火上烤,让自己去面对那个太监,让自己去面对那些妹妹们,虽说那太监其实也并不讨厌,那些妹妹们一个也花枝招展,想起那周青霞的妩媚动人,想起那张晓燕的冰雪冷艳,想起夏荷,想起阿维,想起九娘,想起郑绿儿,想起沈京华……突然想起这么多风花雪月中认识的女子,东东突然想起了王连欣,这个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的心仿佛陷入了泥潭一般,难以自拔。
泥潭?东东想起了掉落在西湖之中的那种难受。
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东东装作沉思的样子,让杨孟瑛非常的焦急:“贤侄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东东喝了一口茶,上好的西湖龙井,缓缓的说道:“五行有相生相克之理,八卦有阴阳对应之说,杨大人之病,在于心火,水克火,要想医治,需从水上下功夫。”
“何解?”杨孟瑛又给东东倒了一些茶,东东这次也不推辞。
王守仁也愣愣的看着东东。东东站起身来。
“要说这水,远水救不了近火,办法还得出在西湖上。”
“西湖?”王守仁和杨孟瑛异口同声的问。
“兴修水利,利国利民,杨大人应该在这方面下下文章。”东东又将西湖的风水跟杨孟瑛说了一遍,反正已经轻车熟路,说起来也简单明了,最后指出,要为西湖将脚下清理清理。
杨孟瑛听后,以为十分迫切,第二天就写奏章上书朱厚照,请修水利,并且奏请东东作为监工,但朱厚照知道东东现在没事,没有答应杨孟瑛请东东作监工的奏请,只是允了兴修西湖。
正德元年冬,杨孟瑛实施疏浚,带领民夫300人,清除侵占西湖水面形成的田荡近3500亩,挖掘西湖的里湖和外湖,并以疏浚产生的淤泥、葑草在西里湖上筑成一条呈南北走向,北起仁寿山、马岭山脚,南至赤山埠、钱粮司岭东麓,连接丁家山、眠牛山等的长堤,堤上建六桥。后人为纪念杨孟瑛,称此堤为“杨公堤”,堤上六桥为“里六桥”,与白沙提共享美名。
待东东与王守仁从杨孟瑛那里出来,天已经快破晓了,东东望着早霞,才感觉到睡意,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发现王诸氏都还没有睡,一直在翘首以盼,见到东东两人回来,才安了心。
东东哄着王连欣去睡了之后,一头扎在床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东东成为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和自己的一个发小一起去邻村去上学堂,那老师非常的厉害,跟袁腾飞似的,讲起课来滔滔不绝,而且还不给发课本,就只听他讲,以至于很多小屁孩儿都听不懂,非常期盼着下课。
下午的课间休息,突然狂风大作,下起雨来,东东听说自己的那个哥儿们与人打架被埋在了后院的竹林里。东东急了,马上去寻找,东东也不熟悉路径,就走啊走,过了一片土坡,土坡上每隔不远就种着松树或柏树。在树中间有一个坟墓,坟墓很大,但没有石碑,只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在那里站着,雨水浇灌着她的躯体,脚下的积水已经很深,但依旧一动也不动。

东东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尽管心里面非常怕,但那份好奇心还是驱使着自己往前迈步,鞋子里面都是水,东东也不去看,两只眼睛紧紧得盯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想弄清她的面容究竟是怎么样的。
终于贴近了红衣女几米远的距离,东东却再也不能前进了,好像有一种阻力,不让他靠近,但一想到自己的哥儿们被埋了,这里正好有一个新坟墓,重哥儿们情义的东东决定不放弃,从柏树上掐了一段纸条儿,拿着它作为防身的用具,然后继续向前走。从背后绕到脸前……
东东惊出了一身冷汗,咯噔一声就坐了起来,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心里面发毛,那是一幅怎么样的面孔啊,满脸白毛,没有瞳孔,牙齿露在外面,颧骨很高,俨然就是僵尸一类的。
