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三章 官商勾结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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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那财大气粗的郭、卓两家是邯郸城中买卖苇席和高粱扫帚的小贩?他们能这么便宜的把粮食卖给你?他们要的是匈奴人的铁矿,期待如果的运回邯郸炼铁铸造刀剑,然后大发兵灾之财!”赵括虽然认为精明狡黠的吕不韦要是心中没有主张,定是不会说出“向郭、卓两家低价购粮之事”;可是出于稳妥起见,他还是把吕不韦的信誓旦旦,当成了大言不惭。
“是……那两家是富可敌国――可是富可敌国之人,他既不是王公贵胄,也不是将军相爷,这样的人物,是不是更惹人嫉妒?现在郭、卓两家的势力多在邯郸,在我代郡――众官自然还是要为我大公子马首是瞻!”吕不韦面带嬉笑之色,说出了这个战乱频繁的时代从商者的心酸处。
无权无势的商人,特别是大商豪贾,很多时候都被为列国君王们视做自家养的肥羊――看好时季,便找个由头,说宰就宰,然后君王贵胄们吃得个脑满肠肥,又假仁假义地把“吃剩下的肉汤”分予百姓――居然还博得个明君贤达的美名。
当然,这也虽不说高瞻远瞩却是眼光高于众商,聪明有为的吕不韦努力弃商从政的根本原因――他也想到分食“羊肉”的上位者。
“吕先生,你现在不只是一个商人了,不要老是学着那些危害国家民从的奸商嘴脸,光说些阿谀奉承的话了!”赵括提醒吕不韦:快入正题!
“这不是什么阿谀奉承!大公子说开军市,以控制边境贸易,阻绝匈奴人粮食来源的法子,我以为可行。当缭先生大略说了一下军市的设想,我突然想到了前两年到秦国做宝玉生意时,看到的秦国新政!”吕不韦是个有心之人,他在商知商,自然会去记下各国有关商业的政策。
“新政?说说!”赵括一听新政,便提起了神来――他所力导的军市也是一种新政,也许还可从秦国政策中借鉴一二。
“设盐铁司,由国家专营盐铁生意!”吕不韦正声而言。
“盐铁专卖?”赵括的脑中突然崩出了后世百年流行的国策:对盐这项有关民生的商品和铁这种有管国计的商品,进行国家性制的垄断经营,从而增加税付,打击不法商人。
“盐铁专卖……对,正是这个意思!原来大公子已经想到了!”吕不韦又听到了新名词,于是拱了拱手,表示家佩服。
“我们可是在军市上设盐铁司,试行盐铁专卖之法――这是对王上、太后的说词。而我们眼下的目的,让那些冲着匈奴人的铁矿石而来的商人们,卖不到铁――那么,他们手中的粮食自然就成了贱物。他们要想把粮卖给边民吧,那个边民们哪能收得了他们那么多粮;要想运回邯郸吧――大公子也知道,这回邯郸的路不好走,他们的运粮队的人、牲口,吃掉的粮自然不会少。
这样他们的损失可就大发了――怎么办?
这时,便由我--‘商人吕不韦’出面,站在高处,振臂一呼:收粮了!
大公子,你说,他们会怎么做?”说着说着,吕不韦便有几分失态地露出了一张贪恋的商人面孔。
“不用说,他们只好卖给你这个不怕吃得太多,最后给撑死的吕先生了……”赵括风趣地回答道。这回他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官商勾结――这吕不韦的计策不是这么一个活脱脱的范例吗。
“我吕不韦自然是吃不了什么――这粮食到最后,会到了我北伐将士的口腹之中了去。不过这一来一去,匈奴人没有得足够的越冬之粮,而我们得到了多发起一战的粮食!”吕不韦有几得意地笑道。

“只是这卖粮的钱?”赵括把问题说到了点子上――再好的商场计谋,没有钱物,自然就像打仗没有兵一样,不过是夸夸其谈的空话。
“这份钱财!我吕不韦愿倾囊相赠,助大公子战胜匈奴胡虏,为我赵国永除边患!”吕不韦又做出正人君子的样儿,振振有词起来。
“他果然是想让我歉他情大义――好在将来收回他身为商人的红利。”赵括心中虽然这样想了,可还是对吕不韦说起来谦让推辞之词。
三言两话之后,只听吕不韦拍案而起,做出就要愤然走人的样子,道:“大公子太见外了,居然说要用自家封邑做抵押!而且,其中还有尊夫人,我赵国大主公的嫁妆!我吕不韦不过是一介布衣商人,怎么受得起啊!”
“那么将来……如你所想,我在三个边郡之内,设盐铁司,效法西秦,实施盐铁专卖专营的法度。而你吕先生就来做这司中主官,不是意下如何啊?”赵括装做不经意地问道。
“官……”吕不韦听到这个“官”字,不禁怦然心动,他费了那么大周折,使了那么多钱财,不就是为了当多少有点权力的官吗?何况这个官儿,几乎就是专为他而设――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再说自古以来,税收之官就是肥职――这不是摆明了赵括在回报吕不韦的“慷慨相助”吗?
“官吗?在下只是一介行商平民,怎么能说出仕为官,便出仕为官呢?”吕不韦也学起了所谓君子谦词;毕竟,他马上就是有头有脸的官了。
“你如果当真为国平定边患,而做到倾家荡产,那便是大义之举――我赵括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回报吕先生您,便只为委任一个小小的盐铁税付之官,供先生尽展算学上的才华了!”赵括轻谈之间,把话说得很活络。他想想把吕不韦的行商之才发挥到极致,使他无法在政务方面多用心思。
“为国尽一点绵力,是我们这些为臣下之人的本份!”吕不韦虽然视国家为他投资的货物,却更看到做为盐铁监理官员的丰厚利润;他身为商人顾有的贪婪与好图利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赵括的利诱,给调动了起来。
“对了,吕先生都认是王上的臣下了――这臣下是什么?还不是我赵国朝野的文武百官!看来先生还是打心眼里想为一新封之官的。”赵括又是一言道:“吕先生一身道家修行之人的打扮,怎么却向儒人一样,玩起了三让三辞的那套虚礼!”
“儒家、道家,不过是修身治国的法门,只要能成一时之事,我这个商人便什么家都是,什么叫都不是――不瞒大公子说,我还真想为这一任长官,只是怕大公子嫌弃在下‘吃相难看’这才……”吕不韦不失时机的说出了自家真言,一付推心置腹的忠心之人的样儿,对应赵括的“豪爽任命”。
“如此就好!”赵括笑了起来;吕不韦也笑了起来;缭子、李同也都尴尬的赔笑两声。
赵括虽不知吕不韦把他当成了新有“奇货”,还是只是当他的可以赚上一笔的“贵重货品”;而吕不韦不知赵括当他是一般的可用之人,还是看他做合谋之人――不过他们两人的心中都很清楚,他们两人的合作,即使只是一场个怀鬼胎的暂时合作,都将会是一场震动边疆、乃至赵廷的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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