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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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定最终会变成这样,但仍竭力的去否定,是看不开?还是根本就口是心非?
分不清楚,到底是知道了才做,还是做了才知道。
就要无法呼吸了。我放下才刚刚举起的相机,虚弱地按摩着自己的心脏。明明想东西的是脑子,那为什么痛的还是心?
不知道,不知道,或者是不想去知道。
在镜头后我看似一个全神贯注的捕猎者,然而心思却在数数目,363,364,365。。。要来的终需要来,
很快又再一年了,令人感到鼓舞。
现在,我根本搞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要维持现状就好。原来那已经是不错的了。
日子越来越少,我感到暴?起来,明明也没有可以干的事,但我就在那里团团转的不知要为什么。老师叫我要放松,
咪咪叫我不要喝酒,不清楚没做到那件,可是世界依然混沌。
也许应该承认,我不行了,我就要不行了。
酸涩的痛楚在**着,我皱起眉来停定,手仍是留在胸口不断的**。路旁的行人问我可好,我摇摇头表示无恙,
她拖着的孩子歪起头看我,还好有一个小小的生灵牵挂,突然令我倍感安慰。
某程度上我任性极了。
可幸生在不合适的地方,有不合适的际遇,不然那种长着高鼻子眼睛长在头颅上的人,一定是我。
对他人而言是好事?不对吗?
啪啪啪,照着的东西终在某日消亡,所谓的恒律。但是,我还是想要天长地久。
发傻。
看着天色,已经是不得不回家的时间了。但我蹉跎着,压根儿就不想迈开脚步,我不要回去。
很快我就知道那是某种预感。
最后我的目光亦是随着车窗外的景色移动,所有风景都在后退,瞬速的离我而去。邻座的老太太笑咪咪的看我,我便替她照了一幅,
她笑得更是开怀,容易满足的老人家,幸?的人。
然后呢?锁匙从口袋中掏出又往匙孔伸去,我无心的听着咔的一声,门大大的打开,我惯性地把锁匙掉在玄关的鞋柜上,
那是我最后一次那样做。
接下来我才意识到,灯早已亮了。
急步的走入屋内,我四下张望,不料他竟在大厅内?回绕着圈子转,放在身后的手上垂着今早我才喝空了的酒瓶。
「怎么来了?」我一手抚着墙壁作支撑,另一手就去抽着刚才来不及脱掉的鞋子。随意的掉在一角,我走近他,
袜子和地板摩擦出的静电?啪在响,恰成周遭沉默的陪衬。
「哦,刚刚经过就来了。」他用着极平常的语气说话,一边苦笑着举起手上的酒瓶。「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般海量。」
我把膀子上挂着照相机取下收起,背向着他从柜子中又取出一瓶。「要来喝一杯吗?」动作间我问道。
「好。」他显然有点呆住。「不过我们喝啤酒就好了。」
于是我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入厨房,用脚踏上冰箱的门时我想,这是怎么了?这样就算是我们经已和好了吗?迟疑着,
双脚突然不肯跨过这重门坎。
直到他喊一声:「霜秋?」
「来了。」我双手摇动着啤酒罐,冷冰冰的湿润顺着手指流下,在地上一点一滴的化成圆状。一会该擦地板了,我想着,
又快步的走入客厅。
把罐子伸向他,他生疏地接过后拉开就灌了一口。我抱着罐子看他,微微的低头只敢把眼睛上瞄。

我们是和好了吧?
「霜秋。」突然他的声音变了,我浑身一抖,就好像全身的毛被逆梳了一?战栗。
不安的看向他,我细细的问:「怎么了?」
觉得他把我上下的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凝定在我双瞳间。然后他冷冷的声音告诉我:「霜秋。。。我要结婚了。」
手上的酒溅出了一些,我别过他的眼睛说:「是吗?那就恭喜了。」
良久的沉默在酒与酒间凝定着,他一直盯着我半背过去的影子看,晃动罐子的声音传递着液体的滚动。
「你就不介意吗?」突然一个问题打入耳窝。
介意?。。。我几曾得到这种感情的配额?我摇着头否定一切,然后听到自己说:「没有那种问题吧?反正,
你结了婚后一样可以来我这里。」
「不,我不会再过来的了。」低呤一声,他依着梳化椅背平缓的说着。
「为什么?」抬高头来,我毅然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他目光深邃地看我,我甚至不能动弹。酒罐已滚到落寞的一角,流溅的液体滚了一地,我呆住了,就为等一个宣判。
「房子我为你留着,你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他瞄了墙角的酒罐一下,又把目光移回我身上。「不过今后我不会再过来的了。」
「为什么?」我偏执地问着同一个问题,那不像我。
我应该当面感激他的大方,我应该微笑着送他出门,甚至我应该开一个单身派对,宣告着我的自由和快乐。但我没有,
我只是像个傻瓜一样问着毫无意义的问题:「为什么?我并不介意。」
「霜秋。」像极了向不懂事的孩子训话。「总有人会介意的。」
介意?是谁?父亲?丈人?妻子?亲信?还是你自己?我没有再问下去,反正不在意的只有一个霜秋,哈哈,我。
我想哈哈大笑,跳起来指责着他的不是和自私,可是我不能,单是说出那三个字已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甚至没有赶上在他关门前送出一拳,只是坐在这里,标示着我已遭受遗弃。
傻子。
笨极了。
应该做的事很多,要把地上的酒??,要收拾一下地方,要打电话给老师说明天不能来,要。。。突然我发现,
最该做的是离开这个家。
我无需再等待了。八年?哈哈哈嘻嘻。。。一场笑话。
然后我想起我对你真的已毫无用处,我挥手把脸上的东西?去,太傻,我以为自己是你的什么人。
三年,八年又怎样?其实我根本不会放手,想都没有想过。
我。。。话呜咽的卡在喉咙里,使人无法呼吸。
我不想放手。
迷蒙的走着路,我七歪八倒的只带了一袋子东西远走。阿右和阿左上前栏我,我轻轻的推开他们,我说你们不用再跟着我了,
我没那个价值。
我走在泥陷了似的路上,低垂的枝头阻着了我去的路,厌恶的伸手拨去,却被尖锐处割伤了虎口,血流逝着,但我却不感到痛。
事实上我已不能再有什么感觉。
印象中我拨了一通电话,当日那个小信封皱在手心,我开口说:「妮妮,我们吹了。」
她只说了一句话:「霜秋,我来找你,你一定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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