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会议上的尴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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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不是我整天的把读报当成一种任务的话,我所要做的事还真的不多。工作环境不熟悉也就算了,其次要真正投入精力去做的事本就没有多少。可话又要说回来,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叫不得真的,真的要做的话,那是找不完的事的。部长整天开口闭口都是政治言辞。公司里大会小会不断,文件传的满天飞,看后才知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思想政治、稳定改革之类的。实际的生产现场我倒见的还真不多,偶尔也去车间采访、摄影,却见半数人不紧不慢的干活儿,另一半机器却是闲置。
一日我和小姚在办公室里闲坐。小姚开了个会回来,我看了看他,发了几句牢骚:“咱们这儿怎么都象搞文革似的啊!哪里象个生产单位的样子啊!你知道现在给我感觉是什么吗?”
“你说。”小姚微笑的看着我。
“虚的搞的不少,实事做的不多!只是听着那些领导们说,给我的感觉就象一个穷光蛋总是在自言自语的说自己的财富梦……”说着说着,我快要失态了似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嘘!”小姚示意我要注意自己的言语,用手往背后指了指,“部长说不定在屋里的。”
“咳。”我压低了声音,羞涩的一笑,“一想起这,我就气!哪当子事啊!到现在才想起来大谈什么改革!到现在才想起来大谈什么市场经济!你说,都啥时候球啦!可是他们却感觉很是新鲜的!真是郁闷……”
“你就不要发牢骚啦。进到我们这样的国营企业,你就应该想到的。我从外面回来,多是因为我爸的身体不好,家里离不开人的。要不,我也不想回来的。咱们这样的企业,只适合养老,却不适合创业的。还是好好的工作吧。”小姚脸上显出淡淡的失落。
“咳。算了,不说这了。牢骚归牢骚,工作归工作。我想我也会尽量的把这事分开来看的。不管是谁,若总把什么事情都搅成一团,估计这个人多就完了,更不用说以后能干得了什么事了。”我想收声,不再言语了。
小姚却又开了口:“我们这样的单位还多着呐。比我们惨的人也多着呐。往好处想想啊。其实,我们有这么多的时间,也能干一些事情的。“
我听了,感觉也是的,便道:“是啊。倘若全部都是遇到不如意的工作单位,不开心的事,一走了之也终是个样子的。虽然很多的时候我们并不能真正的改变什么,但是我们总可以认真的面对那些令人颓废的事情,自己也好好的想一想。我是不赞成那种坐视不理的态度,虽然我不是个什么认为的,但我想我也应该以一种积极的、其微不足道的态度参与它,来尽量的让它改变。只要我尽力了,变不变也就随他了。”
“你的想法是不错的,可是,你感觉有用吗?”小姚反问我。
“算了。不说了。他不变是他的事,拿着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我不禁感觉很无力,“那样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到其他的地方看看吧……”
人是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的人或事身上的,只是对于很多的事情,正确的,我们应该尽力的去促使它向好的一方面改变,虽然并不乞求它能变的完美,但求它能变的好一点。但是在我看来,假如我努力了而它却又一成不变,那么我将会不再为此多做些什么,不论我离不离开,我都会乐意去看着它因一成不变而慢慢的消亡!说来也很令人小瞧的。但,人的耐力都是有限的,就像是那说起可以斗天斗地的生命,却总会有凋谢的时候。
一段时间里,部长让要我去听各种会议。慌慌张张的我,就被糊里糊涂的安插在各种会议上的角落里,听着、记着领导们不痛不痒的各种各样的讲话。少数的会议是针对生产经营的,多数的是传达上级领导的讲话,上级下发的文件,各种会议精神的传达和所谓的落实。会议无休无止的,一个接着一个,大会套小会的,我的头开始慢慢的大了起来。上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老师在课堂上说废话,每当这样的时候,我就会犯瞌睡的。
渐渐的我熟悉了会议的规程,一次会议上,我终于感觉到那种无聊无法忍受了,思想好像有点松弛了,却在不知不觉中瞌睡了起来。忽然,同去开会的王男用手指捅了我一下,眼睛瞪的大大的,把我吓了一跳,我的睡意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接着听会议的内容,仍然是很无聊的,但不论如何,我是不敢再睡了。我开始做会议记录,飞快的在本子上写着,却不知道是谁在讲话,会后还要写稿子,还要注明什么话是什么人讲的。

会后,王男带着责备的口吻问我;“你怎么能在会上睡觉啊!”