外面的阳光直射进房子里,说明了这是个青天白日,他奶奶的,大白天做这种噩梦,难不成有什么预兆,东东不迷信,但回想起刚才的那副面孔,依然是心有余悸。
走出门外,东东突然被告知,朝廷中有变,要王守仁和东东急速与秀女们上京复命。
马车现成的,那些秀女们也多是那种殷实家庭出身,也是马车随行,而且各种颜色都有,煞是艳丽。
王连欣与诸氏的马车就与秀女们在一起,二百个秀女,前面的秀女都是一人一乘,到了后面那些不知名的秀女,就只好七八个人合着共乘了,不过这样也足足有五十多辆马车。排成了好几百米的长队。
一群女人,只靠王守仁和东东几个人怎么能够保护的过来。
圣旨上也有所布置,织造太监筛选秀女有功,随行见驾。他带着几个太监心腹,据说武功也是不赖。
另外,还有各地的指挥使派出军队保护,而浙江派出的正是提刑按察司信不疑的宝贝儿子信芳,这个与东东有过节的官宦子弟。
当东东见过信芳之后,突然感觉自己要倒霉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虽说信芳是蚤蝼,但毕竟手底下有一大堆蚤蝼,数量多了也是危害人的。
王守仁一身官服走在前面开路,东东一身青布衣随后,而后就是信芳,穿着铠甲,然后是一对士兵,然后是五光十色的马车,在队伍的最后,又是一队士兵。
一行人在杨孟瑛等人的目送下,浩浩荡荡的出了钱塘,奔着北方而去,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这让东东很郁闷,难不成着蚤蝼忘了自己与他们的仇怨了?
正在纳闷之中,突然城门口不远处有几个骑马之人卷着黄土而来,来的很急,气势很大,让信芳一下子就吓得伏在马背上,然后大吼:“弓箭,弓箭,射——射他们,别让——让他们靠近……”
王守仁拉着座下之马,嘶的一声马停住了脚步,后面的马车也在慌乱中陆续停了下来。东东视力不错,估计裸眼视力得有5.2,远远的看到一个络腮胡子,明显就是池仲容嘛!再细看,谢志山,蓝天凤,高快马,陈日能,肖贵模也在,其中高快马骑在最前面。
东东纵马向前飞奔,大喊着:“大胡子,大胡子!”
池仲容见到东东,也回应着,高快马一下子擂住东东的缰绳,将东东的马停了下来,大家跳下马,高快马一下子抱住了东东,你小子。东东这样喝道。
东东抱了抱陈日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的伤好啦?”
陈日能笑呵呵的回答:“好了,都好了,你看我现在。”说着陈日能隆起手臂,秀了秀自己的肌肉。
东东拍了拍小规模的脑袋,对着谢志山和蓝天凤拱手作揖:“大哥,二哥。”
蓝天凤在明教久了,赶忙还礼道:“张散人不必多礼。”
谢志山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还礼道:“好兄弟!”
听完谢志山的称呼,蓝天凤脸上不由得一阵白皙,感觉好尴尬。
东东见状,继续问道:“大哥,你们来钱塘这是作何?”
听到东东问起,高快马一声长叹:“哎,整个炎亭都没了!”
东东自然知道高快马所说的是什么事,因为做这事儿的人正是浙江最高长官杨孟瑛,给杨孟瑛通风报信的就是自己与王守仁。
东东看了看众人失落的表情,拍了拍高快马的肩膀,然后对着谢志山说:“大哥,你们有什么打算?”
谢志山一直盯着东东的表情,见东东发问,正想说话,池仲容把大胡子一缕,然后说道:“我们哥几个就是来投奔你的。听说你要去京城,要和你一起去京城。”
东东惊呼:“好啊!”
见东东答应了,蓝天凤等人脸上也露出了欣喜。
“来,我带你们引荐钦差大人。”东东兴奋的叫道。
一听说要见钦差大人,谢志山脸上出现了顾虑的神色。
东东转头突然明白了。“你们就暂时做我的家丁吧!”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不必正式见面了。”
见蓝天凤点了点头,东东带着众人缓缓的向队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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