“嘿嘿,我也不想啊。只是,那也不是说了就管用的啊。只是他们讲的,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我满脸歉意的笑着。
“还说呐!你瞌睡的时候正好被马助理看到了。他还冲着我一个劲的笑。我一看,你在瞌睡,慌忙的捅了你一下。你才醒,真是的……”
“哦。马助理……马助理是谁啊?”
“啊!你连马助理都不知道啊!你,你……”王男忽然憋的满脸通红,“没救啦!就是坐在你对面的那个带眼镜的啊!”说完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接着道:“你来了也成月的了,连厂里这样大的人物都不认识!”
“哈哈,你还说别说什么马助理,就是厂里有几个厂长我现在也搞不清楚的。” 我淡淡的笑了笑,“我只知道,管大学生分配的那个张厂长,还有公司的懂事长是谁,另外就是知道我们宣传部的部长了。”
王男叹了口气说:“你!简直是!无药可救!”接下来便是大笑不止。
同是年轻人,也同样都是刚离开学校的学生,话题自然也就多,我们很快的就混熟悉了。言谈之间没有过多顾虑和陌生,还经常的开上一个小小的玩笑。
为了尽快的了解公司的情况,部长安排我们没事的时候就多读读公司的简报。开始的时候我和小姚也照做了,不久后再也没耐心看的下去了,遂把他们扔在一边,接着读报了……
一日,我正聚精会神的看报纸,部长走进了我们的办公室,一看我们都没看简报,便对我和小姚说:“你们不能总是看这些没用的报纸啊!咱们公司的简报要多看看啊!简报都是咱们部门编的,也都是我们公司历年来发生的大事。只有多读简报,才能在工作上尽快的步入正轨!”说完就叫我到他的办公室里,又拿出来一尺多厚的往年的公司简报。
这下我和小姚可是“发了财”了,只有趴在桌子上老老实实的啃公司的简报。小姚毕竟是中文系毕业的“大本”,看起东西来也是 “春风得意马蹄轻,一日看尽长安花”,不两天就把简报翻了一遍。这可就难为了我了,也许也真的是有点想把公司的历年的“春色”尽收眼底吧,便一期一期的仔细的阅读。然而,不久之后却被那些芝麻绿豆大点的,夸张却又言不达意的表达,明显的只报喜不报忧的,文字搞的十分的崩溃……
读了半年期的旧简报后,我感觉再也读不下去了。把简报顺手往桌子上一扔,对小姚说:“去球!打死我,我也不看了!”
小姚到是很轻松的道;“你丫,也真的老实!看它作甚!哈哈,我早就不看了。”
我一阵小郁闷,看着桌子上的那些被冷落的真正有价值的报纸却已经堆了半个多月的,摞在一起也有了一尺厚了。去他妈的简报!我又拿起新来旧到的报纸们瞄了起来……
也许是我在会议上睡觉的事情传入了部长的耳朵里,认为我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吧,也许忽然之间会议少了许多,居然一段时间里,让我去听会议的次数也渐渐的少了起来。我想肯定是我坏了宣传部的名声吧。我只能这样想,没有沮丧,只有庆幸。
如此对我来讲倒也不错的。偶尔的也去录像什么的,却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看自己想看的报纸杂志。感觉不错,也比较满足。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假如人能按照自己的意兴去生活,别人眼里看自己如何的辛苦或不幸,那都无所谓了。这话往往也只是说着容易,真个儿的做起来却就难了。很多的时候人心里烦躁并不是因为自己本身如何了的,而是因为外界、流俗的一些东西,生活象张大大的网,不仅网住了人的身,还网住了人的心,若你能单单的从心理上解脱出来的话,那么其他再难办的事情也都会变得容易,再枯燥单调的日子也会过的有滋有味。
其实在岗前培训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国营企业的人啊,一个人的活三个人干,一个干,一个看,还有一个在捣蛋。公司的工作并不多,但是仍然要养活着这么多的人,真的不容易的。虽说做军品的效益比较稳定,但处于这样的和平年代,军需也不多,所以经济效益上仍是比较的清淡的。这几年公司的经营情况有了好转,职工们的工资也都可以全额发下来了。然而,要想一个企业真正的想要腾飞起来,那么就必须甩掉一切不必要的负担,于情或许是不合情的,于理却是非做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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